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網路,特別是移動網絡

生活變為碎片、斷章

但是美並沒有離開,只是跟著我們碎成雜句

躲在社群媒體說說笑話、刷刷嘴皮

拋些警句、格言、留言;隨時在風中變了塵埃微粒

將這些雜句、碎章收集起來

可縫成百家花布似的暖暖軟被

加了心跳的旋律,就是俳句

給一個一個的腳印命名


Photo Credit: ARTEMIS by shlomi niss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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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說好不准跳 on April 17, 2022 at 6:33pm


陳明發極短篇〈無聊〉


某男:社媒真的改變了我的生活;以前是百般無聊,現在是萬般無聊。


Comment by 說好不准跳 on April 14, 2022 at 12:34pm


陳明發極短篇〈幸福〉


想惜福也惜福不了,唯有祝福了。退到各自的情境去修行,未嘗不是一種福氣。我們造福不了共同的情節,即使同是大河奔流的水,風暴來時必然留在相異的湖泊。沒事,白雲飄過時記得彼此祈福,就不辜負曾夢見大海的幸福。
(14.4.2022 臉書)

Comment by 說好不准跳 on April 8, 2022 at 2:39pm


陳明發詩想《聯想》


對月夜蕩舟的一次聯想,只想到啥都別想了。很多借諭,都是事後的呼召。妳的微笑與我在划槳的雙腕,當時確有某種內在同拍的韻律,但我沒去找適當的形容。所有的記錄,都是後來造句時浮上來的。縱一葦淩萬頃,泉雖靜瀑卻飛,回想起來,很多都是記憶的拼寫錯誤,或是想像的精力過剩。說完,當時情景與當下情懷之間,還是交由記憶與詮釋去協議吧。還好當時和妳玩得真的很開心。任何歲月瘢痕後來的再造或抹拭,都無法抵消這點。
(8.4.2022)

Comment by 說好不准跳 on March 26, 2022 at 4:20pm

陳明發《文具敘事》

每一樣文寶,都是大學問;文創可以發揮敘事體驗的主角。早年出席中國文博會,看見大部分的文化產品,都是被當成貨物來賣,而不是以文化本色來分享。現在,有了文化強國願景,文具也可以是中華敘事的載體。拉動文化消費,不僅僅是作為提高疫後收入的策略之一,最重要的是對文具所闡明的文化價值的理解與欣賞。


人傳人的新冠肺炎疫情,逼使人禁足在家,群集的文化消費如欣賞畫展、珍藏交易、美術班、交流會等大受影響,因此刺激了互聯網的數字消費,在極短期內迅速改變了人們的消費習慣,變成了新常態。隨著統文化消費的空間和產品形態轉變,數字化消費所需的技術載體、智慧終端、穿戴設備等後續服務,變成不可或缺的新基建,其發展則相帶成為新的增長點。
(26.3.2022)

Comment by 說好不准跳 on March 19, 2022 at 11:13pm


《寡婦山翠千重》


沈炳光/曲 黃任芳/詞

中國著名男中音歌唱家劉秉義曾曾演唱此曲

綠千重,翠千重,
寡婦山聳立雲霄中,
藍藍的峰,白雲掩擁
(掩擁,掩擁,掩擁),
情侶雙雙偎依在仙宮。

夕陽下,晚霞彤紅,
絲絲飛瀑如錦帛懸空,
金針花(金針花),遍山黃,
嘆畫筆徒勞無功。

神山的月色啊,

依舊往日的明,
神山的湖水啊,
已非昔日的清。
恨南來,帆影渺,
埋葬了公主一段情。

霧色濃 ,情更濃,

人生愛恨總成空。
山風陣陣,細雨朦朧
(朦朧,朦朧,朦朧),
撥開雲霧見山容。

忽地裏(忽地裏),
一聲歡呼,登上羅氏峰。
日初出,曙光近,
看雲海浩瀚騰蛟龍
(看雲海浩瀚騰蛟龍)。

(陳明發整理)

Comment by 說好不准跳 on March 18, 2022 at 12:44am


陳明發地方紀《黄任芳的神山情歌》


地方敘事工作最值得期待的地方,就在於許多好故事,往往在不經意的地方出現。

白垚在1960年代完成歌劇《漢麗寶》之後,開始寫《中國寡婦山》。在動筆前,他做了大量筆記。根據這些線索,我做了一些追蹤考證的工作。而在向一些沙巴朋友查詢時,不時會從一件事提到另一些相關而沒留意過的話題。


