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順來靈異敘事: 我老婆不是人 (5)

我找到了那個導遊, 把要找我的岳父岳母的事詳細地說給他聽, 要他帶我去見他們. 聽得他目瞪囗呆, 他問道: “你老婆叫什麽名字? 你再說一遍給我聽.”

“她叫依利.” 我說.

他又問: “依利的父母住在哪裏?”

我把老婆寫給我她父母的地址那張紙拿給他看, 他看了自言自語地說: “地址又不會錯, 奇怪.”

他又問我跟依利是怎樣結婚的? 我被他尋根究底地查問有點火了, 於是沒好氣地說: “男歡女愛, 你情我願就結婚, 應該不會犯法吧?”

(Feature Photo: One day she'll by Long Ruoi, www.facebook.com/long.dser)

他看到我有點不高興,於是說: “你可能弄錯了,你的老婆並不是我的朋友依利。”

“為什麽?”我問.

他說; “因為我的朋友依利在三年前已經死了。”

“不可能。”我說:“依利寫給我她父母的地址你又說沒有錯。”

“是呀! 所以我覺得很奇怪.” 他說.

我說: “現在你帶我去找依利的父母, 看看他們怎樣說.”

他點點頭說: “也好,”

在路上, 我問他依利是怎樣死的?”

他說坐船偷渡去馬來西亞,輪船超載,不勝荷負,半途沈沒結果船上的人一半以上葬身大海,依利是其中一個。

來到依利的家,一踏進門,我第一眼就看到客廳的墻壁掛著一張依利的照片,我激動地指著照片說:“我的老婆就是她。”

導遊說她就是三年前投奔怒海而葬身大海的依利。

這麽說,我的老婆已經在三年前死了?

我想起她要我去買祭品在她的面前拜祭給她看,她拿了一個碗做香爐,然後拿了一張紙皮要我寫著愛妻依利歿於2011年9月13日,於是我問導遊依利是幾年幾月死的?

導遊問了依利的母親, 然後對我說是2011年9月13日。我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導遊指手畫腳,指著我又指著墻壁上依利的照片對依利的父母說了一大堆,聽得兩老目瞪口呆,依利的母親捧著臉哭了起來.

由於我跟依利的父母語言不同, 無法溝通, 只好叫導遊代勞, 看到依利簡陋的家, 就知道他們是窮苦人家, 於是我拿出依利給他父母的一萬塊, 我把身上的錢留一點作為回程路費, 其他三千塊, 湊到一萬三千塊給依利的父母。

我告訴他們, 我會把他們當親生父母般看待, 我一定會竭盡所能來幫助他們.

當導遊把這番話說給兩老聽, 並且把一萬三千塊交給他們時, 兩老激動得涕淚橫飛, 依利的母親走過來拉了我的手, 輕輕摸撫我的手背, 喃喃不知說了什麽話?

我拍拍她的肩膀, 然後我要求兩老把掛在墻壁上的依利照片給我帶回去, 他們答應了.

向依利的父母告別後回到家裏, 我知道依利永遠也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發覺家裏的大門沒有上鎖, 只是虛掩, 我輕輕地推開門走進去………….

我回到家裏, 發覺門沒有上鎖, 只是虛掩著, 我推開門走進客廳, 四周很靜, 靜得連蒼蠅落地的聲音也都聽得到, 我明知道老婆再也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還是揚聲呼喚老婆, 然而, 靜悄悄的, 沒有回音.

我把老婆的照片掛在客廳的墻壁上, 然後拿了一張小書桌放在旁邊.

我來到屋外哪天拜祭她的地方, 哪個香爐還擱在一旁, 寫著愛妻依利歿於2011年9月13日的紙皮還完好無損. 我小心翼翼地把香爐捧去放在老婆照片旁邊的小書桌上. 然後點香拜祭.

可憐的依利, 這麽一個孝順的女孩, 為了改善父母的生活, 不惜冒著生命的危險, 投奔怒海, 結果葬身於茫茫大海之中, 死後冤魂不散, 仍然惦念著家人, 下嫁於我目的是想得到一筆聘金, 以便讓父母有好日子過。

依利的遭遇實在太可憐了, 我第一次為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流下了男兒淚, 我默默向她禱告:老婆! 妳放心, 我會把你的父母當作自己親生父母那樣對待, 我會竭盡所能去照顧他們, 願妳在天之靈,好好地安息.

我坐下來, 仔細地看著老婆的照片, 照片裏的她, 長發披肩, 笑得很燦爛, 看得我心酸再度落淚, 一個如此漂亮丶孝順的小女孩, 為了讓父母過著比較好的日子, 不惜投奔怒海, 結果葬身於大海, 這是窮苦人家的悲歌, 這種悲歌似乎永遠都唱不完.

想到母親還不知道這件事, 於是我立刻去找母親, 不料母親一見到我, 劈口就問: “你們兩公婆到底是去哪裏? 我去你家兩次都吃閉門羹.

我也劈口就說: “媽! 您介紹給我的老婆原來不是人.”

母親聽了滿臉不高興地斥責道: “怎麽? 兩公婆吵架? 罵老婆嘴巴也不該這麽毒. 咒人家不是人.”

“媽! 我不是在罵依利, 她的確不是人呀!”

母親聽得莫名其妙地睜大眼睛: “她不是人是什麽?”

“原來她是一只鬼!”

“兒子!你有沒有發高燒?”

“媽! 您聽我說.”

我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母親, 她聽了驚愕得簡直不敢相信: “我做夢也想不到你娶的老婆不是人. 別太難過, 想開一點, 以後有機會我再找一個給你.”

我聽了驚慌地叫起來: “我的媽呀!難道您手頭上還有另外一只鬼?拜托您別再搞我了, 我受不了。”

我連忙腳底抹油,連頭也不回地逃之夭夭。(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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