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第三章`謝家華:35歲成為億萬富翁
回想起來,許多的挫折其實都是好事。如果你無法獲得融資,那麽這將迫使你自食其力,找到讓公司生存下去的創造性方法。起初我們花重金打廣告,想要令公司揚名,但後來當我們無法獲得融資時,我們意識到公司已承擔不起這筆費用,於是我們專心地思考產生更多回頭客的更好方法,而不是通過打廣告。這使得我們致力於提供最佳客戶服務。——謝家華
創業歷程:哈佛比薩店網頁設計公司“鏈接交換”公司、青蛙基金美捷步
人生與創業交相輝映
2009年夏天,由於一個收購案,一位亞裔企業家成為美國媒體追蹤的焦點,他就是謝家華。
當時,謝家華用10年時間創建的網上鞋店美捷步年銷售超過10億美元,被電商巨頭亞馬遜相中。一向謹慎的亞馬遜斥巨資收購了美捷步,交易額約合12億美元,這是亞馬遜成立以來最大一筆收購。作為美捷步的創始人兼股東,35歲的謝家華因為這筆收購躋身美國億萬富豪之列。
往前追述,謝家華也曾經歷失敗,但更多的是成功。在他30多年的人生中,濃縮了太多的創業精華。
1998年,謝家華將一手創辦的“鏈接交換”公司以265億美元的價格賣給微軟。這時謝家華26歲,年紀輕輕便成為眾人羨慕的千萬富翁。更令人吃驚的是,“鏈接交換”公司才剛剛成立兩年。
隨後,謝家華組建青蛙基金,轉身做起天使投資人。在他投資的27個項目中,美捷步一枝獨秀。然而,這家日後全美最大的網上鞋店卻生於危難,甫一出生,便遇上互聯網泡沫破裂。為了拯救最後的希望,謝家華甚至傾家蕩產,把所有財產都投入美捷步。從1999年到2003年,美捷步一直掙紮在破產邊緣,如何解決入不敷出問題,從何處尋找資金,如何度過低迷?美捷步九死一生的背後,離不開謝家華的運籌帷幄。對於所有創業者來說,這無疑具有現實意義。
再往前推,謝家華的生命漸漸伸展開來——他曾在網頁設計項目上一敗塗地,也曾是經營比薩店的哈佛高材生,還是一個不成功的魔術推銷者、月收入200美元的高中生、《大火雞》報出版人、迷戀舊貨生意的小學生,以及夢想成為美國頭號蚯蚓經銷商的9歲頑童……
從小就對賺錢感興趣
小時候,謝家華就是一個頭腦聰明、想法頗多的孩子,總能想出各種奇妙招數。比如為了擺脫練習鋼琴的壓力,他提前進行錄音然後在清晨父母睡覺時開始播放出自謝家華自傳《三雙鞋:美捷步總裁謝家華自述》,中華工商聯出版社2010年版。。這種小聰明讓他逃過了繁重的學習,有更多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所有愛好中,謝家華對賺錢有著非比尋常的興趣。在他看來,有了錢可以更自由地去做想做的事情。這個看似簡單的想法,成為他日後創業的動力源泉。
謝家華:35歲成為億萬富翁9歲時,謝家華有了一個與年齡不相稱的宏大夢想——成為世界上最大的蚯蚓經銷商。
他記得在一本書上看過,如果將一條蚯蚓攔腰斬斷,那麽不久後兩段蚯蚓肢體便會長成完成的蚯蚓。盡管這有些殘忍,但不可否認,實在是一個一本萬利的點子。謝家華終於說服父母花了3345美元,從經銷商那裏買來一個裝著100條蚯蚓爛泥的盒子,然後開始打造自己的“蚯蚓帝國”。
當然,他並沒有將蚯蚓切為兩截,而是將它們放在一個盛有泥巴的盒子裏,每天將蛋黃倒在上面,希望蚯蚓可以快速成長。然而,一個月後,當他翻查泥土,發現盒子裏除了泥巴之外空無一物——蚯蚓都通過盒子底部的網眼跑掉了。謝家華人生的第一次創業,就這樣結束了。
後來,謝家華迷上了舊貨生意。他將自家車庫的舊貨拿出來兜售,賣完後,他又說服朋友將家裏的舊貨拿出來賣。為了促銷,他們還想出一個主意:自制檸檬水與舊貨一起賣,讓朋友穿上小女孩的衣服做促銷。結果,路人紛紛被吸引過來,賣檸檬水掙的錢居然超過了賣舊貨所賺的錢。
初中時,謝家華做過一段送報員,但他很快厭倦了這項枯燥乏味的工作,轉而辦起了自己的報紙。謝家華撰寫了一些故事、笑話和謎語,把它們印刷在20頁新聞紙上,命名為《大火雞》,拿到學校向同學兜售。第一期賣出去四份,收入20美元。這個成績鼓舞他向商戶拉廣告,一家理發店居然真得花了20美元買下一個版面,但第二期報紙出版後,只賣出去兩份便沒了下文。
這次辦報經歷激發起謝家華對廣告的興趣,此後瀏覽出版物的廣告頁幾乎成為他最大的愛好。一次翻閱一本名為《孩子的免費物品》時,他被一種“新奇的銷售方式”吸引:只要郵寄一張寫有地址、貼好郵票的信封和不超過1美元的款項,就能得到筆、地圖等各式各樣的“免費物品”。