例如,在《縷雲起於綠草》(2007)第407頁,提到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北婆羅洲作家黃信芳,以〈仙特娜〉為題,寫過一個北婆羅洲傳奇,記述中國寡婦山名字的來源,說北婆羅洲有個杜森族,散居在神山腳麓,杜森公主與一漢人戀愛結婚,婚後,夫遠行,公主望夫歸,夫不還,公主在山上守望成石,從此神山也叫中國寡婦山。」

透過社媒Whatsapp向沙巴年長的一輩文化人,包括老報人、寫作人和文學文史工作者打聽,都異口同聲說不曾聽過沙巴有這麼一位作家與作品。有者猜測作者可能不是沙巴人,而其作品不在沙巴出版,也不曾出現於沙巴境內。


不過,我卻意外發現沙巴曾有一位已故的女詩人/教師黃任芳,於1975年代透過址於砂拉越古晉的官方單位婆羅洲文化局出版過一部《神山情歌》。

沈炳光教授(1922-2015),祖籍閩南詔安,縣西沈村,畢業於詔安師範、福建音樂專科學校後,曾留學美國專攻現代作曲和高級指揮。1947年偕妻黃任芳赴臺灣省立交響樂團任職,不久便被「借」到臺北師範專科學校,籌建音樂師範科并任教了十一年,為臺灣培養了一批又一批優秀的音樂師資。

1958年,他夫妻俩受聘到沙巴執教,後往新加坡發展并定居。1984年,沈教授協助新加坡南洋藝術學院創立了音樂系。在沙巴期間,他曾創作《寡婦山翠千重》、《山打根之歌》、《美麗的京那河》﹑《沙巴頌》、《美丽的拉讓江》等名曲,歌詞都是黄任芳的詩作。至今不時都有歌手在藝術歌曲演唱會上呈獻。而沈教授編曲的沙巴民謠《蘇加莉﹐啊蘇加莉》(Sugali Sun Sugali),仍是沙巴各族不時都唱的歌。他所創作的歌劇、合唱歌曲、室內音樂與管弦樂曲,曾於北京、南京、臺北與新加坡盛大演出。

說到黄任芳的《沙巴情歌》,
一部幾近半世紀前出版的舊詩集,上哪兒去找呢?只好盼望北婆羅洲愛讀書的那位文化人書架上藏有一本。豈知在多方探尋中,有位老友說,沈黃伉儷的一位千金和沙巴名醫生陳國瑞是亞庇中學時候的同學。一個請求,相識已三十年的陳醫生爽快地立即回訊稱:讓我去問問看。

找故事的過程本身就充滿故事。
(19.3.2022)

Comment by 說好不准跳 on March 4, 2022 at 10:46pm


陳明發地方紀《孫春德醫生新書》


砂拉越天鵝城詩巫的孫春徳醫生托黃振淵帶來他的四大部新書,擲地有聲是當然的事,畢竟是一輩子推進文化與效劳百姓的記載,份量重極了。

孫醫生說他在1991年至2011年,担任了四届立委及多年的助理部長後淡出政治,有一種重歸桃花源的感覺。此話讓我想起,婆羅洲其實是很多非婆羅洲人的精神家園。

有者更形容,婆羅洲是海上江南或海上桃花源/武陵源,這是一種值得深一層探索的大話題。更進者,這份想像可成為砂拉越和沙巴復邦富民的哲學基礎。


人類社會的"三位一體",是由政治+經濟+文化所形成。


我在1991年人聯黨在州選舉中大勝後,在兩人共進餐時向黨主席提出"文化人聯"的概念,就是希望能乘勢創造"三位一體"大均衡健全發展,為進一步造福鄉土創造新動能。

畢竟, 政治有時間限制的 (1996年即看見黄順開醫生的哀歌),經濟也有時間限制 (福華銀行今何在?),唯有文化卻可能超越政經而不斷演進 (詩巫大伯公廟香火始終旺盛就是証明)。

