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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outh China Sea is a marginal sea that is part of the Pacific Ocean, encompassing an area from the Singapore and Malacca Straits to the Strait of Taiwan of around 3,500,000 square kilometres (1,400,000 sq mi). The area's importance largely results from one-third of the world's shipping transiting through its waters, and that it is believed to hold huge oil and gas reserves beneath its seabed.
It is located:
south of mainland China, including the island of Taiwan, in the east;
east of Vietnam and Cambodia;
west of the Philippines;
east of the Malay peninsula and Sumatra, up to the Strait of Malacca in the west; and
north of the Bangka–Belitung Islands and Borneo
The minute South China Sea Islands, collectively an archipelago, number in the hundreds. The sea and its mostly uninhabited islands are subject to competing claims of sovereignty by several countries. These claims are also reflected in the variety of names used for the islands and the 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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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對中國立場的微妙改變
南中國海主權爭議又有新發展。馬來西亞據說將就一艘中國海岸衛隊艦,日前“出現”在位於其200海裡專屬經濟區內的南康暗沙(Luconia Shoals),正式提出外交抗議。報道引述馬來西亞首相署部長沙希淡卡欣(Shahidan Kassim)說:“首相納吉將直接向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提出這個問題”。
新加坡《聯合早報》6月23日載文《馬來西亞對中國立場的微妙改變》,文章說,中國是馬來西亞最大貿易夥伴,馬來西亞也是中國在東南亞的最大貿易夥伴。盡管同中國在南中國海主權上有爭端,吉隆坡卻非常重視與中國的雙邊經貿關系。這和其他兩個亞細安成員國和主權聲索國的立場截然不同。越南和菲律賓對中國皆采取了較強硬的姿態。因此,馬來西亞這一次較強有力的反應似乎顯示,吉隆坡對中國以往的低調立場有了轉變。原因有五個。
首先,過去一年左右,中國在南中國海的許多海域,進行了前所未有的大規模填海活動。多年來,其他國家雖然也在宣稱擁有主權的海域進行類似的活動,但中國在這麼短時間內的填海工程,規模卻比這些全部加起來還大,填出了許多人工島。無可避免的,這引起了區域內外各方的猜疑。
其他主權聲索國,包括馬來西亞,在不同程度上表達了它們的關注——越南和菲律賓更是大聲抗議——但都不能阻止中國填海工程,不管那些海域離中國大陸有多遠。導致吉隆坡改變立場的,看來是中國“制造既成事實”的行動。
其次,中國船只侵入馬來西亞海域的次數——多數時候是民用船,偶爾是軍用船或准軍用船(這一次便是如此)——已經多到讓吉隆坡感到不安。據馬來西亞海軍表示,從去年底開始,這些以前一兩年才出現一次的入侵,“每天”都在發生。
每一次事故發生時,馬來西亞方面都會“尾隨”入侵船只,同時向中國提出“外交抗議”。但這些顯然不足以阻止持續的侵犯。中國船只入侵日益頻繁,似乎讓吉隆坡決定把抗議提高到最高層次——兩國最高領導人之間。
第三,就像其他國際爭議一樣,南中國海主權聲索國多年來也采取了一系列策略來強化自身立場,包括非正式警告與外交照會、武裝衝突及武力侵占。中國聲稱填海只是仿效其他聲索國的做法。不久前,菲律賓和越南也先後宣布,將安排游客前往它們在南中國海爭議海域所把持的地點,或在這些地方建設旅游基礎設施。因此,馬來西亞若另辟途徑,在最高層次上表示不滿,以維護自身的主權聲索,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第四,美國重新將戰略重心轉向區域,也讓一些同中國有爭議的聲索國變得更自信。上個月末,新任美國國防部長卡特(Ashton Carter)在於新加坡舉行的香格裡拉對話會發表演講時,重申美國維護南中國海航道自由的決心,并譴責中國大規模填海工程。事實上,卡特明確表示,中國的行動驅使其區域鄰國向美國要求安全保證。
卡特承諾將按新啓動的“東南亞海事安全倡議” (Southeast Asia Maritime Security Initiative),投入更多安全資源。幾天後,他也同越南簽署數項國防合作協議。美國這一系列加強安全的、相當直接的言辭和舉措,涉及南中國海主權爭執的東南亞國家當然注意到了。因此,馬來西亞轉而采取較強硬態度,也是可以理解的。
