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聶魯達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之十
白蜜蜂,在我陶醉於蜜中的心靈嗡嗡,
你在煙霧糾縵之中盤旋飛翔。
我是沒有希望的人,沒有回音的話,
喪失了一切,又擁有一切。
最後的錨鏈,我最後的慕戀為你吱嘎作響。
在我荒涼的土地上,你是最後的玫瑰。
啊沈默的你!
閉上你深邃的眼睛,夜在其中鼓翼。
啊你的身體,受驚的塑像,一絲不掛。
你深邃的眼睛,夜在其中打谷。
花朵的冰涼手臂與滿膝的玫瑰。
啊沈默的你!
這是你所不在的孤獨。
落雨。海風追逐著迷途的海鷗。
流水赤腳走過濕透的街道。
樹葉象是病了,在樹上抱怨。
白蜜蜂,即使你走了,還在我心中嗡嗡。
你在時光中再生,苗條又沈默。
啊沈默的你!
程步奎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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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交流
……下一個樂章沒有立即開始,演奏者放下樂器,稍事休息。聽眾紛紛議論以來……我像一位天使,被逐出了令人陶醉的天堂,而墮落到最無意義的現實之中。我在想,如果沒有語言的發明、文字的誕生和思想的分析,音樂也許就是所謂心靈交流的唯一實例,猶如有些人就是自然所淘汰的某種生命形式的最後見證一樣。音樂仿佛原是一種種子,沒有開花結果。於是人類走上了別的道路,即口語和筆語的道路。因而音樂永遠是對混沌初始、非分析狀態的回歸,一進入這一天堂就令人心醉神迷,出了這個天堂,無論跟聰明與否的人接觸,我都覺得索然無味。
補償
有知識而又生性敏感的,人總是把自己交給冷漠的下等女人,而且哪怕事實已經證明他們並不為她們所愛,也絲毫不能打消他們為把那個女人留在身邊而犧牲一切的念頭,他們仍然捨不得離開她,這種情況並非出於偶然。我說上述這些人有一種受苦的需要,這話道出了千真萬確的事實……再說,十全十美的性格是不多見的,大凡十分有知識而又十分敏感的人都缺乏意志力,容易被習慣力量和對即將來臨的痛苦的恐懼所控制,而這種恐懼使你註定要終身受苦,在這張情況下,他絕不肯放棄那個不愛他的女人。人們會奇怪,他怎麼滿足於如此微不足道的愛,其實最好想像一個愛情給他帶來的痛苦。不過我們不必過分為這種痛苦憐憫他,因為愛情的挫折、情人的出走或去世在我們精神上引起的可怕震動亦如癱瘓病的突然發作,一開始把我們擊垮,但是漸漸地我們的肌肉又會恢復彈性和生命力。何況,這種痛苦並非沒有補償。有知識而敏感的人一般生性不愛撒謊,謊言使他們措手不及,尤其因為他們即便很聰明也是生活在由可能性構成的世界里,他們很少反抗,應該說,他們總是生活在某個女人剛剛給他造成的痛苦之中,而不是生活在對這個女人想要什麼,她在做什麼,她愛什麼的清醒認識之中,這種認識是那些意志堅強的人所持有的,他們需要這種認識,為的是防備將來而不是哀嘆過去。所以敏感的知識分子感到自己受了騙,卻又不太清楚自己怎麼受的騙。由此而論,一個平庸的女人(人們奇怪他們竟會愛上這種女人)遠比一個聰穎的女人更能豐富他們的世界。在她的每句話後面,他們覺察到一個謊言;在她自稱去過的每幢房子後面,他們看到另一幢房子;在她的每個行為,她結交的每個人後面,他們看到另一個行為,另一個人。他們可能說不清楚在後面的究竟是什麼,他們沒有精力,甚至也許沒有可能去查個水落石出。一個愛說謊的女人只需要弄一個極其簡單的伎倆,而且用不著費心加以變化,便能蒙騙眾多的人,甚至更可悲的是蒙騙同一個人,而此人本應將她識破。這一切在敏感的知識分子面前創造了一個深邃幽秘的世界,他的妒忌心想去探測這個世界,他的智慧也不得不對它發生興趣。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天才的本質