謝家華還在這本書上看到一個出售徽章制作機器的廣告。利用這套裝置,可以將照片做成能夠別在衣服上的徽章,制作成本不超過25美分,而這套裝置的費用為50美元。謝家華馬上想到:用這套裝置制作徽章,每個定價1美元,按照書中的銷售方式,每筆訂單就可以賺到75美分。他向父母借了50美元,買來徽章制作裝置,然後在《孩子的免費物品》刊登廣告,等待生意上門。
兩個多月後,謝家華接到了第一份訂單:一個12歲的小女孩要求他將自己的照片做成徽章,她同時寄來一個用於回寄的貼好郵票的信封,最關鍵的是,還有1美元。謝家華如願掙到75分美元,生意終於開張了!隨後的一個月,訂單不絕,給他帶來200美元的利潤。
徽章生意逐漸穩定下來,直到初中畢業前夕,謝家華每個月都能掙到200美元。厭倦制作徽章的他把這項生意轉讓給弟弟經營,再後來被最小的弟弟接管,最後因為舉家搬遷而不得不終止。
想法眾多,勤於實踐
讀高中時,謝家華迷戀上電子計算機,他選修了計算機編程,很快便具備了相當的編程水平,兩年後便能夠在暑期班上向低年級學生講授這門課程,這還給他贏得了許多兼職機會。
謝家華對賺錢的興趣有增無減,他懂得自己的優勢,並能夠很好地發揮它們,出色的計算機才能給他帶來不少外快。他從盧卡斯電影公司那裏得到一份遊戲測試員的工作,就是玩《奪寶奇兵》等遊戲,每小時能掙到6美元。後來,他在另一家公司找到編程方面的工作,每小時收入15美元。
攢了一筆小錢之後,謝家華開始懷念起徽章生意。他花了800美元,在一本名叫《男孩的生活》的雜誌上刊登廣告,出售從魔術書上讀來的魔術技藝,每個標價10美元。謝家華夢想著魔術生意可以像徽章生意那樣,為自己帶來穩定的收入。然而,這一次卻泡湯了。
盡管學習並不用功,但優秀的成績足以讓謝家華入讀哈佛大學。在哈佛,他的賺錢能力又提升了一個等級。
與大多數美國大學生一樣,謝家華在課余時間打過許多工,他在哈佛學生會、微軟等機構或公司做過編程工作。這些零工不過是為更多地接觸電腦,真正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小吃事業”。
謝家華與朋友衫傑接下宿舍樓下的一家小吃部,為300多名學生提供食物。每天,他們從麥當勞買來漢堡,然後以每個3美元的價格出售,能賺2美元。為了獲得更多利潤,謝家華建議轉做比薩店,經過粗略計算,一個成本2美元的比薩可以賣到10美元,如果分成小塊出售,利潤會更多。於是,他們花了2000美元買來一臺比薩烤箱,做起比薩生意出自謝家華自傳《三雙鞋:美捷步總裁謝家華自述》,中華工商聯出版社2010年版。。
由於屬於獨家生意,而且經營有方——謝家華與衫傑不斷推出新產品,同時用各種方式招徠顧客,比如播放錄制的電視節目等,所以他們的比薩店總是人滿為患,只用了兩個月時間就收回了成本。
比薩店生意興隆,一直經營到謝家華大學畢業,成為他正式創業前的一個小小的註腳。
一時興起,註定無法走遠
1995年,謝家華從哈佛大學畢業,他不必擔心工作——甲骨文公司雇用了他,年薪高達4萬美元。他的搭檔衫傑也被雇用了,於是兩人又住到了一起——這為他們隨後的創業提供了許多便利。
在甲骨文公司,謝家華的工作是測試工程師,用他自己的話說:“每天我要做的事情只是運行幾個測試。大概需要花5分鐘設置一個測試,然後再花3小時運行這個完全自動化的測試。在此期間,我只是坐在旁邊等待測試的完成。” 出自謝家華自傳《三雙鞋:美捷步總裁謝家華自述》,中華工商聯出版社2010年版。枯燥乏味的工作使他想找一些有趣的事情來做。
當時的美國,互聯網剛開始流行,許多公司忙著搭建自己的網站,但是真正懂得網站制作的人並不多。謝家華認為這是個不錯的創業機會。他與衫傑計劃利用自己的專長,為需要的客戶制作網頁。在生意開張之前,他們為公司取了一個氣派非凡的名字“互聯網行銷解決方案”,順便搭建了一個煞有介事的公司網站,然後到復印店制作了一些名片,就開始行動了。
對兩個甲骨文公司的工程師而言,制作網站並不是什麽難事,為了避免白忙一場,在動工之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客戶。這時,謝家華想到一個絕妙的點子:先為當地商會免費設計網站,然後再向商會成員企業推薦自己。幾乎沒費什麽周折,商會便同意將制作網站的任務交給他們,這一點謝家華早已料準——畢竟沒人會拒絕免費的午餐。接下來,他們開始為利潤奔波了。