最後,馬來西亞對中國船只入侵的較大反應,也有國內考量。首相納吉陷入同前首相馬哈迪的政治鬥爭,面對來自政府內部和外部的政治攻擊。因此,在國際上,馬來西亞政府不能顯得軟弱,尤其是在維護對南中國海的主權聲索上,以免這成為政敵攻擊他的另一武器。
在馬來西亞與中國關於南中國海的糾紛中,有一個正面和值得注意之處。習近平和納吉短期內不會有任何正式會面,納吉要“直接”向習近平表達馬來西亞的不滿,說明了雙方領導人之間有“熱綫”或其他直接溝通管道。整體上,這凸顯了兩國密切、和睦的雙邊關系。
現在,人們關注的是,馬來西亞立場的微妙轉變,會不會對它同中國的雙邊關系,或東南亞國家對南中國海課題的共識,帶來重大的改變。(中國評論 2015-06-23)
981事件
海洋石油981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首個深水油氣田鑽井平臺,被稱為深水半潛式鑽井平臺,由中船集團為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設計與建造,是中國首座深水鑽井平臺,造價約60億人民幣。2012年5月9日,海洋石油981開始在南海執行石油與天然氣的勘探開發。
中海油對外宣傳技術上的「6個世界首次」和戰略意義上的「10個國內首次」,表明中國企業也能獨立進行深海油氣的開發。
中國第二個深海鑽井平臺——海洋石油982,將於2016年8月交付,另有海洋石油943、海洋石油944兩座鑽井平臺,將於2015年9月和10月交付。
中華人民共和國自1970年代起與一些東南亞國家在南中國海產生領海爭議。到1990年代末期,南沙群島海域已有鑽井1000多口,並發現了180個油氣田,其中100多個油氣田位於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主張的南海海域疆界「九段線」內。
截至2012年,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汶萊、印度尼西亞已經與埃克森美孚、殼牌等200多家石油公司合作,在南海鑽探了約1380口鑽井,年石油產量達5000萬噸,而中華人民共和國一直進行外交抗議,指責這是盜採行為,但由於未掌握深海鑽井技術,未能進行大規模的開採。2014年,海洋石油981到越南聲稱的專屬經濟區(該處距離越南李山島180海裏,中國聲稱屬於中國)鑽油,引起越南國內大規模的反華暴動。
海洋石油981投入使用有其經濟意義,但是中國大陸媒體也廣泛從其政治意義進行報導,如將其形容為海洋工程的「航空母艦」、「流動的國土」等。中華人民共和國和東南亞一些國家長期在南海南沙群島存在主權爭議,但是海洋石油981鑽探地屬於西沙群島,並無爭議,且有助於改變南海油氣開發落後的局面。由於中國與菲律賓自2012年4月起針對黃巖島的主權發生了對峙事件,海洋石油981的投入受到了媒體的關注。而時任國務院副總理李克強在平臺開始鑽探當天發出了賀電,啟動鑽探的儀式也有大量政府官員參加,顯示了海洋石油981對於中國的重要意義。(來源:維奇百科)
南海穩定攸關區域利益
在吉隆坡舉行的東盟外長會議上,與會代表對中國在南海島礁大規模填海造地表示關注,呼吁中方停止有關舉動。儘管中方表達東盟會議並非討論南海問題的適當場合,但輪任主席國我國外長阿尼法強調,東盟會積極尋求和平方式解決南海問題。
中國向來堅稱其擁有南海90%的策略性航道的主權,儘管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汶萊和台灣同樣聲稱享有主權。不過,相對於其他有相關利益的國家,中國在南海的立場上可以說是更為強勢。
在局勢日愈升溫下,東盟不得不表達立場,認為南海是區域和國際貿易與商業往來的重要海上通道,南海的和平、安全和穩定務必受到維護。有鑒於此,全面並有效落實《南海各方行為宣言》是重中之重;任何可能導致局勢複雜和擴大緊張的活動,都應該受到約束。
外長會議後隨之召開的東盟地區論壇部長會議,據悉會發表會議主席聲明,不點名提到中國近期在南海展開的活動。但此舉預料會引起中國不滿。
在南海問題上,中國向來傾向於與單一國家處理,而不願意與整體組織共商,以占有本身優勢。當然,在南海方面,美國的利益所在也是因素,尤其菲律賓和新加坡向來仰賴美國。東盟各國的對待中國的立場一直以來也不盡相同,這一次出現相對緊密合作的關係,有國際外交因素,也有經濟利益因素。
其實中國應該在南海問題上採取比較開放的態度,嘗試在南海與東盟國家共享利益,南海的和平的穩定有助於加強中國與東盟的合作關係,這對於中國在推行“一帶一路”策略以及發展亞投行能取得更多的信任,達致雙贏,並且塑造大國的氣魄。
東盟刻在落實推動東盟共同體,放眼在未來成為世界第四大經濟體,首先就必須重視發展議程,以縮小成員國之間的差距,因此在這個時刻加強彼此的團結,多在區域相關課題上發聲,更積極在國際上扮演角色,畢竟許多共同面對的問題,不是單一國家可以單獨解決的。東盟國家這一次的發聲看來已經察覺,如果他們能夠達致更一致的協作關係,並且以同一個聲音發言,他們的聲音就可以更加被國際社會所聽到,並取得更大的效益。(星洲日報/星‧觀點,2015-08-06 星洲日報社論)
南海模糊戰略與“一帶一路”戰略相沖突應加快調整
中國應加快調整南海政策
中國社科院世經政所國際戰略研究室主任薛力為英國《金融時報》中文網撰稿
南海問題觀察家都比較清楚,由於自然氣候與政治氣候兩方面的原因,每年二、三季度為南海爭端的高發期。今年特別之處在於,印度、美國、日本等南海區域外大國你方唱罷我登場,南海爭端當事國反而沒怎麼發聲。中國在南沙的吹沙造地正成為一些國家在南海問題上展示身手的主要籍口。
這是否意味著南海問題將進入“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新階段?或者說,從“東盟聲索國與中國之間的沖突”變為“美日印等大國與中國之間的博弈”?中國在南沙多個島礁吹沙造地已經引發區域外大國越來越多的反應,這樣下去是否會引發中美在這裏發生直接軍事沖突?更為重要的是,吹沙造地是否與“一帶一路”戰略相沖突?
