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六種意境
(一)
一位老人
坐在松樹陰影裏
在中國。
他看見藍色和白色的
飛燕草
在樹影旁邊,
在風中移動。
他的髯須在風中移動。
松樹在風中移動。
水草上的水
流過。
(二)
夜的顏色
是女人手臂的顏色:
夜,女性,
朦朧,
芬芳而柔軟,
藏著她自己。
池塘閃爍著,
像一只手鐲
在舞蹈中搖動。
(三)
我用一棵高樹
測量自己。
我發現自己比樹高得多,
我用眼睛
觸到了太陽,
用耳朵
觸到了海濱。
無論如何,我不喜歡
螞蟻在我的影子裏
爬進爬出的方式。
(四)
當我的夢靠近月亮,
它睡衣的白褶
灑滿黃光。
它的腳掌
發紅。
附近的星星
把藍色的晶體
註入
它的頭發。
(五)
不是所有燈柱的刻刀,
不是所有長街的鑿子,
不是圓屋頂的槌
和高塔,
都能刻出
星星所能刻出的,
透過葡萄葉閃閃爍爍。
(六)
理性主義者戴著方帽子
在方形的房間裏思想,
望著地板,
望著天花板。
他們把自己限制於
直角三角形內。
假如他們試過菱形,
錐形,曲線,橢圓——
例如,半月的圓弧——
理性主義者就會戴寬邊帽。
秋天的極光
(一)
這是那巨蛇居住之所,那無軀體者,
他的頭是空氣,在他夜晚的尖端下面
眼睛在每一個天空睜開凝視我們。
或者這是逃離蛋卵的另一番扭動,
洞穴盡頭的另一個意象,
另一個無軀體給軀體的蛻皮?
這是那巨蛇居住之所。這是他的巢,
這些田野,這些山嶽,這些染色的遠方,
在海上和周沿和旁邊的松樹。
這是在無形式之後狂吞的形式,
向渴望中的消失顯現的皮膚
以及閃現而沒有皮膚的巨蛇軀體。
這是浮現的高點和基點……
這些光也許會最終抵達一極
在正中心的午夜並發現巨蛇在那裏,
在另一個巢中,那迷津的主人
由軀體和空氣和形式的意象構成,
殘忍無情地擁有快樂。
這是他的毒藥:即我們應當不信
即使是那個。他在羊齒草叢裏的冥想,
當他動得如此細微以便確信太陽,
令我們絲毫不少地確信,我們在他的頭上看見,
在巖石上綴著黑珠子,長斑點的動物,
移動的草,印第安人在他的林間空地裏。
(二)
告別一個想法……一座小屋矗立,
荒廢無人,在一片沙灘上。它是白的,
如隨一種風俗或是遵循
一種祖傳的主題或是作為一個
無限過程的結果。靠墻的花朵
是白的,略微幹枯,是一種標記
讓人想起,或試圖讓人想起,一種白
它不一樣,是另一件東西,在去年
或更早,不是一個上年紀的下午的白。
無論更新鮮或更陰暗,無論屬於冬日的雲,
或是冬日的天空,從地平線到地平線。
風正吹著沙子掠過地板。
這裏,成為可見就是成為白色,
成為白的固體,一個極端主義者
在一場練習中的成就……
季節改變。一陣冷風讓沙灘寒顫。
它長長的線條長得更長,更空,
一種黑暗聚集盡管它並不降下
而白色在墻上變得不那麽鮮明。
那行走著的人在沙上茫然轉身。
他觀察北方是如何永遠擴大著那改變,
用它寒冷的光耀,它藍紅色的拂掠
和巨大燃燒的迸發,它極地的綠,
冰和火和孤寂的色彩。
(三)
告別一個想法……母親的臉,
這首詩的目的,充滿這屋子。
它們一起,在這裏,很暖,
絕無對即將來臨的夢的預見。
傍晚了,房子在傍晚,半已融化。
只有它們從不能擁有的那一半留存,
仍披著星光。它們擁有的是母親,
她把透明交給它們當下的安寧。
她令它比友善可以成為的更友善。
而她也被溶化了,她被摧毀了。
她交出透明。但她已經長得很老。
項鏈是一件雕刻品不是一個吻。
