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要收線時再三吩咐我要回去吃飯. 本來我打算去公司處理一些文件, 由於不是重要的, 我遂改變主意, 去超級市場買一些日常用品, 然後回家.

一踏入家門, 我的眼光立刻向神臺搜索, 我看到神臺上空空如也, 沒有神像. 奇怪, 母親明明跟我說她有燒香, 難道母親一走, 老婆又立刻把神像收起來?

這時廚房裏傳來老婆的呼喚聲: “老公! 肚子餓了吧? 可以吃飯了.”

(Feature Photo: You've got the love by Long Ruoi, www.facebook.com/long.dser)

其實我並不餓, 我只是急著想試看老婆的廚藝如何? 來到廚房, 我看到餐桌上擺著三菜一湯. 老婆連忙去搯飯, 她搯了兩碗飯, 一碗給我, 一碗自己, 然後解開圍巾, 坐了下來說: “老公! 希望我煮的菜適合你的口味.”

“妳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我說: “在吃方面, 我是最隨便的.”

老實說, 幾道家常便菜, 被老婆的巧手這麽一炒, 每道菜都那麽美味可口. 老婆一邊吃一邊用一種急切盼望的眼神瞪著我. 等著我對她的廚藝發表評語. 我則低著頭只顧吃. 她等得不耐煩, 催促道: “我煮的菜好吃嗎? 適不適合你的胃口?”

我說: “如果妳是聰明的人就不必多此一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說.

我說: “我的吃相已經給妳答案了.’

她聽了哦了一聲, 高興地說: “我明白了, 你狼吞虎咽, 差點把幾道菜一掃而光, 一定是好吃.”

“對了.” 我由衷地說: “老婆! 謝謝妳! 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麽美味可口的菜肴.”

她說: “你以前的老婆沒有煮給你吃嗎?”

“她有做工, 我們兩人都在外面打遊擊, 雖然禮拜天和假日休息, 然而平時做到筋疲力盡, 難得有休息日, 也懶得去煮.” 我說.

“只要你喜歡,以後你天天都可以回來吃飯.”她說。

“真的？”我高興地說: “老婆! 妳最好不要出去做工. 在家裏料理家務就好, 我雖然是一個打工仔, 但我養得起妳,”

她聽了顯得很高興: “你不會要我出去做工那就好了, 不瞞你說, 我是偷渡來這裏的, 什麽證件都沒有, 是個非法外勞, 如果在外頭拋頭露面, 很容易被捉的.”

我安慰她說: “妳放心! 妳住在這裏很安全, 只要妳別到處走動, 絕對不會被捉的.”

我雖然這樣安慰她, 但自己心胸中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 娶了這麽一個 “非法老婆”. 萬一被捉, 豈不是人財兩失?

再說如果失去一個這麽年輕漂亮丶煮得一手好菜的老婆, 我該怎麽辦? 後來回頭一想, 別再自尋煩惱, 躲在這裏別出去, 是不會被捉的.

跟老婆相處了一段日子, 不是我自誇, 我這個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 對我可以說是千依百順, 從來沒有看過她發脾氣, 每次我回到家, 她總是笑臉迎人, 每天總是煮著不同的菜肴, 每道菜總是那麽好吃, 使我的體重直線上升.此時此刻, 我覺得是我是一個最幸福的人.

有一天, 老婆向我提出一件非常怪誕丶詭異的事……..

有一天, 老婆這樣問我: “老公! 你愛我嗎?”

“妳何必多此一問.” 我說: “我愛不愛妳, 妳看不出嗎?” 我掏心掏肺地說: “妳是一個賢淑的好老婆, 妳把家務料理得井井有條, 又煮得一手好菜, 對我母親又這麽好, 這樣好的老婆, 我會不愛她嗎?”

“你真的這樣愛我?”

“妳要我發誓嗎?”

“不用發誓了, 我相信你.”她的表情非常認真: “我問你, 如果我死了, 你會怎樣?”

“呸! 呸! 呸! 大吉利市!” 我說: “妳今年才23歲, 怎麽會想到死這回事?”

“一個人的死跟年齡有什麽關係? 你沒有看到嬰兒也會死嗎?”

我一時無言以對, 因為她說的是事實. 她看我沈默不語, 非常認真地追問: “如果我死了, 你會傷心嗎?“

“像妳這麽年輕漂亮，又這麽賢淑的好老婆，如果死了，我會痛苦一輩子的。”老實說，這是我的肺腑之言。

她聽了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那麽你會拜祭我嗎？”

“當然會。”

“怎樣拜祭？”她問。

想起母親拜祭祖先的情形，於是我說：“買些糕點丶果品和金銀紙，如果是清明節，買些紙劄東西，比如衣服丶首飾丶電器，什至汽車洋房來拜祭。”

“唔！很好！”她點點頭：“現在我要你把我當作已經死了，然後去買這些東西來拜祭我，我要親眼目睹我死後你拜祭我的情形，我相信一定很好玩。”

我心裏感到很好笑，怎麽會有這種怪誕不經的念頭。她一邊撒嬌一邊哀求道： “老公！如果你真的這樣愛我，你就答應我吧！我覺得很好玩。”

我想：像這樣的玩意兒也花不了多少錢，只要她高興，就陪她玩玩吧！於是我說： “好好! 只要妳高興, 妳要怎就”她聽了高興地向我撲過來, 緊緊地抱著我, 然後給我一個火辣辣的親吻.

第二天, 我陪老婆去神料店買祭品, 清明節快到了, 這間店的祭品, 琳瑯滿目, 令人眼花瞭亂, 老婆看到了這些東西, 高興得手舞足蹈, 尤其對那些紙衣, 更是愛不釋手, 這個也要買, 那個也要買, 為了滿足她的 “虛榮” 心, 全都答應了她.

回到家裏, 老婆歡天喜地把這些祭品擺在屋旁的空地, 拿了一個碗挖些泥土放在碗裏當作香爐, 然後拿了一張紙皮叫我寫愛妻依利歿於2011年7月13日.

我驚異地問: “妳都還沒有死, 怎麽說死於2011年7月13日?”

“這是假假的呀! 寫什麽日期死都沒關係.” 她說

過後她又要我在這些祭品打上我的手指模. 我又問她為什要這麽做? 她說這樣做在陰間的妻子肯定會收到陽間丈夫拜祭給她的祭品. 我聽了暗自好笑, 不過, 她說什麽我都答應. 因為我也覺得好好玩.

幾天過後, 我回家吃晚飯時, 我一踏進門, 我看到老婆穿了一條非常漂亮的裙子, 這條裙子紅白相間, 非常鮮艷奪目, 一看就知道是新買的, 我突然覺得這條裙子非常熟眼, 好像在那兒看過.

我拼命地苦思默想, 看看這條裙子是在那兒見過, 驟然間我想到了, 那天我陪老婆去神料店買祭品, 老婆拿了一條紙裙子, 她愛不釋手地說她非常喜歡這條裙子, 現在她穿在身上, 竟然是這條裙子, 我全身的寒毛不禁直豎起來, 渾身顫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