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我們很久以前,一直在想天堂在哪裡!」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或多或少有人轉頭望去,看著高了數尺的石階上,一名留有捲曲咖啡色大鬍的藍眼男子高聲道:「我們的天堂,原來在財富手中!耶穌!上帝!一切!根據古老的教義,我們對財產的解釋是錯誤的,上帝的僕人不能擁有財產,上帝的僕人必須保持虔誠的信仰,我們經商以養活自己,在商業上表現活躍以榮耀上帝,我們怎麼能捨棄任何機會以榮耀上帝呢?我們是一群渴望上天堂的罪人,我們與生俱來的原罪無法割捨,只能以財富!以富可敵國的黃金去榮耀上帝的聖光,我們必須獻上一切以達成使命,脫離罪惡… …」
以純白披風遮蓋武器的玥炎曄望著那宣教士,他們在城外山中藏蔽馬車後進入了鄰近森林的白勒公國,以貿易崛起的白勒公國是他臨時起意的過路站,她們彼此對望一眼,只得跟隨他隨興的步伐,進入國度,來到街市.
那藍眼男子說得口沫橫飛,臉紅脖子粗的大吼著,沒料到身後屋頂出現一名黑衣男子,揹著一把長火槍,在陡峭的屋頂上單膝下跪,維持了平衡後閉眼瞄準男子,所有人都被那滔滔不絕的演講給吸引,沒有人注意到那男子扣下扳機,剎那一顆顆黑色小珠射出,刺穿男子,炸裂血肉,爆破頭顱,穿過那搖搖欲墜的身軀,炸傷路人,一時間尖叫吶喊聲不絕於耳.
(Photo Credit: “Good” Morgana)
接著是第二發散彈,第三發,第四發,第一時間拎著森躲入附近店家中的玥炎曄望著接二連三的攻擊,以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道:「看樣子,這是一場大規模的攻擊啊.」如雷雨過境般的掃射造成嚴重的死傷與滿街爛肉血水,那黑衣男子不知為何,停止了攻擊,玥炎曄自窗口探頭望去,找尋狙擊手的蹤影,卻見玥寒湘指了指不遠處褚紅色屋頂上,一名黑衣男子正裝填彈藥.
「噢,我們有苦頭吃了.」玥炎曄楞楞道:「為什麼我會遇到這種蠢事呢?」
「這是我要說的吧?」森幾乎要哭出來,鼻音濃厚道.
「不不不,妳有人守護,」玥炎曄猖狂一笑,轉頭道:「將妳的弓箭借給我,我教妳獵人頭.」
「這樣好嗎?」她問,有點猶疑,附近街上守衛的衛兵全副武裝進入了街上,玥炎曄瞥眼望向那似乎已經準備好彈藥的黑衣人,道:「不然我們就會像那群穿鎧甲的蠢蛋那樣.」
衛兵手持長矛,拘謹的找尋掩護與掩護間的道路前行,卻終究不免暴露,黑衣人將槍口對準不及掩蔽的衛兵,一聲較剛才更加猛烈的爆響,一名身穿鎧甲的衛兵胸口中彈倒地,彈藥穿過鎧甲,落在附近的地面上,其餘衛兵見狀,只能將自己死死埋入掩蔽中,甚至無人敢探頭去尋此人.
森見狀,開口正欲言,卻被玥炎曄以一根手指輕點嘴唇,他小聲道:「看下去.」
黑衣人重新裝彈完畢,一槍射入衛兵聚集的掩蔽中,那子彈打穿掩蔽,不知射殺的多少人,數聲慘烈尖叫合併成一聲顫慄慘吟,旋即失了聲,那黑衣人又開始裝彈,森將弓與箭遞給了玥炎曄.
「親愛的,請答應我,不要去冒險.」他伸手撫上玥寒湘白皙的面頰.
玥寒湘淺藍色的眼中閃爍海的慌忙,擔心道:「你要幹嘛?」
「獵點東西.」他咧嘴笑,將一把弓搭上箭,以窗口作狙擊口對準那黑衣人,道:「獵到晚上加菜,獵不到吃馬車的乾糧.」
箭射出,黑衣人在箭將射入他面上前一秒閃過,玥炎曄笑笑:「是個練家子啊,真糟糕.」將三把弓上弦,衝出窗口,三發飛箭射出,算計好的距離令黑衣人無法位移躲過,只能對玥炎曄的身影擊發火槍,卻見玥炎曄更加快速,將一把銀尖之箭搭上弦,快步奔向那黑衣人,宛如封鎖西邊大草原的好戰民族,他舉弓發射,擊落了黑衣人的火槍,黑衣人見狀,滾落屋頂躲避下一波攻勢,玥炎曄進入屋與屋間的小道追擊黑衣人.
無人的小道上,玥炎曄抽出赤紅之劍戒備,他飛快地趕路,想追上黑衣人,以一個無所事事多年的人的直覺來說,他嗅到了一種詭異的氣息,那種氣息使人發寒,甚至可以預警接續的浩劫,但反方面,卻令他嗅到了祕寶的氣息.
恐懼的祕寶,可愛的祕寶,不為人知的祕寶,淺藏在歷史幽影中的祕寶,多麼可人的愛,多麼令人畏懼的愛多少郡主君王的追求,他看見了.