孫醫生在社群政經文三位一體的自然演進中,對草根政治與民生經濟已做出他的巨大貢獻。這些事跡記在文獻裏,可留諸有心人將來去研究。

而属於歷史一部分的事物,對一些有智慧的政治人物来說,最後所領會到的,是再大的功績很多時候都會被這忙忙碌碌的世界所忽略。特別是在社媒掛帥、眨眼洗板的年代。


領悟了這一點,回歸心靈自是回到原生的武陵源。


另一方面,孫醫生最珍貴的,還是他的文化努力,那絕對不是任何政經演變所可能限制;而時間也只可能不斷累積其價值,綿延地廣大其光輝。

詩巫人每一天都難以忽視它、繞過它的拉讓江濱大伯公廟,還有廟宇前的漳泉水上公園,就是一個現成的好例子。孫醫生在這裏所發揮的文化領導作用,值得繼續深度探討。

一般人看見廟宇景點的物質面,那可觸摸的有形部分。期待孫醫生往後還繼續分享的,是這份努力後面的靈魂面、精神面。例如,南國武陵、詩國婆羅洲的本質,怎樣在這拉讓江流域實現。

這不就是孫醫生從行醫、從政又回到行醫的精彩生涯,始终在耕耘文字的初心嗎? (4.3.2022)

Comment by 說好不准跳 on February 2, 2022 at 8:27pm


陳明發鄉鎮紀《張老師》

村裏的老老少少,管陳靜環叫「滿妹」,她自小也以為「滿妹」就是自己真正的名字。

村中女孩有叫「阿滿」的,也有叫「阿妹」的,她說還是我好,一個名字頂她們兩個。媽媽聽了笑呵呵,說這孩子好勝,長大不怕給人欺負。

直到上小學,她才發現自己叫「陳靜環」。可頭一天進課室,級任老師喊了三回「陳靜環」她也沒站起來。老師問,妳叫什麼名字?她怯怯地說:滿妹。

來自街上人家的孩子,文化水平不同,不叫瑪麗、約翰的,便叫碧愛、耀祖。自踏進班上第一刻起,就發現那一堆「新村孩子」身上的校服,有的繼承自哥哥姐姐,黃黃舊舊又皺皺,有的則是特大號準備穿到小學畢業。哪有他們光鮮得體?

一聽到「滿妹」這名字,這群「頭家子女」可樂壞了,不知是誰先起哄,大家「土死了!土死了!」便喊上來。


也不知是誰先動手,兩岸男孩扭成了一團。年輕的女老師還蠻有力氣,拿起粉筆擦在桌子上威武地敲了十幾下。不僅同學們馬上靜下來,連前後幾間課室都靜下來。左鄰的男老師還弱弱地探個頭進來問道:「沒事吧?」

滿妹因為坐在第一個位子,老師粉筆擦敲在她桌上,粉末飄了她一頭一身。自此,她和粉筆結下不解之緣。

剛才像是瘋婆子的老師,一瞬間又格外溫柔地判若二人,掏出自己的手帕一面給滿妹清理粉末,一面說:「靜環,妳記住;妳這名字取得好,是很美的名字,從今天起,妳要告訴自己:我是陳靜環;家裏給我取這名字,是要我一生都美麗!」

開學第一天的晚上,整個村子都聽見孩子哭聲,不管是爸爸還是媽媽動手,一邊鞭人一邊罵的都是同一套,沒有太複雜的修辭:「送你們去讀書識字,偏偏不學好,敢敢學人做流氓!」有的哥哥姐姐幫忙說了句:「是他們瞧我們不起!」結果連哥哥姐姐都被鞭。


唯有滿妹家靜悄悄,因為她理直氣壯隻字不漏地跟父母和三個姐姐說:「你們以後要叫我靜環,老師說,妳記住;妳這名字取得好,是很美的名字,從今天起,妳要告訴自己:我是陳靜環;家裏給我取這名字,是要我的一生都美麗!」

一家子一下子被懾住了,一輩子誰也沒聽過這麼有文化的東西,好久好久才笑出聲來,由媽媽代表大家總結說:「好好,陳靜環,妳頭一天上學就學到東西了。」

開學第二天一早上學,這群野孩子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倒是校長室外圍了一群街上的商店人家,吵著要校長分班。理由是:一、確保他們孩子的安全;二、跟新村孩子一起上課會拉低他們的學習程度,影響將來的檢定考試成績;三、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點嘛,我就不多說了。」