由於衫傑在技術上更出色一些,而謝家華更擅長交際和談判,兩人分工如此:衫傑負責產品設計,銷售和客服則交給謝家華。謝家華依舊采用“擒賊先擒王”的策略,從當地最大的購物中心入手。他的計劃是,通過拿下購物中心,逐一敲開購物中心的商戶的大門。
衫傑忙著為商會制作網站,謝家華則去和購物中心及其他一些潛在客戶會談。商會網站建好後不久,謝家華終於說服購物中心花錢請他們設計網站。生意開張了!他們賺到了2000美元。
至此,事情一直按照預想的方向發展,這讓謝家華與衫傑欣喜若狂,他們似乎又找到久違的創業激情。相比之下,卻對甲骨文公司的枯燥工作越來越提不起興致。為了全身心地投入自己的事業,他們在入職五個月後向甲骨文提出了辭職。謝家華在自傳中寫道:“我們想經營自己的事業,掌握自己的命運。這跟金錢無關,只是因為我們不會再感到無聊了。”
然而,辭職不久,事情很快發生了逆轉——就連他們自己也沒想到,他們對網頁設計失去了興趣。正如在甲骨文公司的工作一樣,網頁設計如今成了毫無新意的重復性勞動,雖然能夠帶來利潤,但與甲骨文的工資相比,甚至顯得有些微不足道。更要命的是,他們無法從中找到任何快樂。
對兩個人生一帆風順的大學生來說,放棄優厚年薪的工作,去自己創業,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他們把現實想象得過於簡單,並高估了自己的熱情和耐性。不過,這個教訓來得還算及時。他們開比薩店攢下的家底還能支撐一陣,在這筆錢花完之前,他們必須找到生存之道。
始於興趣,找到方向
謝家華和衫傑花了一些時間從生活中重整旗鼓,開始計劃著找個更好的點子繼續創業。
一天,他們寫了一個計算機程序。通過這項程序,註冊用戶可以在自己的網站上看到一些隨機插播的廣告,網站瀏覽量越大,獲得的積分越多,達到一定積分,就可以在系統內免費做廣告,被更多的人看到。起初,謝家華和衫傑只是為了擺脫無聊而動手,但這個程序一經設計出來,他們就覺得“很酷”——對於那些預算有限的網站來說,不啻一個好的推廣平臺。
他們為這個程序取了一個恰如其分的名字:“網絡鏈接交換”,即“鏈接交換”公司雛形。
程序完成後,他們發郵件給了一些小網站,向它們介紹“網絡鏈接交換”,並希望它們可以免費試用,多數網站很熱情地接受邀請。於是,就像預想的那樣,這些網站上開始出現對方的自動廣告,一段時間後,各家網站點擊率迅速上升。關於“網絡鏈接交換”的消息傳開了。
這一次,謝家華和衫傑沒有急著賺錢,他們決定先把公司的規模提升上去。隨著名聲逐漸擴大,越來越多的網站到他們的系統註冊。兩個人通宵達旦地工作,幾乎沒有任何空余時間,不是忙著維護系統,就是忙著回復客戶郵件。他們忙得暈頭轉向,卻沈浸其中,不亦樂乎。
5個月後的一天,謝家華接到一個電話,是一個專程從紐約趕來的客戶,邀請他和衫傑共進晚餐。
這個叫藍尼的商人對謝家華和衫傑手頭的事業似乎早已摸透,相比在“鏈接交換”系統做廣告,他對直接收購更感興趣,並當場提出一個自以為頗具誘惑力的價碼:100萬美元。
兩個年輕人沒有立即答復,他們懷著忐忑而興奮的心情度過了隨後幾天。要知道,“鏈接交換”才成立不到半年,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百萬美元的收購機會,對任何一個欠缺資金的創業者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然而,謝家華和衫傑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餡餅”沖昏頭腦。他們認為事業才剛開始,潛力尚未被完全開發,未來的商業價值一定比現在大,以區區100萬美元賣出去顯然不夠明智。作為拒絕的理由,他們將價格提高到200萬美元,被藍尼拒絕了出自謝家華自傳《三雙鞋:美捷步總裁謝家華自述》,中華工商聯出版社2010年版。。
這筆不了了之的收購堅定了謝家華和衫傑的創業信心,隨後,他們全力投身“鏈接交換”公司。
為了應付日益擴張的業務,他們不得不招聘人手。通過朋友推薦,一個名叫阿裏的工程師成了第三個成員。三人聚在舊金山租賃辦公室,然後分頭行動,邀請各自的朋友加入,團隊迅速成長起來。
拒絕2000萬收購的底氣
1996年年底,雅虎創始人楊致遠和這個年輕人安排了一次會面,表達了收購意向,出價2000萬美元。
