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康威爾《鑽石就在你家後院》·天使的百合 (2)

從財富中能夠得到的幸福值,並不與財富的擁有量成正比。你認為洛克菲勒先生從他所擁有的一兩億美元中獲得了多少人生的寶貴財富?他從中得到多少快樂?我想,他從中得到的,並不比你從你現有的財產中得到的快樂更多。他比你有錢50倍嗎?也許是的。但是他比你快樂50倍嗎?一定沒有。5億美元的財富或許一個人一輩子都享受不完。5億美元為一個人所提供的一切享受並不見得是完美的,因為他應該感到擔心了,他已經逾越了完美幸福的界限。在企業發展的經營過程中,能與雇員一起分享財富的人,才是成功的,他們在個人進步與事業發展的同時,能夠與人一起分享並實現其財富與幸福。

很多企業主剛開始創業的時候,並未獲得那麽多的財富,但他們自己也很幸福。應有盡有的收入、實現人生價值的快感、幸福美滿的家庭,這種幸福對他們來說,比幾百萬美元更有價值。在創業的過程中願意與人分享的人,是所有生意人中最幸福的人。如果“煤炭大王”們抓住了有利時機,與礦工們彼此協商,並決定增加礦工的工資,以平衡他們越來越多的利潤,那麽所有問題都會順利解決。當人們開創自己事業的時候,必須與人分享,不然他們會變得很不幸,而且必然會遠離成功。

就像用一只手去拿七枚雞蛋,如果不是從小在農場長大並且擁有豐富的經驗;如果你的手不是很大,那麽當你嘗試的時候就會知道,結果會讓人適得其反。如果少拿幾枚,也許我們可以很輕松地拿回雞蛋,但是一手去拿七枚,結果可想而知,你將不得不去洗濺滿蛋黃的手了,因為這時你已經過界了。“天使的百合”是衡量我們生活中很多方面的一個度,凡事都要講究適度原則。

25年前,我作為一名演說家四處旅行的時候,覺得途中所遇到的最壞的人,就是旅行推銷員,他們總是心懷各種各樣的壞主意,騙取別人的信任,只為了把自己手裏的東西推銷出去。他們謊話連篇甚至不擇手段,讓我覺得同那些人在一起是一種羞恥。從他們身上,我見識了很多聞所未聞的騙術和伎倆。當他們把同船的我也當成一個推銷員時,會不時送來免費的威士忌,並與我攀談聊天,我聽到他們對自己騙術的炫耀和大誇海口。有一次,我對一位推銷員抱怨說:“你們占農民的便宜,應該為此感到抱歉。我無法承認這是個正當的買賣。”而他卻不以為然,繼續吹噓自己的種種行為,那位推銷員覺得:“我必須撒謊,不斷地撒謊,直到把手中的東西賣出去。我不得不以智取人,否則我就是個失敗的推銷員。”我們承認推銷的藝術和技巧。但是如果你的推銷只是一種謀利方式,並且違背事實的話,這種推銷藝術已經遠遠超越了“天使的百合”盛開的界限,你將得不償失。

這個推銷員還給我講述了另一個推銷員的故事。

那個推銷員因謀殺被捕,接受法庭審判。辯護人出現時,他坦白自己願意“認罪”,於是法官說:“各位陪審員,請認真聽好他是怎麽認罪的,並依此定罪。”到了最後,陪審團卻作出了“無罪”的裁決,法官一臉質疑:“難道你們沒有聽見他所認的罪嗎?”陪審團主席說:“是的,法官大人,他確實認罪了,可是誰會願意相信旅行推銷員的話呢?”旅行推銷員也許是最沒有原則的一群人了。

幸好從那之後這種現象發生了改觀。今非昔比,現在我們的周圍能遇到的最好的那類人也是旅行推銷員。生意人後來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教訓,不擇手段的交易方法和自私的伎倆最終會令他們得不償失,他們不應該欺騙鄉村裏的農民或者城市中的無知之人。