「嘿,你應該想想!是不是要停下來!」玥炎曄喊道,黑衣人跑在前頭,矯健的身形踏步無聲,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小偷一類的人:「喂!小偷!給我過來!」
那黑衣人繼續跑著,玥炎曄嘆了口氣,用力衝刺幾步,飛快拉近兩人距離,將力道集中在持劍之手,族間落地,劍飛擲出去.
黑衣人慘叫一聲,他砍下了他的左手,卻是那黑衣男跌倒在地後又奮力爬起,另一手按著左手向前衝刺,玥炎曄見狀,皺了皺眉,抽出慕寒,打量了它泛著銀藍寒氣的光澤,搖搖頭,又將之收了回去,卻是這來回間,黑衣人已消失無蹤.
他嘆了口氣,來到殘臂與血跡斑斑的赤紅之劍上,搖了搖頭,將赤紅之劍時起,上面的血跡卻已被蒸乾,他望了望那斷手,將斷手拾起,找到了黑衣人方才盤據的屋子,破門而入,裡面的住戶橫死在各處,零零碎碎的屍體令他不想多看,只是搖搖頭,走血跡斑斑的木製樓梯上了閣樓,爬上梯子,來到那高處.
居高臨下,風寒陣陣令他拉緊了披風,他望著下方的衛兵正在盤問人們並得到一些線索,以及各種哀嚎與哭聲叫罵嚷嚷,他蹲下身靜靜看著,思考著──為什麼火槍消失了?
「他不是一個人.」他低聲自語道,當他警覺到這點後,立馬起身,卻見身後一枝銅箭擊上他背,他一個踉蹌滾下屋頂,卻在即將滾落前左腳一蹬,躍上天際,一個轉身,甩開披風上的銀箭,他蹬著遠方一名持弓箭黑衣者,拉起弓,大吼道:「我有鎧甲啦!」
銀箭流瀉,飛射出去,他放輕鬆,壓垮了叫賣攤位的木頭屋棚,整個人跌在一箱箱水果中,驚叫與趕到的攤販老闆的憤怒叫罵聲下,他撿起一顆未碎的蘋果咬了一口,道:「很甜.」接著站起身來,將身上粉碎的蘋果渣拍了拍,自口袋中掏出三枚純金硬幣,遞給老闆道:「好蘋果.」
老闆伸手愣愣收下硬幣,點點頭,道:「南方來的好東西,但加上箱藍,要五枚金幣.」
「四枚.」玥炎曄道:「我沒壓壞所有的… …還有,你把我的斷手弄濕了.」他將掛在腰帶上滿是蘋果汁的黑衣人斷手拿起,在老闆面前晃了一下:「不知從何處來的,強而有力的整隻斷手,要兩枚金幣.」
「這麼貴?」老闆皺眉:「那只是一隻斷臂罷了.」
「不,結實的斷臂,吸血鬼族會收購的.」他道:「而且價錢比地下外科醫師還高.」他看了看圍觀的人群,望見玥寒湘無奈的眼神與森恐懼的眼神,對她們笑了一下,轉身對老闆道:「再猶豫,一枚金幣要成為銀的了.」
老闆一聽,低下頭,只得哀嘆道:「金幣一枚,讓我有本錢回天吧.」
玥炎曄笑笑,又掏出一枚金幣遞給老闆,接著拿了一顆看起來最為豔美的紅蘋果,走向森與玥寒湘,道:「花了四枚金幣的南方蘋果,好吃.」
森望了望玥炎曄,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蘋果,玥炎曄會意,給了她一枚銀幣道:「想拿多少,自己去拿吧.」她聽了笑得咧嘴瞇眼,眾目睽睽下跑上蘋果攤減了十幾顆大紅蘋果攬載胸上,並將銀幣遞給老闆,開心的邊走邊咬了起來.
「這… …是怎樣?」玥寒湘皺眉,望著那紅豔的蘋果,飽含南方陽光的美形與細細鵝黃散布如繁星點綴,她望著蘋果,吞了口口水.
「妳最愛的是蘋果,不是嗎?」他笑笑,道:「還有個愛上妳的窮作家為妳與蘋果作了一篇短篇幸福故事不是嗎?」他以另一手摸摸她的頭,將蘋果塞在她雙手之間,道:「白雪公主,湘.」
她抬頭,皺眉:「欸?」
「但我可不認為七個矮子能和昏睡不醒的妳同處於一間小屋這麼久,」他笑笑,望了望天空,道:「真想把那作家給閹了.」
「不是這樣發展的吧.」她笑著捶他的胸膛,抱住他滿是蘋果味的身體,道:「你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對吧?」
「絕對不會.」他單手抱住她,道.
「欸… …」森望著這一幕,略為慚愧道:「抱歉打擾了… …但是你們可以看看周圍嗎?」
玥炎曄聞聲,轉頭望去,只見他們已被全副武裝的衛兵包圍,他鬆開她,將森護在身後,高聲問道:「你們歡迎別人的辦法就是拿弓和槍對準客人嗎?」
「抱歉,那不是我們的錯,你們是危險分子,都被逮捕了.」一名軍官在眾衛兵身後道.
