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副本》
 
清朝是不清楚的,被曹雪芹寫在夢裏,
一塊命運之石從空中飄過來,滿懷憂國憂民之情,
字字皆是血,字字皆是淚。
我知道他在小說中也養過蟋蟀,總是輕聲地唧唧不已,
於是寫下幾首詩,把紅樓夢寫成黃色,
留在了我這兒邊,用林黛玉的血手帕揩拭我的額頭,
變成石頭的姊妹,三塊石頭。
一枚無花果在養育三塊石頭,引領我走向詩歌,
我在細數著時間,時間卻像石頭一樣瞎,看不見我的靈魂,
我的靈魂在珍藏元知。
而我並非是時代的過客,我走路的聲音很幹凈,
勝於我所經過的每一個時代,從靜止的水面上反彈出來,
雖然沒有人聽見,但是還是擲出最後一根骨頭,
讓最後一根骨頭說出自己的心不在焉。
也許時間可以倒退,可以讓一只蟑螂爬在林黛玉的床下窸窸窣窣,
讓這個憂郁的女孩擁抱我,
讓我的身體活力復活,再次震顫出信念的速度,
可是,我不想和清朝不清不楚。
我反倒像一個在天安門前自焚的孩子,給靈魂安裝上真理的車輪,
和遙遠的祖國打過一個招呼,
從焚化的灰燼中拾起一枚智齒,
在咬緊牙根說:“我用小心思耗盡了一輩子,
我知道我的來路不明,去國不同。”

《迷失在明亮的暗處》
 
一切都毀滅了,我做一縷青煙飛散歸於你。
我在虛空處感受你存在的距離,
距離是前朝遺落的一個玉盤,在塵世裸奔。
已經抵達暗處,似乎是下輩子的事,似乎是你忠實不逆的人生。
我可以在暗處藏身嗎?
把三塊石頭鑿穿,掏出遺留在人間的文字,
把烏有的天空托住。
天空在變彎,漏掉了幾顆星星,灰暗的天空有了顏色,
在聆聽隱隱難辨的讖語。
此時,月亮和一個有錢的老男人睡在了一起,
我擔心,明月像在夜間覓食的一只銀狐,
在水月亮的水中裸奔。
我已經迷失在明亮的暗處,看到你被月色滋潤的面容,
在處理舊月亮留下的一筆壞賬,
使得我的靈魂得以皈依。
 
乞靈抄註:
 
倫德拉說:“我的靈魂在月亮中發芽,像一支柳笛。”
阿米爾·哈姆紮說:“我們的祖先從黑暗的中心走出來,在解救我們的黑夜。”
我說:“靈魂啊,世俗的偏見使你顧影自憐。”
 
《迷失在明亮的暗處副本》
 
靈魂在不停地絮語,
發覺有一種不間斷的存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而有人說:“靈魂就是世界的鬼魂,並不是一窖黃金。”
我開始在生命中撒錢,
撒掉人世間的恍惚,把人神混淆在一起。
我是仁慈的,在精心餵養時光中的三千匹汗血馬,
重返秦朝,用兵馬俑編制一個帝國,
做一場黑白遊戲,做得天知,地知,做得忘形自得。
我說:“我的簡歷上有幾處錯誤,
一處是在劉邦身上點過幾顆黑痣,
一處是在朱元璋出家的佛門檻上留下一本謀士論,
讓他心懷天下,冒充傲慢的走獸。”
如今,我卻在地下活得無朋無黨,在用靈魂移動整座泰山,
在問:“誰是光明背面的耳語者?”
我很任性,在一錯再錯,在錯位的地下,
像一個草民,跟在父親的後面除草,獲得了半畝活命的江山,
在種花生,刪掉了自己的姓名和地名,
活像一個土司在拒絕方言,
在用靈魂棒喝一些人名,像在天空打雷。

《我是詩歌的假地址》
 
我在科雅姆帕拉姆巴什•塞奇達南丹的詩歌旁邊寫批註:
犯口吃的人拆掉了語言的回音壁,
在執念中認領自己的自以為是。
科雅姆帕拉姆巴什•塞奇達南丹在棄念裏了悟,
在說:“原來,耳朵不是詩歌的墳墓。”
他說上帝不是詩歌的天才,而我是。
我說出我是詩歌的假地址,有人急著用一個百寶箱鎖住我的靈魂,
讓我的靈魂睡在烏有之鄉。
此時,我在念及命的原鄉,在一朵積雨雲中伸出舌頭,
在說:“許多人的靈魂已經幹旱死了。”

2015-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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