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順來家庭倫理劇: 有朋自阴间来(七)

簡小剛搬走了不久,我實在很想念他,剛好踫到假期,於是我毅然包了一輛德士,北上去找他,想不到撲了一個空,真是乘興而去,敗興而返。

突然我靈光一閃,心想:莫非簡小剛已經得到父母的諒解,回去跟父母團聚,享受天倫之樂,高興得忘了通知我?

要證明我的推測到底對不對? 現在就去簡小剛的家裏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說去就去,我立刻趕去簡小剛的家。

我沒有去過簡小剛的家,跟他父親談租房的事是在他們店裏。

我按著地址找了一陣子,終於被我找到了。來到門口,我發現大門深鎖,於是我上前敲門。半響,簡小剛的父親來開門,以為我上門找他是關於租房的事,連忙請我進去。

(Photo Credit: www.pinterest.com/pin/246501779573839112/)

我走進客廳,發現簡小剛的母親坐在一個角落,仿佛在打盹。我向她打招呼之後說明了來意,我說: “我是來找小剛的,請問他有在家嗎?”

兩老聽了不約而同地張大嘴巴瞪大眼睛,臉上出現十分怪異的神情。簡老先生問: “你說好好來,你說要找我的兒子小剛?”

我說: “是啊! 他有在家嗎? 你叫他出來吧! 我有話要跟他說。”

簡老先生說: “ 你會不會搞錯,你怎麽會認識我的兒子?”

簡老太急急地問道: “你是怎樣認識我的兒子?”

我把認識簡小剛的經過大略地說了一遍,最後我說: “他告訴我說要搬家,我以為他會搬回來家裏,所以來找他。”

簡老先生聽了嘆了一口氣說: “黃先生! 請恕我冒昧地問你,你有住過精神病院嗎?”

我一時愕然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恍然大悟: “你說我有神經病?”

忽然我看到墻壁上掛著簡小剛的照片,我指著照片說: “就是他! 我要找的簡小剛就他! 他是你們的兒子,不會錯吧?”

簡老先生說: “不錯! 他是我們的兒子,不過我要告訴你,他已經死了。”

我聽了大感震驚: “什麽! 簡小剛已經死了? 什麽時候死的?”

“他已經死了三年啦。”簡老太說。

“現在真是輪到我要問他們是不是住過精神病院,只是不好意思開口。我說: “你們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簡老先生聽了有點不高興: “我們怎麽會拿自己兒子的死來跟你開玩笑,無聊到這個地步。”

“他是怎樣死的?” 我問。

“不瞞你說,我這個兒子壞到極點,不務正業,一天到晚惹事生非,有一次,為了女人與人家打架,把人家打得重傷,被人家告上法庭,結果被判坐牢,出獄後不久,有一次喝醉酒駕車失事,當場慘死。你想想看,這種事情,我會跟你開玩笑嗎?”簡老先生說。

天阿! 我竟然跟一個死了三年的人做了這麽久的朋友,還跟他同衾共枕,結拜為兄弟。一陣寒栗頓時竄入我的背脊,全身的汗毛不禁直豎起來。

簡老太問道: “我兒子說要搬家,他有沒有告訴你搬去哪裏嗎?”

“有。”我說: “他說要搬去北海,還寫了地址給我,我有去找他,可是找不到。”

突然我想起許家哪個嬰兒,看到我就笑,我一走就哭,我激動得整個人顫抖起來,連忙對簡家兩老說有重要的事要辦,有什麽事以後再談,說著以射箭般的速度離開簡家。

回到住所,我看看時間尚早,我嘗試打個電話給哪個德士司機,問他是否有空載我去北海? 真是無巧不成書,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哪個好心的德士司機打給我的,他說他有急事,十萬火急地要趕回北海老家,問我要不要趁機 “隆幫” 他的車去找朋友?

我暗叫一聲:天助我也。

不久,德士來到我的住處,我一登上德士就問司機到底是什麽急事要趕去北海? 他說剛剛接到他父親的電話,說他母親在沖涼房跌倒,所以要趕回去看母親。

我看他驚惶憂忡,急得要哭的樣子,於是安慰他說: “你別太擔心,我看不會有什麽事的。”

他用一種斷定的語氣說: “我爸爸在電話中語氣很驚慌,我看不會是小事。你知道嗎? 有些老人家一跌倒就Go!”

“你不要一直往壞處想呀!” 我說。

他忽有所悟地問我: “對了,你哪位朋友有消息了嗎?”