「逮捕?你信不信我的刀可以現在就把你的頭砍下來?」玥炎曄嗤之以鼻:「不如把武器放下,我們可以好好談?」
「你想與整個王國為敵嗎?」軍官語氣剛強,高聲斥喝道.
「你想逼我們與整個王國為敵嗎?」玥炎曄更大聲:「尊重女士,好嗎?」
森點了點頭,柔弱的聲音叫道:「對呀!尊重!」
軍官搖搖頭,嘲諷似的笑了,玥炎曄轉過頭,摸摸森的頭頂,道:「看我怎麼嗆人.學起來.」
「啊?」森疑惑,卻見玥炎曄大聲叫道:「難道軍官您都不尊重女性的嗎?」
「婦人管小事,何必?」軍官笑道.
「所以你媽懷你叫小事,小事產出的東西,又怎麼會大呢?不大的東西講出來的話,又怎麼能相信呢?」玥炎曄高聲道,當即場上一片輕笑.
「謬論!女人就這點偉大罷了!」軍官怒吼.
「那你晚上不要睡你老婆.」玥炎曄賊兮兮的笑:「自己用手弄就好.」
「喂!大庭廣眾下,講什麼鬼話!」軍官怒斥.
「這不是鬼話啊,如果這是鬼話,那那檔事就是鬼事,你就是鬼事搞出來的鬼種,鬼種說的才是鬼話吧.」玥炎曄指著軍官,噗哧一聲,大笑出來,當即眾衛兵皆大笑出聲,放下武器,玥炎曄見狀,收了弓,道:「對方示好!我們也該如此!」接著握著玥寒湘的手,幫她收起了手上鋼劍.
玥寒湘抬頭望了一眼玥炎曄,玥炎曄微笑點頭,轉而對森道:「有時候,技巧性的嗆一個人可以化解尷尬局面.」
「你一直懂這些嗎?」森皺眉,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也不是一出生就懂,在這個世界打滾久一點就知道了.」他說著,彷彿心神因為這段回答回到以往的某一片段,他沉默了,牽著森,默默走在眾衛兵之間.
一座宮殿,不如軍事堡壘那樣雄壯耐擊,不如大帝國皇宮那般壯大華麗,只是一座宮殿,名義上的宮殿,小王國的宮殿,來不及壯大的宮殿.宮殿的最中心,有一名國王,國王坐在滿是金銀珠寶的皇椅上,而皇椅底下的鑲金紅毯一路鋪上門外走廊,左右擁有窈窕曲線的石柱受工匠設計而間格一致,空出一格格陽光與天空照耀的曲形空間,卻因種種珍寶而遮蓋太陽,時值雨季,常陰的天使皇宮即便是白日也得掛上排排燈火.
國王望著玥炎曄,玥炎曄左方站著森,右方站著玥寒湘,玥炎曄先躬身行禮,國王點了點頭,陰慘熠熠的火光下,國王擺了擺手,身旁全副武裝的侍衛領命,轉身自左處一道出了殿堂.
「你們為何要在我的國家作亂?」國王平靜問道,卻掩蓋不了內心的怒火.
「不是我們作亂,我們只有守護自己的性命安全而已.」玥炎曄道,語音未落,那離去的侍衛返回,帶了一枝銀箭,面向玥炎曄並舉之齊眉,國王見了,道:「這是你的劍嗎?」
「是的.」玥炎曄向玥寒湘使了個眼色,道:「那是我的箭.」
「你的箭在本國傷了人.」國王道:「你有傷害人嗎?」
「不,我並不確定,畢竟我只有傷害刺客,而蒙上面罩的刺客可能是一具受術的屍體,我並不能確認那究竟是什麼.」玥炎曄巧妙道:「不如您將我傷害者讓我瞧瞧吧?」
國王點了點頭,應許建議,另一名侍衛趕緊站前一步,拍了拍手,四名士兵自玥炎曄等人身後各持一木箱四角,緩緩將之抬入宮中.
「打開!」國王一揮手,大吼道.
四名士兵將箱上木蓋揭開,玥炎曄等人轉頭望去,裡面是一名黑衣勁裝的男子,玥炎曄打量那慘白面色與黑色勁裝下暈開已久的血漬,確認該人已死後才走近觀看.
那人鮮明的臉型輪廓上的鼻稍微扁塌,黑色的外衣纏繞方式不是平常所見的繞旋法,多種衣帶以不同軌道繞行交叉形成一套合身裝備,他打量那幾乎和自己的髮一樣金黃的硬髮,卻看見一縷赤紅夾雜其中.
「那人是你殺的嗎?」國王問道.
「不,我不確定.」玥炎曄目不轉睛,打量著那人.
「但你的箭在他身上找到.」國王道,勝券在握的語氣令玥炎曄有些不悅,他道:「可能是有人想栽贓我,所以將我的箭插在那人身上.」
國王皺眉,無法繼續言談,卻是玥炎曄轉身道:「居然我們無罪,偉大的國王,請放我們離去吧?」
國王非常憤怒,卻莞爾一笑,望著神態自若的玥炎曄──他在轉身時,露出了破綻,腰帶上插著一隻斷手,顯然,不管是不是殺人罪,也和重傷害罪有關.