在波士頓有一家公司,把推銷員派到賓夕法尼亞州的布拉德福去推銷,那個時候我正好也在那裏演講。晚餐時,一位推銷員進來用餐,他一臉疲憊,坐在我的旁邊。我問他是不是賣出去了很多東西,怎麽這麽疲倦。他說:“是的,我這輩子從沒賣出過這麽多的數量,可是,我卻沒有為我們波士頓的公司賺回一分錢的利潤。”我很納悶,於是詢問個中緣由。他向我解釋說:“我在波士頓的公司囑咐我,到了這裏就抓緊時間去幫當地的商人搞些促銷,不管他們所經營的範圍是否有我們的產品。”於是他遵從公司安排,認真做客戶調查,詢問當地居民的需求,統計整個的需求量,然後去找到當地的雜貨商,做好對接數據。他說,他那天為雜貨商帶去的訂單,讓他忙活了一個多星期,但那些訂單全部送給當地的雜貨商了,他並沒有為他的公司贏得一分錢的利潤。我聽說過他們那家公司,而且曾經途經他們在波士頓的店鋪。現在這家公司是波士頓市從事批發業務最大的一家公司。他們之所以能夠不斷壯大,拓展市場業務,正是因為他們懂得知足,知道在“天使的百合”旁駐足停留。他們對自己經營中贏得的合理利潤感到滿足,而不是貪得無厭和采用卑鄙伎倆去發財。並且,他們還願意將所得的部分利潤,再次回饋到他們的市場中去。這是一個成功的經營理念,並且這個公司的管理者從中獲得的幸福指數,一定不會低於那些只顧謀取暴利的商人。不管怎麽說,一個人的快樂不是堆砌在權力與金錢的高度與厚度之上的,即使擁有得再多,終有一天也將回到原點。享受幸福才意味著真正的成功,只有那些從心底感到幸福的人才能看到,“天使的百合”在他的身邊綻放。

關於旅行推銷員,我還遇到過這樣一件事情。

有一天,我匆匆去趕火車,當我從擁擠不堪的人群中挪到列車入口處時,再有十分鐘,火車就要開動了。入口近在咫尺,但因為前面混亂擁擠的人群,我無法上車。我曾試圖另外找條路,突出重圍,然而焦急不安的我只能一寸一寸地挪移,這時,我身旁的一個推銷員似乎看出了我的焦慮,轉頭對我說:“別擔心,抓緊你的包,緊跟著我,咱們一起盡快上車。”我猶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緊緊貼在他的身後,然後跟著他走向人群的邊緣。我們面前的地上立著一個裝滿東西的籃子,他便提起腳挪動了一下籃子,身邊有位老太太,立即彎下腰將籃子撿起,然後他就站到了原來放籃子的地方。當他前面有一位胳膊下夾著雨傘的紳士時,他抓住雨傘的一端輕輕推了一下,就在那位紳士回頭看是怎麽回事兒並側過身的時候,他又趁機插空擠了進去。就這樣,這位推銷員機靈又小心地穿過一個又一個人,最後終於看到我們面前只剩一個人站著,他讓最後那個人稍微避讓一下,我便被他推進了列車入口。然後這個推銷員只是向我簡單道別,便徑直離開了,我這才知道他並不是與我同車的乘客。這個我沒來得及感謝、留給我一個背影的推銷員,讓我今生難忘,這或許是我受到過的最大禮遇。在列車開動前一分鐘,我上了車。

在我們為生活和事業拼搏的道路上,很多時候都可以效仿這位推銷員的做法。挪挪籃子,便騰出一小塊空地;輕推雨傘,又可以前進一小步。千萬不要嫌那一小步太小,正是踏踏實實的每一小步,才鑄就了我們通往事業成功的大道。在事業上,這種平穩、持續的前進,比突如其來的投機要好很多。只有以這種平穩、謹慎的步伐前進,才能在積累財富的過程中品味出其中的快樂和幸福,才不致於輕易錯過“天使的百合”。

