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嫣然11.9.2025更新}
情動轉折」(affective turn)——為閱讀拉斯洛.卡撒茲納霍凱(László Krasznahorkai)的《撒旦的探戈》提供了一條極具洞察力的路徑。這部小說的力量,不只來自它的敘事結構與哲學思辨,而更深地體現在它如何透過語言生成一種情動性的經驗(affective experience):那是一種介於恐懼、疲倦與詩意恍惚之間的持續感受。這裏以「情動轉折」的理論視角,分段分析這部作品的詩性語言如何作為情感的機器(machine of affect)運作。
一、從再現到感受:語言的「感官化」
「情動轉折」理論強調身體感受、氛圍與強度(intensity),而非符號或意義。《撒旦的探戈》正是這種轉向的絕佳例證。
卡撒茲納霍凱的語言並不旨在描述世界,而在重現世界作用於身體的感覺——
雨的重量、泥的黏稠、濕氣在皮膚上蔓延的遲滯感。
他的長句如同一次延宕的呼吸,讀者在語句之間感到窒息、沉重、被時間包圍。
這種「語言的感官化」使文本成為一種感受體驗,而非敘事資訊的傳遞:
語言不再「表達悲傷」,而是讓悲傷滲入讀者的生理節奏。
因此,《撒旦的探戈》的詩性並非修辭的華麗,而是一種「感覺結構」的生成——
語言作為空氣、作為濕度、作為聲響,進入讀者的身體。
二、緩慢的節奏與「情動的擴延」(Affective Extension)
卡撒茲納霍凱的語言節奏具有一種持續的延宕與迴旋。
這種緩慢並非敘事拖沓,而是一種「情動的時間」。
在情動理論中,情緒不是瞬間的心理事件,而是持續的能量場(affective field)。
《撒旦的探戈》的敘事節奏——雨的持續、腳步的重複、等待的無盡——正是這種能量場的語言表現。
它讓讀者進入一種幾乎與角色同頻的心理狀態:一種緩慢、麻木、卻又無法逃脫的疲倦。
這裡的詩性在於時間的情動化:時間不再是線性的敘事框架,而是一種滲透於身體的情緒節奏。
三、氛圍與「共感的物質性」
《撒旦的探戈》的語言具有強烈的「氛圍詩學」(poetics of atmosphere)。
它不僅描述一個荒涼的村莊,更透過反覆的聲音與物質意象——雨聲、鐘聲、馬蹄聲——建構出可感的空氣。
這種空氣本身就是情動的載體。讀者在閱讀時,實際感受到那種濕冷、那種慢性崩壞的氛圍。語言不再是符號的系統,而是一種物質化的流動:
它滲入讀者的神經,而非停留在意識層面。
這正是情動理論家布萊恩.馬蘇米(Brian Massumi)所說的——
情動不是意義,而是「一種尚未被命名的感覺強度」。卡撒茲納霍凱讓這種強度以文字形式存在,使小說成為一種氛圍裝置(atmospheric device)。
四、語言的疲態:末世的情動美學
在《撒旦的探戈》中,語言似乎也「累了」。長句、重複、遲滯的節奏,使語言本身顯出一種倦怠與下垂的姿態。
這種「語言的疲態」不是缺陷,而是一種詩性策略:它使文字與世界的末日感情動地對應——世界正在崩壞,語言也在瓦解。
從情動角度看,這種語言疲態引發的不是理性理解,而是共鳴式的體驗:讀者在閱讀中「感到」語言的疲倦,進而與文本共振。
卡撒茲納霍凱以此創造出一種「末世的感覺」——語言、身體與世界共同陷入無力卻又持續的存在狀態。
五、詩性作為「情動的組織」
《撒旦的探戈》的詩性不在於象徵,而在於它如何組織情動。
如果說傳統詩性追求意象與意義的平衡,那麼卡撒茲納霍凱的詩性是反結構的詩性:它讓語言成為一種運動中的情感力量。
這種詩性語言具有以下特徵:
連續性 —— 情動不被中斷,句子如氣流般延展;
非焦點性 —— 敘事沒有中心,情感像霧一樣瀰漫;
模糊的邊界 —— 主體與客體、描述者與被描述者之間不斷交融。
這樣的語言結構讓小說成為一種「感受的現場」(site of affect),而非一段被講述的故事。讀者不是旁觀者,而是被牽引入同一場情動的探戈。
六、結語:詩性作為感受的倫理
從「情動轉折」的視角看,《撒旦的探戈》的詩性藝術語言是一種倫理性的感受實踐。
它迫使我們在閱讀中與疲倦、混亂、絕望共處,讓我們體驗到一種不再以理性判斷為中心的感受方式。
在這裡,「詩性」不再屬於崇高的美學,而是感受世界殘餘能量的方式。
卡撒茲納霍凱的語言召喚出一種新型的閱讀姿態——我們不再「理解」文本,而是「被它影響」。