「讓我問最後一個問題,」國王摸著黑色鬍髭,笑道:「你腰帶上是什麼?」
玥炎曄將披風拉起,腰帶上有隻斷手,他指著那斷手,手指問道:「你是說這個嗎?」
「是的,我的客人們,」他笑著,笑的陰森,道:「本國是不允許傷害他人的,弱勢的平民遇上你等武藝高強的俠客,說錯了什麼被斬斷一支手,是很可憐的吧?」
「國王,這並不是貧民之手,也非我斬斷的,我是在路上撿到的.」玥炎曄道:「我在追尋傷害我等罪犯時,在路上撿到罪犯的斷手.」
「喔?我憑什麼相信你?」國王睥睨.
「國王,您剛剛已經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了,有事的話,明天再說吧?」玥炎曄望了望傾斜的紅日,深深一鞠躬.
「等等!等… …」國王大怒,幾乎要從王椅上起身大罵,卻見玥炎曄將森與玥寒湘摟近他一些,以極為冰冷的語氣道:「親愛的國王,做我們這行的,很重視契約,而契約最重視的就是信任,您想要冒著言而無信的風險問我下一個問題嗎?」
國王望著那有著冰冷眼神的金髮殺手,顫抖的直起了上身,向後退直道靠上椅背,才緩緩吐氣:「快走吧,明天早上市集開始前要來我這裡報到,我們繼續今天未完的話題.」
玥炎曄躬身告退,森與玥寒湘見狀,跟進而鞠躬告退.
他帶著森與玥寒湘走出重兵把守的宮殿,繞開皇前貴族住區與低俗的軍隊駐紮地,彷彿他居住在這裡數百年了,是打從這裡的第一條街鋪好開始,便居住於此的某個不老男孩,穿過大街與小巷,只有當地人知道的小道以及一個個無人廣場,最後他牽著玥寒湘與森,走上住宅的階梯,火紅的日被大地吞噬前,世界終歸於夜的烈紅照亮整個王國,他們走在恰好連接而足以跨步通過的階梯與階梯之間,上了教堂最頂端鐘聲漫漫之處,方才敲完鐘的修士下了鐘塔,他們便坐在鐘塔上聽著鐘聲迎接黑夜.
森摀著雙耳,靠在玥炎曄的左肩上,看著夕陽緩緩落入廣大地平之中,散射的最後一點嫣紅抵抗自對處升起的黑暗,玥炎曄摟著玥寒湘,輕輕道:「親愛的,餓嗎?」
玥寒湘將頭靠在玥炎曄肩上,點了點頭.
「好吧,哈哈!今天我有獵到斷手,帶你們去吃特產.」他笑道,黑夜恰好降臨大地.
鬼市,存在於少數新興國家商業市鎮中,以夜晚營業著稱,在一片漆黑的王國之間,只有宮廷和鬼市呈現一片光鮮亮麗,多數見不得光的行業或無法於光天化日下叫賣的器物都存在於此.
「這王國的鬼市只有一條街而已,我知道有一家比較好的餐館,帶你們去吃吧.」玥炎曄邊走著,邊轉頭對玥寒湘與森道.
「為什麼你對這裡這麼熟?」森問道.
「因為… …我是遊俠啊?」玥炎曄哈哈大笑,將赤紅之劍拔出,燈火閃爍下的赤紅之劍閃爍火焰光澤,宛如火焰在刀身中燃燒,剎那,周圍行人皆驚呼,不遠處立有一擂台,一名身材壯碩且覆滿刀疤紋身的獨眼男子在擂台正中央,望見舉刀的玥炎曄,高聲喊道:「那位先生,何事亮刀?該不會看上這一挑戰碑吧?」
「啊?沒有啊,不過是作秀給她看而已.」玥炎曄另一手指向森,對擂台上那獨眼男子道.
「唉!先生!這麼說傷感情了,您的劍是固然好,但我這有把更絕美的武器,可令你的劍略遜一籌,但比起武器,我更愛妞兒,不如我以那絕美武器與妳交換其中一名女孩吧?」獨眼男子不氣餒,叫道,眾人聽聞,旋即望向已將刀收鞘的玥炎曄.
玥炎曄則高聲回應:「口說無憑!」卻同時被森與玥寒湘拉過,兩人異口同聲道:「他說的是誰?」玥炎曄望望左邊的森,看看右邊的玥寒湘,道:「我也不知道.」接著脫離兩人手掌,走向附近一名身穿彩服的說戲先生,道:「你知道那獨眼男是誰嗎?」
「他?」說戲先生聽聞,笑笑道:「他是此區最強的人,擁有最強大的武力和最鋒利的武器,他是舉世無雙的英雄啊.」
「喔?」玥炎曄笑笑,轉身望向擂台,是那獨眼男子已將武器高舉──藍鋼色的刀身銀色紋路閃耀,狀似蝙蝠之翅的握柄在男子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掌中緊握.
