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跑到福建
就為了看惠安美女

惠安女是惠東半島海邊的一個特殊的族群,從狹義上來說其實是惠東女,也是地地道道的漢族。她們的服飾,也深深地影響著周邊的鄉鎮。據當地人說,幾百年前,她們由中原移居於此。

惠安女的特殊服飾,可分為崇武城外、山霞和小岞、凈峰兩個類型,不同的是,前者斗笠較大、重,邊沿稍有彎曲;後者斗笠較細、薄、輕、小。後者也蒙上頭巾,但頭巾上綴有紅色小花蕾,中青年婦女多把雙辮子折在頭頂的兩側,包上頭巾似有梭角的感覺。手上也提有黃色竹籃。在頭頂前方還別著一至三把塑料梳子,未婚青年婦女頭髮還留有劉海。

惠安女頭戴的斗笠塗上黃漆,具有防日曬雨淋作用。花頭巾為四方形,一般是白底上綴綠或藍色小花,或是綠或藍底上綴小白花,折成三角形包系頭上,有擋風防沙、禦寒保暖和保護髮型等作用。 不過現在的年輕人穿著也都很時尚了。這樣有特色的服飾總有一天會成為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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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arcasamani人才系 3 hours ago

陳平原:AI時代的教育理念與方法

新年頭三個月,不知不覺中,我發表了《人文學科要做好迎接人工智能挑戰的凖備》(《光明日報》2025年1月1日)、《AI時代,文學如何教育》(《中華讀書報》2025年2月12日)、《人文學者:怎樣與AI共舞》(《中華讀書報》2025年3月19日)等三篇文章,參與北京大學主辦的「AI挑戰下的人文學術」(2025年3月11日)以及河南大學主辦的「AI時代的人文教育」(2025年3月20日)兩個研討會,闖進了一個我完全陌生的領域。這麼做,並非心中有數,而是意識到此話題的重要性,即便屬於瞎子摸象,也還是願意試一試。

一、破除迷信與消除恐懼

在北大「AI挑戰下的人文學術」對話會上,大家紛紛出謀劃策,最大的共識是:趕緊給文科生補課,消除對於人工智能的迷信與恐懼。因為,這回的DeepSeek沖擊波,理科生多少也受影響,但沒文科生那麼嚴重。

這讓我想起三十多年前,開始學習使用電腦的故事。今天的讀者很難想像,我及我身邊好多朋友的電腦老師,竟然是著名哲學史家龐朴先生。那年龐先生已六十多歲,率先熟悉電腦的安裝及使用,然後激情洋溢,四處鼓動,哪位碰上困難,一個電話,他立即放下手頭工作,騎腳踏車上門指導。北大校方為了讓教師盡快跨過這個知識及心理上的坎,竟然規定晉升職稱時要考電腦。什麼IBM的歷史、DOS系統的功能、Eudora郵箱的使用,以及漢字輸入速度等,害得很多老師緊急補課。如此掃盲性質的急就章,說不定今天同樣需要。

如何看待人文學科與人工智能的關係,AI的標准答案是:「人文學科賦予你理解世界的能力,而AI則為你提供了改變世界的工具;兩者結合,將創造一個美好的新世界。」問題在於,在技術及社會急遽轉型的當下,有人淡定自如,也有人驚慌失措。除了所學專業,還取決於年齡及位置——功成名就的老教授無所謂,中小學生來日方長;最難的是在讀大學生、研究生以及中青年教師。他們必須趕緊調整姿態,或迅速跟進,或處變不驚,最怕的是依違兩可、彷徨無地。

說到底,大多數文科師生跟我一樣,不懂人工智能的工作原理,以及其過去、現在與未來。人類未來的命運到底如何,每個時代都有聳人聽聞的預言。2025年3月1日,埃隆·馬斯克再次拋出爭議性觀點,稱人工智能可能在2030年前超越人類總智能,並存在20%概率導致人類文明滅絕。但他還有一句:AI發展80%概率能極大提升人類文明。仔細琢磨,這話說了等於沒說。若人類文明滅絕,你我誰都無法作證。因此,我不怕那20%的悲劇,反而忌憚那80%的輝煌——因那輝煌的背面,很可能意味著新的難題。

與AI的長期互動,各行各業都受影響。受影響最直接且最深刻的,當屬教育——尤其是人文教育。一方面是人文學內部的自我反省、及時調整以及足夠的定力,明白哪些可以堅持,哪些應當舍棄,哪些亟需改變,既不能隨風倒,也不該完全漠視。另一方面,在整個社會層面,以及已成為龐然大物的綜合大學內部,努力發出人文學者的聲音,爭取我們的位置,呈現我們的功能,實現我們的價值。

我相信,無論大學還是中小學,都會迅速開設人工智能方面的課程。問題在於,怎麼教、如何學,什麼樣的教材最合適。(2025-05-26 來源:《新華每日電訊》作者:陳平原)