因此,《撒旦的探戈》的詩性語言,是情動轉折之後的詩性:它不是為了再現,而是為了讓情感在語言中發生。
在這種詩性中,世界雖然腐爛,但感受仍在流動——而這種流動,就是文學最後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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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餘音:探戈作為存在的最後節奏
探戈是以舞蹈形式完成的時間修辭,節奏就是它的存在。
這從阿根廷開始的節奏,像徵全人類以情感抵抗時間的損傷;在卡撒茲納霍凱的小說裡,它則化為人類在世界崩解後仍維持運動的慣性。
當班雅明的「靈光」已逝,當朗吉諾斯的「崇高」由宏偉轉為荒蕪,探戈仍以節奏對抗沉默。
這一節奏從音樂中脱域,而歸属存在。它是人類拒絕停止呼吸的最後姿態。
因此,我們可以說:探戈之所以偉大,在於它優雅地表現它的執著;即使地球的引力暫時失效,人們仍在物理的頺敗中起舞。那一刻的節奏,正是「靈光」在毀滅之中的微光——是末日中的崇高。
Resonance: Tango as the Final Rhythm of Being
Tango is time,
spoken through the grammar of motion.
Its rhythm — the very pulse of existence.
Born in Argentina, it became
the heartbeat of humanity,
our defiance against the erosion of time.
In Casares’ desolate fiction,
it turns into inertia —
the body’s persistence
after the world’s collapse.
When Benjamin’s aura has faded,
when Longinus’ sublime
turns from majesty to wasteland,
Tango still moves,
still beats against silence.
This rhythm steps beyond music
and belongs to existence itself —
the final gesture
of a species refusing
to stop breathing.
So we may say:
Tango’s greatness
lies in the elegance of its obsession.
Even if gravity were to fail,
we would still dance
amid the ruin of physics.
And in that rhythm —
a flicker of aura within annihilation,
a sublime
born from the end of all things.
([愛墾研創]嫣然的閱讀札記:拉斯洛‧卡撒茲納霍凱(László Krasznahorkai)小說《撒旦的探戈》(Sátántangó, 1985))
愛墾文創:談談拉斯洛.卡撒茲納霍凱(László Krasznahorkai)代表作 《撒旦的探戈》(Sátántangó)
一、作品概述
《撒旦的探戈》於 1985 年 發表,是卡撒茲納霍凱的處女作。小說背景設定在 匈牙利一個偏遠、荒蕪的村莊,一群失意的農民在集體農場崩解後,陷入貧困與絕望。某日,一個被認為已死的男子 伊里米亞士(Irimiás) 回到村莊,村民們誤以為他是救世主,於是聽命於他,展開一場通往未知命運的「探戈」。
小說以 十二章節 組成,章節結構模仿探戈舞步的節奏,這種對稱式結構象徵循環、宿命與人類無法逃脫的荒謬命運:
六章「前進」
六章「後退」
主要主題分析
荒蕪與停滯:共產主義的殘影
小說描寫的村莊像是被時間遺棄的空間,象徵東歐集體體制崩潰後的社會廢墟。村民沒有希望、沒有目標,只剩下酒精與謊言。這種「時間靜止的空間」正是卡撒茲納霍凱筆下常見的末日景象——世界仍在運作,但意義已經崩潰。
