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墾微敘事·祝愿

那天,夜空有流星劃過,

他們同時閉上雙眼,許了願望。

許完後,她問他:

你許了什麽願望阿?

他回答:我希望你許的願望能實現。

那你呢? - 我許了你要永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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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June 3, 2024 at 10:09am

把文化游戲當成一種游戲來玩

小資產階級不懂得把文化游戲當成一種游戲來玩:他們對文化過分嚴肅,不允許自已虛張聲勢或欺騙,或簡而言之不允許自己表現疏遠和隨意,而疏遠和隨意正能表明一種真正的熟習;他過分嚴肅,無法逃避對無知或錯誤的永久焦慮,無法以那些跟不上形勢的人的冷漠或那些自感有權承認甚或甘於貧乏者的超脫來對抗考驗,從而規避考驗。他們把文化等同於知識,認為有教養的人就是擁有一個巨大知識寶庫的人,當後者通過一句風趣話一一類似主教可能以鄉村神甫被禁止的隨便態度所說的這類針對教義的風趣話一一宣稱,若回到最簡單的和最崇高的表達,文化可歸結為與文化的一種關係(「文化,是當一個人忘記了一切之後剩下的東西」)時,他們是無法相信的。他們將文化變成了一個生或死、真或假的問題,不會懷疑不負責任的自信,狂妄的放肆,甚至一篇憑靈感的關於哲學、藝術或文字的隨筆中哪怕一頁意味著的隱藏的誠實。他們僅僅是有知識的人,無法與文化保持熟習的關係,而這種關係肯定了那些通過出身也就是通過天性和本質與文化聯系在一起的人的隨便和大膽。 (查看原文)    —— 引自章節:第六章 良好的文化意願

(摘自:布爾迪厄的《區分副標題: 判斷力的社會批判》(Distinction); 副標題: A Social Critique of the Judgement of Taste; 作者: Pierre Bourdieu 皮埃爾·布爾迪厄(Pierre Bourdieu [1930年-2002年];出版年: 2010-04-23;出版社: Routledge;頁數: 640;中文版譯者: 劉暉;出版社: 商務印書館;出版年: 2015-10頁數: 943)

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June 2, 2024 at 9:33am

【親熱】

我開始領悟到貴族表示親熱的有聲或無聲語言的真正價值。甜言蜜語的親熱給自感卑賤的人們一貼安慰劑,卻又不徹底消除他們的自卑,因為消除了他們的自卑感,也許就沒有理由表示親熱了。

【聲譽】

猶如在證券交易所,上漲趨勢一發生,所有持票人都想趁機撈一把,同樣,部分受人蔑視的作者利用逆反心理,因禍得福,或許因為他們本來就不該受到蔑視,抑或很簡單,是他們存心招惹鄙視——宣揚這些人,可以說是一種新鮮事兒。人們甚至不惜在某段孤立的歷史中,尋覓若干不循規蹈矩、富有才華的藝術家,現時的發展趨勢對其聲譽似乎不會有多少影響,但總有那麼一位大師順帶提起他們的名字,表示贊許。遇到此類情況,十有八九是因為這位大師,不管他是何人,也不管他的學派如何唯我獨尊,總是以自己獨特的情感作出判斷,唯才是愛,給予富有才智的人才以正確的評價,……此外,便是因為某些屬於另一個時代的藝術家,在一首普通的樂曲中,道破了與大師不謀而合的某種極相似的東西,大師逐漸領悟到了,於是乎,大師便將古人視為先驅……正因為如此,普桑的作品竟有透納的手筆,孟德斯鳩的著作會有福樓拜的詞句。偶爾,大師偏愛的議論是一種將錯就錯,人們弄不清錯源於何處,但卻傳播到學派中來了。被列舉的名字因此掛上了這一學派的招牌,適時處於其保護傘之下。……這些作品一旦受到絕對令人信賴的鑑賞家的推崇,贏得了《普萊亞斯》帶來的普遍贊譽,便重放異彩,那些尚未重聽的人,一個個多麼渴望能喜歡上這些作品,以至於身不由己地再次去聽,盡管給人以心甘情願的假象。

【恍然大悟】

這部劇剛一啟幕,在我這雙擦亮的眼睛看來,在德·夏呂斯身上便進行了一場徹底而迅猛的革命,仿佛他已被魔杖所觸動。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不明白,也未曾目睹過。罪惡(為語言方便起見,眾人都這麼說)這精靈,只要無視它的存在,它就會在無形中悄悄地伴隨著您,無一例外。仁慈、奸詐也好,名聲、上流社會交往也罷,這一切從不隨意暴露,人們總保持其隱密性。連奧德修斯一開始也沒有認出雅典娜。不過,神與神之間很快就可相互看穿,同類人彼此也可一眼識破,如德·夏呂斯先生就被絮比安一眼看透。訖此,面對德·夏呂斯先生,我就像個漫不經心的人,面前站著一位孕婦,卻沒注意她那笨重的身子,當她微微一笑,再次對他說:「對,我現在有點兒累。」他還不知道趣地刨根問底:「您到底哪兒不舒服?」一旦有人給他點破「她有身孕」,他才猛然發現她腆著肚子,兩隻眼睛便盯住不放。確實,理智打開眼睛,誤錯增加眼裡。

