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蕓·登州華裔動向 華團互助發亮

以美麗海島聞名全球的登嘉樓州是全馬最少華裔人口的州屬。據2011年公佈的人口普查,全州的華裔人口不及3%,其中有四成華裔匯集在首府瓜拉登嘉樓。

儘管如此,登嘉樓州是早期華人下南洋時的一個重要登陸點,州內還保留著明朝將軍鄭和下西洋時期的文化遺產、歷史悠久的華人民間廟宇及百年屹立不倒的華文學校,同時也產生出融合馬來文化又保留華人傳統特色的土生華人(Peranakan)文化。

在華裔人口佔比率極少、州內發展以政府計劃為火車頭的情況下,登嘉樓華裔向來以從事小本生意及中小型企業,在登嘉樓州內的經濟處於有利補充的地位,而且近年來在登州政府推動的旅遊次文化下,為更多華裔進軍旅遊領域打開了一道門窗。

這個位於大馬半島東北部的州屬,多的是石油及天然氣工業、渾然天成的潔白沙灘、美麗海岸線的自然聖地,少的是各種年輕人喜歡的娛樂活動,全州境內竟沒有一間電影院。

雖然,登嘉樓難以避免面對本地華青外流的問題,但淳樸簡單及充滿人情味的社會民風,也讓一些原本漂泊在外打拼的華青,已經回流或者計劃回流登州工作、創業或繼承祖業。

在華裔屬於「稀有民族」的登嘉樓,當地的中華大會堂(登華堂)及中華總商會(登中總)在推動華人文化及工商領域上扮演更吃重的角色;而這2大團體領袖在接受訪問時,都異口同聲地宣稱,登州各大小華人組織向來有「互助文化」,使到華社規模雖然小,但辦起各類文教或經濟活動仍有聲有色。

其中,登州華堂會長陳明山在接受《東方日報》訪問時,也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即登華堂於今年初華人新年發起的「一人一燈籠,連心亮唐城」活動中,瓜登唐人坡華商、華團積極響應,燈火通明、熱鬧非常。

與此同時,登中總在剛過去的9月中舉辦「土生華人文化旅遊節」時,登華堂同樣鼎力支持,包括出隊參與遊行及動員出席觀禮。

儘管登州是一個穆斯林占絕大多數的州屬,但非穆斯林的文化產業依然保留得相當完整。在這當中,登華堂出錢出力,確實應該記上一功。

據陳明山所言,登華堂出錢出力,負責管轄好幾個華人文物,包括:唐人街牌樓、老爹井及烈士紀念碑,登華堂也成立一個老爹井及唐人街牌樓管理小組,以專司處理。

華堂出錢管理老街井

瓜登唐人街的歷史可追溯到上幾個世紀之前,在1600年代或明朝末年,就有大批華裔下南洋匯集當地,而唐人街牌樓則是遲至1952年才建立,曾經破舊不堪,一直到1980年由登華堂出資重建,迄今這座以飛龍在天為主題的牌樓,已成為唐人街繁榮的象征,也是登州華人的驕傲。

與此同時,迄今已有139年歷史的老街井,曾一度因缺少管理而差點荒廢,爾後登華堂出錢出力,包括在老爹井安裝自動噴水系統及照明設備,同時也聘請定點清潔工來打理,使到當年貴為唐人街重要水源的井口,重拾舊時光輝。

陳明山坦承,登州華堂在這一兩年來,扮演的角色比過去更重,主要是因在登州政府過去有華裔行政議員,可以協助華社申請撥款事宜,迄今因馬華在選舉慘敗,失去行政議員職後,華社撥款要靠華團自身去談判。

他說,雖然華裔在登州貴為「稀有民族」,但州內的華裔沒有備受打壓的感覺,州內華人面對的問題與全馬華人相若,即政府開放發展的土地越來越少,地價越來越貴,而土著保留地因政策所限,無法發展。