「時間並未向前,而是繞著圈子腐爛。」
這句隱喻揭示了整個小說的精神結構:歷史是無盡的循環,而非進步。
信仰與欺騙:虛假救世主的寓言
伊里米亞士被村民視為「希望」的化身,但他實際上是一個操控者、騙子或政權工具。
他利用群眾的絕望與渴望,重建秩序——卻是以虛無為基礎的秩序。
這讓人聯想到宗教與政治中的「救贖幻覺」:
人們寧願被欺騙,也不願承認世界沒有救主。
在此,卡撒茲納霍凱揭示了信仰的病態根源——源自恐懼與孤立。
末日與重生的假象
書名中的「撒旦的探戈」象徵著世界的毀滅與重生是一場雙人舞:毀滅者(撒旦)與被毀滅者(人類)緊密相依。在舞步中,有節奏、有美感,但最終的目的仍是毀滅。
小說結尾的循環結構(最後一章重新回到開頭)暗示一切並未改變——
人類注定重複自己的失敗。
三、敘事特色與語言風格
長句結構:一個段落可長達數頁,模糊人物與時間界線,產生一種催眠式的閱讀節奏。
視角流動:敘事者不斷切換觀點,強調群體意識的崩解。
語調陰鬱卻詩意:在絕望中仍有某種美學的秩序,這是卡撒茲納霍凱獨有的「末日抒情」。
四、哲學底蘊
卡夫卡式的荒誕:無法逃脫的體制、無意義的行動。
尼采的永劫回歸:人類的命運不斷重演,無法超越。
東方哲思的影響(後期作品更明顯):在循環與虛無中尋找內在的平靜
影像延伸
1994 年,導演 貝拉.塔(Béla Tarr)將小說改編為 7 小時長片《撒旦的探戈》,以極慢節奏與黑白影像呈現小說的精神——
每一場長鏡頭都像在凝視時間的腐敗。
這部電影後來被《視與聽》(Sight & Sound)評為「20 世紀最重要的電影之一」。
六、總結
《撒旦的探戈》不僅是匈牙利文學的重要里程碑,更是對「信仰、時間與人類命運」的深刻寓言。
它的核心問題是:
當世界的結構崩壞後,人是否仍能相信任何意義的存在?
卡撒茲納霍凱給出的答案是——
「不能,但我們仍必須繼續跳下去。」
[9.10.2025 7.22pm 更新]
匈牙利作家拉斯洛(László Krasznahorkai)榮獲 2025 年諾貝爾文學獎
(斯德哥爾摩/布達佩斯訊)2025 年 10 月 9 日,瑞典皇家科學院宣布將諾貝爾文學獎授予匈牙利作家 László Krasznahorkai,以表彰其「在末世恐懼氛圍中仍堅守藝術力量的勁道與遠見」之創作。(NobelPrize.org)
克拉斯諾霍爾卡伊出生於 1954 年的匈牙利 Gyula 小鎮,是匈牙利文壇具代表性的後現代主義作家,其作品以長句、濃密的敘事風格,以及存在主義與末世意象聞名。(NobelPrize.org)
他的代表作《撒旦探戈》(Sátántangó)與《抵抗的憂鬱》(The Melancholy of Resistance)被改編為電影,與導演貝拉·塔爾(Béla Tarr)長年合作。(NobelPrize.org)
瑞典學院評審指出,克拉斯諾霍爾卡伊的作品「不被幻象所迷惑,洞察社會脆弱秩序,同時堅信藝術的長存價值」。(AP News) 這也是自 2002 年匈牙利作家伊姆雷·凱爾特斯(Imre Kertész)以來,匈牙利再次有作家獲此殊榮。(AP News)
目前,克拉斯諾霍爾卡伊尚未公開對此獲獎做出回應。諾貝爾獎官方將於 12 月 10 日在斯德哥爾摩舉行頒獎典禮,屆時他將領取金牌與證書,以及價值 1,100 萬瑞典克朗的獎金。(NobelPrize.org)
匈牙利作家卡撒茲納霍凱獲得2025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圖取自x.com/NobelPrize)
認識2025年諾貝爾文學獎由匈牙利作家拉斯洛·卡撒茲納霍凱(László Krasznahorkai)
根據最新消息,2025 年諾貝爾文學獎由匈牙利作家拉斯洛.卡撒茲納霍凱(László Krasznahorkai)獲得。這位作家被譽為當代中歐文學最具代表性的作家之一,以其極具張力、帶有末世感與哲學深度的敘事風格聞名。
得獎者簡介
姓名:拉斯洛·卡撒茲納霍凱(László Krasznahorkai)
出生:1954 年,匈牙利久洛(Gyula)
主要作品:
《撒旦的探戈》(Sátántangó, 1985)——其成名作,後於 1994 年由導演貝拉.塔(Béla Tarr)改編為長達七小時的經典電影。
