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講·石破天驚舊石器時代

人類在曠野的卑微、無助

我們把時光拉回到一百多萬年前,那時候我們剛從大地上搖搖擺擺地站立起來,用自己還不完全習慣直立的下肢來行走、奔跑。然後我們多出一雙一般動物所沒有的“手”,並開始了手的動作。
我們很少有機會去想,一百多萬年前的人,孤立在大地之上的恐懼和驚慌。我們應該想象他周遭有很多動物,如老虎、獅子,都能輕易對他造成壓迫、侵害。
雖然人直立了起來,但跑起來沒有鹿快,也沒有羚羊快。鹿、羚羊、花豹,它們奔跑的速度,都是人類無法達到的。
動物搏鬥的時候,我們會發現它們有尖牙、有利爪,而人類的牙齒、指甲卻沒有那麼尖銳堅硬。因此在大自然裏,人類對自己的存在會感到驚慌無助,因為人隨時隨地都可能面臨生命危險。例如遇到一條毒蛇的攻擊時,人類不知道毒牙的危險性,被咬一口就中毒死了。
他的存在是那麼的卑微脆弱。
因此,神話裏往往保留了最初人類不願當“人”的記錄。人不願意做“人”,於是開始幻想自己的祖先不是“人”。
人對動物的崇拜
因此中國古代民族,往往把動物當做祖先來崇拜。例如在《詩·經·商頌》中有一句:“天命玄鳥,降而生商。”意思是,一只黑色的鳥下降到人間,並生下了商代的祖先。所以商代的青銅器遺留了很多鳥的造型。青銅器上的鳥並不是一般飛鳥的裝飾,而是殷商時期人對鳥類的祖先崇拜。
原因是這樣的,傳說商代最早的祖先是一位名為“簡狄”的少女(這又與母系社會有關,神話故事裏最早的祖先常是女性),她走到曠野中,看到地上有個鳥蛋,她受到好奇心的驅使,把鳥蛋吞下肚子,結果懷孕生下了“契”。“契”就是商朝的祖先。
這個神話很明顯地說明,商代的祖先是簡狄吞鳥蛋生下的,所以鳥是商的祖先。
崇拜動物,是早期人類對自己的地位跟價值,還不那麼清楚的時候,對動物產生崇拜與幻想的古史階段。如我們稱黃帝為“有熊氏”,他的族人或許就是以“熊”作為自己民族的代表。不同民族用不同動物作為部落、氏族的代表。這個現象不只存在於中國歷史,也存在於其他民族的故事裏。
在古埃及,他們第一代的法老“荷魯斯”(Horus)的形象就是“鷹頭人身”,我們可由這點發現他們對老鷹的崇拜。古代人類常常存在著“半人半獸”的藝術,如中國的伏羲和女媧,他們“人頭蛇身”的形象便保留在漢朝圖像裏;而新疆出土的唐代圖畫中,伏羲和女媧以尾部交纏的姿態出現。從古代藝術中我們可以發現,古人相信人類的傳承,是以蛇類“交尾”的方式繁衍的。中國古代認為蛇是他們的祖先神,也是另一種創世紀的開始。
臺灣的少數民族中,排灣族的酋長家附近往往會養一窩百步蛇,因為他們認為百步蛇是他們的祖先。所以在排灣族的石板屋上,總是會刻著漂亮的百步蛇圖案畫,代表著他們對祖先的敬畏。
這是人類古史第一個階段,是人“不願意做人”的階段。於是,他開始幻想自己擁有動物的力量,將它們化為崇拜的祖先。
創造他所感覺的高貴、崇高
在北美印第安的圖騰柱上,我們會看到很多老鷹符號,這與埃及法老王的象征相似。某些動物常被選來作為祖先神,其中常見的有兩種,一種是鳥類,另一種則是蛇。
讓我們思考一下,為什麼?