玥炎曄抬頭,眼神穿過眾人,望著那鐮刀,忽然轉身對玥寒湘道:「我覺得,那把東西搭在妳手上一定很好看.」
「什麼啦.」玥寒湘聽了,不自覺低下頭,白皙的皮膚略微酥紅.
「喂!獨眼男!鐮刀怎麼賣?」見玥寒湘如此,遂玥炎曄高聲叫道.
「說過不賣了!用女人換!」獨眼男道.
「不如… …我們來打個賭?勝者全拿?」玥炎曄笑道:「你剛好也有帶擂台不是嗎?」
「是啊!」獨眼男哈哈大笑,玩了玩自己的眼罩道:「那你想比什麼呢?」
「徒手搏鬥如何?畢竟我想要完整的武器啊!」玥炎曄高聲道.
「太大言不慚了吧那小子?那可是鬥毆專家呢.」附近人開始竊竊私語,玥炎曄則將披風脫了,並身上的武器全數解下交給玥寒湘,道:「我來了!別耍陰啊!」
獨眼男將身上唯一一把掛刀解下,高舉並丟離擂台,力道之大,那刀鞘攜著刀身一擊釘入旁邊看板.
玥炎曄跑上擂台,一個飛躍穿過了重重網繩,獨眼男見狀陰狠笑道:「先被擊出場外者,算敗.」
「哈哈,那剛好,不過說不定我會直接把你擊倒,到時候我拿了武器就走了喔?」玥炎曄拍了拍雙手笑道.
「或許我會將你直接打趴在地,到時候我兩個女人都帶走,你別哭啊?」獨眼男哈哈大笑,卻被玥炎曄一拳擊中了正臉.
「像是這樣嗎?」他說,獨眼男怒不可遏,一個箭步像玥炎曄揮拳,玥炎曄彎腰閃過,向他的下臂揮拳,卻被震開,獨眼男隨意輝舞壯碩雙臂,逼得玥炎曄只得向後退出風暴圈,他看著筋肉糾結的獨眼男,呵呵笑道:「你知道以一個很有肌肉的人來說,你更有肌肉.」
獨眼男沒有搭腔,如一頭原野蠻牛般抱拳衝向玥炎曄,玥炎曄一個輕跳閃過,卻是獨眼男一個出奇不意的大迴轉,撞上了玥炎曄的肩,玥炎曄用力擋下他的撞擊,一時間痛楚麻痺了他的左臂並扭曲了他的面容:「你真的很有肌肉.」他說,一腳用力踢向他的膝蓋骨旁,獨眼男慘叫一聲,向後退了數步.
「我們說真的,我不是那麼喜歡被撞,即便是個窈窕端莊的公主撞我,我也會很不爽.」他採主攻,一箭步衝向獨眼男,獨眼男張開雙臂,就像是南方大海對岸的黑人敢死隊原住民,那種盲目狂熱的眼神與視死如歸的氣魄將敵人緊緊抱住,不論何種刀劍砍削他的皮肉,他只會如一隻叢林巨蟒那般用力將懷中敵人扭碎,他們是活生生的敢死隊,商船最討厭的人種,戰士最懼怕的對手.
「你黑人喔!」玥炎曄大吼,用那箭步的力量一腳踹上獨眼男的鼠蹊部,獨眼男卻沒有痛苦跪地或直接昏迷,而是咧嘴陰冷道:「下賤招式,虧你用得出來.」玥炎曄見狀,暗叫糟糕,那腳卻被他抓住,他將他整個人舉起,如擲鐵槍一般奮力丟出擂台,卻只有丟出一隻皮甲鞋,他轉身,玥炎曄整隻光裸腳丫踢上他的鼻頭,他憤怒抓擊,卻什麼也沒有抓到,只聽玥炎曄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或許,答應你可以把人丟出去就算贏是中了你的計了.」
獨眼男轉身,重拳向下揮擊,卻見玥炎曄白皙的手指在他鼻頭前,蓄滿力,用力一彈.獨眼男向後退了幾步,摀住鼻頭,憤怒大吼,卻聽玥炎曄道:「你覺得痛對吧?你只有看到我彈一下,實際上我已經彈了三下了,呵呵,恐怖吧!」
他踮起腳尖,再一次箭步衝向鼻頭通紅的獨眼男,獨眼男以亂拳暴雨回應,他感受到拳拳到位心中卻又不是那麼安穩,當他停下那暴雨拳擊時,卻見玥炎曄在他正前方一步之處,一拳擊出,擊上他的鼻樑.
一下、三下!
獨眼男後退數步,撞上了擂台,卻見玥炎曄抬頭望去,森等人手上提著數包小吃,正津津有味地嚼著魷魚一類.
「喂!說好一起吃飯呢?」玥炎曄無奈大叫.
「你太慢了!」玥寒湘含糊笑罵.
「好吧?」玥炎曄笑著皺眉,卻不防獨眼男一拳揮過,將他打趴在地,玥寒湘尖叫一聲,和森衝過人群前去擂台前,只見獨眼男一拳拳打在倒地的玥炎曄背上,他甚至沒有任何動靜,閉上雙眼像是昏死過去,連擊數十後,獨眼男雙手抓住玥炎曄的上衣,高舉他大吼道:「結束了!」
「對,結束了.」被舉著的玥炎曄卻嘆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有人在說話時偷打別人呢?還把別人打趴,然後又繼續打,真的很過分.」
獨眼男一聽,急忙使勁將玥炎曄丟出場外,卻不見他飛出場外,而是眾人驚呼連連.
