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玲：講師手記·沙巴的故事（4）昆達山上有座紐西蘭

請原諒我用了一“座”紐西蘭來形容位於沙巴州昆達山上的DESA乳牛場，用一“座”是因為這個小小的紐西蘭，的確就像被刀片在地皮上連土跟草一塊割下來，然後搬到昆達山上貼在地上，自個兒發展起來似的……

從昆達山山腳下駕車上山，大概花了我們兩個多小時。我建議有興趣駕車上山的朋友（如果是駕小Viva上山，車內最好不要多過三人，如果是駕Myvi上山，車內五人沒問題），應該選擇早上啟程，最好是早上7點左右出發，一路上都是崎嶇的山路，出發前必須準備好三樣東西，第一是油箱，一定要打滿油；第二是電話，一定要充滿電；第三，車裡面一定要有足夠的食水。

油箱一定要打滿油，因為一路上去，只有一去一返的兩條山路，沒有油站，一直到蘭瑙鎮，才看到一個寧靜的山鎮，鎮上有銀行、餐館、一些雜貨店和水果蔬菜攤位。如果缺油，汽車停在半路，不但阻礙交通，而且也沒有可以停車的空地，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真的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上山途中遇上小車禍

我在今年6月間，和朋友驅車上昆達山，途中遭遇了一輛急駛的Hilux四輪驅動車從左邊超車，撞傷了我小藍的左臉頰。本來我心情還算可以，也沒打算要特別計較什麽，畢竟在情在理，左邊超車已經犯規，再說那段路程並不允許超越和超速，下車是希望聽到對方說對不起。

（Feature Photo： not to high by Aziz Albumkasih，www.albumkasih.com/albumkasih/home.html）

哪知道才下車，肇禍的司機和兩位乘客竟然先下手為強，一下車就先質問我的朋友有沒有駕駛執照。我的兩位朋友都是彬彬有禮的老師，還禮貌回應。我實在看不過去，先是提高了嗓門問他，你在哪裡考駕駛執照？哪一條規則教你從左邊超車？再來我又問他，這條路有哪一個指示說你可以超車？又再問，你撞了我的車還那麽大聲罵人，我可以去報警，但其實我只要你的一句道歉。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既然三道問題都是致命傷，對方竟然一時語塞，而且開始慌張。對方乘客之一的老太太，開始發揮她反客為主的狠角色，說是我們錯，因為我們不肯讓路，照他們的邏輯，我們應該閃去對面的路線，讓對面飛馳的汽車把我們和小藍連人帶車撞下山，也要讓條路給他們。我其實很生氣，然後我問老太太，你會駕車嗎？不會的話，請閉上你的嘴巴。

這樣據理力爭，最後對方車的三個人都說了一句Minta Maaf，事情才告一段落。事後，我那兩位當老師的朋友都說，沒想到你會那麽兇。我說，在這裡你沒錯就不用怕，就算鬧到警察局也不怕，更何況一說報警，對方嚇到腳軟。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質疑對方司機沒有駕照時，對方馬上掏出駕照出來給我看。我心想，如果我沒參與這次行程，搞不好兩位老師會倒賠錢了事。

吹冷風吃火鍋最棒

這件事並沒有破壞我們上山的好心情。我們駕車到蘭瑙休息打油吃KFC，然後繼續行程，原本的計劃是在昆達山上住酒店，但剛好那段時間碰上了沙巴豐收節（Hari Keamatan）的黃金假期，各處酒店都爆滿了。我們做了最壞打算，沒房住宿，大不了摸黑駕車下山。但這是最差的計劃，因為昆達山下午三點開始已經很大霧，根本看不清前路。所以，最好還是早上上山，然後在山上住一晚，明天早上再下山。

我們抵達昆達山後，心頭的大石立刻掉了下來，首先，四處都是民宿，不怕沒房間，而且我們住的房間一個晚上才80令吉，有一張雙人床，一張雙格床，內有廁所浴室，環境優雅。這類民宿隨處可見，而且價廉物美。民宿也設有團居室，一張床位一晚從20到40令吉不等，很適合自助旅行的朋友。

