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的路上，Jerry心情不錯，他覺得自進D&O以來形成的陰霾終於開始消散。今天李凱勝的肯定讓他信心大增，終於不用再懷疑自己的能力，只要這個客戶是穩定的，那麽自己在D&O也可以站穩腳跟了吧。

Jerry在樓下遇到外出回來的Ann，Ann看了看Jerry，感覺難得看到他如此開心，就問有什麽喜事。Jerry把今天提案的事情原原本本跟Ann說了一遍，聽得Ann興奮地連聲叫好：“太棒了太棒了，你終於把他打敗了，看他以後還囂張！”

“也許這次是僥幸呢，以後還要再努力才行。”Jerry受Ann的感染，也興奮起來，嘴上卻依然不敢放肆。

“切，你這就假了吧！”Ann現在跟Jerry比較熟了，說話也略帶上海人特有的撒嬌意味，“打了這麽個大勝仗，要請客吃飯才行哦！”

“好啊好啊，請美女吃飯當然是求之不得。”Jerry不知道為什麽，跟Ann在一起的時候，全沒了跟其他女生在一起的局促不安。

“哈，那我要吃大餐，兩尺長的龍蝦來兩條……”

兩個人笑著約好了晚餐的時間，分頭進了公司。

不一會兒，Ann的消息傳過來：“我已經向ECD匯報了你的戰果，他很開心，請你過來一下。”

“啊？這麽快？辛苦你了。”Jerry沒想到Ann已經幫著他去“請功”了，回信感謝了Ann。

“那我總不能讓人家說我是白吃啊，”Ann發了一個吐舌頭的表情過來，“快來吧，他一會兒就出門了。”

Jerry來到ECD門外，跟座位上的Ann笑著點了點頭，就敲開ECD的門。

“Jerry，不錯啊！”ECD把Jerry讓到沙發上坐下，很開心，“聽說凱勝的董事長李凱勝特別器重你啊。”

“哪裏哪裏！”Jerry不安地坐下，暗自揣測Ann是怎樣跟ECD匯報的。

ECD站起身，在Jerry對面坐下來，一邊說：“Jerry，這是你在D&O的第一次提案，雖然這個客戶是你在橙色時接下來的客戶，但是相信客戶那邊的情況也會有些變化，而且你在D&O學到的東西應該也都運用上了，所以我還是為你這個良好的開端感覺很開心！”

Jerry點點頭，看著ECD誠懇地說：“是啊，這還要感謝您。上次您和我講的insight（洞察）理論，我覺得十分有用。”

ECD很高興：“是啊，理論還只是理論，如果你能將它付諸實踐，那才是最好的。”

Jerry說：“我和我們小組這幾次都用到了這個方法，所以才越來越喜歡這個理論。”

“那就好。”ECD放低了聲音說，“另外呀，公司裏對你的看法一直很不一致，我希望你不要在乎那麽多，踏踏實實做好你的事，用行動來證明自己。”

Jerry：“我明白。

ECD：“對了，我叫你來還有另一件事，”ECD遞給他一張新的Brief，這是關於全國最大的眼鏡企業萬新光學的平面創意。

“這次客戶提出來，眼鏡的最新趨勢將是每個人不只有一副眼鏡，從前大家都認為戴眼鏡的人有一副眼鏡就夠了，但萬新光學想傳達給大家一個新的信息，不同時間應該戴不同的眼鏡。比如上班時，戴專門防電腦輻射的‘綠適’眼鏡，而經常來往於室內外的人士應該戴‘光變視’眼鏡，因為這種眼鏡的鏡片顏色可以隨著光的多少而變深變淺，再比如開車時應該戴‘偏光片’，這是為了避免太陽下的光汙染……”

ECD正講著，突然想起一個關鍵詞：“在我們D&O的創意體系中，還有一個詞比較關鍵，叫做Button！”

“Button？”一見又有新的東西學，Jerry特別開心。

ECD：“嗯，Button的意思翻譯成中文就是開關，這也就是在創意時尋找一個解決方法的關鍵點，有了這個關鍵點，你就可以開啟更多的解決方案的可能。”

Jerry眼中閃著光：“這個Button的說法很生動啊。”

ECD：“是啊，D&O的溝通語言向來是比較生動的，因為D&O是最懂溝通的，所以會有一系列形象化的術語來支持這個體系，這也是你需要註意的地方。”

Jerry：“真好，我現在越來越喜歡D&O了。”

ECD：“好，那你就把這個Button理論在萬新光學上面應用一下吧！”