柔軟的手是一個動作不是一個觸摸。
房子會粉碎而書籍會焚燒。
它們安心於一個心靈的庇護所
而房子屬於這心靈和它們的時間,
一起,全都一起。北方的夜
看上去會像霜一樣當接近它們
移向母親在她入睡之際
在他們道晚安,晚安之際。樓上
窗口會被點亮,不是屋子。
一陣風會四下鋪展它起風的威嚴
並像一支來福槍托一樣敲門。
風會用看不見的聲音來命令它們。
(四)
告別一個想法……那些取消,
那些否定,從不是最後的。父親坐
在淒涼的註視的空間裏,無論他坐在哪裏,
是一個雙眼的濃毛裏透出強壯的人。
他向不說不又向是說是。他向不
說是;而在說是時他說告別。
他度量改變的速率。
他從天堂跳躍到天堂更迅疾
快過壞天使們從天堂跳躍到著火的地獄。
但此刻他坐在安靜而綠色的一天。
他估算空間的巨大速度並拍打它們
從雲到無雲,無雲到強烈的晴
在眼與耳的飛行裏,最高的眼睛
和最低的耳朵,那深耳洞悉,
在傍晚,傾聽它的事物,直到它聽見
它自己的所有超自然的前奏,
在那一刻,當天使般的眼睛界定
它逼近的,結著伴,戴著面具的演員們。
主哦主就坐於火邊
卻也在空間裏一動不動
卻也是運動的永遠照耀的起源,
深沈,卻又是王又是小醜,
看這當下的王位吧。什麽樣的同伴,
戴著面具,能用赤裸的風將它合唱?
(五)
母親邀請人性到她的房子裏
和桌前。父親接來故事的講述者
和對故事多多啞默。多多思索的音樂家。
父親接來女黑人舞蹈,
在孩子中間,像舞蹈成熟的
過程圖案中的古怪成熟。
為這一切音樂家們作出陰險的曲調,
抓撓著他們樂器的單調之音,
孩子們笑鬧一段鐵皮般的時光。
父親從空氣中接來慶典,
戲劇的布景,深景和木頭塊
和仿佛一道睡眠的天真偽裝的窗簾。
在這一切之中音樂家們奏出本能的詩。
父親接來他的未曾放牧的牧群,
或野蠻的舌頭,流涎和喘息的兩半股
呼吸,順從於他喇叭的接觸。
於是這就是沙蒂榮或隨你想。
我們站在一個節慶的喧嘩之中。
什麽節慶?這吵鬧,無序的閑逛?
這些款待者?這些畜生般的客人?
這些音樂家們篤擊一場悲劇,
篤啊,篤啊,它由這組成:
沒有說出來的行句麽?沒有戲。
或者,角色們僅憑身在此處就演了一場戲。
(六)
它是一場透過雲層浮出的戲劇,
本身是一團雲,盡管由薄霧的巖石
和像水一樣奔跑的山構成,一波接一波,
穿過光的波浪。它是由變形的雲構成
雲又再變形為雲,懶懶地,方式
恰如一個季節改變色彩到無盡,
除了他自己在改變中的揮霍,
如光從黃變到金又從金
變到它的蛋白色元素和火的愉悅,
寬寬地飛濺因為它喜歡華麗
與華麗空間的莊重樂趣。
雲懶懶地飄流穿過想到一半的形式。
劇院充滿了飛翔的鳥,
寬闊的楔形,由一座火山的煙構成,眼如棕櫚
並且漸漸消逝,一張網在一道走廊
或巨大的門廊裏。一座主神殿
它可能是,正在浮現或剛剛
崩塌。結局必須延期。
這不算什麽直到容納於單單一個人體內,
不算什麽直到這被命名的事物無名
並且被摧毀。他打開他著火的
房子的門。一根蠟燭的學者看見
一道北極的光輝閃耀在
他所是的一切的框架上。而他感覺恐懼。
(七)
有沒有一種想象登基而坐
嚴酷一如它慈善,同為正義者
和不正義者,在仲夏停下來
想象冬天?當葉子死去,
它是否在北方代它之位並把自己折起,
跳山羊者,結晶而明亮,坐
在最高的夜之中?這些斷層是否裝飾
和呈現它,白色的黑之創造者,
由寂滅噴射出來,即使也許是屬於行星,
即使屬於地球,即使屬於視野,在雪中,
除非是需要經由王權的途徑,
在天空中,作為王冠與鉆石的秘法?