他補充,在登州前大臣阿末賽益當權時,登州市議會的門牌稅暴漲,登華堂也號召華團一起反對,爾後爆發更換大臣風波,門牌稅課題還未有定案。

全登10間華小 友族生逐年增

登嘉樓共有10所華小,合共2690名學生,坐落在瓜登的中華維新華小是州內規模最大的學校,全校有1087名學生,友族學生占200人,約20%。

中華維新小學創立於1915年5月1日,是瓜登唯一的華小,即將在明年迎來創校100週年。

為了迎接百年校慶,中華維新華小已經成立一個以拿督杜振耀為首的籌委會來策劃校慶活動,他們已從今年5月起舉辦一系列的活動,包括100名校友認捐樹苗的植樹活動,為明年5月1日舉行的「中華維新1515,創校一百週年紀念慶典」造勢。

登州華堂會長陳明山及教育組副主任石峴發的2名孩子都是中華維新華小的校友,登華堂也將會參與中華維新華小百年校慶的活動。由於華裔人口偏少,即便大多數的登州華裔將孩子送往華小就讀,但送往華小就讀的友族學生逐年增加下,不少學校的友族學生佔比率相當高。

第二教育部長兼勿述國會議員拿督斯裏依德裏斯也曾將第3名兒子送往日底的中華華小唸書3年,學習華語。

登州其他8所華小,分別是龍運北加的啟蒙華小、龍運光華華小、龍運五裏新村華小、哇加打北中華華小、甘馬仕樂群華小、甘馬挽朱蓋華小、甘馬挽港口華小及甘馬挽雅姆華小。

華裔偏少卻無壓迫感

在登州,華裔主要以福建及海南籍貫為主,匯集在瓜登、甘馬挽、龍運及勿述一帶,普遍以從事小本生意或中小型企業;也有外州華裔因石化工業或集團分公司的緣故來到登州,然後在這裏娶妻育兒,定居登州。

現年58歲的陳明山,出生於檳城,他是在18歲到瓜登發展後,就在登嘉樓娶妻、育子,落地生根。

陳明山笑稱,他過去回檳城老家時,往往有不了解登州民情的朋友調侃他,反復聽到最多是「你的孩子會講華語嗎?」,因在他們的印象中,這裏是窮鄉僻壤,沒有華小。

他說,登嘉樓有10所華小及一所國民型中學(改制華文中學),其中坐落在瓜登的中華維新小學即將在明年歡慶建校100週年,他的2個兒女都是校友。

陳明山的女兒及兒子目前都在吉隆坡發展,他也鼓勵當建築師的兒子在登嘉樓及吉隆坡兩頭跑,因他在登州可以協助其兒子擴展業務,但吉隆坡畢竟是首都,市場大、建築設計新穎,兒子留在那邊可以提升及學習更多的技術。

與此同時,登華堂教育組副主任石峴發(58歲),也是一個外州人,他在30多年前,因公司派他到登州分公司工作後,就愛上登州的生活,也在這裏娶妻育兒,落地生根。

沒有太多族群問題

「我認為,這裏的生活節奏比較悠閒、簡單,在這裏生活久了,再到吉隆坡這樣的城市,就會『感覺不對了』……」

他也談到,除非是遇到大慶典或特別的日子,否則登嘉樓市區或郊外都不會有堵車的煩惱,因此這裏的宴會都相當準時開席,而且很早就結束。

他補充,登嘉樓是一個民風淳樸的地方,沒有太多的族群問題,充滿人情味,華裔比例少,但不會有壓迫感。

他指出,登州華社的規模雖小,但勝在團結,尤其是教育課題上,籌款不會太艱辛,華團華商都會給予支持,登華堂教育組在不久前辦的「教育慶祝會」就是一個例子。

石峴發說,登華堂在瓜登區辦的慶祝會,主要是為申請到國內外大學的華裔子弟辦慶祝會,席間除了會派小紅包以示鼓勵,登華堂還會做一個資訊列表給他們,讓遠赴外地求學的子女,萬一在外州發生事情的話,知道可以聯繫何者幫忙。

