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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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爾德散文詩《講故事的人》
從前有一個人,他那村子裏的人都喜歡他,因為他常常講故事給他們聽。
每天早晨他離開村子去別處,到傍晚才回來。他回來的時候,全村子的長工忙了一整天,現在休息了,
便都過來圍著他對他說:"現在來給我們講一個故事吧。你今天看見了些什麽?"
這個人說: "我在林子裏看見了畜牧神在吹笛子,讓一群仙女跳舞。"
"講下去,你還看見了什麽呢?"人們會這樣說。
"我走到海灘,看見三個人魚在浪邊用金梳子梳她們的綠色頭髮。"
村子裏的人喜歡他,因為他常給他們講故事。
有一天早晨,他像平時那樣離開了村子,他走到了海灘,看見三個人魚在浪邊用金梳子梳她們的綠色頭髮。
他在路上又看見樹林旁邊有一個畜牧神在對著一群跳舞的仙女吹笛。
那天傍晚他回到村子的時候,人們像每晚那樣對他說: "給我們講一個故事吧,今天你看見了什麽?"
那個人回答道:"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作者簡介
奧斯卡·王爾德(Oscar Wilde)生于1854年,卒于1900年,為劇作家、詩人、散文家,19世紀與蕭伯納齊名的英國才子。他的戲劇、詩作、小說則留給後人許多慣用語,如:活得快樂,就是最好的報復。
葉輝·琴台客聚《講故事的人》
有一回跟歷史學家蘇基朗午膳,他說童年時常伏在別人的窗前,聆聽收音機裡的李我、鄧寄塵、鍾偉明、吳國衛講故事,蘇教授的童年故事其實也是我的童年故事,我們這一代人總愛在電台、報章、連環圖聆聽讀各式各樣的故事,那些故事就是我們成長過程中文化生活的全部了,很多年後想起,便覺得那是因為我們斯時的生活總是平淡得幾乎沒有任何可講的故事,所以才特別愛聽別人說一些動聽的故事。
楊照在《故事效應:創意與創價》一書的「自序」說得好:「人具有被故事吸引的本能,不只喜歡聽故事,而且喜歡轉述故事,而且喜歡參與在故事裡。」他認為「故事不是切身、天天可以遭遇的經驗,還有,故事具備有讓人信以為真的能耐」,所以「故事沒落了,不是因為沒有好的故事,也不是因為沒有好的說故事的人,而是因為聽故事的人消失了……」
再沒有街頭「講古佬」了,電台再沒有一把聲音分飾多角的「講古佬」了,報章再沒有「連載小說」了,在這個沒有故事只有寫作技巧的年代,「講古佬」為什麼都消隱了?他們都消匿在什麼地方呢?從「半日窮」坎坷的豁達到到電台講古的多元化,都悄悄地消隱了,那僅僅是因為聽故事的人都消失了?
王爾德(Oscar Wilde)有一篇散文詩,詩題正是《講故事的人》:「從前有一個人,他那村子裡的人都喜歡他,因為他常常講故事給他們聽。/每天早晨他離開村子去別處,到傍晚才回來。他回來的時候,全村子的長工忙了一整天,現在休息了,便都過來圍著他,對他說:「現在來給我們講一個故事吧。你今天看見了些什麼?」/這個人說:「我在林子裡看見了畜牧神在吹笛子,讓一群仙女跳舞。」/「講下去,你還看見了什麼呢?」人們會這樣說。/「我走到海灘,看見三個人魚在浪邊用金梳子梳她們的綠色頭髮。」/村子裡的人喜歡他,因為他常給他們講故事。/有一天早晨,他像平時那樣離開了村子,他走到了海灘,看見三個人魚在浪邊用金梳子梳她們的綠色頭髮。/他在路上又看見樹林旁邊有一個畜牧神在對著一群跳舞的仙女吹笛。/那天傍晚他回到村子的時候,人們像每晚那樣對他說:「給我們講一個故事吧,今天你看見了什麼?」/那個人回答道:『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據說這詩是為紀德(André Gide)而寫的,王爾德大概想告訴紀德,故事最好不是切身的日常生活的經驗,因為所有動聽的故事都應該讓「聽故事的人」信以為真,故事之所以迷人,也許正是來自它的陌生與稀奇。講故事的民間藝術被高速時代的噪音淹沒了,「講故事的人」倒不必氣餒,這是一個經驗與故事都同樣氾濫、都同樣貶值的時代,「講故事的人」要學懂謙遜和虛懷,才可以把持最後的守則:寧願沒故事,也不要爛故事。
民間文藝·最基本、最生動、最豐富
1950年3月29日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成立時,首任會長郭沫若先生的講話。他開宗明義講道:如果回想一下中國文學的歷史,就可以發現中國文學遺產中,最基本、最生動、最豐富的就是民間文藝,或是經過加工的民間文藝的作品。原來關於民間文藝的這三個“最”的卓越見識,是這位文化巨匠從中國文學發展史中概括而來的科學論斷。
.........反思中國民間文藝學發展的不充分、不成熟,也正是表現在對其中華文學特質的認識與開掘尚不深入,還未能把這一口頭語言藝術財富作為“最基本、最生動、最豐富”的中國文化寶藏來對待。
筆者致力於“故事詩學”的倡言和耕耘,用意即在於此。近日讀到劉錫誠先生的《民間文藝學的詩學傳統》一書,深受啟迪。新中國七十年特別是改革開放新時期以來,中國民間文藝學雖然具有多學科交叉融合的特點,而著力於民間文藝學詩學傳統的探求,仍擁有堅實基礎和顯著成績,劉錫誠先生的《民間文藝學的詩學傳統》,就是以“詩學傳統”為中心,對自己學術成果的系統展現和進一步倡導。(劉守華《走向故事詩學》)
弗洛伊德的“釋夢”開啟了情節的欲望解讀
囚禁於無意識的欲望伺機化裝出逃,各種象征性意象組成了夢的情節,從而實現欲望的代償性滿足。弗洛伊德將“釋夢”引申至文學解讀,《俄狄浦斯王》即是他的著名例證——如果沒有“俄狄浦斯情結”的普遍存在,人們怎麽可能沈溺於如此怪誕的劇情?