這些都要從南海地區利益相關方的行為模式說起。
南海地區相關方的行為模式在發生變化
中國和東南亞聲索國之間的互動模式,中國方面的做法一直是:強調發展經貿關系,被動應對南海發生的各種事件。最近兩年情況有所變化,中國開始強力反擊乃至主動調控。總體上,中國一直相信“時間在自己一邊”。
而今,中國在南沙幾個島礁進行大規模的吹沙造地,以及修建房屋、港口、機場等設施,東盟當事國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是,中國的這些行為,不過是在重復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等已經做過的事情,規模大一些、進度快一些而已;中國處理得非常低調,並沒有直接影響到他們的利益;這些國家都知道中國強力反擊的厲害。與此同時,中國又在實實在在地強化與東盟國家的合作,如與越南、印尼、馬來西亞的政治經濟關系,又在南海行為準則(COC)制定等方面展示出靈活性。因此,東盟國家並沒有太多的發揮空間。他們在安全問題上對境外大國的依賴性確實在增加,也樂得讓區域外大國出面替自己發聲。
而區域外大國對中國的崛起,則是另一種態度。美國問題專家通常會同意,亞太再平衡戰略並不試圖遏制或圍堵(contain)中國,這是一種兩面下註(hedging strategy)戰略,旨在“恢復”南海地區的力量平衡,以便美國繼續發揮“離岸平衡手”的作用。這一戰略包括接觸與防範兩個方面。美國的“保持接觸、強化防範”正在成為美歐日乃至印奧加韓等國的共識,但中等強國們的動作比較隱晦與間接。
於是出現了“東盟聲索國在幕後、區域外大國站前臺”的反轉劇:1月份,奧巴馬訪問印度時美印兩國簽署的聯合公報中強調“確保南中國海航行自由,以及通過國際法和平解決海洋主權爭端,對於區域繁榮安全至關重要”,這對印度是罕見之舉。4月,日本促成七國集團發表聲明,“我們繼續關註東海和南海局勢,對類似大規模填海造地等改變現狀及增加緊張局勢的任何單方面行為表示關切。我們強烈反對任何試圖通過威脅、強迫或武力手段伸張領土或海洋主張的做法”。此外,日本還表示可能會把海上巡邏擴展到南海。美國動作最多,除了美印聯合聲明外,國防部長卡特在3月的亞洲之行中多次就南海問題表態並輔之以一些實際動作:在馬尼拉表示支持菲律賓以和平方式解決南海問題,卻又表示將加大對菲律賓的軍事援助與支持,並為菲律賓培訓士兵,雙方4月下旬還舉行了規模空前的肩並肩年度軍事演習;在韓國指責中國在軍事化南海,卻又表示要把最尖端武器放在亞洲;在日本表示反對南海軍事化,卻與日本達成聯合監控南海的共識。4月奧巴馬講話稱“對中國可能利用自身‘塊頭和肌肉’在南海地區向小國施壓表示關切”。
無需諱言,南海爭端將在“東盟聲索國與中國之間的沖突”的基礎上,增加“美日印等大國與中國之間的博弈”因素,但前者不會完全被後者所取代。中國堅決反對區域外大國涉入固然是主要原因,但東盟聲索國在這方面也發揮作用,他們對區域外大國涉入本地區安全事務既期盼又防範(如馬六甲沿岸國堅決拒絕美國參與海上反海盜巡邏),既不希望依賴太深也不希望過度刺激中國。
大國博弈讓南海形勢復雜化卻增加了穩定因素
區域外大國的涉入使得南海形勢復雜化,但也有好處。大國之間的博弈,需要考慮的因素眾多,不會輕易讓沖突發生,而會強化危機管控。從這個角度看,南海將進入相對穩定期。
美國在南海的國家利益包括三條:和平與穩定,商業航行自由,專屬經濟區內的軍事活動權(特別是情報收集權)。第一條是美國作為霸主占領道義高地之舉,沒有國家會公開反對。第二條是南海使用國共同利益所在,也是霸主的角色行為。而第三條則是霸主的特定利益,並為其他海上次強國所接受或默認。
日本在南海的利益:商業航行自由,保持在東南亞的影響力,在東海問題上尋找同盟軍。但船只繞開南海所增加的成本非常有限,日本對於需要增加的時間與船只數量等有非常詳細的測算,故意高聲嚷嚷制造不可替代假象而已。幾十年來通過福田主義等措施,日本在東南亞比較成功地洗脫了當地人民的戰爭記憶,還樹立起“富裕、和平、文明國家”的形象,但隨著中國的崛起、印度與東南亞的快速發展,日本需要保持在亞洲的影響力,必須尋找新的工具,南海問題是一個機會。而在東海爭端上為自己尋找“同盟軍”則是另外一重考慮,盡管東盟在這方面能實際發揮的作用有限。
而印度在南海的主要利益則在於:商業航行自由,增加在亞洲的影響力,平衡中國在環印度洋國家增加影響力的努力。印度外貿船只對南海的利用在持續增加,並參與南海油氣資源開發,因此關註南海的和平與穩定。為了搭上東亞經濟快車,印度外交已經從“向東看”(Look East)調整為“向東幹(Act East)”,而且,成為有聲有色的大國一直是印度的抱負,因此,在南海問題上發揮“與實力地位相稱的作用”是印度的恒久追求,這客觀上起到了平衡中國在印度洋北岸國家中拓展影響力的行為。
而隨著海軍力量的迅速增加,中國對於專屬經濟區內軍事活動的觀點正在迅速調整。中國海軍已經出現在澳大利亞、關島、夏威夷周圍的專屬經濟區,未來不排除會出現在美國本土主要軍港(如聖疊戈、紐波特)周圍的專屬經濟區。歷史事實是,冷戰時期美蘇兩國軍艦與飛機的活動範圍都抵近到對方專屬經濟區與領海的交界處。而美國在接受12海裏領海概念前,其領海的寬度僅僅為3海裏。冷戰後俄羅斯繼承了蘇聯的立場,但由於海空軍力量的衰退,這種抵近偵測的頻次大幅度下降,而近年則有回升的趨勢。