聽到這個數字,謝家華第一反應就是震驚,慶幸“5個月之前沒有把公司賣掉”。短短五個月時間,公司價值上漲了20倍!2000萬美元顯然具有足夠的誘惑力,謝家華、衫傑和阿裏花了好些天才鎮靜下來。
在賣與不賣之間舉棋不定之際,謝家華將想做的事情列了一個表格。他發現多數事物,憑借目前財力能夠消費得起,如果賣掉“鏈接交換”公司,並不會給自己的生活帶來什麽影響。而由於“太熱衷經營發展自己的事業了”,賣掉“鏈接交換”公司之後,他最大的心願就是重新創辦一家公司。但是賣掉這個自己喜歡的公司,然後再用那筆錢創辦一個新公司的做法似乎有點傻。
答案已經有了。另外兩個合夥人,衫傑和阿裏也持這種觀點。第二天,謝家華向全體員工宣布了最終決定:拒絕雅虎所提的條件。他說,“網絡世界正在爆炸性地發展,像網景、易趣、亞馬遜和雅虎這些公司,正在改變人類的歷史。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出現這麽多成功的公司是前所未有的,我們也有機會使自己的公司成為它們當中的一員,創造屬於自己的時代”引自謝家華自傳《三雙鞋:美捷步總裁謝家華自述》,中華工商聯出版社2011年版,第37頁。。
謝家華謝絕了雅虎的收購,同時為急需資金擴張業務的“鏈接交換”公司吸引來了風險投資——紅杉資本合夥創始人邁克·莫裏茲投資300萬美元,獲得“鏈接交換”20%的股權。
隨後的幾個月,“鏈接交換”註冊用戶迅速攀升,業務量穩步上升,不斷有新員工加入進來,公司規模急劇擴大,不得不租用面積更大的辦公空間,並在紐約和芝加哥等地開設辦事處。
這時候,謝家華感到有必要引入一個財務副總裁。實際上,他心中早有人選。在哈佛經營比薩店的時候,一個名叫林君叡的同級生引起了他的註意。此人總是每隔一段時間下樓來買比薩,而且喜歡買最大號的那種,這讓人誤以為他超級能吃,還由此獲得“怪物”、“垃圾桶”等不雅的綽號,但其實另有隱情——他把比薩拿上樓去分成小塊出售,從中賺取差價出自謝家華自傳《三雙鞋:美捷步總裁謝家華自述》,中華工商聯出版社2010年版。。
林君叡精明的商業頭腦令謝家華印象深刻,畢業後兩人各奔東西,林君叡去斯坦福攻讀博士,期間兩人曾計劃在斯坦福合夥開辦一家三明治店,因校方幹涉而不了了之。林君叡對博士學位興趣不大,只是礙於父母顏面,1997年年初,在謝家華邀請下,林君叡輟學加入“鏈接交換”。
賣掉公司要選一個好時機
接下來的一年,在邁克·莫裏茲的財力支持下,謝家華、衫傑、阿裏和林君叡把“鏈接交換”發展成一個將近200人的富有朝氣的公司。但由於擴張過猛,用人出現問題,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混了進來,工作氛圍發生了微妙的改變。謝家華敏銳地捕捉到這種變化,他發現一些員工只是抱著培養工作經歷的心態走進公司大門,希望歷練一段時間後跳槽到更好的地方。
謝家華明白,這個問題對於創業型公司來說將構成不小的創傷,必須在事情發生前扭轉局面。但經過一年的急速擴張,“鏈接交換”已經變得陌生,染上尾大不掉的弊端,短期很難改變現狀。
與此同時,更急迫的問題出現了——第一輪融資幾近告罄,如果沒有後續投資,公司將在年底前破產。值得慶幸的是,雅虎、網景、微軟三家公司都表示願意參與下輪融資,而網景和微軟對直接收購更感興趣。被人事問題困擾的謝家華認為這正是一個合適的出手機會。
一旦創始人對公司不再留戀,就很少有誰能阻擋收購。1998年11月的一天,微軟從競標中勝出,以265億美元收購“鏈接交換”。作為附加條件,三個創始人謝家華、衫傑和阿裏至少繼續留任一年,期間每人都將獲得一筆額外收入,謝家華可以獲得高達4000萬美元的收入,但如果中途退出,不僅分文不得,還得倒賠800萬美元。他心想,“堅持完12個月就可以了”。
然而,接下來的幾個月,謝家華並不快樂。他不得不面對那些厭惡的人事鬥爭,這讓他感到像是浪費生命。終於,經過深思熟慮,他放棄了那筆唾手可得的財富,選擇追求自己的生活。對於大多數人來,做出這個決定恐將十分困難;而對於謝家華來說,他已有了足夠的錢來度過余生,不必為了4000萬美元而“困在微軟”,況且,節省出來的時間可以用來做更多有價值的事情。
時間也是一種財富,多數人用這種不可見的財富兌換可見的金錢,而現在,謝家華到了全新境界——為了獲得自由掌控的時間,甚至願意放棄擺在眼前的財富。那麽,他會用這些時間去做什麽呢?
