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德（說基奧瓦語，帶字幕）：天空。（說英語）雲？天空？天堂？天空……好的。

他看著喬翰娜用雙臂環抱自己。

喬翰娜（說基奧瓦語，帶字幕）：大地。天空。樹。鳥。道。

吉德：我不懂。「道」。「道」是什麽？

她又比劃了一下動作。然後輕輕呼氣。

喬翰娜（說基奧瓦語，帶字幕）：道。

吉德：風？呼吸？

她再次合攏雙臂擁抱自己。

吉德：在一起。

喬翰娜：道。

吉德：在一起？相關聯？

她又吹了口氣。雙臂環繞自己，環抱自己的整個世界。

吉德：道……呼吸。生命。（稍頓）精神。

然後她做手勢。畫了一個圓圈。

吉德：一個圓圈……一切相連。（說基奧瓦語，帶字幕）道。（看著她）我明白了。

他用手指畫了一條直線。

吉德：在我的家鄉，它更像一條直線。

她看著他畫。

吉德：一條直線。

喬翰娜：直——線。

吉德：是的，沒錯。一條直線。（稍頓）我們排著隊穿越平原。尋找落腳的地方。當我們找到了，我們就直接去耕田犁地。所有人在一條線上。工作，工作。永不停歇。從不回頭。

吉德又比劃了一下直線。

吉德：我們就是這樣生活的。直到，偶爾一天，當太陽下山，微風吹拂，我們會想，自己是怎麽來到這里的……

他的聲音漸漸變弱。

她畫了一條直線。

吉德：對，一條直線。非常好。

喬翰娜：「灰」常——好。

吉德笑了。

吉德：真的「灰」常好！

喬翰娜（笑）：「灰」常好，「昂克爾」（注1）！

鏡頭對準吉德。他轉身面向她。

吉德：「昂克爾」？你說「昂克爾」？

喬翰娜：「昂克爾」……

吉德把馬車停了下來。

吉德：「昂克爾」。那是德語。

她看著他，和他一樣驚訝。

吉德：你還記得什麽嗎？

她想了一下。然後——

喬翰娜（說德語）：你是我的叔叔嗎？

吉德：不，我不是你的叔叔。

她皺眉。對新的記憶感到糾結。

吉德：什麽？怎麽回事？

她看著他，仿佛在尋求幫助。

然後慢慢地，她臉上閃現驚恐的神情。

仿佛可怕的記憶深藏於腦海中，此刻漸漸浮出水面。

吉德看到了她的挣扎、困惑，以及不斷增強的恐懼。

吉德（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嘿，別想了。算了。我不該問的。

他繼續駕車前行。

吉德：我們來說動物吧。

他舉目望去。發現一隻大野兔。

吉德：看見沒有？大野兔。「兔子」怎麽說？

喬翰娜（說基奧瓦語，帶字幕）：兔子。

吉德（說基奧瓦語）：兔子。（說英語）哦，這個很拗口。再說一遍。

但此時喬翰娜的注意力已被前方的東西吸引。

喬翰娜（說基奧瓦語，帶字幕）：水牛……

路邊有一具殘缺的水牛屍體。

稍遠處——

更多被剝皮的水牛屍體躺在烈日下。

蠅蟲嗡嗡地飛。

一頭小牛無助地站在它死去的母親旁邊。

喬翰娜（說基奧瓦語，憤怒地）：真可憐……太可怕了……

吉德看向前方——一片樹林。

（切至）

外景，南部的道路，白天

吉德和喬翰娜穿越樹林。

四周籠罩著一種危險感。

前方是一個拐彎。

他們繞過彎道，只見——

一群人擋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