目前南海博弈的現實是:日印在南海問題上發揮的作用有限,中美兩國在在南海問題上的立場已經沒有實質性的差別,雙方爭論的重心變成了抵近偵測的頻次等技術問題,菲律賓的南海利益對於美國來說重要性有限,而且美國並沒有同意菲律賓對“卡拉延群島”(屬南沙群島一部分)的主權主張。大國間博弈牽涉的因素甚多,客觀上減少了沖突發生的概率,加上中國推行“一帶一路”帶來的南海戰略與政策調整,共同決定了南海不大可能發生直接沖突。
中國應加快對南海戰略的調整
但在大國間利益博弈調整期,中國進一步明確南海政策是非常必要的,這也是“一帶一路”戰略倡議能夠在周邊國家獲取信任和推進的重要因素之一。
長期以來,中國的南海戰略是:“現在還沒有到解決的時候,時間在自己一邊”,表現為執行的政策是“擱置爭議、共同開發”,但實際發力點是“擱置爭議”而非“共同開發”。越來越多的事實證明,時間未必在中國一邊。從“981事件”可以看出,中國現在很難再像1988年那樣進行“同時占領幾個島礁”的行動。
南海問題在中國國家利益中處於什麼樣的位置呢?是屬於與臺灣、新疆同一等級的核心利益,還是重要性稍遜一籌?南海爭端在中國東盟關系大局中是處於壓倒一切的地位,還是僅僅是整體關系的一部分?急需回答的是:一帶一路戰略作為統領未來若干年的整體對外戰略,與既有南海主張發生矛盾時,是繞開不談還是調整南海政策?如果調整,如何把握方式、方法、時機與程度?筆者的判斷是,南海問題的重要性比新疆、臺灣等問題稍遜一籌,屬於中國東盟關系的一部分,在推進“一帶一路”戰略的過程中,很難繞過去。為此,有必要調整南海戰略與政策。
但中國堅決反對南海問題全面國際化,因為這無助於問題的解決,只會妨礙爭端的管理與化解。於是,“以有限與相對可控的地區化來阻斷無限且不可控的全球化”,就成了現實的選擇。從2009年8月的蘇州會議同意磋商南海行為準則,到2014年8月王毅提出雙軌思路,再到11月李克強重申雙軌思路並同意在協商一致的基礎上早日簽署南海行為準則(COC),以及2015年4月中越聯合公報對“在協商一致的基礎上早日簽署南海行為準則”的重申,傳遞的信息是:東盟可以在南海問題上發揮作用,多邊框架在一些爭端區域可以被考慮,南海行為準則制定進程可以加速,但區域外大國不能直接參與。
那麼,大規模南沙吹沙造地如何解釋呢?似乎有激化矛盾之可能。不同的人對此有不同的答案。筆者的看法是,放棄九段線與南沙海域,對中國來說政治上不可行,也不合理,務實的做法是:先強化在南沙的存在,為以後的談判、共同開發等奠定基礎。多年的實踐昭示,東盟聲索國共同開發南海油氣資源並不可行,而中國如果在南海沒有堅實的存在,就無法推動南海問題的切實解決,油氣共同開發、共同不開發(建立海洋公園)、以單邊開發撬動多邊開發,等等,均是如此。
中國“政策清晰化”方能減少周邊國家的猜忌
既然中國對南海的整體戰略在調整,那麼把技術層面的政策加以清晰化也就勢在必行。
一般來說,模糊政策體現弱者戰略,以便為自己改變實力地位乃至戰略意圖保留空間,中國在軍事實力特別是核威懾能力方面對美國采取模糊政策即與此有關。而清晰政策體現的是強者戰略,籍以向對手展示自信、向友盟展示友善,冷戰期美國對蘇聯的遏制戰略,冷戰後美國對中國的接觸+防範戰略,都是先明確宣布,然後再全力執行。美國以“太平洋通道”命名的新軍事計劃,也預先宣布未來5年將與12個亞洲國家舉行29次聯合軍演。
小國天生害怕大國,向區域外大國購買安全是必然選擇,除非確信身邊的大國不會危及自己的安全。中國在南海的模糊政策無法對其產生吸引作用,只會讓東盟聲索國擔心與害怕並因此更積極尋找“安全靠山”。中國已經通過“一帶一路”戰略與命運共同體倡議等清晰地宣示了自己的意圖,接下來需要把這些宣示落實,尤其是在安全領域。讓東盟國家特別是其中的聲索國相信:跟隨中國,不單單經濟上獲益,安全上也不會受到損害,向區域外大國購買安全是不必要的。
而隨著南沙島礁建設完成後,中國在南沙“與實力相配的立足點”問題基本解決,繼續保持模糊的必要性大大降低,並為轉向公開、務實、切實推進南海爭端解決奠定了基礎。
而且,必須要指出的一點是:模糊戰略與中國的“一帶一路”戰略是相沖突的。南海是東盟最為關系的地區安全問題,這個問題不解決,中國與東盟的關系將主要限於經濟領域,而無法擴展到安全、政治等領域,也難以真正建立命運共同體。中國三部委頒布的一帶一路“願景與行動”,強調共商共建共享、與沿線國的發展戰略對接,正是希望讓沿線國體認到:一帶一路對於他們來說是機遇而非危險。但經濟與安全是兩回事,尤其是涉及領土與海洋權益爭端時。
還有一個問題不能不提及。從政治心理學角度看,決策者難免會想:為什麼要在我手上調整南海戰略與政策?讓更聰明的下一代去做會不會更好?筆者的回答是:在落實一帶一路初期,調整南海戰略,並清晰化政策主張,對中國來說是最不壞的選擇。對東盟與區域外國家來說,也是勉強可接受的選項。既然沒有空間繼續“明日復明日”,幹脆果斷一把,或可能變“荊棘”為“果園”。(27.4.2015 華博網)
南海爭端的共贏之路
近期,中美圍繞南海爭端激烈過招,精彩紛呈;看的人有些大呼過癮,有些膽戰心驚。
表面上看,似乎是為了中國在南海的填海造島,實質上爭的卻是真正的核心利益——中國的填海造島,背後是國家戰略重心的“一帶一路”中的海上絲綢之路的成敗。為什麼說中國的填海造島事關海上絲綢之路的成敗?大家可以想一想,中國花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制定了“一帶一路”的國家戰略,花費巨資並邀請到世界57個國家成立“亞投行”,目的正是在南海—印度洋—中東—地中海—歐洲這一帶周邊國家共建成一條升級版的重要國際貿易通道;而這其中的關鍵點——南海,如果不能控制在中國自己的手中的話,那麼,中國的海上絲綢之路有什麼樣的實力來保證?中國的巨大投資用什麼來保障?
