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汙納垢

所謂垃圾嘴,講臭話,髒話之類,均屬此列。

罵臟話,說臭話,向來為正常社交場合所忌。由於它與正常的語言表述不一樣,這類話往往涉及到人的羞澀器官,並有語言攻擊的提示,因而只能把這類話比做語言文化的垃圾。

是垃圾就應該清除。由此延伸,對垃圾嘴更要管制。否則,對社會,對下一代,乃至對整個社會群體都有百害而無一利。縱觀國人之嘴,垃圾話可謂遍地都是。如果僅僅是偶說一兩句垃圾話還不至於傷及大雅的話,那麼有些人嘴裏的臟話、臭話甚至已成社交語言中必不可缺的關聯詞,就該說是俗不可耐的垃圾嘴了。在我們生活中,總會遇到這類人,他們張嘴“他媽的”,閉嘴“他娘的”,其間還有更多“內容豐富”的“垃圾話大匯湊”。不管令不令人作嘔,反正自己能在一種垃圾味中尋得快感就得。你說這種人是不是俗?

再來看看“現代版”垃圾嘴——似乎未必都像馬桶那麼臭不可聞,但語裏語外總裹著對異性肉體的聯想。其晦澀之度不言而喻。比如近幾年在一些人嘴裏朗朗上口的葷話、葷段子,就不能說是臭話,卻大凡與性有關,這種話已被國人稱之為“痞話”。舉凡飯局上、娛樂場所、閑侃中的“段子”,大多是也。時下有人戲稱:說真話領導不高興;說假話百姓不高興;說痞話大家都高興。於是上到高級官員,下至凡夫俗子,無不加入葷話行列之中。

至於那些帶“葷味”的詞語,更已成當今社會的一種潮流。準確地說是中國當今社會的潮流。在這種潮流裏,先不提人們在平常對話中有多少語言不堪入耳,人的語言創造能力已經發展到了極致。什麼“淫棍”呀,什麼“大奶”呀,什麼“公共汽車”呀,什麼“坐臺小姐”呀,什麼“萬人騎”呀,等等,聽者只要不傻,沒有人不明白這類葷話言下之意都是什麼味道。從這些“葷味遊戲”中,垃圾嘴縱然可以尋求刺激、輕松、幽默、娛樂等,這一點無可厚非,甚至也比從國罵中分離出來的“京罵”“滬罵”“川罵”“粵罵”等純“垃圾”版本多了些俏皮與含蓄,但究其意,仍屬低級下流,不堪入耳矣!

垃圾話無論怎麼變著法兒說,終究都還是垃圾話。就像土豆被稱為馬鈴薯也脫不出土豆身一樣,說垃圾話者再俏皮、再含蓄,都改不了言之汙語之穢。而汙言穢語給他人乃至給社會帶來的是精神上的汙染,它讓一些人對身外之事浮想聯翩,意誌薄弱者還會出現無端的幻覺,甚至犯罪。

也許既然是一個世界,就註定要為醜惡藏汙納垢——近來有人就喜歡生著法兒宣揚那些垃圾話,他們把各地方言的垃圾嘴大加搜集,編成一本什麼“詞典”,書中還用了中英文註釋,向全社會兜售。看那架勢,不但要洋洋灑灑地“殺”向全國各地,還要進軍全世界。此舉竟然沒有遭到管理部門的封殺,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我們當中有不少人成天在宣揚西方國家這也好那也好,其意無非是說我們樣樣不如人。我想若是讓這種民族悲觀情緒者變一種說法的話,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毫無愧言地宣稱:我們的痞言痞語是全世界最豐富的?

我有一個老同學去了一趟德國講學,他說他回國下飛機的第一句話便是:“我他媽的回來了!”而另一個在國內朋友中公認的痞子出國後給國內所有朋友打電話時,卻一句垃圾話也沒有。這是什麼原因?國人該好好反思一番了。其實,知事明理者也不是一股腦兒地以垃圾嘴為榮的。至少,絕大多數人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學著說垃圾話。就比如電影《兩桿大煙槍》中那位兩桿大煙槍槍主,他自己可以滿口的垃圾話,但是在兒子面前,他不許別人說粗話臟話,包括不許兒子說粗話臟話——這就是他們的遊戲規則。

是精華當弘揚,是糟粕當拋棄。垃圾嘴初始就當屬文明社會揮不去棄不掉的語言糟粕,我們沒有理由讓它滋生甚至存在、蔓延。然而,正是我們無忌的“嘴癢”,傳承了它的劣根,以至迄今為止,垃圾嘴仍屬最難管的十二大壞嘴之第六大壞嘴也!