投資比創業更有風險
紅杉資本在“鏈接交換”的300萬美元投資為其帶來了超過5000萬美元的回報,同時讓謝家華、衫傑、阿裏以及“鏈接交換”的許多員工變為富人。這件事觸動了謝家華,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沒有300萬美元的風險投資,這一切有可能不會發生。這件事讓他發現了資本高效升值的途徑。現在,他成了有錢人,他希望組建一支風險基金,讓已有資本再次增值。
此時,謝家華聲望正值巔峰,“鏈接交換”的成功讓人們有理由相信,把錢交給這個年輕人不會錯。結果,他成功地從前“鏈接交換”員工那裏募集到2700萬美元。他把這支基金命名為“青蛙”。
接下來,謝家華與林君叡開始拜訪不同的小公司。他們決定遵循“不將所有雞蛋放到一個籃子”的策略,將資本分散投資於創業型公司,為有潛力的公司提供種子基金,孵化到一定程度之後再將股份出售給大型風險投資基金。本著廣撒網的想法,他們投資了許多公司和項目,甚至包括一部電影。
為了及時掌握公司發展狀態,謝家華與林君叡每周都要和投資對象進行溝通,了解他們的困難和處境並給出建議。這項工作占據了他們的很多時間,但必不可少。後來為了近距離地考察這些公司,謝家華在一棟大樓上組建了“青蛙創投孵化器”,然後將這些公司全部搬進來,為它們提供辦公空間,並共同享用餐廳、健身房等設施,試圖打造一個獨立的世界。
謝家華並非“獨行俠”,他對團隊和組織有著強烈的歸屬感,在人生的多數時間,他總是希望和朋友們待在一起,分享成功和喜悅,“青蛙創投孵化器”滿足了他這個願望。這項事業如此激蕩人心,以至於他們心甘情願慷慨解囊。結果,在進行了27筆投資之後,青蛙基金資金即將告罄。
對投資者來說,資金是信心的來源,是投資的基礎,如果沒有更多的資金,則將意味著風險。
2000年,在互聯網泡沫沖擊下,舊金山的創業環境一落千丈。由於沒有後續投資,謝家華投資的一些公司倒閉了。到後來,只剩下一家公司。它曾九死一生,歷經輾轉,終於生存下來。10年後青蛙基金投資回報超58倍,成為表現最出色的基金之一,而這家公司就是最大的利潤來源。
它,就是美捷步。1999年,它只是一個懷抱著“成為賣鞋的亞馬遜”的夢想的小公司。
有生意,就意味著有活路
青蛙基金成立之初,謝家華在很短時間內投資了20多筆項目,動作迅速,以致青蛙基金一時間成為熱點,許多創業者主動登門求助。一天,謝家華接到一個名叫尼克·斯威姆的創業者的電話,尼克說自己創建了一個名叫ShoeSite的網站,需要一筆錢將之發展成一家網上鞋店。
過去一段時間,謝家華聽到過許多異想天開的想法,他認為這個點子糟糕透了,因為“沒有人會放棄試穿而跑到網上買鞋子”。然而,接著往下聽,他被一組數據打動了。尼克·斯威姆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和盤托出:在美國,鞋業市場高達400億規模,其中5%的份額是通過郵購完成的。
每年約有20億美元的鞋子通過郵購賣出,這意味著未經試穿也能完成銷售。聯想到早年的徽章生意,謝家華認為網上鞋店的想法也許可行。慎重起見,他決定與尼克見面詳談。
尼克·斯威姆很早就註意到,為了買一雙稱心滿意的鞋子,美國人不得不從一家商店走到另一家商店,一雙一雙地試穿。這通常會花費大半天的時間,最後也不見得能夠買到合腳的鞋子。因此他想,既然亞馬遜公司可以在網上賣書,為什麽不能建一個買鞋的亞馬遜呢?當時美國已經有了一些網上鞋店,但都不得其法。尼克決定親自試試,他請人設計了這個名叫ShoeSite的網站,跑到鞋店去為鞋子拍照片,然後將照片放到網上。如果有人下訂單,再跑到鞋店去買下鞋子郵寄給他們。這個方法雖然簡單,但居然奏效了,陸續有人向他買鞋,每周訂單量達到2000美元。
謝家華和林君叡還下不了決心。尼克·斯威姆的主意雖然不錯,但很顯然,他是這一行的門外漢。穩妥起見,他們跟他說,如果能夠找到一些對鞋業有經驗的人,可以考慮投資。
沒過幾天,尼克·斯威姆就從一家制鞋公司找到了合適的人。他叫弗雷德,在某大型鞋企摸爬滾打了8年,行業經驗豐富,是個有激情、有想法的家夥。弗雷德一眼就看出尼克的經營過於低端,要能說服鞋廠“第三方供貨”第三方物供貨,也稱第三方配送,是指由物流勞務的供方、需方之外的第三方去完成物流服務的物流運作方式。在此案中,第三方是指鞋業廠商,為美捷步的訂單客戶直接供貨,美捷步只是在其中牽線搭橋。,也許可以成功。弗雷德表示如果有人投資,可以考慮加入。
