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上聯:橫眉冷對秋波, 下聯:俯首甘為光棍。橫批:光棍之網。

(34) 四項基本原則: 穿衣基本靠紡, 吃飯基本靠黨, 致富基本靠搶, 娶妻基本靠想。

例 (32) 運用了排比手法, 例(33) 使用對聯形式, 例 (34) 是一種改造套用型互文, 只借用

“四項基本原則”的概念,模板則是另編的, 各小句依靠相同的句式和“基本靠”用語的不斷重覆( reiteration) ,緊密地連成了統一整體。

語義機制和語形機制互為依托,既相互聯系、相互統一,又相互作用、相互制約。除了語義機制和語形機制,語用機制也對互文語篇產生一定的作用,這包括心理因素、文化因素、場景因素等多個方面。我們將在另文中探討這一話題。

四　互文短信的語域特征

語域( register)是系統功能語言學的重要理論之一, 決定語域特征的有三個語境因素, 也可稱三個變量: 語場( field) 、語旨( tenor, 又稱“基調”) 、語式(mode,又稱“方式) (Halliday, M. A. K. & Hasan, R. 2001: 23) 。語域特征與語篇體裁有著緊密的關系,不同的語篇反映不同的語域特點,不同的語域特征則顯示出不同的語篇類型。

4. 1語場的特征

所謂“語場”,是指實際語境中所發生的事情,所進行的社會活動,包括所談及或描述的話題、內容。從互文短信所表現的內容來看,這類語篇在話題範疇上體現出的總特征是,一般都是日常生活相關的話題,主要包括祝福、問候、逗樂、遊戲等幾大方面。如:

(35)羊年1號洋財風今天零時登陸,中心最大財力十級,大雨大洋大 大＄狂瀉不止,請君即刻迎風而上多發洋財,與時俱進大富起來!

(36)您好! 這裏是警察局。您有一張罰單未繳,名目是:新年快樂。金額為:紅包數個。請於馬年繳清! 謝謝!

一定程度上,交際意圖決定交際內容,編碼者要表達美好願望,傳遞輕松心情,自然要選擇輕松題旨作為話題內容,再通過輕松愉快的表達方式,讓人在輕松的氣氛中獲得快樂。因此“祝福性”、“逗樂性”往往是互文短信在語場方面的特點。

4. 2語旨的特征

所謂“語旨”,是指與參與者有關的內容,指參與者之間的關系,包括參與者的社會地位,以及相互之間的角色關系。就互文短信的本質特征來說,是一方傳遞給另一方的娛樂信息, 無論短信內容本身怎樣, 也不論雙方之間的社會地位如何,就傳遞者和接受者的人際關系而言, 雙方一般都熟知,感情相對是較近的。從內容來看,有些短信直接關涉到交際雙方, 有相應的“我—你”外在表現形式,體現某種互動性特征或效果;有些則不直接涉及雙方或對方,內容上如同給對方講故事,但隱形的“你”仍然是直接的受話人,如:

(37) 誰欺負你?  說!  我把他臉打成彩屏的, 腦袋打成震動的, 耳朵打成和弦的, 鼻頭打成直板的! 門牙打成翻蓋的! 總之把他搗鼓成二手的! 讓你高高興興過周末。

(38) 上課瞌睡過度, 眼皮打架無數, 實在忍不住, 誤入夢境深處, 呼嚕呼嚕, 驚醒同學全

部!

例(37)有“你”的參與,有形的“我”—“你”產生了一種“互動”( interaction) ; 例( 38)話題內容雖不直接涉及到聽話人本身,但因為與發話人的關系,受話者與話題本身形成了一定的角色關系。因此,“親近性”、“互動性”往往是互文短信表現在語旨方面的特點。

4. 3語式的特征

所謂“語式”,是指用語言進行交際的渠道或媒介,包括交際中的各種修辭方式、風格特征等等。由於是以文字傳輸作為載體,因此就形式論,互文短信無疑具有“書卷”色彩;但從表達內容、風格特征等方面看,互文短信的劃類並不如此簡單。前舉數例可以看出,這些短信語篇的雙重特征是很明顯的,既有很“正式”的“書卷”篇目或語句,也有極端“白話”的口語特征, 具有鮮明的“電子語篇”的特點(黃國文2005) 。因此,綜合而論的話, 大部分的互文短信恐怕只能歸屬於短信語言所特有的通用語體,即書卷口語混合的語體類型。

考察互文短信的語式特征,有幾個突出特點是不能忽略的,這就是風格的多樣性、體裁的融合性、結構的拼貼性,而這三大特征往往又是相互關系、相互作用的,如下列例證:

(39) 愛你每餐價錢: 早餐 330 想想你; 午飯 380 想抱你;  晚餐 370 想親你;  宵夜 1314520一生一世我愛你。

(40) 尋人啟事: 一身破爛, 二目無光, 三餐未進, 四肢無力, 五音不全, 六神無主, 七竅生煙,八卦非常, 九霄雲外, 十分像你。一個是價目表,一個是尋人啟事,語體上看,可視為公文模式,但裝進的內容全是生活話題。體式上, 這是甲語體與乙語體的融合; 結構上, 前者把三種不同的語碼粘合在一起, 後者為了湊足10個數字, 硬把不相干的成語或非固定短語組合起來,在異樣中出神奇; 風格上, 兩例都既顯繁豐,又不失簡約。

物質世界,物以類聚,萬事萬物各有類屬,但物理世界又絕不是純而又純的,多元化、異質性是大千世界的另一種形態。事物與事物之間, 尤其是經過人類“加工”之後,常常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語言也不例外。“偏離”的本質是變異。“像霧像雨又像風”的互文短信正是要通過某種反常規的手法,通過對語言符號實行變異,達到某種特殊的效果。如果說“偏離性”是互文短信內在的本質特點的話,那麼多元化、異質性則可視為互文語篇體現在語言層面的標記特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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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 Kristeva 1980　The Bounded Text. Leon S. Roudiez ed. Desire in Language: A Sem iotic Approach to L inguistics and A rt. Clumbia University Press.

 (鄭慶君　510420　廣東外語外貿大學中文學院、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研究中心)

(責任編輯　高曉虹, 語言教學與研究2007年第5期)

本文曾提交2005年11月上海“中國修辭學會成立25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大會論文, 承華東師範大學濮侃教授提出寶貴意見, 謹此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