它跳躍穿過我們,穿過我們所有的天堂跳躍,
寂滅我們的行星,一個接一個,
離開,從我們曾存在與觀望的地方,從
我們彼此認識並想起的地方,
一個顫抖的殘余,冰冷的和過去的,
除了那王冠和神秘的秘法。
但它不敢在它自身的黑暗裏靠偶然跳躍。
它必須從命運變化到輕微的無常。
就這樣它黑色大理石的悲劇,它的碑石
和形狀和哀傷的構造行動起來去發現
什麽必須恢復它以及,最終,什麽能夠,
比如說,月亮下面一場輕浮的交流。
(八)
也許永遠有一個天真的時間。
從沒有一個地點,或如果沒有時間,
如果他是一個沒有時間,也沒有地點的事物,
唯獨存在於它的觀念裏,
在與災禍相對的意義上,它並不
少些真實。對於最老也最冷的哲人,
有或也許有一個天真的時間
作為純粹的原則。它的本質是它的盡頭,
即它應該是,卻不是,一個事物
掐痛那可憐的人的憐憫,
像一本在晚上美麗但不真實的書,
像一本在上升之際美麗而真實的書。
它像一個以太的事物,存在
幾乎是作為謂語。但它存在,
它存在,它可見,它是,它是。
於是,這些光並非一個光的符咒,
一聲出自雲端的言語,而是天真。
一種地球的天真而不是惡意的
虛假標誌或象征。我們參與其中,
像孩子般躺臥在這神聖裏,
仿佛,蘇醒著,我們躺臥在睡眠的安靜裏,
仿佛天真的母親歌唱在屋子的
黑暗裏並和著一個手風琴,聽見一半,
創造出我們在其中呼吸的時間與地點……
(九)
而屬於彼此的思想——在作品
的習語中,在一個天真地球的習語中,
不屬於有罪的夢之謎。
我們整天像丹麥人在丹麥一樣
並且彼此熟識,精神健忘的同胞們,
對於他們異國風味是一周裏
的另一天,比星期日更古怪。我們想法一樣
而那讓我們成為一家裏的兄弟
在家裏我們以當兄弟為食,進食
和養肥如同以一座有教養的蜂巢為食。
我們生活的這出戲——我們躺著和羊粘在一起。
這命運的行動的感覺——
這約會,當她獨自而來,
以她的到來成為兩人的自由,
一場只有兩個人能分享的孤立。
我們應當在下一個春天被發現懸在樹林裏麽?
這是屬於哪一場災難的急迫:
赤身的枝,赤身的樹和一陣像鹽般鋒利的風?
星星正系上它們閃爍的腰帶。
它們在肩頭猛套上鬥篷,閃現
如一個巨大陰影最後的修飾。
它也許會在明天以最簡單的詞語到來,
幾乎作為天真的一部分,幾乎,
幾乎作為最溫柔和最真確的部分。
(十)
一個快樂世界裏的一個不快樂的人——
讀吧,拉比,這種差異的各相。
一個不快樂世界裏的一個不快樂的人——
這裏有太多鏡子給痛苦。
一個不快樂世界裏的快樂的人——
它不可能是。那裏沒有什麽可滾動
在表達的舌上,發現的利齒。
一個快樂世界裏的一個快樂的人——
滑稽歌手!一場舞會,一出歌劇,一個酒吧。
返回到我們開始時我們所在之處吧:
一個快樂世界裏的一個不快樂的人——
現在,隆重慶祝那些隱秘的音節吧。
讀給集會聽,為了今天
也為了明天,這極境,
天體的幽靈的這一設計,
設計平衡以設計一個整體,
那生機勃勃的,那用不盡的天才,
實現他的冥想,偉大的和細小的。
在這些不快樂者裏面他冥想一個整體,
好運的全部和命運的全部,
仿佛他曾活過所有的生命,他也許知道,
在惡婦的門廊,不是肅靜的天堂,
通向風與天氣的討價還價,靠著這些光
像夏天稻草的一道火焰,在冬天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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