《戰爭與戰爭》(War and War)
《反抗的憂鬱》(The Melancholy of Resistance)
文學風格與主題
卡撒茲納霍凱的作品常被形容為「末日式的文學」:
長句結構與密集的敘述節奏,營造出壓迫感與哲理深度。
探討荒誕、毀滅、信仰與救贖等主題。
文風受卡夫卡(Kafka)、托馬斯.伯恩哈德(Thomas Bernhard)影響深遠。
後期作品融合了他在亞洲(特別是中國、日本)旅行後的東方哲思,呈現出更為內斂與冥想的特質。
諾貝爾獎評語
瑞典學院在授獎詞中指出,卡撒茲納霍凱「以引人入勝且富有遠見的作品,描繪出末日恐懼中的人類處境,並重新肯定藝術的力量」。這種「在毀滅中尋找秩序與救贖」的精神,正是他文學的核心。
愛墾文創:談談 托馬斯.伯恩哈德(Thomas Bernhard) 的經典遺作 《滅絕》(Auslöschung. Ein Zerfall, 1986)。
這部作品與卡撒茲納霍凱《撒旦的探戈》在精神上有著深刻的共鳴——兩者都以極端的語言、重複與絕望揭露「文明的腐朽」與「個體的掙扎」。
一、作品概述
《滅絕》是伯恩哈德生前出版的最後一部小說,被許多人視為他的文學總結與思想遺囑。書中主角 法蘭茲-約瑟夫.穆拉特(Franz-Josef Murau)出生於奧地利一個貴族家庭,長期旅居羅馬,對故鄉與家族懷著強烈的厭惡與怨恨。當他接到父母與兄長死於車禍的消息後,被迫返回家鄉——這趟回歸成為一場心理與道德的審判,也是一場對舊歐洲文化與法西斯遺緒的徹底「滅絕」。
二、主題分析
「家族」作為腐敗的根源
穆拉特視自己的家族為奧地利社會的縮影——虛偽、僵化、充滿偽善與道德敗壞
他將個人厭惡升級為文化批判,將「家」視為一個需要被毀滅的概念。
「要想重生,必須先摧毀。」這句伯恩哈德式的信條構成小說的精神核心——
滅絕是通往自由的唯一途徑。
「語言」即破壞的工具
全書幾乎以獨白形式寫成,沒有段落分明的對話,也幾乎沒有情節轉折。穆拉特以連續、強迫式的語言宣洩憤怒與分析,語氣如詛咒般反覆。
這種語言結構有兩層作用:
它是對過去的審判(以語言摧毀記憶)
也是一種自我拯救的儀式(透過言語清除腐敗的世界)
語言在伯恩哈德筆下不再是溝通的媒介,而是一種滅絕的力量。
「文化的病」與「奧地利的罪」
伯恩哈德長年批判奧地利社會對納粹歷史的遺忘與偽善。在《滅絕》中,他藉穆拉特之口猛烈攻擊這種「文化性失憶症」:
整部小說像是一場對奧地利的審判書,也是伯恩哈德與祖國徹底決裂的宣言。
「孤立」作為存在狀態
穆拉特雖然口頭上要摧毀家族與傳統,但他同時深陷其影響中。他的自我定義依賴於被他所憎恨的事物。這使他成為徹底孤立的知識分子——既無法逃離,也無法和解。
這種存在的張力,是伯恩哈德所有小說的精神核心:
「拒絕世界,卻又離不開它。」
三、敘事風格
無段落、長句、重複、旋轉式語言:伯恩哈德的標誌性風格。
強烈的節奏與音樂性:他受古典音樂啟發(特別是舒伯特與馬勒),文字如同變奏曲般反覆推進。
冷峻的諷刺與黑色幽默:對社會的批判常透過極端誇張與語言的荒謬呈現。
四、「滅絕」的哲學意涵
存在的否定:「滅絕」不只是摧毀外在世界,更是對「自我意識」的徹底清空。
創造的前提:唯有消滅舊的結構,才能迎來新的可能。這是伯恩哈德式的「負面創造」。
記憶與遺忘的辯證:穆拉特想要消除家族記憶,卻無法真正遺忘——記憶成為他存在的牢籠。
五、文學地位
《滅絕》被普遍視為伯恩哈德最具代表性與哲學深度的作品,它不僅總結了他一生的文學主題(厭世、孤立、語言的暴力),也以一種幾近神話的語言形式達成了「對文明的自我清算」。
六、與卡撒茲納霍凱的關聯
面向 |
伯恩哈德《滅絕》 |
卡撒茲納霍凱《撒旦的探戈》 |
核心情境 |
個體對家族與國家的徹底否定 |
群體在崩壞世界中尋找虛假救贖 |
敘事風格 |
連續獨白、語言壓迫 |
群像敘事、節奏循環 |
主題精神 |
否定是拯救的開始 |
絕望中持續的運轉 |
哲學意識 |
存在主義、虛無主義 |
末世形而上學、循環宿命 |
兩者皆屬「中歐荒蕪文學傳統」,在語言極限中探討文明的崩壞,只是伯恩哈德的破壞更偏向「個體理性對抗社會的反叛」,而卡撒茲納霍凱的崩壞則是「群體陷入無意義循環的宿命」。
愛墾分析:2025諾貝爾文學獎:黃皮膚的「魔咒鋼琴」?