延續閱讀·觀世音:因地是自利,果地是利他

Comment by arcasamani人才系 17 hours ago

先說一個有趣的故事。我3月30日飛潮汕,前一天上午九點半,北大網頁推介朱松純主編、北京大學人工智能專家集體編寫、北京大學出版社刊行的《立心之約——中學生AI微課十講》,考慮到此行有一場活動涉及此話題,當即給北大出版社的朋友發微信,請她趕緊給我弄一本。那天恰好是周六,不上班,朋友發揮「洪荒之力」,終於在晚上十點半左右將一冊新鮮出爐的《立心之約》送到我手中。

該書由名家領銜、眾多專業人士共同打造,最初是成功的網課,再制作成圖文書,目的是介紹人工智能基本知識,涵括計算機視覺、自然語言處理、認知推理、機器學習、智能機器人、音樂人工智能等。真的是「急用先學」,一路上我見縫插針,可讀下來後,感覺有點迷茫。

專家寫科普文章,往往更多考慮體系完整以及知識準確,而相對忽略了受眾的興趣與能力。此書更像大學通識課,且北大色彩太濃(尤其是第一講和第十講),不太適合一般的中學生。若考慮傳播效果,其實應該倒過來,了解不同層次讀者的需求,編寫不同面貌的「簡要讀本」,壓縮原理闡發,突出使用功能,以便像我這樣的熱心讀者迅速「掃盲」。

剛剛看到斯坦福大學發布的《人工智能2025年指數報告》(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ndex Report 2025),第七章「教育」中有這麼一段話:「當被問及在課堂上使用人工智能的最大好處時,教師們最常說的是提高他們的工作效率、區分學生的學習、為學生提供更好的學術支持以及為學生的未來做好凖備。當被問及最大的風險時,教師們最擔心的是人工智能的濫用(通常與學術誠信有關);人工智能的使用可能會限制學生的學習或參與度;過度依賴技術;人工智能可能會產生錯誤信息並複製偏見;以及其他道德問題,包括學生隱私。」看來人家還真是波瀾不驚,描述AI對於教育的沖擊,有得有失,進退自如,沒像我想像的那麼緊迫。

二、招生規模與就業前景

大規模裁減文科的想法,並非空穴來風。2015年6月8日,時任日本文部科學大臣下村博文就曾給所有86所國立大學以及所有高等教育機構寫信,要求他們「采取必要的步驟與措施,取消社會科學與人文系部組織或者使之轉型,要他們為能滿足社會需求的領域進行服務」。

民間有很多抗議的聲音,官方也做了若干調整,但裁減文科的大勢已經形成。廈門大學前副校長鄔大光在《學科專業:AI改變了什麼》(《環球》雜志2025年1月24日)中,提及文科「減員」不是最近幾年才有的:「上世紀70年代,哈佛主修藝術與人文科學的學生接近總數的30%。但過去十年間,這一比例從15.5%降至12.5%。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主修工程與應用科學的學生數量大幅攀升,佔比從15.2%躍升至22.1%。《哈佛深紅》新生調查結果顯示,2025屆新生中僅7.1%的學生有主修藝術和人文科學的計劃,33%的學生選擇主修社會科學,49.1%的學生選擇主修科學或工程與應用科學。」

當然也會有例外,比如,「根據牛津大學官方數據,2023年,牛津大學全體學生中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學生的數量分別為6015人和7115人,共佔學生總數的48%。如果只聚焦本科生,2023年牛津大學本科生中人文學科學生數量為4005人,佔32%,是牛津統計數據的四個分類范疇(另外三個是社會科學、醫學、理工)中最大的。」(參見葛宇琛《他們為什麼選擇文科?來自牛津大學的觀察》,《新京報》2025年4月7日)那是因牛津文科傳統很強,可以通過自身的學科傳統以及名校光環,來維持文科招生的強勢地位。其他英國大學,可就沒有如此幸運了。

不管哈佛還是牛津,都是特例,且數字本身很難核實。我們只能說,壓縮文科招生規模,是當今世界的「大趨勢」。對於人文學科來說,這是凜冽的寒冬。可越是艱難時刻,越必須冷靜對待,不能自暴自棄。最近幾年,我一直站在人文學者的立場,關注新時代(政治)、新媒介(科技)、新領域(學科)、新人生(學生),所撰若干文章,雖卑之無甚高論,但代表了我這方面的思考。其中最想引述的,是初刊《文匯報》2016年4月15日的《理直氣壯且恰如其分地說出人文學的好處》。我在文中強調,作為學科的人文學,曾經傲視群雄,而最近一百年乃至五十年、二十年,則必須不斷地為自己的存在價值申辯。面對此尷尬局面,我的抗爭策略是:「提倡『公開地、大聲地』自我申辯,那是因為,很多人文學者覺得委屈,憋著難受,但只是自言自語,或私下裡嘟嘟囔囔,那樣是不行的,不僅應該打開天窗說亮話,而且還要在大庭廣眾中亮出自己的身份與底牌。」「我對當下中國人文學者的自我陳述不太滿意。要不就是不夠『理直氣壯』,要不沒能做到『恰如其分』,因而你所說的不被認真傾聽或誠心接納。這無疑是很遺憾的。」

朋友看我連年揮舞長矛大戰風車,喋喋不休地為人文學的價值、趣味與方法辯護,大概覺得可笑,於是送上精彩的一問:人工智能的勃興,是否進一步加劇人文學科的衰落?