婆婆媽媽


不說話的人讓人怕,話說太多的人更讓人怕。話太多的人,並不是見什麼說什麼,但就一件事情要被他說起來了,那是要嘮叨個沒完,就像一個人逼著另一個人必須聽那卡了帶的錄音機,你說招不招人煩?

嘮叨嘴愛嘮叨的理由多的是。諸如怕你健忘不長記性,怕你事多輕重不分,怕你不再把他放在你的心目中……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嘮叨嘴雖不像尖刻的刀子嘴般——一語即可激怒人——但一旦讓它喋喋不休起來,就會像一把慢性殺人的軟刀子,同樣可以把人活活嘮叨死。

有嘮叨嘴習慣的人大多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只要他想說,對方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聽不進去就叨你,直叨得你心煩意亂、坐臥不安、心猿意馬、俯首稱臣為止。殊不知正是因為嘮叨嘴,反倒容易引起聽者的逆反心理,以致更多的人對嘮叨者所嘮叨的話漫不經心、麻木不仁,左耳進,右耳出。

嘮叨嘴如果僅僅嘮叨成癖倒也罷了,問題是大多數愛嘮叨的人還生性好嫉妒。嘮叨再加上嫉妒心,可就非同小可了。西方一位哲學家曾說,在地獄中,魔鬼為了破壞愛情而發明的多種惡毒的辦法中,嘮叨就是最厲害的了。它永遠不會失敗,就像眼鏡蛇咬人一樣,為了維護自認為是“真理性”的東西,就必須把一個人活活地咬死。哲人之言絕對不是言過其實!且不說中國歷史上僅《三國演義》中就有孔明嘮叨死公謹周郎的情節,即使西方國家,也不乏有被人嘮叨死的事情發生。

文學巨匠托爾斯泰就是在太太的嘮叨中過了一生。這個世界上最不朽的小說家之一,照他在文壇卓越的成就,他本來應該生活得很幸福,但是他卻因為太太的一張既愛嫉妒又愛嘮叨的嘴而痛苦地離開了人世。

托爾斯泰的太太永遠有嘮叨不完的話:嘮叨托爾斯泰不要名利,嘮叨托爾斯泰對著作的版權不要一分錢。她就這樣一直嘮叨著、責罵著和哭鬧著,盡管他們生活得很富有。托爾斯泰的一生是悲劇性的。托爾斯泰在82歲時,再也不能忍受家裏那種悲慘不快樂的情形而在一個大雪的夜裏,逃離了他的夫人,消失在寒冷的黑暗裏,11天以後,因患肺炎死在一個火車站裏。他臨死的要求是,拒絕他的太太來他的身邊。

同樣的悲劇,也發生在政治天才林肯身上。在婚後所有的日子裏,林肯夫人就像一條眼鏡蛇咬人般嘮叨著他,騷擾著他,使他的生活一直得不到安寧。

在林肯太太眼裏,林肯的成功絕大部分應該歸功於她的那張毒如刀絞的嘮叨嘴。她嫉妒別的女人嫁給英俊小生,便無休止地挑剔自己丈夫的大耳朵和有點兒彎的鼻子。她成天抱怨,沒完沒了地嘮叨著。當時的參議員亞爾伯特·貝維瑞智說,林肯太太嘮叨時“在對街都能聽到,她盛怒時不停的責罵聲,遠傳到鄰居家。她發泄怒氣的方式,常常還不僅是語言而已。她的聲音真是太多了,簡直說也說不完。”一代政治天才,在他太太的嘮叨中束手無策,無奈也只好逆來順受。

然而這樣的嘮叨、咒罵、發脾氣,是否能與林肯化幹戈為玉帛呢?在某些方面,的確使林肯有所改變,比如確實改變了他對她的態度,確實讓林肯深悔他的婚姻,以及使他盡量地回避她。除此以外還能改變些什麼?

嘮叨嘴心胸窄小,目光短淺,成天就只會婆婆媽媽,庸人自擾。在他們心中永遠沒有滿意的事,在他們眼裏永遠沒有中意的人。他們自己成不了事,也不讓別人成大事。無論是欲求自己在社會上出人頭地還是已經在事業上多麼有成就的人,如果在他的身邊安排一個嘮叨嘴與他共同生活或工作,真乃一生最大之不幸。因此,嘮叨嘴實為世上最難管的十二大壞嘴之第七大壞嘴也!


