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 Kilda海灘

早上乘輕軌去市區，到marco的店裏送些東西，店員微笑著告訴我marco出去買東西了，大約半個小時後才能回來，於是我把東西放在了店裏，決定到市中心走走。

 周日的市中心，遊客摩肩接踵，按照我在這裏的短淺經驗，這些人中當地人很少，多數是我這樣的觀光客。聖誕將近，有許多商場和組織在搞活動，吸引著大批的遊人和目光。

 來到澳洲後，我還沒有體驗過這裏的有軌電車，於是，我就隨便跳上一輛電車，讓它帶我去到某個我從未去過的地方。電車在城裏走走停停，一旦開出城市，速度就加快了，我感覺速度不亞於輕軌。

 澳洲的公共交通非常發達，乘坐公交可以抵達任何你要去的地方，不僅如此，這裏的公交系統時間精確到分，無論是輕軌、電車，還是巴士，一周裏每天的到站時間毫厘不爽。乘客可以據此安排出行時間表。

 當我在電車裏看見大海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麽幸運，電車將我帶到墨爾本著名的St Kilda海灘——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當時的我只有意外的興奮。我本來想乘電車到終點站，不過，既然看到了海，那這裏就是此行的終點了，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下車的地方正好是一座遊樂園的所在（luna park），遊樂園的大門是一張銀白色的月亮臉，這也是這座遊樂園得名的緣故。大門兩側是高聳的塔樓，過山車的軌道與對歡樂的想象，從大門和圍墻內溢出。我不知道的是，這座遊樂園創建於1912年，而過山車從一開始就是這座樂園的標志。我當時沒有想到這些，我懷疑，假如我知道了這些，恐怕就沒有了那種歷史之外的輕松，“無知即幸福”，也許，在這裏適用。

 我想不起有多久沒有去過遊樂場了，是因為我不記得，上次見到那麽多孩子歡樂的面孔是何年何月。在我的認知裏，像過山車、旋轉木馬、碰碰車等等這些名詞，雖然可以歸屬於遊樂設施這個集合之下，但是，它們彼此之間的外延卻相距千裏，分屬於不同的精神領域，它們是回憶、想象、象征等等進入精神世界的暗道與門扉。不過，在這裏可以不必覆習這些詞與概念對我的意義，讓我在漢語之外稍作休息。

 我發現遊樂園的工作人員都十分敬業，不是我意識中的那種“敬業”，他們是樂在其中，這從他們的表情中可以窺見。我看到一個負責碰碰車的小夥子，他投入地給孩子們做調度——如果可以這麽說，雖然，實際上這可能是相反的意味；他臉上的笑容與孩子們一樣多。

 出了遊樂園，我向海灘走去，St Kilda海灘在菲利普港內，菲利普港是從海上進入墨爾本的交通要道，在歷史上一直發揮著重要的運輸作用，雖然今天港口的作用被其他運輸途徑削弱，依然可見港口中停泊的貨輪。白色的燈塔默然屹立在海角一隅，恐怕我無緣一見她的燈語。

 我沿著長長的棧道走到距離沙灘有些距離的地方，在這裏可以環顧整個沙灘和港口，菲利普港的地形讓海港更像一個大湖，將風浪和潮汐屏蔽在港灣之外。

 沙灘上有人在曬太陽，有人在劃單座艇，還有遊泳者。我在沙灘上走過，比較這裏與悉尼沙灘的不同，不得不說，這裏的沙沒有悉尼的精致，海水也沒有邦迪海灘那樣的藍。比較，是可怕的事情，讓我們短視，對自己正面對的美好視而不見，就像我看著藍天、大海和沙灘，看著海灘上的人們，海風和煦，涼爽宜人。

 在不高的堤岸上，沿著海灘是一爿餐館、咖啡館，人們在這裏休息，欣賞海灘；不遠處，有人在玩風力沖浪板，只是，今天的風不大，恐怕難以盡興。

 一條碎石鋪成的甬路探入海中，兩側是大石頭堆砌而成的堤岸，在甬路一側停放著小帆船，在海風輕撫下搖曳，光線越發強烈與海水和沙灘混合在一起。

 有人帶了十幾條狗在海灘上玩，大大小小、品種不一的狗在追逐一只球，濺起喧嘩的浪花；這時我看到了那個玩風力沖浪板的人，原來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我看到從岸邊啟程，不一會兒就被風帶到了挺遠的地方。

 在海灘上有一處歷史名勝，是一座建在棧橋上的小屋，我初看到它，並不覺得有什麽驚奇之處，走近觀看也平常得不起波瀾，只是一家餐館罷了。仔細看看看看旁邊的告示牌才知道，原來這座名為“St Kilda Pavilion”的建築，竟然又是百年歷史的古跡，在2003年的時候毀於一場火災，之後按照原樣再次重建。

 海灘外是公園，大片的草地，巨大的古樹還有棕櫚樹的葉子在過濾陽光。這個海灘經常舉辦各式的戶外活動，有人在發放傳單，我拿了一張，上面寫著未來一個多月在這裏即將舉辦的活動。

 臨近中午，我坐在沙灘上吃著簡單的午飯，這一刻，我什麽都沒有想，只是，我身心俱在此處。 

寫於2012年12月14日 午後 陣雨

（2013/01/09 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