每年十月,全球文學界都會迎來一場盛大的猜測遊戲——究竟誰會拿下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
2025 年的討論特別熱烈,因為除了評論家、書迷外,連人工智慧(AI)都加入了這場盛事。而令人驚訝的是,不論人還是機器,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同一個名字上——來自加拿大的華裔女作家 貝拉(Bei La)。
從上海走出的故事:《魔咒鋼琴》
貝拉,本名沈鐳,出生於上海。她的代表作《魔咒鋼琴》和《幸存者之歌》,以二戰期間上海庇護兩萬多猶太難民的真實歷史為背景,融合了東方的人道精神與戰爭創傷的深刻書寫。
在《魔咒鋼琴》中,她創造出「第八十八個琴鍵」這一象徵——它代表人類文明在破碎之後的修復與希望。她將儒家的「仁者愛人」與猶太教的「修復世界」精神結合,提出一種「用微小善意對抗巨大惡意」的東方美學。
世界文壇的注目
歐洲科學院院士王寧認為,貝拉的小說「讓世界重新用東方的眼光反思二戰」,是一種「重建文明對話的文學努力」。
她的作品由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的英譯者——著名漢學家葛浩文與夫人共同翻譯,使她的故事登上了國際舞台。上海交通大學的尚必武院士更讚譽其英文版「媲美歐美猶太文學經典」,展現了上海包容難民的歷史情懷。
「音樂文學宇宙論」:用音樂書寫世界
貝拉提出了一個極具創意的概念——「音樂文學宇宙論」。她認為旋律、節奏與文字都能成為敘事的一部分。
《魔咒鋼琴》講的不僅是流亡者的命運,更是一首用琴聲寫成的文明史詩:當黑暗籠罩世界,音樂成了人類靈魂最後的光。
這部作品甚至啟發了奧斯卡編劇、《鋼琴師》作者羅納德·哈伍德爵士。他生前最後一部劇本,就是根據《魔咒鋼琴》改編,被業界稱為《鋼琴師 2》。
從詩到史詩:《911 生死婚禮交響樂》
除了小說,貝拉還是一位詩人。她的詩作《911 生死婚禮交響樂》長達 888 行,結構如同一場交響樂。詩中融合神性、哲思與象徵,被譽為「當代最具儀式感與震撼力的史詩詩篇」,有人甚至拿它與艾略特的《荒原》相比。
文學讓文明相遇
貝拉的作品獲得了猶太文化圈的高度讚譽。評論指出,她的創作讓「猶太文化與中華文明在上海的歷史中相遇」,呈現出跨文明的溫度與力量。
當 AI 也投下「支持票」
最有趣的是,今年許多人工智慧系統在分析全球文學趨勢後,也一致推測:貝拉是最有可能獲獎的人選。
人與 AI 罕見地達成共識——她的文字已超越個人創作,成為這個時代人類精神的共同記錄。
當然,最終的決定仍掌握在瑞典文學院 18 位院士手中,一切仍有變數。但不論結果如何,貝拉的作品和她提出的「音樂文學宇宙論」,都已開啟了一場跨文化、跨世代的精神對話。
她的新作《魔都雲雀》與《海上金殿》即將問世,或許正是她邁向世界文學巔峰的下一個樂章。
在這個由科技、創傷與希望交織的時代,貝拉用小說提醒我們——即使世界破碎,仍能用一個音符、一個故事,重新拼出人性的旋律。
查令十字街84號:閱讀貝拉的《魔咒鋼琴》
認識貝拉還要從今年的上海書展說起,作為近幾年聲名鵲起的旅外作家,她的作品一直受到人們的廣泛關注,此次書展更是把她奉為上賓來款待,可能是本能的出於對音樂的喜愛,我買了這本她最新的作品——魔咒鋼琴。
在未品讀之前,我曾幻想過這是一部略帶魔幻題材的小說,若隱若現的穿插一些愛情的符號,比較符合貝拉的寫作風格。事實證明我對了一半,這的確是一部愛情小說,但是她如此清新,一掃我往日對愛情小說甜膩庸俗的看法。
