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艷萍: 回歸心靈與敘事意義 (10)

這個定義強調了“講故事”在人類生活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斯威夫特本人在1992年《星期日泰晤士報》的訪談中表達了同樣的觀點:“我們通過給自己講故事,把自己的生活編成小說生存下去……我們一直在講故事,通過講這種或那種故事來安慰自己也安慰他人,娛樂自己也娛樂他人,充實自己也充實他人。”瑩在另一次訪談中他再次提到了故事,他認為每個人都在講故事:

只是方式有所不同,有些人自覺而為,而有些人不太自覺而已。但我想那是我們身上一種真切的本能……是和神秘、混沌及無序達成妥協的一種本能。它是將個人或歷史經驗處於人的掌控中的一種方式,否則那些經驗就是流動不羈的。斯威夫特借湯姆之口還給人類下了另一個定義,即“人是渴望意義的動物”(140頁)

人類和動物不同,因為人類想理解這個世界,想給自己的生命賦予一定的意義。斯威夫特暗示,雖然“敘說”、“敘事”、“講述”這動作本身不一定有什麼作用,但人類需要這個。就如湯姆所說: 


所有的努力就是為了保持一個欺騙,使事
情看起來不是那麼無意義。所有的一切就是為了對抗恐懼……你認為我講故事是為了什麼?你怎麼稱呼它們我都不在乎———解釋、回避事實、編造意義、回避此時此在、教育、歷史、童話故事———它幫助消除恐怖。 


在這部小說中,人物所尋找的意義並不是歷史或現實的真正意義,而是不同的講述歷史的方式,是人們構建出來的不同的理解世界的方式,這在某種程度上和尼采的“適當的虛構”瑢是同一個意思。在《人性的,太人性的》這本書的前言,尼采宣稱“以前從沒有人如此深刻地懷疑過世界的一切”,而現在“上帝死了”,人們開始“在這裏或那裏尋求庇護———懷著一絲欽佩或敵意,或符合科學的、或有些輕薄的、或有些愚蠢的情緒……在不能夠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時,故意地為自己實施、歪曲或發明適當的虛構”。按照尼采所說,人在混沌或空虛的生活中感到恐怖和可悲,於是人必須用自己的想象力和敘事能力進行“適當的虛構”,給自己創造出一個世界,給無序帶來有序和邏輯,給無意義賦予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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