(Sigmund Freud on skateboard LIVE-DRIVE Elena Mildner)
通常的大眾電影之中,“女人”與“槍”是兩個不可或缺的意象,二者或顯或隱地指向了“性”與“死亡本能”——盡管這種弗洛伊德式的觀念,隱含了明顯的男性中心主義。
當然,許多人對於弗洛伊德的“泛性論”表示強烈異議。他們的心目中,欲望無非就是企圖實現的各種渴求。這個意義上,情節的發展很大程度地隱含了欲望的邏輯。人們普遍期待的情節是曲折離奇、大開大闔,主人公歷經艱險,最後功德圓滿,平安著陸,“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對於大多數社會成員說來,這種令人神往的經歷即是欲望。
情節內部若干常見的修辭策略往往被欲望征用,例如“巧合”。“無巧不成書”,作為一種小概率事件,巧合突如其來地開啟了人生的轉折機緣,情節驟然獲得“花明柳暗又一村”的開闊天地。
然而,多數作家熱衷於運用巧合頒佈特殊的“運氣”:偶遇貴人、化險為夷、因禍得福、吉星高照,如此等等。巧合負載的欲望通常在“大團圓”的結局贏得徹底的釋放。
“大團圓”是情節的另一個修辭策略:終成眷屬、家道中興或者獲取功名、事業有成這些交代與其說展現了社會歷史的必然,不如說滿足了讀者的內心期待。相對地說,借助巧合疊加厄運——“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的狀況遠為稀少。
現今的網絡小說之中,“玄幻”與“穿越”如出一轍。堅硬的現實架構無法突破,作家選擇“玄幻”或者“穿越”擺脫社會歷史。遁入另一個時空的主人公不再含辛茹苦或者碌碌無為。他們輕而易舉地改變了自己的卑微身份,要麽身為公主,周圍簇擁一批白馬王子;要麽武功蓋世,征服所有的對手繼而權傾天下。
考察情節的時候,因果關係與欲望的想像性滿足成為一個特殊的話題。
陳明發釋讀:我們需要一套本身的獨有語法,協助亟須提升競爭力的地方敘事納進詩性解讀,以促進其廣泛而深入流傳。
陳明發《不是故事沒落,而是生命關係已消失》
有關生命註釋這件事,不是等自我這個主體的故事說完了,再由其他人在篇後做些筆記。那一刻,我們已經無從校對、謄寫。哲學家班雅明認為,一個人的故事,關係到他的生死。畢竟,故事就是生命。班氏曾感嘆故事已沒落,那是因為他心目中真正的故事,是由多重元素交會而生的記憶:在地;微觀的自然與人際關系;講故事的人與聽故事的人之間的聯系,以及彼此在敘事後自發的繼續交流。便捷不過的移動網絡媒體,正無時無刻地把排山倒海的影視與文字內容,傳達到我們眼前的眼下世界,他對“故事已沒落”感歎,是否還是這時代的暮鼓晨鐘?一個最貼切的提問,就是:“這些故事與自己的生命有何關係?”若無關系(或說,直接的、有機的關係),那,記載我們真實經歷與體驗的生命故事,在哪裏?(15.4.2021)
(Source:https://www.pinterest.com/pin/144185625562225803/)
陳明發《叙事:文化旅游产品》
文化要成為旅遊產品,最關鍵的因素是“敘事”,怎樣將相關的地方與遊客建立起“聯繫”與“交會”,使到客人不只是從表面上看來平常無奇得到物質、觀感上的體驗,拍了照還有深度素質的感受,還有依依不捨的心靈親近感,覺得物有所值,附加價值高,不虛此行,超越期望,甚至打算再來一趟,需要讓故事成為一個媒介,拉近心靈。 ( 2017年8月11日 陳明發博士《文化旅行》 研究筆記)
https://www.pinterest.com
陳明發《生活誕生於故事》
不是故事誕生於生活,而是生活誕生於故事,有了故事,才有生活 。在我們能說出故事以前,生活並不存在,我們只是消耗日子(06.05.2001)
陳明發《挖掘故事》
每個人去旅遊,總會體驗到一些有趣的事。遊玩回來,除了給親友派手信,最喜歡的,就是拿沿途聽來的故事和人分享。最令人心甘情願多給tips的,是那些很會說故事的導遊;他們讓開車時間不會枯燥,讓景點忽然有生命、有情趣起來。當然最令人討厭的,是那些老是帶人去購物的導遊。不會說故事,只懂得說什麼藥能醫百病,讓人覺得自己病得很嚴重;或說那個摸骨、算命的奇靈,去給他一看保你飛黃騰達。每個地方總有它的故事,名勝、美食、土產、人物、民俗、建築……,為何不把它們挖掘、整理出來;讓人感覺得它們值得一遊、一看;甚至一再回頭來玩。(陳明發 院士)
陳明發《生命饋贈:發現繁複的生活世界》