生活在曠野中的人類非常羨慕鳥,因為他看見災難來臨的時候,鳥一展翅就可以飛翔。飛,一直是人類的夢想。當危難來臨之時,飛變成人類很大的願望,因此他會思索,如果他的祖先是鳥該多麼好。
蛇為什麼會變成人類的祖先神?
蛇看起來這麼脆弱的動物,但因為它的毒牙,它致人於死地的力量變得強大而神秘。早期人類不知道蛇為什麼可以致人於死地,他們覺得蛇的力量有如魔法般奇異,所以對蛇充滿了各種幻想。
人類藝術的第一個階段,往往以動物圖像為始。如內蒙古的“紅山文化”中,考古學家發現一種雕在玉石上的蛇,稱為“玉龍”。
在那個遙遠的年代,人類還不知道金屬,更不知道青銅。他的手拿起一塊比較硬的石頭,在另一塊石頭上不斷打、不斷磨、不斷敲擊,最後做出了造型。這個動作的發明是非常困難的,也是其他動物無法做到的。
古代人類就這樣在石頭上雕了鳥、雕了蛇、雕了各種不同的動物造型。塑造出他們所崇拜的動物,這便是最早的藝術。因此,藝術史第一個動作是“創造”,“創造”他腦海裏所感覺高貴、崇高的東西,他將所崇拜的經驗在石頭上刻畫下來,記錄下來,變成藝術的開始。
人類不斷超越,最後變成動物的主宰
人類古史有個“圖騰”的時代。“圖騰”兩字是從西方翻譯過來的。可是這兩個字在漢語中已經被廣泛運用了。中國藝術社會學家岑家梧曾寫了一本《圖騰藝術史》,當中就特別談到,在文字發生以前,“圖騰崇拜”是先民用圖像記錄自己對祖先的概念。前面說過,很多民族崇拜鳥、崇拜蛇,或者黃帝號“有熊氏”,都表現了人類在這個時期,在廣闊世界中,對自己渺小的存在缺乏信心。
這種現象到文字出現後就漸漸改變了。文字的出現距今約五千年左右。這時人類定居了,發展了農業,並且已經懂得用火。
人類懂得用火以後就不再害怕動物了,因為他可以用火把自己保護起來,防止動物侵害他。而且,這時候人類已經懂得把石頭磨成斧頭或矛來刺殺野獸。這時候人類已經能擁有工具,並懂得運用武器了。
人使用工具之後,便可以開始擄獲牛、羊,發展畜牧業。動物被馴服了,人躍身變成動物世界的主人。這時候,如果說自己的祖先是鳥或是蛇,人開始覺得有一點不好意思,因為他們可以輕易地用弓箭射殺飛鳥,並且能夠打死毒蛇了。
只活在神話中的龍與鳳
研究中國古史的學者聞一多,曾寫過一本《神話與詩》,這本書討論了許多中國神話的淵源。書中有篇《龍鳳》,考證了中國傳說中“龍”與“鳳”這兩種動物的由來。
“龍鳳”是漢人世界兩種很重要的符號,我們在喜帖上、廟宇裏幾乎處處可見它們的蹤跡。龍跟鳳也含有許多象征意義:象征帝王、後妃,象征百姓祥和,也象征婚姻聯袂。
聞一多的考證並不是百分百正確,但其中有個很有趣的推理過程:
以一種動物作為崇拜對象的圖騰,稱“單一圖騰”,如上面所說對於鳥類、蛇類的崇拜。而龍跟鳳則是“復合圖騰”,意思是由一種動物加上其他動物特征組合而成的。他推測“龍”圖騰的出現是當時以“蛇”圖騰為祖先的民族慢慢壯大,然後兼並其他民族而來的。
在當時,每個部落都有一種代表自己的動物。例如以“蛇”為圖騰的部落消滅了“鹿”圖騰的部落後,“蛇”部落就可能把“鹿”最有特色的“鹿角”加在“蛇”圖騰的頭上,表示兼並之意。接著,“蛇”部落又可能消滅了跟“鳥”有關的民族,於是把鳥爪放在它身上;如果又消滅了“魚”的民族,那可能就把魚鱗放在它身上。
聞一多的推測是,“龍”的造型是從“蛇”的基本型開始演變,加了魚的鱗,加了鹿的角,加了鳥的爪,最後就演變出一種現實中不存在的動物——“龍”。
“龍”在中國藝術史上占了很大的重要性,直到現代還有一首歌叫做“龍的傳人”。當龍變成漢人這麼重要的象征符號時,我們就要去思索龍究竟從何而來?為什麼在漢民族的世界,即便是佛教的廟宇還鑲有龍柱?
