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昕宇《侶行~愛到極致,行到極端》(17)後記·唯有夢想,才能遠行

我哭過三次,我父親去世是第一次,在汶川漢旺的救災現場是第二次,都是因為悲傷。第三次,我是被自己給感動了。

從瓦努阿圖回到北京後,有媒體給我們弄了個招待會我們在馬魯姆火山上拍的視頻、照片,在會上播放。鏡頭不多三言兩語,道不出我們在那上面八天的故事。熒幕上的火山風姿大打折扣。當那張我在下降到-275米的凸點,展開寫著“中國”的那面旗子的照片跳出來的時候,我的眼眶霎時就濕潤了,有淚滾落。身下熊熊燃燒的馬魯姆火山,給我做了回背景。

 

這次是驕傲,是自豪。我三番五次地提到,自己有一種近乎執拗的狹隘民族自豪感,一次次探險之旅,讓我的這種自豪感得到多次釋放和爆發。

走出第一步的時候,我還是小我,純粹是因為好奇、刺激和解答自己心里的疑惑。在索馬里,“中國萬歲”、“中索人民友誼萬歲”被索馬里人喊出來的時候,強烈的民族自豪感便在我心里噴發而出。“在北京的金山上”、“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這是我們的記憶,也是索馬里人的記憶。在現場的那種特定氛圍下,我甚至覺得,那是世界的記憶。

 

老外說中國人不能征服寒極,我們去了,是第一批冬季到達的中國人,奧伊米亞康的紀念碑前,從此有了五星紅旗。梁紅成了世界上第一個在奧伊米亞康露營成功的女性。這次是大我了,我更想表達的卻是小我,因為那是我們對自身極限的一次挑戰。我更想表達的,是人們不要輕易地去劃定自己的極限。不妨試試,真的,每個人都可以是個超人。

我曾經是個照X光都覺得會被輻射的人,電腦面前都不敢多待,手機堅決不放褲子兜里。但我選擇了去切爾諾貝利,那是對我自己的一個挑戰。有障礙就翻過它,是翻過,不是繞過。切爾諾貝利是俄羅斯人、烏克蘭人、白俄羅斯人心里永遠的痛,也是全人類的傷痕。但我們幾個中國人,試圖去走近它,揭開它死神的面紗。世界在反思,但不應該是恐懼。核輻射很可怕核輻射也沒那麼可怕。

 

馬魯姆火山之行,是我這麼多年來縱橫四海最為困難重重的一站。只有一個新西蘭人征服過這座火山,世界低看我們一眼:中國人,做不到。但是我們依然做到了,還把“中國二字和龍的圖騰帶了進去,一起見證我們的征服。從此以後要這麼說:只有中國人和新西蘭人做到了。

我自豪於中國的旗子飄在了馬魯姆火山里,我興奮於自己見到了人間最壯美的一面,我感動於愛情、親情、友情讓生死變得不那麼嚴峻。我還收獲了一個酋長、一個部落的親情和友情。

 

“說中文的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至少在那里,中國人走在世界的前面。

隨著路越走越遠,有一把無形的尺子,為我們架設了一個坐標,叉開一個角度。順著看過去,它展現給我一個全新的三觀體系。生活、生命、生死,全部重新定義。

一切的改變,都要先從改變自己開始。我們之前困頓於快節奏的現代生活,瑣事、糾纏、煩惱,自己的內心如果沒有先改變,去哪里都一樣,看到的也只是:藍天快要塌,青山亂如麻,綠水像在罵,出門全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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