Jerry道謝後，退出了ECD的辦公室。

3.旁觀者

“Jerry，你們上次YOSA的方案做得不錯啊！”客戶部的勞拉遇見Jerry時，很贊賞地說。

“謝謝，但是客戶並沒有這樣覺得啊！”有同事的誇獎，Jerry當然很開心。

YOSA提案獲得同事們的好評，這是讓Jerry沒想到的。剛開始，他覺得D&O的要求很高，所以可能不會有什麽反響，畢竟客戶那邊也反應平淡，可是後來，Eva把方案給幾個人看過之後，大家都紛紛跑來向他表示贊賞，說這方案有了和D&O不同的氣質，讓人眼前一亮。

但是令Jerry糾結的是，有一個人始終沒對方案給出任何評價，而這個人卻是最關鍵的。

這個人就是ECD。

ECD已經遇見過他幾次，按說這麽重要的案子，應該給個評論以便鼓舞一下這個新來不久的下屬，而且也便於下次再進行調整和改進啊，可是為什麽他如此吝惜自己的肯定呢？這根本不像是ECD的風格啊？難道是自己真的做得不夠好？

後來，Jerry終於解開了這個謎。

這天晚上加班吃飯回來時，Jerry看見辦辦正坐在電腦前上網。

“還沒去吃飯嗎？”Jerry問辦辦。

“我已經吃過了。”辦辦說，“對了，Jerry，我跟你說點事兒！”辦辦突然顯得很神秘，說完就站起身。

“哦？”Jerry不由得有點緊張。

兩人來到兒童房，辦辦把門關好了，才坐下來，Jerry也一起坐下。

辦辦說：“剛才我和Cherry、Frank一起去吃飯了。”

Jerry點點頭，他知道Cherry和Frank是BK小組的文案，辦辦和他們原來是一個組。

辦辦低聲說：“我打聽到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Jerry在大腦中飛速設想消息的內容。

辦辦說：“BK一直和ECD說，上次我們YOSA想的創意是他帶著我們想的。”

“什麽？”Jerry一聽，知道BK又在耍手腕了，但是這事得有根據啊，你說是你想的就是你想的？於是搖頭，“這怎麽可能？”

辦辦肯定地說：“是真的，是Frank親耳聽到的。”

Jerry知道BK怎麽講無所謂，關鍵是ECD那裏，就問：“ECD會相信他？他有什麽證據？”

辦辦說：“其實我一開始也有點不信，後來Frank跟我說，BK找到一條類似風格的片子，在ECD過來聊天時放給ECD看，並解釋說YOSA那靈感是這樣來的。這下，ECD就不得不相信了。”

“哦？原來是這樣……”Jerry點點頭，現在他明白了為什麽ECD從來沒和他聊過YOSA提案的結果了，原來ECD不是吝惜他的肯定，而是把這肯定給予了BK。想到這Jerry說，“謝謝你辦辦，這件事不用對其他任何人說了。”

“嗯，我知道。”

兩人離開會議室後，Jerry一邊走一邊想：自己還真是要感謝辦辦，否則一直被蒙在鼓裏。那個BK真有點太猥瑣了，總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作為一個堂堂的創意總監，這樣下作的事他竟然也幹得出。大家在廣告業，最重視的就是專業成就了，如果專業上的一點點收獲都被人搶去，這真的會讓自己沒有立足之地了。令Jerry奇怪的是，ECD為什麽總是那麽相信BK？就因為自己是新來的？就因為BK拿過獎？而且，當ECD知道這個創意是BK想的之後，會更加重視BK，那時自己如果再和ECD說什麽都比較被動了，Jerry又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地加班，可最後的成績卻讓人輕易拿走，心裏有些憤怒。

必須要想一個辦法，讓ECD知道，這個主意是他們想的。

Jerry冷靜下來。是，急是沒用的，一點用都沒有。創意，這個時候還是需要用創意來解決這個問題。那好，我來想一個創意吧！

Jerry直覺，解決方案應該不在自己這裏，而應該通過其他人，要知道，旁觀者比你自己說出來要客觀得多。他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對，一個好辦法。Jerry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等刀子吃飯回來，Jerry把刀子叫到會議室：“刀子，你幫我個忙。”

刀子：“好啊，幫啥忙啊？”

Jerry說：“我想讓你把上次我們的YOSA創意會拿出來和其他創意部同事分享一下，你在博客上寫寫，不過要記得把客戶的名字隱去，以免泄露商業機密。”

刀子點頭：“我可以寫啊，但是寫這個到底有什麽用啊？”

Jerry說：“我聽說，現在有人說這個創意是他們想的，我想我們小組要想法澄清一下這件事。”

刀子一聽火就來了：“靠，又是那個衰人？”他心裏明白了，肯定是BK。好，就讓我來揭開他的無恥面目，“哼，那我可得好好寫寫。”那兩個“好”字，刀子是咬著牙說的。

Jerry點頭：“嗯，好好寫！”