“天使的百合”,往往盛開在無知和清醒之間。這讓我想起一位曾經備受關註的作家——他的作品影響過很多人,那些富含哲理和催人奮進的啟迪歷久彌新,讓我們很多人感恩和崇拜。我在新英格蘭當記者的時候,曾去拜訪過他,聽說他身體不好,精神有些問題。在療養院見到他時,他正在接受一位護士的照顧。我說明來意後,護士則對我說:“他可能不認識您,但既然您千裏迢迢來看他,您或許可以同他簡單聊聊,對他也不會造成什麽傷害。”在我試圖同他聊天的過程中,發現他的思想還停留在多年以前發生的事情上,並且思維遲鈍。這位可憐、虛弱、精神崩潰的人,正是由於工作學習太過用功,用腦過度,導致了後來的結局。他已經超越了“天使的百合”的界限。

生活中有很多人,因為在學習和工作上投入的精力超限,導致在後來的生命中出現種種弊端和問題,這是一個很嚴重的錯誤,我們偉大的拉爾夫·沃爾多·愛默生,傑出的散文作家、思想家、詩人,曾在他人生的一個階段表達出自己豐富而重要的哲學思想。但到後期,他的談話開始變得缺乏邏輯、語無倫次。在朗費羅先生的葬禮上,愛默生看到他這位最親密的朋友的靈樞時,居然不置可否地搖頭說:“好像以前在哪兒見到過這張臉。”後來的雜誌和報紙提到這件事,人們對這位曾經擁有超人思想的偉人表示出極大的同情。這就教給我們,凡事都有限度,應該講求適可而止,在“天使的百合”處停下,而不應該逾越這個界限。

有人問過我,在哪裏選址才會生活得較為安逸?我覺得不是窮鄉僻壤,也不是繁華都會;不在高山之巔,也不在山谷深處,應該是在城鄉之間的某個地方,在山谷和山頂之間的某一個角落。我們的社會中,生活得最幸福、快樂,同時身體又相對健康的人,往往來自中產階層。就目前來說,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是費城那些一周收入15~50美元的家庭。他們從生活中獲得的享受和快樂也最多。

同樣,人們生活中的悲慘和幸福也不能用貧窮和富有來判別。我見過一個礦工,每周掙20美元,其中的17.5美元要寄給遠在波蘭的家人,他只靠著留下的2.5美元生活。他的窮苦讓我覺得心寒。可是我也看到過一個從富有的家庭中走出來的人,他也生活得非常不幸和

悲慘。

有一次,我被請去給城裏一位彌留之際的百萬富翁做祈禱。護士告訴我,醫生說這個即將去世的人還會醒過來,因此她希望我能在那裏多呆一會兒。我走進去,在那位百萬富翁的床邊坐下。他非常安靜,看上去似乎只是暫時睡著了。他的宅邸被裝飾得富麗堂皇,如同一間精心設計的畫廊。他的兩個兒子在另外一間房子裏,房間的門開著,我能夠清楚地聽到他們的談話。現在回想起來,他們的談話仍然讓我感到寒心。房間裏傳來玻璃杯撞擊的聲音,顯然他們在喝酒。其中的一個,語氣微醉地說:“我希望他能在星期一中午之前斷氣,因為我還要趕火車,準備回巴黎。”另一個說:“父親的體質比較強壯,我估計一下子死不了,肯定還得拖一陣子。”之前的那個又強調說:“如果他星期一之前還沒死,那就太麻煩了!”誰能想到,一個用畢生精力為家庭積累財富的父親,在生命垂危之際,他辛辛苦苦將之撫養**的兩個兒子,居然會如此詛咒他!他們全然忘記了他們的父親在他們身上傾註過全身心的愛,多少年來辛苦努力的創業,而他們卻在他的家中,不耐煩地希望他盡快死掉。真是太殘忍了!在回家的路上,我仍然不寒而粟,覺得這兩個年輕人簡直無異於殺人犯。最後這位父親如他的兒子們所願,還是在星期一之前去世了,我沒有參加他的葬禮,另一位牧師被請去做司儀。可想而知,那個家庭很快就分崩離析了,兩個年輕人都啟程去了歐洲——一個去了布魯塞爾,另一個趕往了巴黎,他們也從此過上了揮霍無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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