陳明發博士文創慕課の學習體驗&體驗型學習

談到學習心理學,要談杜威、勒溫和皮亞傑三人的學說。他們在‘行為主義’和‘認知學派’以外,對於我們的學習過程,提供了新的角度,讓我們可能從學習中,得到更大的樂趣與啟發。‘行為主義者’認為人像動物一樣,是‘刺激-反應’的產物,像家犬每一回都在聽見鈴聲後進食,日子久了,一聽見鈴聲就知道有東西吃了。或說,政府大派禮物的時候,就是大選要到了。

‘認知學派’則覺得人的知識,是“獲取、操縱、回憶”抽象符號的結果,個人主觀的、意識的元素並不存在。例如電視臺不斷給人的感官做單方面的灌輸,某某人是“成功人士”,某某產品是“聰明人的選擇”。或說,某某課本所教導的,考試會出題的東西,一定很重要,非死記下來不可,這樣考試的時候才不會忘掉。

Experiential Learning第一頁提到杜威(Experience and Nature, 1958, NewYork: Dover Publications)的說法,我的見解是――


人人都有一個王國,個人可能完全統馭的私人領土。可能純然與世無爭而又經濟實惠的安全地帶、一同天下。同時也是個人犯險探索的隱秘世界。在杜威的眼裏,這個王國的發現,是近代意見偉大而具有解放意義的事。這項發現就是個人的內在體驗。它敞開了人類個性的新價值和尊嚴感,

因為,個體內在體驗的存在,說明了人類不僅僅是大自然的產物,被一個我們完全無能為力的計劃(Scheme)因丟擲到這地球上的一角。我們還能創造與貢獻,為人世間增添一些新事物。因為每一株樹長得不一樣,大自然才精彩;而人的成長更精彩的是,它往往是內在的,旁人不那麼容易看出來,甚至是不知不覺,無動於衷。我們自己卻不可能也不可以無動於衷,否則便喪失了一大片看不見盡頭的好風景。

在這深奧莫測的境地上,我們看見自身的性情、潛藏,看得更清楚。在杜威看來,這自我內在體驗的認識,與現代政治、藝術、宗教與工業生產息息相關,個體獲得了更大的存在與移動空間,不再像古代人類那樣,似乎活在一個既定的、個人無法抉擇的秩序中。有的抉擇,接下來便考慮到要怎樣抉擇,以及抉擇甚麼,以使自己更稱心愉快。人類於是需要學習。

最重要的學習,可能便是這內在體驗。內在體驗幫助我們決定要甚麼、不要甚麼。肯定與否定的對象,不限於眼前或手邊的事物,也包括感覺到了,但尚未具體實現的事物。有甲乙二餐館,固然可挑選一家。但是也可以兩家都不要,何妨自己動手燒餐飯,要不,不吃一餐也可能鍛煉意誌。創意就是這樣來的――我們不是被動的“對象”;我們更可以是主動進取的“主體”,“創作人”。

老話說,經一事、長一智。可是,經驗不只是留在人的腦子裏,碰上類似的情況,便回想起本身對此經歷的體味來。經驗還塑造了人的態度、盼望與目標。也不僅這樣,這個經驗結合其他的經驗,還可能改變經驗產生的客觀環境。常聽人說:“在那兒摔倒,就從那兒爬起來!”

某個球隊輸了給另一個球隊,那失敗的滋味很不好受。好好分析戰情,從中吸取教訓,下一次再碰上宿敵,總有機會一雪前恥。因此,體驗,有其被動的一面。譬如,你對心愛的人說:“聽了你的歌,我好開心。”體驗,也有其主動的一面,譬如,你從那歌聲中領略到,是時候改變自己了,腦子裏於是馬上思考其步驟。擴大來說,整個人類的文明,何嘗不是從一個經驗,演化到另一個經驗;每一代人在上一代人的經驗基礎上繼續跨前。

教育學家杜威在ExperienceandNature(1938, Pi: Kappa Delta, 39,42-43頁)中指出,這主動過程涉及經驗兩方面的因素:客觀條件與主觀條件。用一般的說法就是個人,和他所經歷、體驗的客觀環境。雙方都有平等的權利。任何正常的體驗都是雙方或這兩套條件的互動(interaction);對手戲。它們形成了一個“情景”(situation)。

杜威說,“個體活在一個世界中”這句話,具體來說,他們是活在一系列的情境中,這“在――中”(in)和一般的語法,例如“錢幣在口袋中”、“漆在罐子中”,意思是不一樣的。這點我們可以理解這句話,因為錢幣只可能挨著口袋,不會和口袋聊今天的天氣怎麼樣;漆也只會靜悄悄呆在罐子中,不會向罐子投訴說:“我在這裏悶死了!”

可是,當我們在某個情境中,例如和某個人聊起某件事,我們和此人互動;和他所說的東西互動;和我們所在的地方互動。這一切形成了互動的環境。這環境中存在著我們的需要、渴盼、願望,加上創造、再造或呈現大家之前的一些體驗。就算你是發白日夢,你也在和那空中樓閣互動,當中有你過去的體驗。一位小姐夢想,她將來的男朋友,要長得像湯古魯斯那樣帥。那腦子裏的老湯形象何來?可能就是她過去所看過的一部電影吧?

若是閱讀David Kolb的理論,可以推想到:創意體驗的挑戰,可能是來自業者的教育背景的限制;傳統的教育將知識當著成果來看待;一些最後“被灌輸”的現成東西;而不是在過程中體驗、領略出來的一直在蛻變的事物。

在他們的心目中,教育是一種儲蓄的動作。學生猶如錢筒,而老師是存錢的人。老師與學生之間的關系,不是雙向的溝通與交流。而老師對著學生單行道地廣播。學生必須乖乖地、有耐性地接收、記憶、然後重復。這是銀行式的教育方法。學生所享有的空間,只是接受、存檔,在考試的時候再“提”出來。像存款人要提錢的時候,出納員就得根據存款人的指示悉數奉上。最終說來,只有缺乏個人創意、蛻轉與灼見的人,才無動於衷地在被誤導的環境中,一直麻木的收集人家的東西。實際上,缺乏探索精神,人已經喪失了他身為人的意義。知識只在發明與再發明中出現;在知識發生的地方,總看得見充滿希望地在探索著的個人,他焦躁難耐、持續不斷,在這世界中,和這世界以及世界中的其他人與事物共舞。

參考:


1 David A. Kolb: Experiential Learning: Experince as the Source of Learning and Development, New Jersey: Prentice Hall, 1984

2 Paulo Friere, 1974, Pedagogy of the Oppressed, NY: Continum, 58, 62, 75, 76頁,見David Kolb, 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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