謝家華與林君叡認為,尼克與弗雷德正是理想的創業組合,他們不確定最終能否成功,但願意為此賭一把。他們投資100萬美元作為種子基金,並給公司取了一個新名字:美捷步(Zappos)。
如何度過財務危機?(上)
2000年,與青蛙基金投資的其他公司一樣,美捷步也遭遇了足以致命的資金問題。
謝家華試圖從紅杉資本拉來風險投資,他多次向邁克·莫裏茲介紹美捷步,後者似乎很感興趣。但了解美捷步的真實狀況後,紅杉資本以“要看到更多的成長和進步”為由,暫時拒絕向其投資。
由於青蛙基金所剩資金不多,所投資的創業公司相繼陷入了倒閉邊緣。無奈之下,謝家華和林君叡開始募集第二只基金,以便向這些公司緊急註資。然而,由於青蛙基金至今表現平平,且互聯網泡沫破裂帶來了惡劣影響,他們一分錢都沒有募集到。
這打亂了謝家華的計劃。考慮到美捷步比其他公司更優異的成長性,他把青蛙基金僅有的資金打給了美捷步。事到如今,只有破釜沈舟一條路。謝家華重新扮演起創業者的角色,全身心投入美捷步創業中來。
接下來的幾個月,謝家華在美捷步上花光了青蛙基金的所有家底,仍舊入不敷出。他不得不一再自掏腰包,墊錢救急。但這終非長遠之計,因此,他必須在資金用完之前,扭轉虧損勢頭。
美捷步開局不利,為了生存,不得不開源節流。首先,謝家華帶頭降薪,年薪只有24美元。因為大幅降薪,一些員工離開了,留下來的員工被安排進“青蛙創投孵化器”,提供免費住宿,其中包括尼克。
其次,大幅削減市場開發費用,將有限的精力和財力用於維護已有顧客關系,拉回頭客。
最後,想辦法提升銷售額。此時,尼克和弗雷德已經成功說服一些品牌向美捷步客戶提供第三方供貨,而謝家華認為應該建立自己的庫存,這需要說服那些鞋企將產品直接提供給他們。還需要一支采購團隊,一座倉庫,一套升級系統。當然,這些都需要資金,只能按照輕重緩急,逐一實施。
經過粗略計算,美捷步至少需要200萬美元,用以開展上述行動。謝家華已經做好變賣房產準備。為盡量節省資金,必須一切從簡。謝家華在“青蛙創投孵化器”內開辟了一個用於展示的小型倉庫,找到了一個廢棄的百貨大樓用於搭建更大的倉庫,可以儲存5萬雙鞋。弗雷德同時兼任采購。他們通過買下一家小型鞋店,取得了部分品牌的進貨權。至於系統,暫不升級。
以上措施立竿見影,2000年結束時,美捷步銷售總額增長3倍以上,達160萬美元出自謝家華自傳《三雙鞋:美捷步總裁謝家華自述》,中華工商聯出版社2010年版。
如何度過財務危機?(下)
然而,入不敷出的狀況並未得到扭轉,美捷步仍然沒有走出資金陰影。期間,為了縮短送貨時間,美捷步將倉庫搬往中部的肯塔基州。一家名叫電子物流的快遞公司願意提供在那裏的倉庫和送貨服務,並承諾可以實現更快的配送,但搬遷中因為交通意外損失了50萬美元的貨物。同時,電子物流公司忙中出錯,紊亂的上架系統耽誤了許多訂單,給美捷步造成大量無形損失。
這個失當的決策讓謝家華意識到應該建立自己的倉庫和系統,而不應該將它讓給其他的物流公司。美捷步在肯塔基州一些小型飛機場附近找到一個租金便宜的倉庫,謝家華駕車通宵達旦36小時趕往那裏,親自督建“威士忌”倉庫和配送系統,然後將貨物從電子物流的倉庫轉往這裏。
2001年,美捷步銷售額達到860萬美元。2002年,“威士忌”倉庫建成後,得益於倉庫自主配送與第三方配送變得的有效結合,美捷步全年銷售額達到3200萬美元。但美捷步的財務狀況仍然堪憂。這期間,謝家華將他最後一處房產以40%的低價出手,換來不多的發展資金。
由於自有倉庫高效運轉,自主配送不斷完善,第三方配貨變得相形見絀,2002年時只占美捷步總出貨量的25%。謝家華認為,第三方配送在將風險轉嫁給品牌廠商的同時,也將主動性拱手讓人,從長遠來看對顧客體驗和品牌形象是一種危害。於是,在2003年,他果斷停止了這部分業務。
停止第三方配送導致了兩個直接後果。一、銷售額下降,資金更加緊張。二、更依賴於自主采購,結款壓力增大。面對供應商此起彼伏的催款聲,謝家華讓尼克按重要性列出一個結算單子,優先支付重要客戶。對於大多數客戶則坦言相告,盡量延遲支付,畢竟,資金鏈太緊張了。
謝家華奔走於銀行與投資人之間,爭取最後的時機。終於,在2003年6月,資金鏈斷裂之前,一筆600萬美元的貸款到賬了,美捷步得救了。這一年,美捷步銷量達到7000萬美元。
怎樣找到“對”的員工?
