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 格羅塞《藝術的起源》(38)

我們現在已由原始裝潢中分出了字形,產業標記和部落徽章;但如果其中會不含宗教的標識和巫術的記號卻就很希奇了。我們在澳洲人的可朋圖形中,發見了許多符號,是又當靈物崇拜又當標識用的。

此外,還有澳洲的術士所用的魔杖——就是蔔杖和巫牌。魔杖上雕了許多花紋,有些可以看出是人像和動物的形像,但是大多數卻是許多古怪的圖形糾纏做一堆,我們不能把它們分開,更不能了解它們。這些令人迷惑難解的圖形,就我們所知,是只有這種魔杖上才有的,所以不能和裝潢相混淆,最多也不過和字形有些關系罷了。

我們在北極人刻在用具上的圖形中,發見的魔術符號不止一種;可惜那些記載都不足為研究那些符號的根據。14


在一切的裝潢品中,我們只能找出很少的工藝性質的圖形是沒有審美意義的;由此我們可以推斷,在原始的裝潢藝術中,所有工藝性質的題材,是經純審美的估量選擇的。如果一種規整的圖樣不能引起人類的樂趣,那末一個懶惰的明科彼人,為什麼要在他的土盆上刻上筐籃上的花紋呢?但或許這真是他們懶惰的地方,他們偷懶而且保守傳統的地方。

荷姆斯(Holmes)在他討論印第安部落的陶器的文章中,說明了原始的陶器匠為什麼時常用編織花紋來裝飾在他們的陶器上。陶業是一種比較新進的工藝;至少也比那一切野蠻民族都會的編籃子的技術較新進些。籃子在不論什麼地方總是土罐的先驅者,所以它就成了土罐的模型。15

“土器是一個篡位者,它把先驅者的地位和衣服都占據過來了。”那些匠人竭力想把新的陶器制造得和舊有的籃子相像,不論在本質上和非本質上都要相似。他們雖然不用舊的樣式,或采用籃子上的編織花樣:並不是他們以為要這樣看了才舒適美觀,卻是因為他們覺得一個罐子是不能沒有一些編織花紋的。


我們不要以為只有那些野蠻人才如此無理由的保守,其實我們號稱文明的德國鄉民,也是時常在他們的盤碟上塗上一些重復的老花樣的,那完全是因為相信日晷儀盤“應該”有粗糙的玫瑰花,碟子上“應該”有那些難看的白線的緣故。澳洲人槍矛上的裝潢用的帶條,也是可以用同樣方法來解釋。這種畫上去或刻上去的帶條形,就是原來縛槍頭的帶子的摹擬,這身帶子,因為後來技術進步就取消了。16


北極民族骨制用具上的“幾何形”的美麗刻痕,就不會是屬於同樣的起源的嗎?由事實上說,那些大多不是工藝花樣的抄襲,而是從工藝的題材上自由描寫下來的。總之,我們對北極民族的裝飾,也可假定他們最初也是抄襲真的帶條的,而後來卻成了純粹習慣的應用了。

我們無須向自己或向別人隱諱,我們上面所說關於工藝裝潢起源的話,都只是建立在假設上面的;但是這些假設都有很高的可能性,所以我們不能將我們不肯給予摹擬自然的裝潢的純美的價值,來歸給工藝的裝潢。

我們至少可以肯定,我們以前所講的原始裝潢的圖形,最初並不是發源於一種純審美的要求,而是由於另一種不同的動機。此外我們還要認識,要把這些類似的裝潢和真正的裝潢區別開來是很不容易的。



14.有一個澳洲婦人,在病中告訴醫生說,她的名字已被一個土人刻在樹上了——一種她將死的記號。這個病人的名字叫“慕蘭”(Murran),即樹葉的意思;在她死後,果然在一棵案樹(Eucalyptus)上發見一張樹葉的圖形。案樹是巫者認為幽靈的(見Brough Smyth一卷四六九頁。)這類圖形,在墳墓附近和舉行青年入社典禮地方的樹上,也時常看見,不知道用意何在。

15.有些部落仍用籃子盛水,例如卡斐人和美洲的有幾處部落。

16.在弗位愛堡(Freiburg)博物館里,有兩桿澳洲北部的標槍,很足以證實我們的意見。第一桿的石英石槍頭是捆縛在桿上的,第二桿的黑曜石槍頭是用膠粘住的,塗膠的銜接處就塗上了帶狀的裝潢。我們又可倒轉來解釋,用膠粘的方法較為省錢,所以必須和較完美而值錢的捆紮做成一樣才好。就在那情形之下塗沫也並沒有美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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