朋友看我連年揮舞長矛大戰風車,喋喋不休地為人文學的價值、趣味與方法辯護,大概覺得可笑,於是送上精彩的一問:人工智能的勃興,是否進一步加劇人文學科的衰落?

三、文科前途與為己之學

理想的人機協調,不是人變成機器,或人被機器控制;而是人借助機器,達成美好生活,提高精神境界。也正是著眼於這一點,我對人文學的前景,依舊保留謹慎的樂觀。其實,最受人工智能沖擊的,不是人文學,而是工程技術,乃至社會科學的某些專業。只是各自的難題各自面對,我不想「擺爛」或「比慘」。

就說招生規模吧,近日接受專訪,記者讓我預測2050年中國大學的招生情況。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我不僅不認為到那時候文科生的比例會進一步下跌,甚至認定度過這個陣痛期,人文教育將觸底反彈。

Comment by arcasamani人才系 yesterday

(上續)這與其說我太樂觀,還不如說我很保守。因為,我之所以認定未來中國大學不是減少而是增加文科招生數量,那是因為,理工科解決外在問題,一旦實現,可以迅速推廣,若走不到最前沿,很容易被覆蓋。人文學面對個體的生活經驗與心靈問題,更多考慮精神及文化需求。因此,大學裡的人文教育有很好的退路,那就是回到傳統讀書人的傳道授業解惑,以及注重修身養性。

傳統中國教育看重的是文化傳承,當老師的,完全可以「述而不作」;現代教育注重創新,大學教師「不發表就死亡」。我們已經習慣於自我吹噓或恭維他人在不斷地「填補空白」、有許多「創新之處」。可嚴格意義上的「創新」,談何容易。AI迅速迭代更新,實際上大大提高了「創新」的門檻。原先那些花了不少力氣的「突破」,在DeepSeek等大語言模型面前,很可能變得不值一提。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與動力吭哧吭哧地攀登嗎?想想也是挺殘酷的,當有一天你發現無論怎麼卷,都卷不過AI時,何處是歸途?

其實,以寫作/發表論文為尺,也就是這二十多年的事。而且,水漲船高,假如你在大學教書,不僅比論文數量,還要看刊物等級。大學校園的「浮躁」與「內卷」,就是這麼來的。請記得,並非所有人只要努力,就能有創新成果的。這裡說的不是職業(大中小學教師),也不是專業(文史哲或數理化),而是在文明傳遞中,原先特別重要的中間層被AI輕而易舉地取代了。第一流的文人、學者、科學家永遠需要,也永遠能得到整個社會的尊重;至於社會底層的努力,同樣不可或缺。關鍵是中間這一大塊,面對人工智能的突飛猛進,很可能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需重新調整心態與位置。恕我直言,隨著AI的不斷進步,不少昔日花了很多心血完成的論著與科研成果,不再值得誇耀。

在去年年底完成的《讀書的「陰晴圓缺」》(《中華讀書報》2025年1月1日)中,我解釋自己為何一再宣揚古老的「為己之學」,乃基於正反兩方面的考慮:「積極且正面的,那就是沿襲我一貫的思路,強調『作為一種生活方式的讀書』,注重讀書的自我修養與提升;消極且反面的,那就是意識到科技迅猛發展,普通人根本競爭不過AI,怎麼辦?選擇為自己而讀書,也挺好的。」

現在可以看得很清楚,人類必要勞動時間大大減少,壽命明顯延長,因而閒暇時間增加。有時間、有心情、有金錢,但不見得就有能力從事創造性勞作。真正意義上的「創新」,永遠屬於少數人。絕大多數人,無論如何努力,都競爭不過AI。這樣一來,傳承文化與修身養性,很可能成為教育的主要功能。也正是基於此判斷,我才會再三提倡「為己之學」

與此相關,中等及以下水平的大學,不如強調通識性與適應能力,培養有(專業)知識、有(文化)修養、有(藝術)趣味、能思考、善交流、身心健康的大寫的「人」。誇張點說,今天被很多人看不起的開放大學與老年大學,其提倡終身學習、憑興趣讀書、跨學科修課,反而值得我們認真借鑑。

若此說成立,放長視野,大學裡的人文學科,不僅不會縮減規模,而且還可能擴大招生——在我看來,這將是大概率的事。


四、教育宗旨與學習節奏

去年11月12日,我在「慶祝中山大學100周年大會暨創新發展論壇」上發表主題演講,題為《中大以及現代中國大學的使命與願景》,《南方日報》刊出時刪去「中大以及」四字,以顯示普遍性。可我討論的話題,確實僅限於北大、中大等名校,而不是所有中國大學。文中特別強調「我們正面臨『大學』這一人類社會極為重要的組織形式發生根本性蝶變的前夜」,大學必須「不斷調整自己的辦學宗旨、學科體系、教學方式,以及培養目標等」。這其間,分類分級分途發展,乃題中應有之義。若暫時擱置雙一流與普通大學的差異,就說教育的終極目標與核心命題,我以為最主要的是傳承文化與安頓身心。

這與目前強調發表、獎勵創新的大趨勢相比,表面上降了一檔,但我以為更緊要,也更切實可行。明明做不到,而硬要撐著,比如本科論文乃至學年論文都強調「創新」,還要走開題、答辯等一整套流程,我以為不切實際,弄不好,誘使當事人作弊。偶爾會有不世出的天才,那另外培養就是了;凡絕大多數人做不到的,不應該成為游戲規則。