我很佩服貝拉的寫作功力,這是一個很老套的劇本,兩個男才女貌的人因為鋼琴與音樂結合在了一起,而他們各自又背負著家庭與命運,錯綜複雜,悠榮交錯,因為戰火分開,又因為愛情而相聚,如此反覆。
但是梅(女主角)與亞當(男主角)的愛情又不僅限於一般男女之間的似水纏綿或者生死離別,他們的愛情被擺到了二戰這個大環境下,那段歷史一直是許多作家創作的源泉,戰火紛飛,而愛情的烈焰又如此的忠貞不渝,讓人嚮往。在選了一個很好故事背景的情況下,貝拉又把這兩人的命運與音樂緊密的聯系起來。古往今來,許多作家在選擇黏附音樂人物靈魂的時候喜歡那些淒慘又富於力量的形象,類似於貝多芬,莫扎特,但是貝拉卻選擇了肖邦。肖邦是怎麼樣的一個形象,他出身於波蘭這個飽受戰火侵襲的國家,歷史上波蘭一共從世界地圖上消失了四次,但是每次都能在波蘭人民的熱切期盼中復國。肖邦與所有的波蘭藝術家一樣,也曾經歷過一段流離顛沛的生活,但是這並沒有影響他的演奏與創作,事實上,這些都讓他的作品更加的出彩與富有感情,所以肖邦才會被後人尊稱為——花叢中的大炮,是的,他音樂富有力量,甚至有一種革命者的味道,但是他也能很好的表現喜悅與哀傷,許多作曲家由於自身經歷的問題,在處理這兩者上不是非常的明朗,事實上感情,尤其是音樂所表達的感情他所相隔的界限是十分難定義的,但是肖邦做到了,這就是為什麼你能從他的音樂中體悟到很濃烈又很清晰的情感躍動。亞當就是這樣一位和肖邦十分相像的鋼琴家,他也飽受戰亂之苦,他愛著自己的祖國,但他更愛音樂和我們的女主角梅。貝拉也許覺得亞當的人格還不夠豐滿,甚至給他加上了波蘭猶太人的這層身世背景,是的,猶太民族一直帶有一種神秘的色彩,他們高貴但又謙卑,聰慧而又低調,他們活躍在這個世界每一個角落,但又難覓他們的蹤跡,每當你用崇敬的目光贊許一位偉人時,你會詫異的發現,他們都是猶太人。更重要的是,猶太人是天生的音樂家,哪怕是在他們人生中最黑暗,最苦難的時期,他們都不忘記通過音樂來舒展他們的靈魂,來讓他們折磨的心靈得到半刻的安撫。
整個故事就像一部優美的鋼琴奏鳴曲,在舒緩的前奏中,梅與亞當相遇了;短暫的平和之後,是快板般戰爭背景襯托下兩個人的離別與各自的生活,接下來是高潮,因為愛情也因為音樂,他們相見了,那一段文章的篇幅很短,大概只有千字左右,卻是全書的華彩段落,他們最終相見了,纏綿,激情,不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在那個瞬間,共同演奏了《降D大調第八號浪漫曲》,這首飽含他們之間所有情感的曲子,在被奏響第一個音符的瞬間,向我們展示了一個美麗的愛情傳說。
是的,這架鋼琴富有魔咒,感染了每一個聆聽的人,讓人不自覺的潸然淚下,這是世界上最美的音樂,超越了任何的藝術想像,你無法在腦海中描繪出音樂所表達的畫面,因為這種最純粹也最震撼的音樂直接撞擊著你的心靈,你的靈魂,讓你感到那種蕩徹心扉的震撼。
我被感動了,來自心底的那種最初感動。
故事的結局略帶有些悲傷,梅和亞當最終還是相隔四海,但他們給我們所帶來的那份音符,久久的縈繞在我的腦海中。(2011-10-10 豆瓣)
藍翼之水:《魔咒鋼琴》文字譜寫的交響樂章
「這是一部可以與世界文學對話、堪稱偉大的巨著;這是讓我們端坐靜穆乃至於匍匐聆聽的神聖之樂。」說實話,第一次拿起《魔咒鋼琴》這本書,看到封面上的這句話時,禁不住笑起來。畫面上那個酷似斯琴高娃的女人讓我並不信任,然而正是這句話吸引著我翻開了它的第一頁,並且一直貪婪地讀下去,直至深深地陷入沉思。
