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說吧,記憶:自傳追述》3.6

康斯坦丁叔叔在外交界服務,在他事業生涯的最後階段,他在倫敦和薩布林就二者之中誰來領導俄國使館,展開了一場激烈而失敗的斗爭。他的一生沒有什麽特別的起伏變故,但是他兩次絕妙地逃脫了,比在一九二七年要了他的命的倫敦一家醫院的穿堂風要兇險一些的命運。一次是在莫斯科,在一九〇五年二月十七日,一個年紀較大的朋友謝爾蓋大公在爆炸前半分鐘提出讓他搭自己的馬車走,我叔叔說謝謝,不用了,他想步行。於是馬車駛向了和恐怖分子的炸彈的致命約會。第二次是在七年以後,他又一次失約了,這回是和一個冰山,是由於碰巧退掉了泰坦尼克的船票。我們逃出了俄國後在倫敦和他有很多來往。一九一九年我們在維多利亞火車站的見面在我腦子里是一個生動的插曲:我父親大步走到他拘謹的弟弟面前緊緊地擁抱他,而他後退著連連說:“我們是在英國。”他可愛的小公寓里滿是來自印度的紀念品,如年輕的英國軍官的照片等。他是《外交官的考驗》(一九二一年)一書的作者,在大型公共圖書館里很容易找到這本書,他還出版了普希金的《鮑里斯·戈杜諾夫》的英文本。他連同山羊鬍子等等一起出現在,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正門大廳左側的一幅樸次茅斯和約簽字場面的壁畫上(和威特公爵、兩個日本代表以及和善的西奧多·羅斯福一起)——我和一個鱗翅昆蟲學家同事第一次經過那里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姓氏用金色的斯拉夫字符書寫在那兒,覺得是個特別恰當的地方——對我認出來時發出的驚呼,他的應答是:“沒錯,沒錯。” 

在聖彼得堡以南五十英里奧雷德茲地方的三個家族莊園,在圖解時可以用三個相連接的圓來表示,在一條十英里長的鏈條中從東向西穿過盧加公路,我母親的維拉在中間,右邊是她兄弟的羅日傑斯特維諾,左邊是祖母的巴托沃。連接它們的是奧雷德茲河上的幾座橋,這條蜿蜒曲折、時而分叉時而環形的河流,從兩側沖刷著維拉。 

這一地區還有另外兩個離得較遠的莊園和巴托沃有關:姑父維特根斯泰因大公的德魯茲諾賽里在錫韋爾斯基火車站幾英里之外,在我們的東北方向,距離六英里。皮哈切夫姑父的米秋西諾在南面,大約在到盧加去的路上五十英里處。我連一次都沒有到那里去過,但是卻經常驅車走那十多英里路到維特根斯泰因的莊園去,有一次(一九——年八月)還到他們另一處豪華的卡曼卡莊園去過,那莊園在俄羅斯西南的波多利斯克。(本書由王家湘翻譯)(小題由本網站小编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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