不久前還有朋友誇獎我,說我將教育比喻為「農業」而非「工業」,很智慧。我趕緊澄清,那是呂叔湘先生的發明,葉聖陶先生轉述,我屬於第三手(參見《作為一種「農活兒」的文學教育》,《文匯報》2013年11月15日)。類似的話題,我當然也有「精彩」的言論,比如努力「與多病的自我達成和解」(參見《不齊、有疵與多病——我的讀書經歷》,《南方周末》2023年8月3日)。

(原作者:[北京大學中文系]陳平原教授;原題:AI時代的教育理念與方法; 見:2025-05-26;來源:《新華每日電訊》)

Comment by arcasamani人才系 on Friday

AI:藝術家如何在生成式人工智能時代生存?
人工智能的發展要體現在每個人都可以編程。以前,你在學習編程前需要學習代碼,以前是Pascal或 C 或 C++ 或 Python 這樣的特殊語言,但現在你可以通過對計算機說點什麼來編程。對 ChatGPT 或我們的應用程序說點什麼,包括使用谷歌鏡頭,你可以進行開發,中國也有自己的開發版本,所以每個人都成了一個程序員。編程使你能夠控制事物,進行溝通,制定規則,創造即時。列夫·馬諾維奇:藝術家如何在生成式人工智能時代生存?4)

Comment by arcasamani人才系 on July 1, 2025 at 10:41am

彼得·杜拉克:一流高手,無非是做好了這4件事

「我還決定,如果我能活到很大的歲數,我也不會放棄,而要繼續前行。與此同時,我還要力求完美,哪怕有一點很清楚:完美永不可及。」

請允許我在這裡講一講自己生活裡的七條經驗,它們教給我如何保持高效,保持成長、變化的能力,變得成熟,卻又不為過去所困。

我不到18歲就讀完了高中,離開了在奧地利維也納的家鄉,到德國漢堡一家棉花出口公司當上了實習生。

我父親不怎麼高興。很長時間以來,我們全家干的都是公務員、教授、律師和醫生這類的工作。所以,他希望我能去全職讀大學,但我厭倦了當學生,想去工作。

為了安撫父親,我到漢堡大學法律系注了冊,但我自己其實並不太當真。

在1927年那遙遠的歲月,在奧地利和德國上大學用不著隨時上課,只需要在登記簿上讓教授簽名就行了。而得到教授的簽名,不上課也行。只要給教務處的聽差塞上一筆小費,他自然會弄來教授的簽名。

因為大學並沒有開晚上的課,我白天又得上班。所以,在漢堡的一年半,我從來沒在大學上過一堂課。即便如此,人們仍然認為我是一個很得體的大學生。

現在的人當然覺得這很奇怪,但在從前那些寬鬆的日子算不上什麼怪事。我在前面說過,凡是有高中文憑的人,都能順理成章地升入任何一所大學。為了拿到大學學位,你只需要每年繳納少許學費,等四年過後,參加結業考試就行了。

實習生的工作極其無聊,我學到的知識幾近於無。早上7點半上班,下午4點下班,星期六中午12點下班。所以,我有很多空閒時間。

周末,我常和另外兩個實習生(都來自奧地利,只是在另外的公司上班)去漢堡美麗的郊外徒步,在對學生免費的青年旅館過夜。每個星期,我有5天夜裡都泡在漢堡著名的城市圖書館,這家圖書館就挨著我的辦公室。

這裡鼓勵大學生多借書,想借多少本就借多少本。有15個月,我不停地讀啊讀啊讀,德語、英語和法語書,我全都讀。

第一條經驗:威爾第教我不斷奮斗的意義

後來,我每個星期去看一次歌劇。當時,漢堡歌劇院是世界上最著名的一家歌劇院(現在仍然是)。

實習生掙的錢很少,但歌劇對大學生免費。只要在歌劇開演前1小時到場就行了。演出開始前10分鐘,尚未賣出票的廉價座位會免費派發給大學生。

一天晚上,我去聽19世紀意大利偉大作曲家朱塞佩·威爾第的一部歌劇——那是他1893年創作的最後一部歌劇,名叫《法斯塔夫》。

這部歌劇如今已經成為威爾第最受歡迎的一出作品,但65年前,它很少上演。歌手和觀眾都認為它太難了。我卻完全被它征服。

我在音樂之城維也納長大,受過良好的音樂教育。我聽過許多的歌劇,但像這樣的作品卻從未聽過。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晚上《法斯塔夫》給我留下的深刻印象。

我做了一番研究,驚訝地發現,這出充滿歡樂、充滿對生活熱愛、有著難以置信活力的歌劇,竟然是一位80歲的老人創作出來的!

對當時年僅18歲的我來說,80歲是一個難於想像的年紀。我甚至不認識任何一個年紀這麼大的人。當時人們的預期壽命才50歲,哪怕健康人也就能活這麼久,80歲真的不是什麼常見的歲數。

後來,我讀到了威爾第自己寫的文章,有人問他,像他這樣一位名人,到了這麼大的年紀,又已經被視為19世紀最重要的歌劇作曲家,為什麼還要承擔繁重的工作,創作這樣一出要求極其苛刻的歌劇呢?