最最重要的是,當今世界,用實力來說話的現實面前,如何讓東盟國家下定決心來真正參與到海上絲綢之路來實現共同發展?很明白地,誰能控制南海,誰就是東盟的老大,東盟就會跟誰走。中國的“一帶一路”的和平發展戰略,就是通過試圖聯合各個國家發展經濟,通過和平手段不戰而勝地成為世界最強大的經濟大國,並由此終結美國的唯一超級大國地位,建立中國領導下的多極世界。所以,中國在南海的填海造島,絲毫地退讓不得。
而美國的爭奪,卻是害怕世界霸權的失落。應當說,美國已經看清了中國的“一帶一路”的戰略意圖,陸路上的“一帶”上,美國在中亞沒有戰略的“找點”無從下手來破壞;而在南海,美國依靠東盟國家對中國的戒備心,並以菲律賓越南與中國的島嶼爭端為著力點,出手破壞中國的海上絲綢之路,並報復中國拉嚨美國盟友加入“亞投行”的一箭之仇,根本上挖掉“亞投行”的根基,使“亞投行”未成立就已落空,讓中國的“一帶一路”只有“一帶”沒有“一路”,根本上的破壞中國的和平崛起戰略,維持美國的一超獨霸的地位,正可謂打到了中國的“七寸”。
所以,這對雙方來說,都是真正的利害攸關的核心利益,“半步”都不可能退讓,所以,解決不好,世界大戰就要爆發,這是真正的危機。
然而,正是因為有真正的引發世界大戰的風險,對中美兩國都沒有一點好處(中國的和平崛起必然被打斷,美國也會元氣大傷,加速其失掉一超獨霸的地位),而東南亞國家更是首當其衝戰亂紛繁,世界沒有了和平,全世界都輸。
正是最大的危機中,迎來了南海爭端真正解決的時機——而且是一條共贏之路,不會有輸家。
解決方案就是:中美與東盟共商,劃設南海地區為“非軍事區”,讓南海真正成為“和平之海”,“世界和平繁榮之海”,“世界貿易的和平通道”。從而解決中美與東盟的心頭之患。
具體的做法如下:
1、以南海各方現在有爭端的島嶼連成一線(範圍可適當調擴大或縮小),連線內為“和平之海”“非軍事區”,各方不得部署軍事力量,不得從事軍事性巡邏(包括軍事性質的偵察和探測,部署偵察機和潛艇),不得在“非軍事區”內舉行軍事演習。各個國家的軍事飛機潛艇也必須在通報中國和東盟國家的基礎上實行無害通過。
2、中國和東盟共同成立“聯合巡邏力量”一同進行軍事和公務性質的聯合巡邏,一同舉辦“非軍事區”的聯合救助和打擊海盜演習。中國和東盟也可以在互相通報的基礎上各自邀請區域外的國家參與中國和東盟共同舉辦的演習,而保證區域外的利益悠關國家的適當參與度和透明度。
3、在不觸及主權歸屬的情況下,各方承諾以和平手段解決島嶼爭端的聲索。如此安排的好處,是排除以戰爭解決南海島嶼爭端的選項,使得東盟國家放下心頭大石;中國也能夠繼續填海造島,但只能用於非軍事的民用,真正地服務於國際海運,真正地服務於海上絲綢之路的和平發展戰略,此舉也是讓東盟放下戒備心,全力支持海上絲綢之路,真正實現“亞洲命運”共同體的重要舉措。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到一點,南海是重要的海上通道,更是中國,日本,韓國這些東亞國家的“海上生命線”,特別是對於日本,如果南海被中國所控制了,日本除了聯合美國與中國一戰,就只有向中國投降一條路了。所以,南海成為“和平之海”“非軍事區”,對日本有利而無害,對各方都是有利而無害。
南海如果成為“和平之海”,對於美國來說,雖然失去了抵制中國的一個橋頭堡,但也避免了中國控制南海的局面,也算是兌現了對東南亞盟國的承諾,保護了日本菲律賓等盟友的利益。而且其在菲律賓基地和關島澳大利亞的部署也沒受到影響。
南海如果成為“和平之海”,對於中國來說,雖然在南海失去了軍事意義,但卻更利於團結東盟國家,一起聚集經濟合作,實行真正的和平發展戰略;並且減少了與美國直接攤牌的風險,避免了世界大戰的爆發。
南海如果成為“和平之海”,沒有了軍事意義,更利於南海爭端各方合作開發資源,使南海成為富庶之地。
所以說,南海成為“和平之海”,是各方共贏的選擇,受益的不只是中國,美國,日本,東盟,也包括了投資“亞投行”的歐洲各國,惠及全世界,避免中美兩國走上引發世界大戰的道路——沒有理由不受到世界各國的歡迎。
當然,前途總是光明的,道路總是曲折的;一方面,美國國內的好戰派總有以強大軍力並聯合日本來阻止中國和平崛起的圖謀,而且目前在美國內部形成主流派勢力強大;另一方面,中國如果要同意南海成為“和平之海”,意味著要放棄以軍事解決被菲越侵占的島嶼,也許就意味著永久放棄了這些島嶼(除非大戰再起,否則中國無可能主動去破壞協議),這樣在中國國內,一定也會受到巨大的阻力,一些民粹主義會將之視為中共當局的“退讓”“投降”和“失敗”,會全然看不到其對中國的和平發展的國家戰略的巨大助益,更不會看到此舉對世界和平的巨大貢獻。所以,中國當局需要有巨大的戰略勇氣和戰略動力去推動,而國際社會更應該提供支持。
解決方案就是:中美與東盟共商,劃設南海地區為“非軍事區”,讓南海真正成為“和平之海”,“世界和平繁榮之海”,“世界貿易的和平通道”。(2015年5月29日 南早網站 )
子川·馬來西亞專家學者談中馬南海爭議
中國與一些東南亞國家在南海主權問題上的爭端引起越來越多關注之際,BBC中文網記者日前來到馬來西亞,實地了解當地官員、專家學者以及普通人對此事的看法。
約四分之一人口為華人的馬來西亞在東南亞國家中一向是與中國關係較好的。但不被很多人了解的是,大馬與中國之間在南海存在領土糾紛—中國宣稱對南海90%的海域擁有主權,馬來西亞實際控制了包括曾母暗沙在內的5個島礁區域。
有報道說,隨著中國在南海問題上態度愈發強硬並加緊填海建設工程,最近兩年曾經幾次派船隻至曾母暗沙海域宣示主權。此舉似乎引發馬來西亞的警惕。
那麼,馬來西亞專家學者是如何看這一爭端?為何大馬政府在此事上不像越南和菲律賓那樣高調?最好的解決方式是什麼? 東盟能夠起到什麼作用?
記者在大馬首都吉隆坡採訪了義騰研究中心(REFSA)高級研究員藍中華( Lam Choong Wah)、戰略與國際事務研究所助理所長(Institute of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埃利娜·努爾(Elina Noor),在檳城採訪了管理科技大學(Management & Science University)檳城PTPL學院法學講師沙姆謝爾·辛格·汀德(Shamsher Singh Thind),在東馬砂拉越州首府古晉採訪了國立砂拉越大學(UNIMAS)社會科學學院副院長艾哈邁德·尼扎爾·雅庫布博士(Dr Ahmad Nizar b. Yaakub)。
藍中華:中國劃的南海九段線並不明確
問:如何看中國與馬來西亞在南海特別是曾母暗沙區域的主權爭議?