他也建議全馬各州的華堂可以仿效這種做法,因他們發現一個事實,就是很多外州的華裔子弟聽到被派往到外州,尤其東海岸地區求學時,總會有點擔心,因此各州都有聯絡網的華堂有能力做好這一方面的做工。

文化旅遊節開創新商機

在70年代開始發展的石油展業與製造業,引領登嘉樓州經濟發展,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使到登嘉樓成為一個熱門的海島旅遊熱點。

登州中總看準了登嘉樓州除了海島旅遊之外,還有文化旅遊的前景,今年策劃了「土生華人文化旅遊節」,旨在打開另一個商機。

從事旅遊業的登中總副主席李雲平,也是「土生華人文化旅遊節」的籌委會主席。他說,在剛過去的旅遊節當中,來自國內外的8萬人次遊客到訪瓜登,也初步了解到土生華人文化的特色及風采。

「在文化旅遊節當中,有一個賣卡峇雅服裝的檔口,在短短9天內總收入3萬令吉,從中可見文化產業的市場與潛能。」

他說,中華總商會也將協助培訓土生華人投身旅遊事業,包括開設民俗、烹飪及紡織班等等,未來也會與州級博物館談論設立「美娘與阿旺」展覽廳。

認同「土生華人」品牌

他說,在文化旅遊節後,許多國內外遊客紛紛詢問旅行社是否有推出體驗「美娘及阿旺」生活文化的旅遊配套,這無形中是已經打開了另一個市場。

他說,在過去旅遊社推出旅遊配套時,瓜登只是一個過站。

如今旅遊社就可以推出3天2夜的配套,帶各方遊客深入瓜登周邊的土生華人的村莊去學習各種手作及飲食文化。

「登州中也呼籲更多華裔投身開發旅遊產品,包括開設特色咖啡館、下榻酒店、土產店等等,這對發展旅遊有很大的助力。」

他補充,登州華裔開設的旅遊社不算太多,約有10間,多數屬於中型旅遊社。

此外,他稱,這次最大的收穫是登州政府認同「土生華人」的文化品牌,登州蘇丹端姑米占出席嘉年華看表演時,也表示大開眼界,因此登中總將聯合旅遊局將它列為年度旅遊盛會。

他補充,登中總計劃每年6月舉辦這個文化旅遊節,因為6月正值馬新學校假期,相信可以吸引很多外地人前來欣賞,另一個原因是登州華堂在每年9月左右都會辦中秋慶典,避免撞期下,雙方可以配合,更有利於推動登州文化旅遊活動。

瓜登處處好人 青年回流創業

現職平旅遊仲介有限公司(Ping Anchorage)的李嘉欣(21歲),曾在完成學業後,在吉隆坡工作一段日子,但時隔一年後,選擇回到瓜登工作。

她說,她在吉隆坡也是從事旅遊行業,選擇回瓜登的原因是更習慣瓜登的悠閒生活節奏及人情味。

據李嘉欣的說法,她身邊有不少朋友到外地讀書或工作,當中有不少人之後又會「回流瓜登」,有些是回來繼承祖業,有些是回來創業,包括開咖啡館。

她笑稱,雖然瓜登的娛樂活動欠缺,但勝在生活節奏比較休閒,並形容瓜登處處都可遇到「好人」。她也談到,登嘉樓及吉蘭丹都沒有電影院,最靠近的電影院坐落在隔壁州屬,即彭亨關丹。

她說,外州人都喜歡問她,在登嘉樓及吉蘭丹看電影是否要分開坐,她笑稱:「都沒有電影院,又何來分開坐的說法呢?」

她補充,由於小時從報紙及電視節目中,就知道有「電影院」的存在,所以一旦父母帶他到關丹或吉隆坡旅遊時,她可以呆在電影院看戲一整天。(收藏自 2014年09月27日東方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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