矯揉造作

前段時間,很多電視臺熱播一部叫什麼“蝴蝶”的電視連續劇。劇情具體細節我已經比較模糊,大概是講民國時期一個戲班子護寶的傳奇故事,但其中有一個人物我卻記憶猶新——他就是戲班裏的旦角——小英子。小英子本是長得很俊俏的小夥子,長期的旦角生涯,使他變成了連平常說話也用拇指頂著中指的“半男女”。

無疑,小英子的角色是很讓人翻胃的。原因就是他的言行完全拂逆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生理原態。

生理原態是性別身份的代名詞。而性別身份卻可以從其他各種不同的表現方式予以證明。比如聲腔,在他人耳裏,“一聽就是個男人”和“一聽就是個女人”,本來就是涇渭分明的。如果一個人的聲腔讓“聽”者出現性別認知上的混亂,那叫什麼呢?一言以蔽之:陰陽嘴!

上面提到的小英子,就是所有陰陽嘴的縮影。有太多的事實證明,操著陰陽嘴說話的大多數是出在男性身上。比如楞是奶油小生似的向人嬌滴滴地作嗔,或像小鳥依人欲博人憐惜;比如有話不好好說,非得裝模作樣地作嗔作嗲……如果男人操著奶油嘴登場作“秀”,那就更讓人跌破眼鏡了。一般人都比較喜歡有真正實力的電視“名嘴”。但也有些娛樂欄目的所謂“名嘴”,其實並不是靠實力出名,而是靠鏡頭上陰陽怪氣、嗲聲嗲氣的打情罵俏而揚名。娛樂節目的目的是為了取樂觀眾,如果讓觀眾在這種“樂”中感受陰陽嘴的低俗,我看這種娛樂不辦也罷!

然而更有說服力的真義應該是:陰陽嘴做秀屬於語言遊戲;而語言遊戲卻不屬於陰陽嘴做秀!

無怪乎現實生活當中那些君子、紳士的臉譜正在漸漸地褪去其莊重。這讓我聯想起為什麼近幾年一些引進版電視劇紛紛招來一些港腔港調的陰陽嘴來配音——因為陰陽嘴從表象上能讓太多的精神荒蕪者從中得到些許的撫慰。比如2003年引進的韓國“馬拉松”電視劇《看了又看》,劇中的配音就“嗲”得讓觀眾喘不過氣來。盡管如此,仍有更多的人在電視機前咧著嘴大呼開心。真不知這是當今語言風潮的倒退還是進步?

電視劇配音如此,現實生活中有些人同樣如此。社會生活絢麗多彩,但並不是每一條彩鏈都值得我們去追逐。盡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審美觀自由和言論自由,但這並不能成為我們支持一種被假象包裹著的虛偽靈魂存在的理由。前面談及的配音演員所做的“秀”實際上就是虛偽,一種吸引無聊者眼球的虛偽。雖然他們的虛偽是他們的個人行為,但他們是媒介的公眾人物,他們“秀”出了多少和他們一樣不陰不陽的嘴,這還有必要拿數據嗎?現實生活中,我們稍微放大些瞳孔,便不會鮮見有話不好好說,在他人面前非得裝腔作勢不可的陰陽嘴。這種人患“陰陽嘴”癥,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他們缺乏好好說話的內蘊底氣。陰陽嘴既可以遮蓋內心的空虛,又可以為自己與他人溝通壯壯膽,何樂而不為?殊不知這麼一表現,冷不丁卻把自己淺薄的一面自暴無余了。就拿我在十年前結識的一個姓袁的助手來比喻,此君人不壞,就是說起話來女人氣十足,每逢和客戶打交道,那一嗓子的陰陽嘴可謂絕了頂:陳糠爛谷的迎言送語直把對方“寵”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對方要是女性,他更是笑容可掬,直嗲得對方心驚肉跳,恨不能立馬奪門而逃。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叫禮貌。可是客戶卻多次向我反映,他們根本就受不了這等超常禮遇。無奈,我只好請他另謀高就。

更有一種內心無實,楞要裝出一副頗有深度狀的陰陽嘴——那就要人嘔吐不止了。《沙家浜》“智鬥”中刁德一拿出一根煙問阿慶嫂“請抽煙”那一幕就是例證。只一句不陰不陽的話,配上那張“瓜條”的嘴臉,一副流氓、奸詐相盡顯無遺。在這副嘴臉裏,人們不但可以看到困獸猶鬥時的淒冽,更可以感受到當一個男人把“陰陽”二字放在嘴裏嚼時,是多麼像煮鶴烹琴!

矯揉造作、故做激情——這是陰陽嘴者在人前慣用的伎倆。在這種伎倆裏,人們所能體驗到的正常話少得可憐,反倒是非正常的作、假、空、“秀”大行其道。基於此,陰陽嘴當屬最難管的十二大壞嘴之第八大壞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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