藍中華:中國在100年前劃了南海十一段線,民國時期劃了九段線。1949年後中華人民共和國繼承了九段線,理由是自古以來是中國領土,並提供了很多歷史證據。在古代,領土概念並不很清楚,而在現代,當你要證明國土屬於你的時候,要證明在當地行使過管轄權或者行政權,就是曾經派過軍隊駐守過或設過衙門。南海地區在歷史上從不曾出現過中國政府的代表,只是漁民歇腳留下痕跡,但在今天的國際法,特別是1982年的《聯合國海洋法公約》,還有其它一些法律的約束和規定之下,中國的這種說法是否站得住腳是另外一回事情。
中國劃的九段線並沒有說明真正的坐標在哪裏,而是很籠統地劃線。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規定,無人居住的島礁不能算在200海里的專屬經濟區內,也不能算在12海里的領海權內。這方面比較模糊,所以會有很大爭議。所以中國說南海是自己不可分割領土,東南亞國家幾乎都不會接受。因為如果這樣的話,那麼歷史上中國人去過東非、印度、中東、印度洋群島,甚至元朝版圖相當廣袤,難道這些都可以算作中國領土?
雅庫布博士:馬來西亞與印尼以及新加坡有過領土爭端,都通過聯合國國際法院仲裁解決了。曾母暗沙位於馬來西亞200海里專署經濟區內,有正當理由提出領土要求。中國領土要求的基礎是歷史紀錄,中國漁民等等,所以也有正當理由提出領土要求。我們看到兩國都有正當理由說這一無人居住的地區是自己的領土。儘管中國說自己的宣稱是建立在歷史紀錄的基礎上,但具體情況仍不被相關國家所了解。除非我們了解這些,並能夠以外交方式討論問題,詳細討論此事,否則中馬之間會有很大問題。
與此同時,與其它國家的爭端中馬來西亞了解到「有效性」的概念,在國際法院,這意味著你是否真的對相關地區的使用或佔據是連續的。中國漁民具體來自哪裏、在該海域捕多少噸魚、在哪裏停泊,如果中國可以提供這些證據,那麼就非常有利。
埃利娜·努爾:在面對當今世界的問題的時候,如果以幾百年前的紀錄為凖,會使事情變得很難處理。因為不管喜歡不喜歡,那之後已經劃分了邊界,國際法也是以這個體系為基礎建立的。因此,我認為我們必須處理現有狀況,而不是回到數百上千年—如果那樣的話,當時中國的一些邊界都不明確,有些地區屬於其它國家。
顯然,中國和一些東南亞國家的領土要求有重疊之處,我們必須一起解決這些問題。我認為,在其它一些國家有主權要求的情況下,中國宣稱南海高達90%領土的主權、且一直延伸到別國海岸線附近有些不合理。
曾母暗沙距離東馬來西亞砂拉越州海岸線僅80公里,這顯示,中國對其領土宣稱有多麼有挑戰性。不僅對馬來西亞,北京也需要為距離中國這麼遠的地方屬於中國的說法提出理據。
汀德:我了解到中馬之間關於曾母暗沙的爭端,中國曾派出戰艦到相關海域,但大馬海軍司令說這些船隻當時是在國際海域,沒有入侵大馬海域。我的看法是應該遵循國際法,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一個國家的海上領土延伸至距離其海岸線12海里的地區。當然,還有200海里專屬經濟區,屬於國際公海,但如果你想要在這種區域開採資源是不可以的,那地區僅屬於馬來西亞。曾母暗沙其實位於專屬經濟區內。我覺得儘管該地區是國際海域,任何人都可以去,但如果談到經濟開發,那麼只有馬來西亞有權這麼做。所以,我們歡迎中國到這個海域來,但是他們不能開發該區域。
問:最早在南海開採油氣、獲得實際利益的馬來西亞為何不像其它一些南海爭議相關國家那樣高調?是因為中國是馬來西亞最大貿易伙伴嗎?
藍中華:越南跟中國有差不多一千年的爭議歷史,該國的民族英雄通常都有打敗中國的戰績。時至今日,一旦發生分歧,與中國對抗高調的還是越南。菲律賓有被美國和西班牙統治的歷史,受到美國的戰略影響。
馬拉西亞獨立的時候,其外交政策是親西方的,而1971年敦拉薩上台後做出改變,加入不結盟運動,不親西方也不親東方,奉行自主外交。所以在很多方面都不會刺激或衝撞美國、中國這樣的大國—這是由歷史脈絡形成的。
1970至90年代中國都還不是馬來西亞最大貿易伙伴,最重要還是要從政治格局來看。從國際關係來看,國與國之間經貿、文化、教育等方面的交流屬於底層政治,而國防、安全、戰略等屬於高層政治。通常底層政治很少會影響到高層政治的發展趨勢,所以經貿在決定一個國家外交上所佔的因素不大。如果中國影響到馬來西亞的安全和自足的時候,馬來西亞可能不會顧及經貿。
過去中國不曾到過曾母暗沙公開宣示主權,但是近年來有過這種情況。那裏距離砂拉越的民都魯市只有80公里的距離,非常近。這對馬來西亞來說是非常不友好的舉動,刺激了馬來西亞,民都魯附近海域又是馬來西亞開採石油最主要地區,而且當地已經在建設新的海軍基地。
埃利娜·努爾:每個國家都會從自己最佳利益出發點行事,也許越南和菲律賓感覺在南海爭端問題上高調對他們最有好處—特別是這兩個國家離中國如此近。而相對來看,馬來西亞與中國較遠。我認為大馬政府覺得就南海爭端高調、在全國性媒體上提及此事沒有好處,因為這只會使事情變得更糟。我們可以在幕後安靜地解決問題—儘管較慢。如果這樣能夠取得更多實質進展,那麼馬來西亞政府會感到這是對國家利益最好的解決方式。
這是政府刻意的政策,也是因為外交和國防課題在馬來西亞常常被視為精英課題,普通人並不關心這些高層戰略級問題。大馬政府對南海問題非常低調的原因是,媒體報道此事、民族主義情緒被煽動對外交關係沒有好處,因為原本不知道這一爭端的人們可能會因此而過於情緒化,以致不能好好了解。