刀子馬上開始動筆。畢竟是文案，寫這個東西很快，三十分鐘以後，就完活兒了。

他把文章發給Jerry。Jerry看了覺得很不錯，尤其是刀子還描寫了討論那創意的時間，大家當時的對話，可以說非常細致了。Jerry又把關鍵的最後創意去掉了，以免泄露提案的秘密。

Jerry讓刀子把這個貼到博客上。然後，又發了一封群發分享信，也就是發給公司的每個同事。在D&O，大家經常會把自己感到有趣的資料分享一下，所以刀子這樣分享是很自然的事。

看著這封群發信，Jerry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身處險境，誰又想和BK一樣搞這些小手段呢？難道自己已經降低到BK這樣的層次了？這就是生存，為了生存，有時你要暫時放下理想、放下崇高，深入到日常生活中來，你必須要接受這樣的戰鬥，通過這樣的戰鬥來打磨自己，使自己更堅強、更敏感、更世故，也更富於創意、更所向無敵。這件事就好像只有你殺過人，十惡不赦，你才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機會。普通人有幾個可以“立地成佛”呢？Jerry的心裏不禁又充滿了悲憤。

第二天，創意部的同事都收到了這封分享信。當然，ECD也收到了這封信，他仔細看著博客的內容，立刻把Ann叫過來，說：“Ann，你去幫我問一下，這個創意點子到底是誰想的。記得不要太明顯，要悄悄地問。”

Ann答應了一聲，就去調查了。

下午，Jerry收到Ann發來的信說ECD正在找你。Jerry忙去ECD房間，一坐下，ECD就和顏悅色地說：“怎麽樣，凱勝那邊的TVC快開拍了吧？”

Jerry每次看到ECD都覺他很親切，自己的心情也會跟著好起來，他說：“嗯，就要開始選導演了。”

ECD說：“對了，如果選導演，我給你介紹一個人，是我在香港合作過的導演，叫Adam，這個人專業上還是很強的。”

Jerry也笑了：“那太好了，回頭您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吧。”

ECD點點頭，轉頭看了一下電腦，似乎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若無其事地說：“Jerry，不管客戶怎麽想，上次YOSA的方案做得還是很不錯的。”

Jerry聽ECD這樣說，明白刀子那封信起了作用，不管怎樣，終於，ECD肯定了他們的方案，幫他們澄清了事實。他忙說：“多謝您，那個方案也是碰了很長時間才想到的。”

“我知道，你們小組做事還是很努力的。接下來的工作，我希望你們也能發揮好。”

“我們一定會的，多謝您的關心。”Jerry出來之後，不禁又攥了攥拳頭，為自己鼓勁。

4.懸著

最近，Jerry也迷上了桌上足球遊戲，他和刀子、辦辦經常在加班時一邊玩一邊比賽，從開始時不太熟悉，到漸漸掌握了這項遊戲的技巧——主要是手腕上的爆發力。另外Jerry從中也體會出一種類似創意的快感，尤其是從後場一腳遠射得分，真是太爽了。他從這裏總結得出，創意是一種暴力，也就是說，創意本身就是一種極具爆發力的東西，這決定了創意的震撼效果。

加班的時候，Jerry又打了一會兒足球遊戲，在去洗手間的空檔，Jerry看到前臺傳真機旁有份傳真，無意間瞥到有YOSA的字樣，就拿起來看了一下，雖然上面寫的都是英文，好在Jerry現在的英文水平有所提高，能看明白大意：

尊敬的D&O廣告：

我們在此通知您，貴公司在參與我公司的廣告業務招標中，表現出了專業精神和完美的出品品質。評委會決定，貴公司已經通過第一關考核，請繼續參加接下來的兩輪比稿。

多謝您的參與！

YOSA（中國）營銷總部

Jerry又反復看了兩遍，確認沒有錯誤了，才放下傳真，內心打起鼓來。

贏得了比稿當然讓人高興，但當Jerry看到接下來還有兩輪比稿時，心又不由得沈了下來。接下來還有比稿，那就是還沒有分出勝負，如果接下來敗下陣來，只會賠上更多的時間、精力，還有公司對他的信任。所以，這與其說是一個好消息，不如說是一個壞消息了，Jerry深深嘆了一口氣，一天的好心情就這樣結束了。

Jerry低著頭，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來，呆呆看著桌面，似乎桌面上有什麽值得研究的東西。難道自己只能在凱勝上有所成績，其他的客戶都不行嗎？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嗎？難道D&O的風水不適合我？Jerry開始胡思亂想。

第二天，YOSA比稿的結果人盡皆知了。

“咦？我們YOSA比稿贏了啊？”刀子問一旁的辦辦。

“是進了第一關，後面還有兩輪比稿。”辦辦看著公告欄上的傳真，跟刀子解釋。

“那也是贏了嘛，第一關也是贏了啊！”刀子手舞足蹈，興奮得不行。

“真沒見識，贏了第一關就高興成這樣。”BK組的美指Martin從一旁走過，撇撇嘴。

“關你什麽事？你有見識怎麽沒見你當總監！”刀子一見Martin，立刻感覺有人在他頭上劃了根火柴，騰地一下，他就成了一個巨大的火把。上次的手機事件始終讓刀子耿耿於懷。