他轉頭一看,光著上身的玥炎曄朝他的視野一拳揮去,雖然他足足高了玥炎曄一個頭,卻仍能感受到那幾乎要粉碎頭顱的痛楚,他一箭步衝向前,快拳如雨連連擊上獨眼男的鼻,高度精準而無誤差的飛快拳擊令他無法招架,身體下意識的一步步向後退去,卻是玥炎曄緊追不捨,緩緩迫向前去,那手上快拳幾乎沒有停過,直到獨眼男撞上欄杆,玥炎曄停下,蓄力一擊,破開木樁黑網或帶刺的欄杆,將獨眼男打飛出場.
「喂!」他轉頭,滿是血痕的手指向戰鬥前遇見的那說戲先生,道:「這可以當新的故事了吧?」
說戲先生趕緊點頭稱是,玥炎曄也不管,自破洞口走下擂台,伸手一把將那鐮刀撿起,走向玥寒湘與森,笑道:「說好的一起吃東西呢?」
「我可以為你吃呀.」森笑道,將一隻魷魚腳吐出口,含著一隻以舌操弄而輕晃的魷魚腳,含糊道:「來,吃東西囉.」
卻被玥寒湘陰陰的白了一眼,她嚇得趕緊將魷魚吞下,顫道:「那你想吃什麼嗎?」
「不知道耶,或許我們邊走邊看吧.」玥炎曄笑道,牽著玥寒湘的手,拉著森穿過擂台而向前步去,不知怎麼,森望著她和他,不自覺的無法繼續享用手上那些料理.
他們在街尾雇了馬車,玥炎曄提著新的皮製背包,裡面裝著包好的烤牛肉片與三瓶紅酒,鬆垮舒服的褐色村衫將他的上身包覆,徹底掩蓋他的線條,令他平凡得像是一鄉下青年,只是碰巧來到這裡,碰巧又有些閒情逸致與貴族氣息罷了.
他安置吃飽想睡的森以及玥寒湘上車,黑色的車身四角掛著油燈,勉強照亮漆黑的世界,凹凸斑駁的石磚路面以及玥炎曄手上的金幣,他甚至因為開心多給了車夫一枚金幣,指定到市區附近最好的殷旅,比旅舍更少人,又比逆旅更高級,殷旅是他的享受──他希望或多或少享受一下人類才得的高級.
那一路顛波,如今終於能安息一夜,他喝了口酒,衝著眼前黑色布幔莞爾,左邊讓睡陳的森靠著,右邊的手偷偷撫摸玥寒湘的手指.
「不靠我一下嗎?」他轉頭以拉丁語道,對玥寒湘笑了笑.
「你有依靠了.」玥寒湘同樣以拉丁語冷冷回應,玥炎曄卻將食指抵上她的下唇,輕笑道:「妳還是一樣,發音帶點含糊,妳知道,那是妳的強項嗎?」
「別鬧了.」她道,臉龐受他輕輕愛撫,一股難言之喜湧上她心頭,卻磚頭撇過,甚至不想理會他的風流.
「親愛的.」他輕喚:「妳知道,世界上最美的是什麼嗎?」
她沒有回應,心中卻暗暗發癢,只覺一股可望的暖流襲捲她全身,令她坐立不安,令她輕輕顫抖,她但願他什麼也沒發現,卻聽見他悠悠道:「欲言卻止,想要卻兀自鎮定的女人,是最挑逗人心的.」
她幾乎要叫出來,他一手來回愛撫她的腰,一面將森安倒在背袋上,他將她輕輕抱起,途中她並沒有掙扎,只覺他將她抱得很緊,在黑髮中輕輕嗅聞耳語:「妳好熱,又好香,親愛的,哪個廚師能有如此高超的手藝呢?」
她聞聲,輕輕捶了他寬闊的背一下,而他一手抱著她的腰捻劃挑弄,另一手將黑色布幔拉上,馬車內受布幔隔成兩半,黑色的世界中,玥炎曄輕輕吻玥寒湘的腰,她輕輕呻吟,而早已等不及的他已赤裸上身.
「你不怕她醒來?」玥寒湘低聲問道,卻被玥炎曄一吻,封了口,濕濡的舌隨即而上,輕輕挑逗她的唇,他摟著她的腰,令一手褪開她的下衣,緩而溫柔的撫慰令她心安,終於不語.
「妳知道嗎?我多渴望這些.」他低聲喘息,氣音輕道,她摸著他汗水淋漓的背部,額靠額而輕輕點頭:「我知道.」
他卻冷冷一笑,笑得短促而溫暖,將她壓在馬車座位上,輕輕推入她的身體,她幾乎忍住要尖叫的衝動,緊緊抓住他的背:「會被發現的.」
「放心,交給我就好.」他笑道,緩緩加速,她忍住想尖叫的衝動,幾乎無法克制自己,只是感受到體內一股熱泉幾乎要湧出,她張大口喘息,卻被他的手輕輕摀住:「會被發現的.」
她感受到他話語中的一絲笑意,卻只能聽從,降低了音量,因壓抑而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幸福與飽滿,整個人融入了內心那團壓抑已久的熱火,更甚慾火焚身,宛若世上一切已消融殆盡,剩下她模糊的意識與他的玩弄.