中國是馬來西亞最大貿易伙伴,這是其中一個考量因素,但並不是決定性因素。中國是很多國家最大的貿易伙伴。馬來西亞認為自己與中國上千年來有特殊關係,而且在過去幾年內更加強有力。2013年10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訪問馬來西亞時將兩國關係提升為全面戰略伙伴關係。
我們在大馬看到越來越多對中國在南海問題上逐漸強硬的擔憂,一方面,經貿往來越來越多,我們感激與中國的伙伴關係,但另一方面,在安全問題上事情有所不同。
雅庫布博士:我認為,在國家之間相互依賴的全球形勢之下,經濟和其它領域緊密相連,馬來西亞政府感到最好與中國在經貿方面有良好的互動與合作。尤其面臨東亞地區經濟一體化的形勢,各國之間有沒有必要把爭端升級到戰爭—因為這是兩國的利益所在。因此,馬來西亞對此很低調,不是因為不關注這一問題,而是因為還有其它辦法在此事上合作,通過合作我們可以以外交方式解決任何問題。
汀德:我認為馬來西亞在此問題上不那麼高調的原因之一是與中國的經貿伙伴關係。這一關係當然不該因此類問題被破壞。馬來西亞在南海開採油氣,卻不發聲,這是大馬在很多問題上的態度。就好比與新加坡的白礁爭端,結果並不重要,我們失去了更大的部分,更重要的是如何處理問題。馬中政府應該將此事提請聯合國國際法院,讓法庭做決定。如果你有證據,在法庭上展示,如果贏了,對你很好,如果輸了,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必須以這樣的方式解決問題。
雅庫布博士:大馬更傾向於有一個東盟的統一聲音
問:馬來西亞是今年東盟輪值主席國,東盟在解決南海爭議問題上能夠起到何種作用?
雅庫布博士:馬來西亞此前解決此類糾紛通常都是通過雙邊談判,但是現在身為東盟輪值主席國,更加傾向於在這個問題上有一個東盟的聲音。相關東盟國家在如何反應上可能有不同,馬來西亞的態度不像越南和菲律賓那樣有對抗性,更願意通過外交渠道解決問題。大馬也與泰國就專署經濟區產生過爭端,後來達成共同開發的共識,直到今天,一直沒有問題。這是可以借鑒的。
埃利娜·努爾:我認為馬來西亞的立場是,理想狀態是,在東盟框架之下通過外交渠道解決問題,而不是通過雙邊解決。必須記得的是,曾母暗沙是南中國海爭端的一部分,因為各國的領土聲稱有所重疊,所以需要其它相關各國的參與。
東盟10國的情況非常不同,各國體系很不一樣,有不同的國家利益,就南海問題達成行為凖則的進展非常緩慢。馬來西亞擔任東盟輪值主席國期間旨在使這一過程有所進展,即使只有很小的一步。我認為,以東盟的標凖,即使是很小的一步都可以被視為重大進展。如果在多邊角度沒有進展,那麼有的國家會覺得應該單方面提出自己的立場,而這對於東盟進程來說並無幫助。
馬來西亞通過國際法院解決了與新加坡以及印度尼西亞的領土糾紛,這肯定是一種可能的解決方式。我認為,馬來西亞政府的立場是,我們要做使所有人都舒服的事情,但是這不該用盡所有的時間。如果用時太長,那麼我們可能在試圖達成南海行為凖則的同時需要尋找其它選項。
問:如果中國的態度繼續強硬下去,中馬在南海的領土爭端如何解決?
藍中華:馬來西亞的態度不會強硬到和中國直接對抗的程度,從來沒有想過通過武力解決。大馬以往在處理此類爭端的時候都是以政治談判為主,但馬來西亞不了解中國的意圖。我6年前曾經與當時的外交部長就南海問題談過,他說不了解中國的想法,畢竟九段線並沒有坐標,不知到底要什麼,所以無從談判。而且當時中國強調要雙邊談判,從來不要多邊談判,所以卡在這裏。我覺得需要舉行一次國際研討會來解決問題。過去舉辦過一兩次此類研討會,後來停了很多年。政府更新換代後,立場又發生改變。
中國為了永久解決與一些國家之間的爭議,曾經放棄一部分地區的主權。比如,中國和俄國之間最後一個領土糾紛,只拿回了黑瞎子島的一半。1960年代中國與緬甸舉行領土談判的時候放棄了果敢地區,與巴基斯坦也有過類似情況。
中國會不會以相似的方式解決南海問題?事實上,南沙群島部分區域已經被其它國家佔領。越南佔領20多個島礁、馬來西亞5個、菲律賓也有,台灣也有,文萊沒有。如何收復這些島礁,論武力,中國的實力是亞洲第一。但如果與全部東南亞國家為敵,得不償失。
最好還是通過政治談判解決。很多國家雖然聲稱領土問題不容談判,但是在談判桌前就變了,領土就像商品一樣用來交易談判的。要看中國願意放棄多少,中國沒有定義九段線在哪裏,200海里專屬經濟區要或者不要,沒有講過,其實都可以讓出來,或者在現有控制線的情況下,做出一個領土的分界。或者大馬放棄一些領海的伸縮,與中國達成永久的和平協議,這都是有討論空間的。
沙姆謝爾·汀德:如果中國繼續強硬,馬來西亞也應該強硬起來。
汀德:在國際背景下,不能把任何國家告上法庭,國際法院就像一個仲裁法庭,雙方必須自願提交申請。我認為中國應該為本國公民樹立榜樣,讓公民遵守其法律,所以要顯示出解決問題的正確方式。不能因為中國是大國,軍事力量比馬來西亞強,就毫不在意地進入有爭議水域,然後馬來西亞發起攻擊—這種態度早就該摒棄了。我們不談論戰爭,只談論解決問題。任何人之間都會出現糾紛,夫妻之間都會有,問題是應該如何解決爭端。
如果中國繼續強硬,馬來西亞也應該強硬起來,就像對以色列那樣。以色列是馬來西亞很好的經貿伙伴,也是很強的軍事力量,但是馬來西亞依然公開譴責該國對巴勒斯坦的態度。當然,大馬與以色列並無外交關係。馬來西亞必須告訴中國,來吧,去國際法院,但我們也需要其它東盟國家的支持。