……德·夏呂斯先生身上盡管附著另一個人,使他與眾不同,就像那個半人半馬的神,那個與男爵合二為一的人,我卻一直沒有發現。現在,抽象的東西具體化了,他一旦被識破,便馬上喪失了隱身能力,德·夏呂斯先生搖身一變,來了個脫胎換骨,面貌全非,以致不僅他那富於變化的音容,而且過去與我時起時伏的交往,總之,至此我一直鬧不明白的一切,一下子全部被看得一清二楚,就好比有一行文字,若把字母拆開打亂,不能說明任何意思,可如按正常詞序重新排列,便表達出某種思想,再也不易忘卻。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June 1, 2024 at 3:54pm


[誤以為]


我讀的那本小說,雖已經同我難分難捨,但我誤以為這興趣只是由故事引起的,正如愛戀之初你天天趕到某個娛樂場所去消遣,去會見那個女人,你當時還以為只是娛樂本身吸引你呢。

[甜蜜的事業:兩人一條心]

斯萬也和許多人一樣,他們對藝術的愛好的發展是與肉慾無關的,直到那時為止,在他對兩者的滿足之間一直存在著奇怪的不協調現象;他在越來越粗俗的女人陪伴下享受越來越精細的藝術作品的魅力,帶上一個小女僕到包廂裡看他想看的頹廢戲劇的演出或者去看印象派畫展,心裡還深信如果帶去的是一個有教養的女子,她也未必多懂一些,然而不會像小女僕一樣老老實實不妄加評論。不過自從他愛上奧黛特以後,跟她抱有同感,努力使兩人一條心,這對他來說就成了一種甜蜜的事業,因此竭力喜歡她所愛的東西,把不僅模仿她的習慣而切接受她的觀點看成是一種樂趣

[醋意]

他感到在他心頭出現的對一個女人的最微不足道的好奇之心,竟跟他以往讀歷史的時候一樣強烈。凡是他往日認為是可恥的事情:在窗口偷看、巧妙地挑動別人幫你說話、收買僕人、在門口偷聽,現在就都跟破譯文本、核對證詞、解釋古物一樣,全是具有真正學術價值的科學研究和探求真理的方法了。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May 28, 2024 at 8:19pm


[孤僻的同性戀者]

他在火車離站之前,無精打采地呆在月台,不時向熙熙攘攘的旅客投去一瞥,這目光在非同類的人看來,好似冷淡、傲慢或漫不經心,然而,它如同某些昆蟲為吸引同類而閃爍的光亮,又像某些花卉為引誘昆蟲授粉而奉獻的花蜜,騙不了那耽於怪誕的樂趣、天下幾乎難覓的愛好者,這樂趣正求之不得,現在竟主動送上門來,就像我們的專家尋到了同行,終於可以講一講奇特的語言……水母!蘭花!當我順乎自己的本能時,巴爾貝克的水母令我噁心;可倘若我像米什萊,善於用自然史和美學的眼光去觀察,顯現在我眼前的便是芳香四溢的藍色花簇。它們渾身透明的柔絨宛如花瓣,它不就是淡紫色的海蘭花?它與動物和植物世界的眾多造物一樣,與生產香料的香草並無差別,只是它身上的雄性器官被雌性器官的一層厚膜隔開,若沒有蜂鳥或某些小蜜蜂在花間傳授花粉,若不進行人口受精,它就永遠不能生育。

[自我交配不育規律]

最後,同性戀的產生,原因在於男同性戀者與女人過分相似,無法與她發生有益的關係,由此而服從一條更高級的規則,即自我交配不育規律,正是這一規律的存在,造成了多少雌雄同株花卉不得結果。……它們無法自我授粉或授胎,但與另一些雌雄兩性的動、植物結合卻可以。因此,同性戀者樂意把自己與古代東方或古希臘的黃金時代聯系起來,他們甚至可以追溯到更為遙遠的時代,追溯到雌雄異柱花卉和單性動物尚不存在的試驗時代,追溯到雌雄同體的原始時代,女性人體中的某些男性器官痕跡和男性人體中的某些女性器官痕跡似乎還保留著原始的雌雄同體的特性。絮比安和德•夏呂斯先生的手勢,我開始時理解不了,覺得有趣極了,就像那些稱為菊科的花卉向昆蟲作出引誘性的舉動,據達爾文介紹,這些菊科花卉翹起頭狀花序上的半花葉,以便更遠的地方都能發現,猶如某些異柱花倒轉雄蕊,使其彎曲,為昆蟲打開通道,或為昆蟲奉上迷霧,就像此時院中的鮮花正釋放花蜜的芬芳,張開花冠,引誘昆蟲。

[肉慾與感情]

像聖盧那樣的同性戀者的陽剛理想並不相同,但卻同樣是約定的和虛假的。他們的虛假在於這樣一個事實,即不願了解肉體的欲望是感情的基礎,他們認為感情起源於別的東西。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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