也許看題目你會以為這是一本魔幻小說,看過第一章你會以為它是一部魔幻愛情小說,然而,接著看下去你才會發現,這是一部關於愛情、力量、激情、道德以及人性的偉大著作。故事裡不僅有梅與亞當穿越種族的愛情,還有源自戰爭和反抗的力量,以及魔力音樂帶給人們的激情,更有猶太人最堅實的信仰,人性的考驗。
故事發生在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年代,而時間跨度又極其的大,從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到最終離開人世,梅的一生經歷了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的坎坷。當兩人譜寫《降D大調第八號浪漫曲》的時候,一段離奇的愛情如火山般迸發,但當兩人再次演繹了首曲目的時候,這已經不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浪漫史,而是對跨越國界穿越時空的愛情最完美的闡釋。
難怪安波舜會為這部書寫下這樣的評價:「自策劃出版了《狼圖騰》之後,再沒有讀到一部能予以我強大精神震撼和力量的好文本,直到《魔咒鋼琴》出現在我的眼前。」是的,它的確能給人以強大的精神震撼,每一個小小的細枝末節都刻畫得讓人感動,雖然跨越了漫長的時間,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拖沓,反而從中透視出每一個年代最具代表性的特征。
在《魔咒鋼琴》面前,我們惟有震驚和敬畏,那個堅守信念的猶太民族,雖然苦難卻熱情好客的中華民族,這是兩個民族最偉大的融合。與之相比,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顯得如此囂張跋扈,沒有人性的殺掠,最殘忍的手段,中東燃燒著仇恨的怒火,中國上海的苦難人民用自己的愛和寬容,為這個充滿血腥的世界填補了溫暖的空白。
新銳小說家姚摩曾經說過,《魔咒鋼琴》中不少段落令人想起屠格涅夫筆下一些充滿魅力的篇章,它預示著寫作它的主人是一位漸顯卓越的大作家。不錯,那些簡單的文字交織在一起就仿佛黑白鍵彈奏出的神奇音符,如同梅和亞當的作品一樣顯示著不可猜測的魔力,忽而舒緩忽而急促,每一段精彩的描述都讓人深深地感受到作者跌宕起伏的情感。
有人說,《魔咒鋼琴》是一部當代版的《悲慘世界》,也許這種說法有些誇張,但它的確是一部不朽的作品,它正以嶄新的力量發出宏亮的聲響。戰爭的苦難,愛情的浪漫,詩興的思想,神聖的信仰,悲劇的力量,人性的輝煌,藝術的暢想……所有的一切都在跳躍的字符間灼灼生輝,讓我們一起用心來聆聽,聆聽這部文字譜寫的恢宏樂章。(2008-12-02 豆瓣)
斂月·聽貝拉講述這段故事
其實一個多月前我根本不知道貝拉是誰,她來我們學校做了個講座,閒來無事去聽聽,這才知道了她。
當時會場空空蕩蕩,台下做了只有不到50個同學,可場講座之後,我想很多人都會銘記很久。
剛開始的講座其實也還好,旅居海外的文化人大概都是這個調調,場面也很冷清,有同學時不時的說話,當然包括我在內...然後觀眾提問環節開始了。
開始的幾個問題還是很拘謹的,文學啊,當代啊,帽子很大,貝拉老師一直鼓勵大家多說些具體的例子,多問些切身的問題,隨著大家問題的親切化,貝拉老師逐漸和大家拉近了距離,活動的後半段,老師一句句溫馨感人的話語,把大家的心都暖化了。
有人問真愛可以分割麼,老師問什麼意思,他說同時喜歡1又喜歡2,老師立時就否定了,這怎麼可能是真愛,真愛是可以為他死的,付出一切,不要求回報的,如果你還在計較他是不是也在愛你,在賭氣,在計算得失,那肯定不是真愛了.