她閉上雙眼,在他最後緊緊壓在她身上時,只聽聞黑暗中他輕輕喘息:「親愛的,我來了.」一股熱流湧入她體內,一種淡淡的空虛感包圍她,在即將擴大之時,卻被他的體溫給驅走,他緊緊抱住她,臉靠著臉,輕輕喘息的熱氣呼在她頸窩附近,徘徊蕩漾,她幾乎無法動彈,只能感受他漸漸退出她體內,轉而成為雙手緊緊抱住她,輕輕撫摸她有些溼透的髮,他細聲道:「妳知道,我剛剛說的答案嗎?」
她搖搖頭,感受到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揚,等待他的答案.
「最挑逗人心的女人放開自己,就是最美的女人.」他輕輕說,語畢,起身離開她,一股恐懼湧上她的心頭,她幾乎要尖叫出聲,卻被他的大手與一片布料蓋上頭:「穿上,乖」他說,摸了摸她的額,她聽見布料摩娑的聲音,她的男人正穿著衣服,她心想,暈開了笑靨,只是將衣服套上.
「先生,感謝您的大恩大德.」車夫驚喜說道,玥炎曄在下車後又交給了車夫一枚金幣,並道:「你的車很好,駕駛技術也很高明.」他扶著睡眼惺忪的森,她打了個呵欠,閉上眼,喃喃自語道:「你們都不累嗎?我好想睡.」
「我也很想睡.」他則笑道:「但是如果我睡了,你要抬我上床嗎?」
「好哇!」她呵呵笑,笑著笑著,卻又進入了夢鄉,玥炎曄只得笑笑,將她背在背上,離開了馬車,和玥寒湘並肩走上石階,來到上一朝代的王國遺址,那遺址被買下而改造成貴族旅館,也就是殷旅,接著他給了衛兵一枚銀幣,以親切的本地話問是否有空房,衛兵點頭,引領他進入旅館並和服務員商談事項,最後玥炎曄插手要了最高級的空房到明天日落,付了租金後便領著玥寒湘上旋轉木梯.
各種石材交疊成的圍牆高聳,木造旋轉梯以大理石雕成的底連接,遠方國度的舶來品──夜明石每隔數步便安上數顆照明,一片銀亮的世界宛若人間仙境,他們上了鋪上紅色手工波斯長毯的二樓,又轉身旋了兩圈,走上三樓,那左右各一扇精雕木門的樓層沒有鋪任何地毯,而是以檜木鋪地而有緩溫的作用,令地板不那麼冰冷並芳香這一層樓,他依門牌帶玥寒湘走入了左側大門,那是一間擁有雙人大白床的寬大房間,附有書櫃而擺放了些許辭典與法律文書,甚至有幾本地圖,白色床鋪與暗紅色系牆壁之間擺有圓木桌與酒紅色沙發,玥炎曄將門鎖上,一派典雅的房間安靜無聲,彷彿與世相隔,他將森放上床鋪,並幫她蓋上棉被,撫摸玥寒湘的面頰,對她道:「喜歡嗎?」
她輕輕點了頭,極其細微的笑了一下,玥炎曄蹲下身,一手托起她的臀部,另一手扶住她的背,將她抱起,她雙手環著他白皙的頸,在他耳下道:「希望此刻是永恆.」
「那妳該享受這些.」他輕聲道,將她放上柔軟的床鋪,輕吻她的面頰,坐在床緣將裝備套與武器解下,一把丟在床旁沙發上,接著躺倒在床上,胡亂笑了一下.
「你真的很奇怪.」她皺了皺眉頭道.
「我很奇怪嘛?哈哈,或許喔.」他笑著,轉身跨上她,雙手壓在她動人雙眸的左右兩旁枕上,他緩緩接近,直到那件令她有些心煩的村衫壓上她的胸口,他在她面前輕輕道:「妳要這樣睡?不好吧?」
「不然該如何?」她莞爾回應,想起馬車上的一幕,不免面上微微暈紅.
「妳應該… …像這樣?」他輕輕坐在她的雙腿間,優雅地解開她胸上的輕甲與裝備,並且脫去自己的上衣,笑得瞇起了眼,他道:「該妳了,我的公主?」
「咦?」她輕輕叫了一聲,玥炎曄聽了,一臉苦笑道:「不知道喔… …好吧.」接著上身一傾,倒在床上,背對著玥寒湘,她竟來不及搖醒他告訴他那是開玩笑的,他卻已沉沉睡去.
她望著他沉睡的面容,搖曳的燭火下,她輕輕愛撫他的面頰,多希望他的一切徹底屬於她,只要關乎於他的,全都受她愛撫,她的手指劃過糾結的金髮,五指如埋入藍海白沙中輕輕撫動,感受他韻律的呼吸,她跨過他的身體,向著他的正面摟抱他,撫摸他的背,那曾屬於她的背,她渴望他再一次的擁抱,渴望那年盛夏,炎陽幾乎將一切融冰化水,模糊成蝶翅般的世界,她渴望,閃耀如惡魔的視野,耀眼動人的交合,擁抱世界,在廣大麥田中,他們對冷卻星空的悄悄耳語,對彼此的小小承諾,她愛上他述說那奇幻世界的唇,輕輕擁吻.