「身為音樂家,」威爾第寫道,「我一輩子都在追求完美,可完美總是躲著我。所以,我有責任一次次地嘗試下去。」

我永遠忘不了這些話——它們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威爾第,還在我那個年紀(18歲)就已經是一位老練的音樂家了。我當時對自己未來的發展毫無頭緒,只知道自己恐怕當不上成功的棉紡織品出口商了。

18歲那年,我跟所有18歲的青年一樣天真幼稚、不成熟。我一直到15年後,30歲出頭,才真正知道自己擅長什麼,屬於哪一個領域。不過我當時打定主意,不管我這輩子會幹什麼工作,威爾第的話都將是我的指北星。

我還決定,如果我能活到很大的歲數,我也不會放棄,而要繼續前行。與此同時,我還要力求完美,哪怕有一點很清楚:完美永不可及。

Comment by arcasamani人才系 on June 30, 2025 at 2:36pm

第二條經驗:菲迪亞斯教我何為完美

大約在同一時期,仍然是我在漢堡當實習生那段時間,我讀到一篇文章,讓我體會到什麼才是「完美」。

這是一個關於古希臘最偉大的雕刻家菲迪亞斯的故事。

公元前440年,他接受委托,在雅典的帕台農神廟的屋頂上修築雕像,2400年後的今天,這些雕像仍然佇立在那裡。如今,它們已經成為西方傳統中公認的偉大雕塑作品。

當時的人也對雕像贊聲一片,可菲迪亞斯把所花費用呈交上去的時候,雅典城邦的會計卻拒絕付款。

「這些雕像,」會計說,「佇立在神廟的屋頂上,而神廟則修在雅典最高的山上。人們只能看到雕像的正面。可你向我們提交的費用卻是全身像,也就是說,連雕像的後背也計了費。但沒人看得到它們的後背。」

「你錯了,」菲迪亞斯反駁說,「天上的神祇看得到。」

我記得,我讀到這篇文章的時候,正是聽完《法斯塔夫》之後不久,它深深觸動了我。我沒能始終對它奉行不渝。我做過許多但願神祇不會注意到的事,但我知道,人必須力爭完美,哪怕只有「神祇」看得到。

每當人們問我,我認為自己哪本書最好,我總會笑著回答:「下一本。」我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我的意思,跟威爾第回答「為追求永遠無法企及的完美,80歲仍在寫歌劇」時一樣。

雖說我現在年紀比威爾第寫《法斯塔夫》時還要大,我仍然想著再寫兩本書,而且,我希望這兩本書都比我之前的任何一部作品都更好,更重要,更臻於卓越。

幾年後,我搬到了德國的法蘭克福,在那兒的一家經紀公司實習。之後,紐約股票市場在1929年10月崩盤,經紀公司破產,我則在20歲生日那天,被法蘭克福的一家最大報紙聘為金融和外事撰稿人。

我繼續在大學裡報名修讀法律,因為當時,在歐洲不同的大學間轉學很容易。

我對法律還是沒多大興趣,但一直記著威爾第和菲迪亞斯教給我的功課。記者要寫許多主題的文章,所以,我決定對各學科盡量多做了解,做個稱職的記者。

第三條經驗:發展自己的學習方法

我工作的報紙是下午出刊。

我們早上6點開始工作,下午2點一刻完工,最後一版付印。於是我開始強迫自己下午和晚上學習國際關係和國際法律、社會和法律制度史、世界通史、金融,等等。

漸漸地,我發展出一套知識體系。我對它不斷進行擴充。

每隔三四年,我會挑選一門新科目,可能是統計學,可能是中世紀史,可能是藝術或者經濟學。3年的學習絕對不夠掌握一門學科,但可以實現基本的理解。

所以,60多年來,我一直在定期學習新的學科。它不光帶給了我大量的知識儲備,還強迫我打開眼界投入新學科、新方法——我所學習的每一門學科,都建立在不同的理論假設上,使用不同的研究方法。

第四條經驗:報社主編教我回顧和計劃的重要性

這個保持智力活躍、不斷成長的漫長故事裡,下一條經驗來自報社主編,他是當時歐洲的一位頂尖新聞記者。

編輯部裡都是一些很年輕的人。我22歲就成了3名助理主編之一。究其原因,倒不在於我特別優秀。

事實上,我從未成為一流的日報記者。但是,1930年前後的歐洲,應該坐在這些位置上的人,即35歲上下的人,所剩無幾。他們都在第一次世界大戰裡戰死了。就算是極為重要的職位,也只能由像我這樣的年輕人頂上了。

報社主編當時大約50歲,嘔心瀝血地培養、磨煉這支年輕的記者隊伍。他每個星期都會和每個人討論我們完成的工作。每年兩次,一次在新年之後,一次在6月暑假開始之前,我們會花一個星期六的下午和整個星期天討論過去6個月完成的工作。

主編總會從我們做得很好的事情談起,接著,進入到我們努力想要做好的事情。接下來,他會回顧我們做得還不夠努力的事情。最後,他會嚴厲批評我們做得糟糕以及沒能做到的事情。

會議的最後2小時,我們要對未來6個月的工作進行安排:

我們應該集中精力做哪些事情?