靜環躲在大家背後偷瞄。她關心的只是自己的級任老師,畢竟這禍是因她而起的,不懂會不會害了老師。

聽了大家的話,校長問級任老師的意見。老師說,孩子來學校就是為了學道理,他們還小就要教導他們,大家都平等,不能分幫分派。

校長打圓場說,好好,我們再觀察一陣子好了,這是學校,過去從不曾發生不安全的事,以後相信也不會有;至於檢定考試,還早得很呢,老師會一視同仁,同時也會個別留意,有關功課的事諸位家長可以放心。

 

有了校長保證,大家覺得自己的意見受到了尊重,也不好再說什麼,以免破壞往後的家教合作關係,便散去。

這一幕,靜環一直都記得牢牢的,因為在長大的年歲裏,她說過無數次。到最後,很多細節她也分不清,究竟是當天早上真正發生過的情節,還是她本身為了敘事需要而無傷大雅的增潤。

但有一點是很肯定的,張老師當過她三年的班主任。老師在課內或課外所提過的事,說過的話,她放了學一進門還沒放下書包,就纏著媽媽說一遍。

四年級的時候,老師被調去別的學校當校長,她難過了很久,從屋後椰林裏找了個椰殼,親手雕了個手環送給她。老師說,好美!她一邊哭一邊說:「老師,謝謝妳告訴我,我的一生會美麗。」


當天,她回到家,在說老師的事情前,她問了媽媽一句:你們為何會給我取「靜環」這名?

媽媽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哎呀,反正妳不小了,遲早也要知道的啦,我就跟妳說吧:

媽媽生了妳三個姐姐以後,一直還不死心,想給家裏博個男孩。誰知道,妳又是個女的。奶奶說,別再博了,孩子多了你們也夠苦的………,於是讓醫生在肚子裏裝了個什麼「子宮環」。

爸爸很緊張地一再問醫生,這東西可靠嗎?

雖然醫生也一再說「沒事」,媽媽做完了手術,爸爸還是擔心我會意外又多生一個,所以說這孩子叫「滿妹」好了。家裏人口滿了,老天請別再送孩子來。

我跟爸爸說,既然是最後一個孩子,取個比較有墨水的名字吧,不好再叫「萊娣」、「招娣」、「帶娣」什麼的;整個村子多少女娃過來「娣」過去「娣」的。

爸爸想起那個「環」來,希望它在媽媽肚子裏一直平平安安不出事,於是包了個紅包,請村尾萬仙壇的廟祝下童賜個好名字,要帶「環」。結果來了位講福建話的順天母后,說「就叫靜環」吧。


爸爸不太喜歡這名字,說聽起來像是「真煩」,但因為是神明賜的,便接受下來。在家還是叫妳「滿妹」。

靜環長大為人師表後,嘗試找過張老師,可是已不知去處。

每一回踏進村尾萬仙壇上香添油,她都凝視順天母后的神像良久,越看越覺得那是張老師的容顏。

現在的廟祝已不知道是第幾代傳人,問他還扶乩嗎?他搖搖頭說,大家現在都上線去問那些網紅「活神仙」了。(22.12.2021)



Comment by 說好不准跳 on December 11, 2021 at 3:32pm

陳明發《世說新語 202195

說起来,我和史諾比同行,都是幹田野活的。


留言:謝謝子敏與和勝雅賞。子敏是詩人,和勝是畫家,媒介雖不一樣,卻是同一邦的,號稱「詩國」。此國子民勝境在於多重國籍,這是因為她允許也要求大家凡事從多維度去觀賞、省思。所以,子敏幾乎無日不在追問一些生活背後裏層可見不可見的人事物。和勝和文娟伉儷的探求則在隱藏於蓮花、蓮蓬、蓮子等物體到無窮星辰的禪地。人存在的領悟之境。

子敏說,看到田野,想及人的內在……。我答,有個叫“自傳民族學”的領域,其實就特别强調二者的交融;從實體有形的田野調查回来,還需要内在省思。
Comment by 說好不准跳 on November 30, 2021 at 2:35pm


陳明發詩想《休戚相關》


冠毒為我做了一件事。因为疫情,我再次理解到,什麽叫着人之間(不管認不認識、喜不喜歡他/她的領導、宗教、膚色......)彼此休戚相關。大家出門都得戴口罩,而且戴两層,互動時保持安全距離等,已經成了“見人”的起碼行為。這像不像人類最早覺得“見人”時得穿衣服那樣的倫理?彼此這麽做,都為了能繼續好好活。那想法不是一下子就說明了我們同在地球這艘船上,誰也不好鑿破它。(30.11.2021 / 延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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