前面說過,“龍”可能是由“蛇”的基本型而來。同時,他也用相同方法,推敲“鳳”是從以“鳥”為基本型的圖騰慢慢演變的。“鳥”的形象被漸漸美化,慢慢增加了許多原來沒有的符號,最後變成了“鳳”。
因此,“龍”跟“鳳”就變成了只存在於神話的動物。
《龍鳳》這篇文章更進一步推敲,中國古代東北到北京這一帶的“東邊民族”,春秋戰國時代稱為“燕國”,這個“燕”指的就是燕子,他認為這片地區是以鳥作為崇拜神的民族。
西邊陜西四川一帶古稱“巴蜀”,“巴”這個字就是蛇的象形。另外,考古結果認為“夏禹”的主要發源地在甘肅,而“禹”這個字裏面就有個“長蟲”的象形。許多北方民族稱蛇為“長蟲”,所以聞一多認為在陜西、甘肅西邊一帶出現了以蛇為圖騰象征的部落。
後來,以鳥、蛇為代表的兩大部落相會了,彼此相持不下,最後便用聯姻的方式構成新政權的和諧。所以“龍鳳”便演變成“和諧”的象征,一直延續到現在。至今,兩個家族聯姻我們仍常用“龍鳳”為象征,例如喜宴上看到的“龍鳳呈祥”。由於男女結合,龍後來便又成了男性的代表,鳳則成了女性的代表。
當人類希望恢復動物野性時
當我們看到美的圖像時,便會去思索其中隱含的意義是什麼。
但是“圖騰”和個人創作不太一樣。一個畫家可以只畫自己喜歡的東西,不用和其他人互動;但是對於能影響數億人之多的符號,例如埃及的金字塔以及中國的龍,我們就要去思索其中的意義。
這就是為什麼學者要探討人類以動物作為圖騰崇拜的原因。
今天我們罵人“畜生”,因為我們認為動物是低賤的;但在古代剛好相反,先民覺得動物擁有強悍的力量,所以把動物的價值提高變成祖先神。
時光荏苒,我們和古代文化已經相當不同了。但我們不妨註意,當戰爭興起,或者運動比賽,以動物為象征的圖案便再度出現了。如我們會以象、獅子等勇猛強悍的動物作為棒球隊伍的吉祥物。
因為戰爭、運動比賽是人希望自己能發揮強悍本性的時刻,這時我們要強調的不再是人的“知識”,而是人那股“動物性的本能”了。
當人類希望恢復動物野性的時候,人就會重新運用動物符號。
感覺一種“概念”
中國創世紀“盤古開天”的故事裏,我們想象一位粗壯的男子站在一片洪荒裏,手上拿著斧頭,一斧一斧鑿開了天跟地。
盤古手上這柄斧頭的形象,現在往往被塑造為伐木用的、鋼鐵做的斧頭樣貌。
但我們到博物館參觀時,往往可以發現第一個展館放的就是人類的斧頭。這種斧頭叫做“石斧”,是石頭做的而不是金屬制的。金屬的發現要比石頭晚太多太多了。
人類創造的第一種工具便是石頭,因此人類有長達一百多萬年的石器歲月:舊石器時代、新石器時代,這個時代是人類的“創造”能力還很粗糙的階段。
人類直立之後,手出現了。他的手究竟觸摸了什麼?這是石器時代很重要的問題。東西的重量、形狀、質感,都是人類從敏感的手開始去感覺的。動物不會拿一塊石頭去感覺它的形狀、重量、質感。“感覺”是人類特有的天賦。
我們想象,當人類正在用他的雙眼、用他的手去感覺一塊石頭的時候,突然有只老虎撲過來,他會拿這塊石頭撲向老虎,這是“人”情急下的反應。
人類一旦可以拿石頭丟動物,他就已經具備運用工具、武器的能力了。一般動物很少能具備這個能力,例如我們走在路上,有只狗對你吠叫,你可能會蹲下去撿起石頭或脫下鞋子去丟擲,這個能力是人類特有的本能反應,因為你不會看到一只狗拿起石頭丟向另一只狗。