人,同時間過著好幾種人生。私人的、家庭的、事業的、團體的、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生活世界”(Life World)蘊含著難以化約、豐富和多重的“真實”(reality)(胡紹嘉,頁2)。能進一步發現這繁複的生活世界,對個人而言,我們無疑能更好的體會這生命的饋贈,欣賞其意義;同時,也可能促進社會成員之間的互動和溝通,有助於建構懂得珍惜、愛護生命蘊藏的文化。
許多學術領域為何關心生命、研究生命?不就因為這是人類面向自我主體,領會生命於時空中存在的豐盛與完整,從而彰顯生命實踐的智慧?(陳明發院士)
要探討個人生命與自我認同,其中一個最重要的方式是“敘事”(narrative)。胡紹嘉指出,“敘事”一詞可以用來指稱“說故事的過程”、“對於故事的認知或重構”或“敘說的內容和結果”,簡言之,其同時包含對事件及情節的安排、認知和重構的過程和結果。當涉及“過程”時,有時行文會與“敘說”交互使用,而若用以指稱“結果”時,則與“故事”(story)同義。(陳明發院士)
台灣心理學者翁開誠說:“生命終究是生命,即使被壓積在巨大的石層之中,總有幾顆種子,在石縫中,發出了芽,長出了枝葉,甚至開花結果。生命的敘說與書寫,紛紛在關心生命的不同領域冒芽,生命終於又有了機會,呈現其空間性與時間性的豐富、細緻、深刻與完整性。更有機會,藉著敘說與書寫展現其生生不息的生命實踐智慧開顯。”(《應用心理研究》,2005: 27)
一九八○年代,人文科學典範轉移的重要因素之一,便是把「敘事」看作是體現人類存在感與時間意識的主要型構(Ricoeur, 1984),其中含括了人行動的目標、動機、行動者、情境中發生的事件、與他人的互動,及行動的結果所帶來的命運的改變(Polkinghorne, 第一章 緒論 51988),並將它視為世俗知識(customary knowledge)最重要的形式,所傳遞的是一整套構成社會契約的語用學規則(Lyotard, 1984),人類的決策與溝通的範式乃是在不同的情境、文類與傳播媒介中尋求「好理由」(good reasons),而好理由的產生與實踐則受歷史、傳記、文化、人物等語言行動典範的力量所影響(Fisher, 1989)。(胡紹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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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21, 2021 at 11:00pm 7 Comments 60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18, 2021 at 5:30pm 18 Comments 73 Promotions
Posted by Host Studio on May 14, 2017 at 4:30pm 11 Comments 49 Promotions
Posted by 用心涼Coooool on July 7, 2012 at 6:30pm 39 Comments 53 Promotions
Posted by 就是冷門 on August 24, 2013 at 10:00pm 79 Comments 81 Promotions
Posted by 罗刹蜃楼 on April 6, 2020 at 11:30pm 40 Comments 66 Promotions
Posted by 葉子正绿 on April 2, 2020 at 5:00pm 77 Comments 69 Promotions
Posted by Rajang 左岸 on August 26, 2013 at 8:30am 29 Comments 61 Promotions
Posted by 來自沙巴的沙邦 on November 4, 2015 at 7:30pm 3 Comments 76 Promotions
Posted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January 5, 2016 at 9:00pm 35 Comments 73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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