我們帶了電飯鍋、快熟面、雞蛋、碗筷、勺子，然後在昆達山的一個小鎮買了很便宜又新鮮的水果、番薯、蔬菜、參峇辣椒等。晚飯時，我們在宿舍前的一個小露臺辦起家家酒，搞起火鍋大餐。在冰冷的空氣中，松鼠在樹上跑來跑去，吃著熱烘烘的火鍋，實在是人間好時節。建議想在山上吃火鍋的朋友，可以在上山前自購魚丸、香腸，我們因為早上懶惰跑巴剎，所以沒買到魚丸，今天想起還覺得是一個遺憾。

錯過溫泉大嘆可惜

如果打算在昆達山逗留幾天，建議可以住一個晚上，然後把全部家當放在車上，一路駕車上去，你還可以一路玩著去，去波令溫泉、去沙巴茶園、去DESA乳牛場。如果怕時間太趕，可以一站一站跑，跑累了就在附近的民宿留宿，千萬不要又倒回頭去之前的民宿，這樣太浪費時間了。

我們去了沙巴神山公園，然後又到DESA，又到沙巴茶園，路經波令溫泉，我們三個竟然發瘋了，一致決定“別去波令溫泉好了”。這真是入寶山空手回。大家有機會一定要去波令溫泉，因為據聞溫泉的泉水是世界上品質最好的泉水之一，有醫療作用。

我那來自韓國的同事事後知道我上了昆達山，大力稱讚波令溫泉的泉水如何不錯、環境如何美麗，而我卻只能一言不發，陪著傻笑，天曉得我們還很慎重決定不要去的旅遊勝地，原來是人間天堂！（捶胸！呼喊天與地。）

昆達山沒有武林高人

我們來到DESA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幸好天氣很好，天空一片藍天白雲。雖然路途坎坷，但還是到達了目的地。DESA的乳牛場也收入門票，以人頭計，一個人大概幾塊錢（忘了是3令吉還是一令吉50仙）吧！

抵達時，現場售賣的新鮮牛奶已經被旅客搶購一空，我只好對著空空如也的大冰箱歎息。所謂早起的鳥兒買到奶，有心要買新鮮牛奶的話，請在早上十點前抵達，這樣才有望搶到一瓶半瓶的鮮奶。

我們抵達時，剛巧看到牛群竟然很自律地排隊讓機器擠奶。這個景象好有趣，牛只似乎都知道自己的任務似的。而機器也井然有序操作，看著乳白的牛奶在機器裡像波浪一樣翻滾，感覺很新鮮，沒機會一嘗，也算是另一個遺憾吧！

乳牛場放眼儘是大草場，看起來很養眼，風一直吹，頭上藍藍的天和白白的雲，我們找到一塊大石頭，竟然也要排隊才可以爬上去拍照。

昆達山，雖然名字很武俠，但山上沒有會在半空中飛來飛去的武林高人。這一點我可以證明，因為我們在昆達山上住了一晚，在露臺看月亮時，沒有看見誰乘著月亮飛過半空。如果你是為了看武林中人而來，恐怕要失望而歸了。（現實中，可能真的有炯炯俠和香香俠，但昆達山恁地冷，只怕還沒起飛就結冰了吧）

到昆達山來，別住酒店，住民宿，一覺醒來，說不定有只頑皮的小松鼠爬了進來，整夜眼睜睜看著你睡覺呢！那副情景，你說多美對嗎？（但我不是慫恿你在民宿入夜就寢時不關門不關窗，萬一爬進來的不是松鼠而是蟒蛇，你說該如何是好？門還是要關好啊！）

另，山上很冷，記得多帶棉被，去波令溫泉記得帶泳衣，去茶園記得買沙巴茶。（作者劉玉玲為沙巴大學山打根分校漢語和韓語講師，收藏自16 Sep 2013《中國報》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