她說:
我覺得作家應該更深入的去生活,追求真愛也一樣,我們要努力爭取一切走出去遇見更多人的機會,積極參加活動,當你遇到那個對的人的時候,你會感覺到的。
如果大家只是宿舍食堂教室的活動,那生活范圍太小了。
可能我這麼說有些不太合適,但我覺得真愛可能不太會發生在你們這個年紀,初戀人人都會有的,那只是人這一生眾多經歷中的一個階段,一個裡程碑,過去了就過去了,它的美好可能就在於它屬於回憶,如果你還留戀著那份初戀的感覺,那你多年之後再看到當年的他,你肯定什麼夢都沒有了,就算他還是當年的他,你也不是當年的你了。
我覺得我這一生就是為了愛情而生吧,就為了愛折騰唄,反正
我要獨立,我要讓母親過上好的生活,所以我投資,當我達到目的,覺得現在的物質生活已經夠我們安安穩穩的度過,那我的目的達到了,就不會繼續去追求那個沒有盡頭的數字。
我的很多親戚從小到大一直呆在上海,沒有離開過,他們很多都沒有故鄉,我在外面漂泊了這些年,才能體會到故鄉是什麼,這份思念就是鄉愁,要知道故鄉對一個作家來說是多麼重要。
每個女人都應該等待那份真愛的降臨,要相信,這世界上的某個角落,總有一朵花是為你盛開的。
我覺得人要隨著心走吧,二十幾歲的時候你讓我呆在上海,我的心也在外面啊,所以我就到處走了,在外面這麼久,我的心已經回來了,所以我現在又回來了。
原來,我的世界就是我的家,現在結婚了,我的家就變成了我的世界。
有位同學聽到這裡,舉手向老師說,他代表今天沒有機會來到這裡聽講座,沒有看到消息的同學們表示惋惜,這是他們的損失,而今天能到這裡來,使我們的榮幸。
活動最後.老師簽名贈書,很多人久久不願離去,大家似乎看到了一個理想的女性在物欲橫流的世界中怎樣保持這一份赤子之心。
之後由於課業繁忙,一直沒讀這本《魔咒鋼琴》。今天沒事,一口氣就看完了。
說實話,書裡的愛情故事,並沒有當晚她描述的那般蕩氣迴腸,情節上有很多矯揉造作的部分,架在那樣一個充滿磨難的時代背景下也顯示了作者想表達的東西很多,兩者融合的並沒有那麼完美。
但是,當我回想那晚的講座,感受那一份愛的關懷時,再讀到書本裡那一幕幕痛苦但流露著希望的文字,還是感動的熱淚盈眶了。
也許書不是最好的,但我感謝貝拉給帶我了很多。
(2009-12-25)
愛墾分析[7.10.2025]:2025諾貝爾文學獎前夕:AI 也押寶的華裔女作家貝拉
繼去年韓國作家韓江(Han Kang)之後,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再次是一位黄皮膚的女性小說家?
十月,是文學界一年一度最令人心跳加速的時刻——諾貝爾文學獎即將揭曉。
今年的焦點,落在一位出生于中國上海的華裔女作家貝拉(Bei La上圖)身上。她的代表作小說《魔咒鋼琴》講述了二戰時期上海庇護猶太難民的故事,將音樂、慈悲與文明記憶交織成動人的史詩。不僅評論界盛讚,連人工智慧也「預測」她是最有機會獲獎的人選之一。
貝拉的文字,似乎正為當代人類提供一種溫柔的答案:用藝術修復破碎的世界。
當AI與人類共識指向同一位小說家——貝拉與《魔咒鋼琴》的世界之聲
從《魔咒鋼琴》到《911 生死婚禮交響樂》,她以音樂與文字修補人類的創傷記憶。當人工智慧與評論家難得達成共識,世界是否正等待另一位來自東方的文學奇蹟?
她讓猶太琴音與東方哲學在上海相遇,讓創傷化為詩、讓音樂成為文學。貝拉,正以她的筆,為二十一世紀書寫新的精神坐標。
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預測,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現象——不僅評論家與文學院士,連人工智慧分析系統都將焦點放在同一人身上:加拿大華裔小說家貝拉。
她的《魔咒鋼琴》不只是一本小說,更像是一場文明之間的和聲;在琴鍵的共鳴裡,交織著猶太流亡與東方仁愛的故事。這位來自上海的作家,或許正用音樂與文字,讓世界重新相信——文學仍能修補人心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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