飛漲的業績終於讓美捷步引起投資者的興趣,紅杉資本決定提供風險投資,銀行界也向其敞開大門。一時間,美捷步獲得大量流動資金,僅從銀行界得到的貸款就高達1億美元。
生存不再成為問題後,謝家華開始按照自己的計劃打造美捷步,他決定從建立企業文化開始。
隨著公司業務的攀升,增添人手成為必然。但如果不加節制地擴充隊伍,很容易讓害群之馬混進來,使團隊變得良莠不齊。對於一個成長中的創業公司來說,這將遺憾無窮。發生在“鏈接交換”公司的人事鬥爭至今仍是謝家華的憂慮,他下定決心,不讓這一幕在美捷步重演。
在舊金山,美捷步很難找到客服人員,大多數人只是將此作為一份臨時工作。對於註重服務質量的網上商店,客戶人員素質與能力高低將極大地影響企業形象。謝家華認為,舊金山等大城市生存成本高昂,生活節奏快,導致人們不斷尋找收入更高的職業,對服務性行業熱情不足。相反,小城鎮生活安逸,壓力較低,城鎮居民更希望獲得穩定工作,對工作和公司的歸屬感更強。
謝家華的原計劃是將客服中心遷往小城鎮。經過密集調研,他將目標鎖定為“賭城”拉斯維加斯,準備在那裏打造一個新的客服中心,取名為“客戶忠誠小組”。半年之後,考慮到美捷步“以服務樹品牌”的發展理念,謝家華最終決定將總部從舊金山搬到拉斯維加斯。
美捷步在舊金山有90多名雇員,大約有70名願意跟隨公司遷往拉斯維加斯,其余20多人選擇離職。在拉斯維加斯,美捷步租用了一棟嶄新的辦公大樓,比在舊金山的大樓氣派得多。陌生環境增加了凝聚力,由於在當地沒有朋友,美捷步員工彼此來往頻繁,形成穩固融洽的社交網絡。
70多名員工顯然不夠應付日益擴大的業務量,於是,美捷步在拉斯維加斯招聘新員工。
謝家華吸取“鏈接交換”公司的教訓,與全體員工一起總結出美捷步的核心價值,以此作為招聘新員工的審核條件。謝家華在自傳《三雙鞋》一書中公布了這10條核心價值觀:
一、通過服務讓人們感到驚嘆:WOW。
二、擁抱並驅動變革。
三、創造快樂及一點點搞怪。
四、勇於冒險,敢於創新,開放思想。
五、積極進取和不斷學習。
六、通過溝通建立開放和誠實的關系。
七、建立積極的團隊,塑造家庭精神。
八、追求事半功倍。
九、充滿激情和決斷力。
十、虛懷若谷。
招聘開始後,美捷步收到了許多求職者的簡歷,由於公司管理層不可能像之前那樣一對一地面試每個求職者,美捷步制訂了一整套篩選流程。首先剔除那些與公司核心價值觀格格不入的人,即便他們能力出眾。通過人事部門的兩步面試才能初步錄用,接下來還要接受為期四周的培訓,進一步互相了解。如果有人主動退出,美捷步會支付2000美元,借此鼓勵不合適者盡早離開。
事實證明,這些方法很奏效,美捷步找到了需要的員工,避免了重蹈“鏈接交換”的覆轍。
用什麽撐起35%的市場?
美捷步雖然定位於“鞋業亞馬遜”,但經營理念卻與亞馬遜有所不同——亞馬遜通過網上銷售提供低價商品,美捷步不僅限於低價,還致力於為客戶提供優質服務,這無疑增加了經營難度。
美捷步網站上出售的鞋子涉及500個品牌,9萬多種款式,價格從20美元到2000美元不等,幾乎囊括所有價位。美捷步為美國本土客戶提供免費配送服務,試穿不滿意可無條件退貨,費用完全由美捷步承擔。如果顧客當時不確定是否退貨,他們可以購買之日起一年內退貨。
自主掌控的物流可以將一雙鞋子在8小時內送達美國東海岸的客戶家中。客服中心與倉庫物流一樣,保持每周7天、每天24小時高效運轉。接話員從不預設臺詞,公司授權他們最大的機動性,只要對品牌有益。這樣的情況下,若某種商品缺貨,美捷步客服甚至會推薦客戶到競爭對手那裏購買。有一次,一名客戶打電話從美捷步訂比薩,他得到了附近幾乎所有比薩店的電話號碼。
另一方面,為了贏得供貨商的信任和認同,在弗雷德帶領下,美捷步采購團隊搭建了一個“外聯網”,供貨商可以從中看到美捷步的庫存、銷售和利潤。美捷步將供貨商當做同盟夥伴的做法收效顯著,雙方建立起穩固的合作關系。供貨商優先向美捷步供貨,它們還千方百計幫助美捷步搞到獨家貨源。
由於經營得法,美捷步業績增長迅速。2007年總銷售額達8.4億美元。2008年,金融危機沖擊下仍突破10億美元,2009年為12億美元,占到美國網上售鞋市場35%的份額。
2009年,美捷步登上《財富》雜誌“前100名最佳雇主”。然而,這時一個問題開始困擾謝家華。