她吸聞著他胸膛上汗水乾涸的氣味,勉強一笑,道:「親愛的,我愛你.」語畢,她莞爾一笑,緊抓棉被摟伏在他胸上,闔上眼,將唇貼上他的肌膚,感受他的呼吸起伏,漸漸進入他的意識之中.
燈火闌珊,影搖曳,她雙腳來回勾動,摩娑難以沉眠的心,淺淺的睡眠如靜灘潮水,擺弄她,點醒她,卻不將她帶走,她感到難受,甚至有些失眠,燭火搖曳,她闔上的瞳眸受光影侵犯,一種無法言喻的花彩如萬花筒開展濃縮撼動消失,顯現,消失,炸開,剝離,她的心神,糾結在一種冰冷的氣息下,一息尚溫,她冷靜的深呼吸,睜開雙眼,一拳擊向床緣.
淡藍色的雙眼盤據怒火的血絲,憤恨的夢影化作現實,她一把將手上那人摔上牆,一渾身勁裝而手握利刃者,她一翻滾執起念炎向那人戳刺,那人起初勉強招架得住玥寒湘凌厲的攻勢,卻隨她愈攻愈猛而漸居下風,她憤怒的攻擊擋住他的去路,將他牢牢釘在牆上,漸漸地勁裝出現一道道刺口與裂痕,滿地黑布而玥寒湘置之不理,飛快的劍尖宛若今晚星空,恐懼而耀眼,奪目而神怡,閃逝如夢魘,她一擊震飛黑衣人手上武器,劍尖一劃,直取心臟,卻沒注意到身後兩名黑衣人舉刀向她砍來,她感受到刀劍寒意欲避卻已為時已晚,將黑衣人釘在牆上的念炎來不及拔下,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刀落下,銀若晚月,她看著刀身上反映自己的憤恨眼神,血絲上有多少哀愁,張大的口來不及說出多少話,消失的一切
如今輪到她了嗎?
卻是一道狂箭擊飛刀身,兩名黑衣勁裝者轉身,卻見玥炎曄單膝跪在床上,挽弓狂擊,各擊中兩人膝蓋骨,強大箭尖將他們釘倒在地,她望著他,和兩名黑衣人同樣呆呆的望著那挽弓者,他的眼神宛若一種恐懼黑洞,將周遭一切光芒都扭曲吸入,他是一種恐懼,他的臉面受恐懼而扭曲,黑暗森嚴鎮守的靜默恐懼與兇神似的無表情,無聲的房中,只有挽弓射擊聲,她靜靜的看著,看著一箭箭,無章法似的射穿一些無法致命點,有時是手肘或二頭肌,有時是鎖骨,有時是大腿骨或腳板,有時是耳和鼻腔,黑衣人痛苦顫抖,跪倒在地,宛若覲見恐懼之王,低下頭,看著滿是弓箭而如刺蝟的自己,血流滿木製地板,他們輕輕顫抖,直到玥寒湘拔出念炎兩劍快劍結束兩人悲慘的死期,她幾乎要驚叫出聲:「你怎麼可這樣!」
他起身將弓放回沙發上,冷冷道:「他們想殺妳.」
「但… …你可以更快解決他們,不是嗎?」她皺眉,急切望著走向她的他,他伸手將她扶起,並一把擁入懷中,輕輕道:「我看見妳的恐懼,妳害怕著什麼,是他們嗎?我無法忍受,他們令妳感到恐懼.」
「但… …」她低頭,欲言而無法,他的唇印上她的,輕輕探索著她,彷彿想找出她所欲言的話語,他得手不安分的錯動,卻在她的臀與大腿間找到歸屬,咬弄著她的上嘴唇,輕輕將她抱起,將她放上那白色軟床上,輕輕耳語:「乖,別害怕,好嗎?」
她點了點頭,卻細聲問道:「你不是睡著了嗎?怎麼會醒來?」
「我沒有睡著,」他笑笑:「記得我們剛進房時,就有燈光了嗎?那些蠟燭,不是我們點的,我們也沒有預約,所以更不可能是服務人員點的,只有可能是別人──就是那些黑人.」
「黑人?」她噗哧一笑,他輕輕吻她的鎖骨,一陣酥麻席捲她全身,她輕輕笑道:「你說話好好笑.」
他附和似的笑了一下,趴在她胸口上,以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語氣道:「親愛的,妳開心就好,但他們與妳同在一間房中了,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恩… …」她低下頭,輕輕點了點,撫摸他的金髮道:「沒事的,沒事的,你救了我,他們也死了,別想了,好嗎?」
他抬頭望著她,她若有似無的笑著,兩人眼神對上,她只是點了點頭,彷彿能讀知他的心,而無語許諾了他什麼,他卻沒有想太多,只是感覺漸漸心安,遂在她懷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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