哪些事情應該有所改善?

哪些是我們每個人都需要學習的事情?

一個星期後,我們每個人都得向主編提交此後6個月的工作和學習計劃。

我很喜歡這個過程,只不過,離開報社之後我就全忘了。幾乎10年後,已經到了美國,我才回想起來。

當時是20世紀40年代初,我在一家重要教學機構成了資深教授,開始了自己的咨詢實踐,並出版一些作品。這時我想起了法蘭克福主編教給我的東西。

從那時起,我每年夏天會留出兩個星期回顧自己前一年的工作,先從我做得好但還應該、還能夠做得更好的事情入手,逐漸來到我做得糟糕或是應該做但沒做到的事情。我會確定我咨詢、寫作和教學工作的首要任務分別是什麼。

我從來沒能真正完全按照每年8月定好的計劃做,但它強迫我堅持威爾第「哪怕不可企及,仍然力求完美」的信條。

第五條經驗:高級合伙人教我成功的條件

幾年後,我學到了另一條經驗。

1933年,我從德國法蘭克福遷往英國倫敦,起初在一家大型保險公司做證券分析師,一年後,到了一家發展迅速的私人銀行,在那裡當上了公司的經濟師以及3名高級合伙人的執行秘書。其中一位是公司創始人,70來歲;另外兩位30多歲。

起初我只替兩位比較年輕的先生做事,但到公司3個多月之後,創始人把我叫進辦公室說:「你剛來時我對你不怎麼看好,現在仍然不怎麼看好。但你比我想像中還笨太多了,你真的不該這麼笨。」

因為兩位年輕的合伙人每天都把我誇上天,我一聽這話著實傻了眼。(下續)

Comment by arcasamani人才系 on June 21, 2025 at 10:17am

1.在新崗位上保持高效的必要條件

接著,老先生說:「我明白你在保險公司做證券分析做得很好,但如果我們還想要你做證券分析工作,我們就會讓你留在那兒。你現在是合伙人的執行秘書,可你卻還在繼續做證券分析。要在新崗位上發揮出效力,你現在應該做些什麼呢?」

我當時氣壞了,但我仍然意識到老先生說得沒錯。之後我徹底改變了自己的行為方式和工作內容。

從那時起,每當我調到新的工作崗位,我就問自己:要在新的崗位上發揮效力,我現在需要做些什麼呢?每一次的答案都不一樣。

我現在做企業顧問已經50年了。我曾與許多組織和國家共事。在所有的組織裡,我所見的最大的人力資源浪費就是晉升後未能適應。

晉升到了新崗位上的能人,能真正獲得成功的並不多,反而有不少遭遇了徹頭徹尾的失敗。更多的人既不成功也不失敗,而是成了平庸之輩。只有很少人能成功。

2.為什麼突然不稱職了

本來在10年、15年裡都稱職勝任的人,怎麼突然就變得不稱職了呢?就我所考察的所有案例,原因都出在人們犯了我60年前在倫敦那家銀行裡出的錯誤。

他們在新崗位上繼續做著從前舊崗位上幹得成功、為自己帶來了晉升的事情。

他們變得不稱職,不是因為他們自己不稱職,而是因為他們在做錯誤的事情。

3.成功的條件

多年來,我養成了一個習慣,我總是會問我客戶裡真正卓有成效的人士(尤其是大型組織裡卓有成效的管理者),他們的高效來自何處。

幾乎每一回,他們都告訴我說,他們的成功要歸功於多年前的一位上司,這個人做的事情,就像倫敦那位老先生對我做的一樣:強迫我仔細思考新崗位的要求。

沒有人是自己發現這一點的——至少,從我的經驗來看是這樣。你需要有人教你。

人一旦學會了這一點,就永遠也不會忘記,之後,幾乎毫無例外地能在新崗位上取得成功。

不需要什麼卓越的知識、卓越的才能,只需要全力關注新崗位的新要求,即新挑戰、新工作、新任務最關鍵的要點。

第六條經驗:把事先預料的結果寫下來

又過了好幾年,大概是1945年前後(在我1937年從英國搬到美國之後),我為自己選了一門為期三年的研究課題:歐洲早期現代史,尤其是15和16世紀。

我發現,歐洲有兩家機構在此期間成為了歐洲的主導勢力:南方天主教的耶穌會和北方新教的加爾文教會。這兩家機構的成功都源於同一種方法。它們均成立於1536年,並從一開始就采用了相同的學習紀律。