與以往投資的風格類似,紅杉資本入股美捷步時曾簽署一個為期5年的退出機制,以便獲得投資回報。2009年,協議即將到期,當時有兩條出路:一是美捷步公開上市,但金融危機期間上市顯然不是明智之舉。二是將美捷步賣掉,謝家華、林君叡、尼克和弗雷德都不願賣掉公司。紅杉資本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謝家華自稱“幾乎被董事會炒了魷魚”。
美捷步創始團隊原本打算籌集一筆資金,購買紅杉資本所持有的股份。正當謝家華四處奔走之際,亞馬遜創始人傑夫·貝佐斯與他聯系了。貝佐斯對收購美捷步興趣盎然,提出用現金收購美捷步。
然而,作為公司創始人,謝家華、林君叡、尼克和弗雷德希望保留美捷步品牌,並願意繼續為其工作,建議亞馬遜用現金加股權的方式並購。經過協商,2009年7月12日,亞馬遜與美捷步達成協議,以現金加股權的方式收購美捷步,涉及金額高達12億美元出自謝家華自傳《三雙鞋:美捷步總裁謝家華自述》,中華工商聯出版社2010年版。。
收購完成後,紅杉資本成功撤出,原美捷步經營團隊基本未變,謝家華仍擔任美捷步首席執行官。十年創業告一段落。35歲的謝家華登上《財富》“40歲以下億萬富豪榜”第27位。對尚未到不惑之年的他來說,未來仍有無限可能。也許某一天,他會心血來潮,掛冠離去,再次投身於創業。
賭城重建計劃
2011年,由於美捷步的迅速發展,原有的辦公大樓變得擁擠不堪,謝家華開始計劃將公司遷移到別處,打造“自己的小天堂”。在四處考察的過程中,他萌生了新的商業計劃。
由於經濟結構單一,美捷步總部所在的拉斯維加斯在金融危機期間走向衰落,市中心變得蕭條破敗。謝家華決心將美捷步總部從郊區搬遷到市中心,以帶去人氣和物流,重振拉斯維加斯。他租下廢棄的市政中心,將其裝飾一新,預計到2013年,上千名美捷步員工將進駐這幢11層的建築。
更龐大的計劃是,拉斯維加斯從“賭城”向“科技創業之都”的轉變。為了親身貼近市中心,謝家華從郊區的豪宅搬到市中心一座大廈的頂層,將那裏變成他的指揮部。令人驚訝的是,他自掏腰包3.5億美元,1億用來購買土地、1億用來開發房地產、1億用來支持學校與小企業,剩下5000萬用來支持創業型公司。然而,外界似乎並不看好這個項目,拉斯維加斯舊城改造雖然提了多年,但由於盤根錯節的復雜關系,一直進展不順。一個年紀輕輕的互聯網創業者涉足這個陌生領域,可不是光有錢就能玩轉的。不過,謝家華似乎不擔心這些,他對《彭博商業周刊》說:“不管發生什麽事,我的生活方式都不會改變。從某些方面看,我根本就沒冒什麽風險。”
小結:一切為了更高效地賺錢
創業家的成功固然有其過人之處,同樣重要的是,他們能夠在後天環境中發揮先天優勢。
對於謝家華來說,頭腦聰敏、才思敏捷、喜歡賺錢,以及一個美國華裔中產階級的家庭背景,共同為其提供了創業的天然資源。而他所做的也不復雜,就是跟著自己的興趣,一路勇往直前。
排除家世、學歷、頭腦等不可復制的個體因素,謝家華的創業案例不乏可供借鑒之處。
首先,不妨從廣告中捕捉商機。謝家華的照片圖章生意便是來源於此,大多數人也許只停留於“敢想”的地步,而謝家華則把它便成了現實。這並不難實現,“孩子的1美元免費物品”證明此路可行,只需要購買一臺特制機器,在雜誌刊登廣告,並附上地址,等著生意上門就可以了。
其次,將興趣與商業結合起來。謝家華曾對網頁設計產生興趣,為此甚至放棄了甲骨文的高薪工作,可惜他只是對網頁設計帶來的充實生活有興趣,而不是網頁設計本身,於是我們看到,這次創業無疾而終。將興趣與創業結合起來,是獲得持久動力的一個方法。但是如果分不清什麽是興趣,什麽是一時沖動,最好還是按兵不動,否則,失去的也許不僅是一份工作。
再次,謝家華再次證明了兩點:第一,沒有哪個投資人不希望公司往好處發展,這常常促使他們希望掌控大權。第二,對於一個創業型企業來說,一群誌同道合的夥伴至關重要。構建公司文化是甄別創業夥伴的有效途徑,共同的價值觀把相同追求的人捆綁在一起,更具競爭優勢。
最後,創業並不是什麽高深莫測的事情。用一句話來總結,不過是為了更高效地賺錢,以便更好地生活。對“賺錢”二字不必遮遮掩掩,那通常是弱者的表現,關鍵是要敢於邁出第一步。如果你對“賺錢”感興趣,並全身心地投身其中,也許你會成為下一個謝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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