“是的。”我隨便回答他,我怕他再追問下去,立刻岔開話題,叫他小心駕駛。

到達目的地,德士在許家門囗停下來,我要付車資,司機說: “我吉隆坡有要事,不能久留,如果我母親傷勢不嚴重,我想立刻趕回去,到時我會來這裏載你,如果我母親傷勢嚴重,我逼不得已,要在家裏過一夜,我會通知你,你就自己搭車回去,如果你也要在這裏過一夜,明天跟我一起回去也可以,車資慢點一起算。”

我答應了。來到許家門口,我按了鈴,仍舊是印尼女傭來開門。驀地我又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聲,許先生夫婦看到我,猶如見到救星,許太太對著懷裏一邊哭一邊掙扎的嬰兒說:你看! 你的哥哥來了,你還哭。”

嬰兒看到我,停止哭,舞動著手腳,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許先生看了嘆了一囗氣,開玩笑地說: “我看你還是搬來我這裏住吧!”

我說: “關於跟你們的嬰兒結拜的事,我回去跟父母商量,他們答應了。今天,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許先生夫婦聽了非常高興,立刻準備香燭拜神明,許太太說沒有準備祭品,許先生說只要有誠心,三柱清香就行了,我大表贊成。

簡單隆重的儀式過後,我問許太太說: “我是不是可以抱一下嬰兒?”

“當然可以。”許太太說著把嬰兒交給我,我抱著嬰兒,情不自禁地親吻了一下他的小臉蛋,然後附在他的耳畔,小聲地說: “簡小剛啊簡小剛!風水輪流轉,現在是輪到我做你的哥哥了,你要聽哥哥的話,以後別再哭鬧了,讓爸媽心煩。長大後要做個有用的人,別再重蹈覆轍,你家裏的父母你放心,我會當他們是自己的父母那樣照顧他們,最主要的是你快快長大,以便延續我們可貴的兄弟情緣。”

我把嬰兒交回給許太太,她問我跟嬰兒說了什麽話? 我說叫他要乖乖,別哭鬧,我向她保證從此她的兒子一定很乖很聽話。

我在許家喝了茶坐了一陣子,就向他們道別,當我走出許家。突然瞥見哪個好心的德士司機兩手交叉在胸囗,歪歪斜斜地倚在車旁,我急步跑過去問他: “你是在等我返回吉隆坡?”

“是呀!” 他說: “我母親只不過是扭傷足踝吧了,不礙事,所以我不必過夜,現在可以走了吧?”

“可以。”我坐上了車,問道: “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不是,我剛到。”他半開玩笑地問我: “你們好朋友歡聚,有沒有談得囗沫橫飛?”

我笑笑,怕他追問跟 “朋友” 相聚的事,於是岔開話題對他說: “你住在吉隆坡,父母住在這裏,你來往奔波地探訪他們,你不覺得累嗎?”

“唉!” 他嘆了一囗氣: “怎麽會不累? 簡直是身心俱憊。我苦囗婆心地勸兩老搬去跟我住,偏偏他們對老家有著不可分割的感情,捨不得離開這裏。”他幽默地說: “看樣子,我非用五花大綁把兩老押去跟我同住。”

“你真是一個孝順的兒子。”我說

“這是做子女應盡的責任,老人家時日不多,能陪多久就多久。”他說。

我想到我自己,不但有自己的親生父母,還有一對 “特殊” 的父母,我必須打起精神向這位好心又孝順的司機看齊,做一個盡責的孝子。

德士來到吉隆坡,司機仍然載我到住宿的地方,我問他多少車資,他一時支支吾吾說不出口,我拿了一張百元鈔票塞給他,他收下之後,找給我九張十元的鈔票。

我喊了起來: “你才收我十塊錢!”

“夠了! 夠了!” 他說。

我硬把手上的錢塞給他,他有點不高興地說: “你別在這裏跟我拉拉扯扯,引人註目,好看是不是?”說著開動汽車引擎,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回到住所,我立刻把手中九十塊錢夾在一本書裏,然後放在抽屜,因為目前劫匪相當猖獗,我身上的錢包不敢放太多錢。

幾天過後,我錢包的錢用完了,於是就去拿夾在書本裏面的九十塊,當我打開書本時,我嚇得差點暈過去,裏面競是一疊冥紙,我顫抖著手把冥紙算了一算,一共是九張………(全文完,謝謝各位! 閱讀愉快。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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