每當耶穌會教士或加爾文派教士要做重要的事情,比如做出關鍵決策,他就會把事先預料的結果寫下來。9個月之後,他會將實際結果與事先預料的結果相比較。

這立刻就能說明他什麼地方做得好,他的強項是什麼。這同時還表明他還需要學習哪些事情,有哪些習慣必須加以改變。最後,這還能說明他有哪些不擅長做、做不好的事情。

50年來,我一直遵循這套方法。它指明了人的優勢在哪裡,這對人獲得自知之明是最重要的事情。

此外,它指出有哪些地方需要改進,需要怎樣的改進。

最後,它又指明人有哪些能力不及的地方,有哪些不應當嘗試去做的事情。

知道自己的強項、知道如何改進,又知道自己在哪些方面力有不逮——這些都是不斷學習的關鍵所在。

第七條經驗:熊彼特教我隨世界的改變而改變

說完這一條經驗,我個人發展的故事就說完了。

1949年的聖誕節,我剛開始在紐約大學教授管理課程。我父親,73歲,從加利福尼亞趕來探望我們。

幾年前,他從當地退休。新年剛過完,那是1950年1月3日,我和父親一起去探望他的老朋友,著名經濟學家約瑟夫·熊彼特。

我的父親已經退休了,但當時名滿天下的熊彼特,66歲,仍在哈佛大學執教,在美國經濟學會的主席職位上也非常活躍。

1902年,我父親是奧地利財政部一名年輕的公務員,但也在大學裡執教經濟學。他逐漸認識了熊彼特,後者當時才19歲,是最才華橫溢的年輕學生。

這兩個人差別之大,叫人幾乎無法想像:熊彼特精力旺盛、傲慢自負、刻薄傷人;我父親則安靜克制、謙虛禮貌,甚至到了有點自閉的程度。盡管如此,兩人還是很快成了朋友,交情一直挺好。

到1949年,熊彼特成了一個非常不同的人。這年他66歲,是他在哈佛執教的最後一年,名聲達到最高峰。

兩位老人一起度過了美好的時光,回憶往昔歲月。兩人都在奧地利長大,也在那兒開始工作,並最終來到了美國,熊彼特1932年到美,我父親是4年後到的

Comment by arcasamani人才系 on June 20, 2025 at 11:41am

(續上)冷不丁,我父親笑了起來,問熊彼特:「約瑟夫,你還記得從前說起『自己最希望被人記得是什麼人』的事兒嗎?」熊彼特大笑起來,連我都被感染了。

熊彼特30來歲時說過一句名言。當時他已經出版了自己最初的兩部經濟學巨著,正是躊躇滿志之時,於是放出狂言,說自己最希望被人記得是「歐洲漂亮姑娘們最棒的情人,歐洲最了不起的騎士,有可能還是全世界最偉大的經濟學家」。

熊彼特說:「沒錯,這個問題對我仍很重要,只是我現在有不同的答案了。」

他一定看到了我父親臉上吃驚的表情,因為他繼續說:

「你知道,阿道夫,到我現在這個年紀,已經明白光是被人記得寫過幾本書、提出過一些理論,還遠遠不夠。除非他給別人的生活帶去了不同,要不然,這個人的生活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我父親去看望熊彼特的原因之一,是他聽說熊彼特病得很重,活不了太久了。我們拜訪熊彼特5天以後,大師便去世了。

我從來沒有忘記那次談話。我從中學到了幾件事情。

首先,人必須自問,最希望被人記住的是什麼地方。

其次,人應當隨著年紀增長有所改變。不光是變得更成熟,也要隨著世界的改變而改變。

最後,為別人的生活帶去不同,是一件值得被銘記的事情。

我講這個長長的故事,原因很簡單。所有我認識的長時間保持高效的人,都曾經學到過跟我類似的事情。

不管是高效的企業管理者還是學者,不管是一流的軍人還是一流的醫生,或者教師、藝術家,都適用這一點。

身為咨詢顧問,我曾跟許多企業、政府、大學、醫院、歌劇院、交響樂團、博物館合作,在此過程中,每當我跟人共事,我總能找出這個人成功的奧妙。對方無一例外地對我講述過跟我類似的故事。

1.做一些簡單的事情

因此,「人,尤其是從事知識工作的人,該如何保持效力」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做幾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就可以了。」

第一件事,擁有威爾第在《法斯塔夫》中賦予我的那種目標或願景。

不停奮斗,意味著人走向成熟,而非老化。

第二件事,我發現保持效力的人會像菲迪亞斯那樣看待自己的工作:神祇看得見。

他們不願意隨隨便便地完成工作。他們尊重自己工作的完整性。事實上,他們尊重自己。

第三件事,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在歲月裡養成了不斷學習的習慣。

他們或許不像我那樣,在60多年裡每隔三四年就學習一門新科目。但他們不斷嘗試。

他們並不滿足於昨天所做的事情。最起碼,他們對自己的要求是:不管做什麼,都要做得更好。更多的時候,他們要求自己用不同的方式來做得更好。

第四件事,保持活力,不斷成長的人還時常回顧自己工作的績效。

我發現,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做16世紀耶穌會士和加爾文派教士最初想到的事情。

他們把自己行動和決定的結果記錄下來,將之與自己的期待對比。很快,他們就知道自己的強項是什麼,知道自己該怎麼改進、調整和學習。

最後,他們知道了自己不擅長做的事情,故此也就知道了該放手讓別人去做的環節。

每當我讓一位卓有成效的人講一講能解釋他們成功的經歷,我總是一遍又一遍地聽說,在他們換了工作、崗位、任務的時候,有位過世很久的老師或上級激勵、教導了他們,要他們徹底思考自己新工作、新崗位、新任務的要求是什麼。