接下來,他可能感覺到石頭的重量。他思索著:為什麼自己可以打死動物?於是他對“重量”慢慢了解;如果他剛好拿到的是有棱角的石頭,剛好利用它刺殺了動物,他便會開始思索“尖”這個形狀的意義是什麼。
我們到博物館如果看到人類最早出現的武器——矛,會發現初始人類打造的矛既不均衡也不對稱。因為這時的他對於“尖”的概念(concept)才剛在萌芽,所以他正在試著努力做“尖”的東西,讓它變成一種武器。動物沒有“感覺到一種概念”的思維能力,也沒有雙手作出腦中想象的東西。
由於概念的產生,人類的腦開始發展了,在他的皮質層裏開始有了“尖”的記憶,並靠雙手去完成。
這就是藝術創作的第一步。
所以“藝術”,並不只是為了美而產生的。
藝術的發展,是由人類的手、物質、概念,這三點構成的。 一歲左右的孩子,如果我們給他一堆泥土,他會用手去捏、去玩。我們註意到他會開始創作,也許我們不知道他做的是什麼,但我們可以發現他在“感覺”造型,“感覺”物質的特性,然後捏成他想要的樣子。所以兒童在創作的過程裏,他會去記憶,並重復人類久遠以來擁有的創造基因。在這時候,我們要靜靜地觀察孩子,不要打擾他,這樣才可以讓他的創造力發揮出來。
許多父母關心孩子的創造力,把孩子送去學樂器、學兒童畫等。然而學樂器、兒童畫之前這段時間的創造其實才是他們創造力真正的來源。
如果這時給孩子一堆毛線,你更能發現他的手會在毛線裏纏繞著,他會把線纏來纏去,思考如何編織。
人在古時就懂得用草編織出很多東西,然而因為這些東西會腐爛,所以現今沒有保存下來,但我們不要忘記人類創造史裏,有很大一部分是編織的工藝。
編織的工藝品消失了,但它們的痕跡還保存在陶罐上,我們看史前陶器,可以發現有一種“繩紋陶”。那是陶還沒有幹的時候復印了席子、繩子等編織物的痕跡。這說明人類很早就能用手去編織東西,與纖維發生很多互動。
因此,從兒童時期的動作行為,我們可以看見人類最初創作力量的痕跡。
人類的進步,從編織開始
人類史前的記憶好像是一片空白。因為他們生活對象的消失,使得記錄也都跟著消逝了。於是人類學家、考古學家在廢墟、遺址裏尋找人類何時開始直立,並開始用他的手編織的痕跡。
提到編織,編織所用的材料都是樹皮、草之類纖維狀的東西,但這些東西會腐壞,無法保存下來,所以在藝術史上,我們對編織藝術所知非常非常少。
剛剛提到,幸好我們在遺址中挖出了一些陶罐。這些陶罐在燒制前,先民把編織好的繩子、席子圍在陶罐四周拍打定型,因為陶土還濕潤,於是復印了編織物的形狀 。因此,新石器時代出現了一種“印紋陶”,上頭就復印了纖維經緯交錯的痕跡。臺灣廬山、霧社一帶,泰雅族婦人也保留了苧麻編織的藝術。
通過這種方式,我們便可以去探尋人類最早的編織技術。
小時候,母親打毛線的編織能力常令我感到嘆為觀止。我覺得那能力簡直像魔法,竟然一下子就可以編出非常美的圖案。今天史前編織的藝術雖然沒有保留,但人類“手”的進步與編織有很大的關系。
編織藝術運用的就是手指,人的手指越來越靈巧就與編織的進步有關。母親的手一直是我最懷念的手,因為她刺繡跟打毛線過程所創造出的變化,讓我對那雙纖細的手感到不可思議。
