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魯達·刀鋒邊沿

這是我期待的溫和的靈魂,

這是今天的靈魂,固定

猶如月亮的碎片,

在可怕的仁慈中窒息、靜止。

 

如果一塊石頭落下

像夜空

出現的拳頭,

我會用杯子接住它:

用滿滿的光

接住遊移的黑暗,

接住不安的天體。

 

我只想要天上的青春

和豐饒的大地的

一次顫動:

只想要一次火的沖擊,

一次降落。

 

幽暗的大地啊,請救我脫離鑰匙:

假使我能打開,制住

而災回去關起天空堅硬的門,

便可以證明我什麽也不是,

證明我誰也不是,

證明我未曾存在。

 

我只期待一顆星

月亮的袖箭,

天石一線光,

在春天蔓生的

青草世界裏,在乳房的乳汁裏,

在漫遊的慵懶的蜜裏

安靜等待;

等待希望,

我堅信自己

已經

跟暴風雨簽定了協議,

已經跟憤怒和解,

已經打開靈魂,

已經聽見殺手進門,

可我跟黑夜在談心。

 

又一個來了,狗吠著這樣說。

 

我霜雪的眼睛,

銀灰地哀慟,

是蒼天所賜,

我看不見刀看不見狗,

聽不見吠聲。

 

而我在這裏,當種籽誕生,

並且象嘴唇一樣張開,

一切又新鮮又不可思議。

 

我是死人,

給殺掉了,

我正在同春天

一同誕生。

 

這兒有一片葉子,

一只耳朵,一聲低語,

一個念頭:

我正在從新生活,

由腳趾到頭發

充滿痛楚,

我的嘴巴在笑:

我站起來

因為太陽出來了。

 

因為太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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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冬菜一斤 on Tuesday

觀點

……「可是,」我感到恢復普桑在德•康布爾梅夫人心目中的地位,唯一的辦法就是告訴她普桑又風行起來了,於是對她說,「德加先生斷言世上再沒有見過比普桑•德•尚迪伊的畫更美的了。」「是嗎?我對德•尚迪伊的畫不是內行。」德•康布爾梅夫人回答我說,她並不想持與德加相反的觀點。「可我可以說他在羅浮宮展出的那些畫,全是失敗之作。」「對那些畫,德加也極為贊賞。」「得讓我再看看那些畫。時間久了,腦子里印象不深了。」她沉默片刻之後回答我說,仿佛她不久肯定就要贊賞普桑,而此觀點的改變不該取決於我剛剛告訴她的這一消息,而應該立足於她打算對羅浮宮收藏的普桑的畫進行一番嚴格的、此次屬於結論性的補充鑑別,以便最後有資格修正自己的看法。

沉默

……阿爾貝蒂娜的呼吸變得更重了,聽上去使人覺得像是快樂達到高潮時氣喘籲籲的聲響,當我的呼吸也變得愈來愈短促時,我抱她吻她都沒有弄醒她。我覺得,在這一時刻我終於更完全地佔有了她,一如佔有了沉默的大自然中一件無知無覺、任人擺布的東西。我並不在意她有時在睡夢中喊出聲來的那些話,因為我根本不懂其中的意思,何況,就算是在喊某個我不認識的人,那又怎麼樣呢,當她的手時而掠過一陣微顫,下意識地搐動時,不還是按在我的手上和臉頰上嗎。我懷著一種超然、恬靜的愛,興味盎然地欣賞著她的睡眠,猶如久久流連在海濱傾聽洶湧澎湃的波濤聲。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冬菜一斤 on November 2, 2024 at 6:27pm

【月亮】

那天夜里月光明媚,沒有一絲微風;在我的想像中,塞納河在那些拱橋之間流著,應該同博斯普魯斯海峽相像,而那些橋則由它們的平台與河的反光構成。月亮或者像徵著德·夏呂斯先生的失敗主義所預言的入侵,或者像徵著我們的穆斯林兄弟同法國軍隊的合作,那月亮又狹又彎,猶如一枚西昆(古威尼斯金幣),彷彿將巴黎的天空置於東方的新月符號之下。

【遲到的不幸】

有些不幸也和某些幸福一樣降臨得太晚,因而在我們心中失去了它們原來可能有的重要性。安德烈吐露的可怕實情給我帶來的不幸就屬於此類情況。即使壞消息本來會使我們傷心,但在有問有答的談話消遣中,這些消息會在我們面前一掠而過毫不停留,而我們自己也來不及接受它們,因為我們一心忙於應答,或者因為我們想取悅於在場的人而改變了原來的自我,成了另一個人……進來牽涉到阿爾貝蒂娜的談話就像揮發了的毒藥,不再具有毒性了。我與她的距離已經太遙遠;如同一個散步者午後看見天空掛著一彎朦朧的月牙時對自己說,其大無比的月亮就是這樣的嗎?