Martin不過是嘴賤，隨口說了一句，卻見刀子滿臉通紅，一副充血的鬥雞模樣，嚇了Martin一跳。上次的手機事件確實是冤枉了刀子，只是礙於BK和Jerry的對立，Martin等人也就沒有選擇地站在了Jerry的對立面，現在BK又不在，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充當BK的爪牙，Martin嘴裏嘟囔著“神經病……”就快速閃人了，留下刀子兀自在那裏生氣。

辦辦拉拉刀子：“行了，他都走了，你也別裝青蛙了。”

“哼，什麽東西嘛，他們那邊都不是好東西！”刀子的胸脯發脹。

“其實你站在他們的立場就知道，他們也不容易。”

“他們有什麽不容易的，整天狐假虎威的。”刀子不解。

“你看到的是狐假虎威，可是面對BK那麽強勢的一個人，他們又怎麽敢不順著BK呢，輕了給你一頓罵，重了把你趕出D&O，你說他們整天在那樣的環境下能好過嗎？”辦辦替BK組的人解釋。

“什麽？BK還能隨便把人趕出D&O不成？那他也太囂張了！”

“他當然可以，他是創意總監啊，他不用的人擺在那裏就是廢物，難道公司會花錢養個不做事的人嗎？”

“這也太……”刀子抓抓自己的爆炸頭，竟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

“幸好Jerry是由ECD直接領導的，不然早被BK擠走了，我們也一樣。”辦辦說得有些無奈，刀子也覺得很荒謬。

Eva不知什麽時候來到Jerry的座位旁，看著一直在發呆的Jerry，Eva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

Jerry看到突然出現的Eva，無力地打了個招呼。

Eva湊到Jerry近前使勁盯了半天，盯得Jerry滿面通紅，直往後退：“你，你看什麽呀？”

Eva被Jerry窘迫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我看看你是不是鬼上身了，怎麽沒精打采的！”

Jerry晃晃頭，似乎想把什麽晃掉。

“你看到YOSA發過來的通知了嗎？”Eva眨眨眼睛問。

“嗯，看到了。”Jerry點點頭。

Eva：“看到了呀，看到了不是應該高興嗎？”

Jerry：“高興？有什麽好高興的？後面還有兩輪比稿呢，也就是我們的勝算機會還是命懸一線。”

是啊，懸著，Jerry想，這就像我現在的生活。懸著原來是生活的一種基本狀態啊，想想自己這兩個月，不是天天都在懸著嗎？

Eva宛爾一笑，她明白Jerry為什麽不開心了：“那只是官方文件，我還有內部消息。”Eva擠了一下眼睛，“你要不要聽？”

Jerry一聽，馬上坐直了身體：“什麽內部消息？”

“這個嘛……”Eva故意賣關子，“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Jerry一楞，看著Eva心想：不告訴我你逗我幹嗎？

Eva看著Jerry憨憨的樣子，笑了：“算了，幹脆跟你說了——據可靠消息透漏，這次比稿進入第一輪的公司只有三家：D&O、WT、BL，而且，進入第一輪的幾家公司都將是最後的合作夥伴。”

“啊？什麽？”Jerry一時反應不過來，“那為什麽還要有兩輪比稿？”

“這是因為他們有三個品牌：彩電、筆記本電腦和相機，所以他們要通過後兩輪比稿來判斷要把哪個品牌分給哪家公司，這個決策也要有根有據，讓他們的董事會能夠簽字認可，明白了嗎？”

“原來是這樣。”Jerry感覺到一些安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自己其實已經贏得了比稿，只要接下來不出現重大的失誤，肯定會分到YOSA旗下一個品牌做的。

“怎麽樣？這個消息值不值得請本姑娘大餐一頓啊？”Eva說。

“當然當然！”Jerry趕緊說，突然想起了什麽，又說，“啊呀，今天不行，我約了人，明天可以嗎？”

“不行，你以為本姑娘那麽好請的啊，哼！”Eva一跺腳，瞪著大眼睛耍賴。

Jerry只得站了起來，不知道如何是好：“那怎麽辦吶？我今天真的約了人，要不，要不你也一起？”

Eva調戲夠了Jerry，才妥協說：“那就明天吧，不過，還要加一次酒吧才行。”

“好啊好啊!”Jerry笑了，想到能和Eva一起晚餐，這高興竟超過了今天所有的好消息。

Eva看Jerry因為自己不再為難他，就高興成這樣，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好玩，有時候單純得像個孩子，有時候深奧得像個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