“纖細”兩字都是絞絲邊,表示這兩字的意義與編織有關。而我們更可以聯想到人類藝術中,“纖細”兩字與女性的關系。
中國神話裏黃帝的妻子“嫘祖”,她發現蠶繭用開水煮了以後可以抽出絲來,就稱為“絞絲”。 中國古代的女性就從蠶繭開始,紡出最早的衣服,然後進步到更復雜的絲綢紡織技術。我曾經到阿拉伯參觀他們制作地毯的方式,他們可以從一顆蠶繭拉出近一公裏長的絲線。這些行為如果沒有極為敏感的手指,是絕對無法成就的。
因為這麼纖細的蠶絲,如果不用敏感的手指去感覺,蠶絲一不小心就斷了,錯亂了。
古代女性將紡織工作變成日常生活專業後,她們的手指就越來越靈巧了。我一直覺得母親的手比父親的手還靈巧許多,因為她的手長期做著幫孩子織毛線衣或者刺繡等細膩的小動作。
纏足與田徑場
漫長古代社會裏,傳統的“男耕女織”的社會方式漸漸形成了。男性負責勞動、耕作這些粗活,這類活動往往需要雄壯的體格和充沛的體力;相對的,女性則負責編織這類靈巧細膩的工作。
當今人類行為漸漸改變了。長期在紡織廠工作的男性,他的身體也可能變得精致纖細。
人類的身體行為不是與生俱來,而是社會文化長期累積的結果。如某些原始民族,至今還維持母系社會的傳統,她們的女性負責田裏的勞動工作,因此擁有粗壯的體魄。
然而漢族的農業社會裏,女性往往負責紡織、刺繡等細活,因此便發展出女性應當具有柔美體態及行為的審美傳統。
“美”其實並沒有那麼神秘,“美”是漫長生存經驗累積的結果。由於纖細靈巧的審美觀合於女性在社會上的生活方式,於是傳統便認為女性應具備這樣的特質。像中國戲劇旦角的“蘭花指”,就是強調女性擁有纖美手指的動作。中國傳統男性沒有這種訓練,這就說明女性往往被期望為柔弱、婉轉的角色;而“雄”往往跟“壯”放在一起,這表示一直以來,我們認為男性應具有粗獷、強壯的特質。
所以,審美觀也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演變的。
例如中國有一種驚人的文化——“纏足”,古時女性把腳纏得非常小,讓自己走路時會搖搖擺擺、楚楚可憐,她們柔弱的形象便成了男人欣賞的特質。這個行為被現在的人大肆批判。但是生活在那個時代的婦女,卻沒有人反對纏足的文化,因為那是屬於那個年代的審美價值。相較現代女性能在田徑場上豪邁地跑百米、跳遠、跳高,這幾乎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審美態度。
人是社會的動物。為了適應社會生活,人會發展出一些既定的行為模式。我們慢慢累積這些模式,最後變成美感的來源。所以我們將“美”帶到人類最初始的階段,探討人類直立之後,手的動作賦予“美”歷史性的、社會上的意義;我想這對所有關心“美”,或對於“美”仍感到抽象的朋友來說,會是更具體的探索過程。
“圓”也是一種成熟,
一個人飽經世事後,
我們會用“圓熟”來形容他人生的“完整”,
因為他擁有讓世事臻於圓滿和諧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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