埃利娜·努爾:如果中國繼續強硬下去,很難預測大馬政府會怎麼做。我認為,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良好的判斷力佔上 風、在任何事情上都不會小題大做。我認為中國的「入侵」—不管真假,因為有報道否認中國船隻進入馬來西亞水域—和宣示主權被媒體報道,北京對南海的意圖可 見一斑。我認為宣示主權對中國本身沒有幫助,就好像對自己的腳開槍,因為中馬兩國有良好的友誼。
馬來西亞覺得中國多次進入馬來西亞專屬經濟區似乎是在南海問題上試探兩國友誼。中馬關係有一個更大的背景,我們不應該允許南海問題主宰兩國關係。但與此同時,中國在膚淺的層面說某些事情、被相關地區廣泛看在眼裏的實際做法卻不同,我認為這是不明智的。
南海問題相關國家中有的急需能源儲備和資源,問題就在於,是不是每個國家都等得起、等多久。最理想的狀況是,所有的問題都在明天解決,但是從實際的角度,估計需要很長的時間,也許10年或更久。甚至直到那時,我都不確定每一個領土糾紛都能夠解決。(收藏自 BBC中文網記者,2015年 4月 22日)
比爾海頓《南海》序幕
未來的某一天,可能有兩艘漁船從菲律賓呂宋島出發,向西開往大海。它們將把航線定向一個珊瑚礁,它的名字即來自它們出發的港灣巴約‧狄‧馬辛洛克(Bajo de Masingloc)。過去三百年,這個島礁有過許多不同的名字。西班牙人稱它為馬羅納礁(Maroona Shoal),英國人稱它為斯卡伯勒淺灘(Scarborough Shoal)(上圖),中華民國稱它為民主礁,共產中國將它改名為黃岩島,而最近菲律賓民族主義者給它取了一個並不貼切的名字帕納塔格礁(Panatag Shoal),意即寧靜礁(Tranquil Shoal)。當他們抵達時,一行人看不到什麼東西:只有從四千公尺底下的海床冒出來的一座山的峰頂。茫茫南中國海中孑然獨立的一塊岩尖。
如果它再矮個三公尺,除了對過往船隻構成危險之外,它就不值一哂了。但是即便是高潮時,幾塊岩塊露出水面,每塊大小只夠有人站在上頭。由於島嶼的正式定義是 「自然形成的一片陸地,被水面包圍,在高潮時高於水面」,區區這幾公尺可就大大有學問。(註1)受承認擁有一個島嶼,主人就對海洋、四周的魚,以及海床之下或許出現的礦物擁有權利。近年來,擁有它更有其他意義。對某些國家而言,得之則榮、失之則辱,是大國或龍套地位之別。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未來的這一天, 兩艘漁船試圖前往這個島礁。
(Scarborough Shoal 網路照片)
在假設性的這一天,船上載著揮舞國旗的菲 律賓人:國會議員、退役軍官和資深的街頭運動者。在夜色掩護下,他們企圖溜過一艘中國海警局(China Coast Guard)的船:它守在這兒就是為了防止有心人士擅闖。它們差一點達陣成功。中國海警船正在島礁的另一端巡邏時,它們硬闖潟湖入口。這是相當危險的舉動。入口有三百五十公尺寬,但是潮水、海浪幾乎把漁船推去碰暗礁。就在他們接近島礁時,他們聽到一聲槍響,燈火突然大亮。一艘小船快速向它們趨近,有人透 過擴聲器以英語喊出警告:「這裡自古以來即是中國領土。請立刻離開。否則我們將被迫採取行動。」但是菲律賓人繼續往前衝:他們已幾乎進入潟湖。另一聲警 告:「如果你們不立刻離開,我們將採取武裝行動。請立刻下令船隻掉頭。」第一艘漁船只距潟湖入口十公尺,中方又開了一槍。這一次它不是照明彈。子彈打在水面上。
菲方漁船上的軍人要求船長繼續向前衝。他們有過槍林彈雨的經 驗,可不害怕。他們已經走了這麼遠,現在可不能退卻了。他們將在這塊菲律賓領土插上國旗。另一排槍彈掃射到甲板上。一名船員當場斃命;一位國會議員肩胛中彈,另兩名積極分子受了重傷。但是船隻已衝進潟湖——軍人掏出武器、還以顏色。中方快艇退走,但是母船現在擋住潟湖唯一出口。菲律賓船隻已彈痕累累,眾人十分驚慌。一方面對傷者施以急救,國會助理也忙著用衛星電話求救。他們立刻連線接受氣喘吁吁的電視新聞主播現場即時訪問。馬尼拉方面,群眾圍聚在國防部和中國領事館外頭,要求當局要有所行動。北京方面,另一批群眾向菲律賓大使館丟擲石頭,網路戰爭爆發,網站遭駭。人人都要求要有所行動。中國政府拒絕准許菲律賓漁船離開潟湖,聲稱它們非法擅闖中國領土,必須依法處理。菲律賓政府要求中方釋放漁船及船上一切人員,並且派它最大的軍艦戈里格里歐‧狄爾‧皮拉號 (BRP GregoriodelPilar)馳往現場。
(Scarborough Shoal 網路照片)
中方不肯退讓,因此戈里格里歐號開火警告。沒有反應。菲律賓海軍特種部隊登上中國船隻,雙方在艦橋上鬥毆,有人開了催淚瓦斯,槍聲大作。接下來,兩架中國噴射機試圖掃射戈里格里歐號。它們沒有命中,但是這是最後一根稻草:菲方特種部隊退走,戈里格里歐號砲打中國船隻,打中它的船尾。中方船隻倉皇退走,菲律賓積極分子退出潟湖,被移到戈里格里歐號上施救。北京豈能容忍此一挑釁行徑。在全世界一片力促冷靜、要求節制的聲浪中,中方一支特遣部隊從海南島三亞的南海艦隊總部 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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