[夏天的睡眠]

我想起了夏天的房間,那時人們喜歡同涼爽的夜打成一片。半開的百葉窗上的明媚的月亮,把一道道梯架般的窈窕的投影,拋到床前。人就像曙色初開時在輕風中搖擺的山雀,幾乎同睡在露天一樣。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冬菜一斤 on August 8, 2024 at 9:39pm

[突然意識到自己愛上了某人]

他不得不看到,把他載到普雷福咖啡館去的這輛馬車依然如故,可是他自己已經不再是原來那樣一個人了,他已經不再單獨一個,現在另有一個人和他在一起,這個人附在他身上,和他融而為一,也許不再能擺脫,不得不像對待一個主人或者一種疾病那樣來與之周旋了。然而自從他感覺到有一個新人就這樣附到他身上那一刻起,他也就感到生活更有意思了。

[謊言]

在這些少女身邊,雖然我品嚐到的快樂是自私的,但至少它不以謊言為基礎。謊言極力要我們相信,我們並非孤獨得不可救藥,謊言不許我們承認:我們交談時,談話的不是我們自己,那時我們是依照別人的模樣在塑造自己,而不是塑造一個與眾不同的自己。

【機智】

在平常的日子里,蓋爾忙特公爵夫人的兩隻眼睛總是茫然若失,含有幾分憂郁,只有當她不得已向某個朋友道安,才閃現出一道機智的光芒,仿佛友人僅是是一句妙語,一股魅力,一道無可挑剔的佳肴,品嚐之後,行家的臉上頓時表現機敏,美滋滋喜形於色。可是,在盛大晚會上,需要道安的人太多,她覺得每問候一次,機智的光亮便要熄滅一次回,這未免煩人。於是,就好比一個文藝鑑賞家,每次去劇院觀看哪位戲劇大師的新作,為了表示肯定不會白過一個晚上,待他把衣帽交給女引座員後,便調整好嘴唇的部位,擦亮眼睛,時刻准備報以機敏的微笑,投之狡詰的贊許目光。

【藝術眼光】

我知道什麼叫用藝術眼光來欣賞女子,我了解斯萬。我不行,不管是什麼女子,我都不會用藝術眼光來欣賞,我缺乏外部觀察的精神,從來不知道自己看見的是什麼。有一個女子,在我看來,根本不足稱道,可是斯萬一見,卻立刻在她身上添加一層藝術尊嚴——他在她面前大施殷勤,在我面前把她比作盧伊尼的肖像,又說她的服飾打扮反映著喬爾喬尼畫中人物的服飾——對他這套本領,我是五體投地,我絲毫沒有這份天賦。……對阿爾貝蒂娜生活過的地方,對她某天晚上所能做的事情,對她施過的微笑和秋波,對她說過的言語,對她受過的吻,我一次又一次充滿了痛苦的好奇。相比之下,所謂的審美好奇只佩稱作無動於衷!

用審美好奇來欣賞世界,雖然欣賞者心醉神迷,但是從另一個方面看,這種欣賞也帶有難以消除的冷漠、自我保護、無動於衷的色彩。一個小心翼翼之人的膽怯的、不敢狂飲一醉的對世界意味的品嚐。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冬菜一斤 on July 20, 2024 at 3:23pm

[品嚐]

……巧克力冰淇淋端了上來,那是弗朗索瓦絲別出心裁、精心制作的個人作品,就像一首短小、輕盈的應景詩,其中凝聚著作者的全部才智。誰要是拒絕品嚐,說什麼「我吃完了,不想吃了」,誰就立刻淪為「大老粗」之列,正等於藝術家送他一幅作品,明明價值在於作者的意圖和作者的簽名,他卻只看重作品的重量和作品所用的材料。甚至在盤子里留下一滴殘汁,也是不禮貌的表示,其程度相當於沒有聽完一首曲子,就當著作曲家的面站起來一樣嚴重。