而這些要求,跟他們從前從事的工作和任務完全不同。

2.為自己的發展和定位負責

所有這些做法背後最重要的一點是,個人,尤其是從事知識工作、努力保持效率、不斷成長和改變的個人,必須對自己的發展和定位負責。

這可能是一個最新穎的結論。

當今的組織,不管是企業還是政府機構,都建立在這樣的假設之上:組織負責個人的定位,提供個人所需的經驗和挑戰。

據我所知,這方面最合適的例子就是大型企業人事部,或是它所仿效的原型,傳統軍隊的人事部。我知道,傳統人事部門的員工再負責不過了。可我想,他們必須學著改變。他們不能光顧著做決策,更必須成為老師、教練、顧問和參謀。

我深信,知識工人的個人發展和定位之責,必須由當事人來承擔。每個人都應該負責任地捫心自問:我現在需要什麼樣的工作崗位?我現在有資格從事什麼樣的工作?我現在需要具備什麼樣的經驗,掌握什麼樣的知識和技能?

當然,這些決策也不能從個人的角度出發來做,還必須根據組織的需求來思考,根據對當事人優勢、能力和技巧的外部整體評價來拿捏。

個人發展的責任必須要成為自我發展的責任;個人定位的責任,必須成為自我定位的責任。如若不然,知識工人不可能在漫長的工作年限中保持高效和生產力,並不斷成長和發展。(網摘;原題:彼得·杜拉克:一流高手,無非是做好了這4件事)

Comment by arcasamani人才系 on April 29, 2025 at 5:34pm

他們只能仰望,不能低頭。一低頭,就看見脚下的泥濘在生蛆。

鼻孔朝地,惡臭更散涣人心。

最重要的是,某項堵死地下深泉的秘密計劃,據聞正如火如荼進行中。太常低頭的話,若不巧發現了其蛛絲馬跡,對誰都是非常不利。


有一年,總統杯葛遠東燻肉,理由是「其燻肉的空氣素質带有獸性,對靈魂平静造成不平衡」。

全國“慣習孵育所”立即停課一星期,為“靈魂平静週”辦講座、防恐演习、文娛表演與面具工坊。

你没聽錯。這裏没有學校,只有“慣習孵育所”。一代一代的孩童到来,訓練他們頸項的韌性,以便参加一年一度的仰望考試。

科目不多,就是看天,看雲,看太陽,看月亮,看星星。

每年考試前,那些補習中心的生意特别好。導師都是前考官或現任改卷人,每一年都能百分百猜中考試的具體内容。

例如,怎樣看天方能看見祖父的慈爱?為何說雲是總統的嘉言懿行?太陽像徵什麽,總統夫人的大愛,總統千金的網红魅力,和/或總統寵物狗的討喜?

得高分的秘訣,在回答像“太陽像徵什麽”時,要不厭其煩地寫“總統夫人”、“總統千金”、“總統寵物狗”,不能省略成“總統夫人、千金和寵物狗”。

這不僅是錯誤的語法,而且觸犯了“三昧法令”:心中没領袖;没(和領袖有關的)太陽;没(和領袖有關的)格調。

照例,“慣習孵育所”所長每年在考試前夕,會在國家電視台發表獻詞。

那一年要是有同盟國領袖逝世,在獻詞前必須先来個哀悼三分鐘。在那三分鐘,任何人要是不放下手頭做着的事,满臉肅穆站起来,悲愴度少於三顆星星,也可以在“三昧法令”下被提控。

“慣習孵育所”考試獻詞,多年来嚴格遵照現任總統的規定,先肯定一輪第一任總統曼董·拉特的立國願景,公平對待各族群、各信仰;但他的善意被貪婪的外来者、異教徒濫用了。

更悲哀的是,後来的歷届總統,都不看天,看雲,看太陽,看月亮,看星星,或看得不够虔誠、到位,使到這個國家日益走向衰弱、腐敗,讓人民失去了尊嚴;靈魂失去依靠。

幸而,在最需要改革的時刻,現任的總統出現了。

出身草根鬥争的現任總統,感谢多數選民终於看出了善與惡、敵與我、急與緩、輕與重、蠻幹與智取的區别,更看出了總統在這些大是大非前的位置。歷史位置。

怎樣“看”,不僅僅是頸項定向的挑戰,更多的是怎樣看的智慧。

同學們,你們是國家未来的主人翁,這個國家的未来,就看你們這一次怎麽看了……。

Comment by arcasamani人才系 on April 28, 2025 at 7:26pm

戰國·趙·荀況《荀子·勸學》

譯文:我曾經整天思索,(卻)不如片刻學到的知識(多);我曾經踮起腳遠望,(卻)不如登到高處看得廣闊。登到高處招手,手臂並沒有加長,可是別人在遠處也看見;順著風呼叫,聲音沒有比原來加大,可是聽的人聽得很清楚。借助車馬的人,並不是腳走得快,卻可以行千裡,借助船只的人,並不善於游水,卻可以橫渡江河。君子的本性跟一般人沒什麼不同,(只是君子)善於借助外物罷了。

原文:吾嘗終日而思矣,不如須臾之所學也;吾嘗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見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長也,而見者遠;順風而呼,聲非加疾也,而聞者彰。假輿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裡;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絕江河。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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