光線那收攏、顫抖而又溫暖的雙翼掛在牆壁上,隨時准備重新飛起。那光線像洗浴一般,曬熱了小院一側窗邊一方外省地毯,陽光如葡萄藤一般裝點著小院,為美麗動人、豐富多彩的小院又加上動態的裝飾。……這個房間有如一面棱鏡,外面光線的七色在這里分解;有如蜂巢,我就要品嚐的白晝的津液在這里溶解,散開,芳香醉人,看得見,摸得著;有如希望之園,溶成怦然跳動的銀光和玫瑰花瓣。


我們聽到的音樂——華爾茲、德國輕歌劇、咖啡館音樂會歌曲交相混雜,這一切對我都是全新的——本身就像是快樂的神仙去處,它與另一種快樂相重疊,又比那一種快樂更醉人。每一個旋律,都像一個女人一樣特別,但又不像女人那樣,將流露出來的感官享樂的秘密只留給某個備受青睞的人。它主動向我舉薦這種快樂,貪婪地望著我,邁著任性或淫蕩的步伐向我走來,與我攀談,撫摸我,似乎我驟然間變得更有魅力,更加強壯或更加富有了。我感到這些曲調里有某種很無情的東西。因為這些曲調對一切脫離物質利害的美,一切智慧之光,都是格格不入的。對它們來說,只存在肉體的快樂。它們將這種快樂——自己愛慕的女人與另外一個男人去品嚐的快樂——作為世界上存在的唯一事物呈現在那個可憐的妒者面前,這對他來說,實在是最無情、最找不到出路的地獄。……它使我感受到它那獨有的肉慾,它對我是那麼珍貴,我甚至會離開自己的父母追隨這旋律去到一個奇異的世界。它用一行一行忽而慵懶忽而充滿生命活力的音符,正在肉眼看不見的地方建起這個奇異的世界。這樣的快樂並不能賦予得到它的人以更高的價值,因為只有他自己感受得到它。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冬菜一斤 on July 9, 2024 at 4:36pm

中國泰極猫·彩繪

彩繪的運用愈來愈發的廣泛,我所常見的就有牆體彩繪,家居彩繪,戶外彩繪,殊不知還有人體彩繪呢。下面我們泰極貓工作室帶大家來認識一下人體彩繪吧

為了祈禱平安、幸福,古印第安人發明了文身術;出於同樣的目的,古代非洲、中東等地的人們用各種顏料將自己的身體涂抹得五顏六色。就有了最好人體彩繪的雛形。

人體彩繪作為一個新聞事件引起人們的關注是2000年5月份的事情。一名年輕貌美的模特被枯枝、枯草包圍著安坐在舞台中央,臉上及裸露的胸脯上用紅、白兩色勾勒出炫目的圖案,這是發生在江城武漢的一幕。

人體彩繪的雛形是源於土著人身上的圖案;而中國的國粹京劇裡的人物的面譜也可以說是最早期的人體繪畫傑作之一。

用圖案裝飾自己的身體,彩繪或者刺青,應該是和裸體一樣久遠而古老的一種傳統吧,在衣不蔽體的祖先那裡,在一直保有自身古老傳統的原始部落那裡,那些身上的,臉上的抽象的,有著謎一般神秘的美麗圖案,是有著圖騰的尊奉和祈福的膜拜在其中化身的。的確,在世界年紀還小的時候,裸露的人體正是造物的恩寵。

現而今,人體彩繪作為一種新興的藝術形式,已經滲透到我們的生活了。滿街都是所謂的人體彩繪表演。攝影比賽,展覽開幕,甚至商家促銷都紛紛組織「人體彩繪」助陣。藝術是無界的,所以只要是有益我們的就去發展。藝術正如學習,學無止境,藝術也無止境。所以人體彩繪的發展作為一種新奇的藝術,同樣是值得被發展被支持被鼓勵,這樣才能讓彩繪這門藝術毫無保留地一直發展下去

我們泰極貓工作室告訴要大家在進行人體彩繪時人的皮膚多少會吸收一些染料,刺激到皮膚,還可能會引起紅腫、瘙癢等過敏症狀,如果繪的面積過大,還會引起全身反應,如果出現不良反應,及時去看醫生。因此,進行人體彩繪時也應當慎重。(泰極貓)

(Indigo by free0ne on Deviant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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