改造和轉換天才,甚至最大的天才,主要不是來自比他人優越的智力因素和交際修養,而是來自對它們進行改造和轉換的能力。如果用電燈泡來給液體加熱,我們並不需要最強的燈泡,而是需要一個不再照明的、電能可以轉換的、具有熱度而非光度的燈泡。為了在空中漫游,我們需要的不是最強的發動機,而是能將平面速度轉換為上升力的另一種發動機(它不再在地面上跑,而是以垂直線取代原先的水平線)。與此相仿,天才作品的創作者並不是談吐驚人、博學多才、生活在最高雅的氣氛之中的人,而是那些突然間不再為自己而生存,而且將自己的個性變成一面鏡子的人;鏡子反映出他們的生活,盡管從社交角度,甚至在某種意義上從思想角度來看,這生活平庸無奇,但天才寓於所射力中,而並非寓於被反射物的本質之中。年輕的貝戈特能夠向他的讀者階層展示他童年時生活過的、趣味平庸的沙龍,以及他和兄弟們的枯燥無味的談話。此刻,他比他家的朋友上升得更高,雖然這些人更機智也更文雅。他們可以坐上漂亮的羅爾斯—羅伊斯牌汽車回家,一面對貝戈特家的庸俗趣味嗤之以鼻,而他呢,他那簡單的發動機終於「起飛」,他從上空俯視他們。
[細膩的感情]
他家里的人意識不到,對許多上流社會青年來說,如果沒有這種經歷,他們思想上仍是未開化的,在友誼方面仍是粗糙的,沒有溫情,沒有味道。而他們的情婦常常是他們真正的老師,這種男女關係是將他們引入更高級文化之門的唯一的道德學校。在這里,他們可以得知要交上排除利害關係的朋友要花什麼代價。甚至在下等民眾中(論粗野的話,這下等百姓與上流社會常常是那麼相似),女人更敏感、更細膩、更無所事事,對於某些高雅的東西也迫不及待要了解,對於某些情感美和藝術美也很尊重。她雖然不太理解這些東西,但是她把這些放在金錢和地位之上,而這兩樣似乎是男人最向往的東西。……她教他學會了相信這個世界確實存在……聖盧的情婦——像中世紀的基督教教士一樣——教他學會了憐憫可憐的動物,因為她酷愛動物。……她使他感到上流社會的女人圈子是多麼令人厭倦,使他把必須到那里去參加晚會視為一項苦役,使他免受附庸風雅之苦並治愈了他的輕浮症。多虧了她,上流社會的交往在情夫的生活中地位更小了。反過來,如果他只是一個出入沙龍的男子,虛榮或利害關係肯定會來主導他的交友……而情婦教會他在友情中注入高尚和細膩的感情。她更欣賞男人的某些細心周到,如果沒有她,情夫對此很可能不理解或者加以嘲笑。再加上她那女性的本能,她一直能很快地在聖盧的朋友中間分辨出哪一位朋友對聖盧有真正的感情,並能很快地更喜歡這位朋友。……他的情婦開闊了他的精神,使他看到肉眼看不見的東西,她在他的生活中注入嚴肅認真,在他的心中注入了高尚的情感。但這一切,聖盧的家庭是看不見的,他們眼淚汪汪地反復說:「這個婊子定會要了他的命,在這以前還要他丟人現眼。」。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愛墾APP:性別與身體政治~~韓江的《永不告別》(Human Acts)與《素食者》(The Vegetarian)在風格上有顯著的轉變,反映了她在敘事手法、情感深度以及主題探討方面的多樣性和發展。
敘事結構的差異:《素食者》是一部以心理和情感為中心的小說,採用了三個不同的敘事者視角來講述女主角英惠的故事,突出個人與社會的衝突,尤其是家庭內部的權力動態和壓抑。小說通過英惠的素食主義選擇揭示了她對個人自由的追求,但也讓她逐漸陷入精神崩潰。
相比之下,《永不告別》則是一部基於歷史事件的小說,聚焦於1980年光州事件中的群體暴力與創傷。小說的敘事結構較為複雜,由多名敘述者提供不同的角度,包括死者、幸存者和目擊者。韓江在此書中探討了集體記憶、暴力與人性的主題,並通過細膩的情感描寫喚起對社會創傷的深刻反思。
主題和情感的深度:《素食者》主要探討了個體的內在世界與外界壓迫的衝突,強調了女性在男性主導的社會中尋求自由時的孤獨和崩潰。這部小說的風格更具內向性,充滿了象征意義和隱喻。
在《永不告別》中,韓江進一步深入探討了集體暴力、死亡和人類的痛苦記憶。這部小說的情感深度更為廣泛,關注個人創傷與社會創傷的交織。韓江將歷史事件和個體痛苦結合,形成了一種更具歷史反思和社會批判性的風格。
風格與語調的變化:《素食者》以一種疏離、冷靜的語調敘述,讓讀者在冷漠中感受到內在的情感波動。它通過對人物的內心世界的探索,展現了存在主義式的孤獨與疏離感。
《永不告別》則帶有更多的社會批判性和人道主義關懷。它的語調顯得更為嚴肅和悲愴,充滿了對暴力和死亡的沉重反思。韓江在這本書中通過對群體命運的探討,使其風格從個人敘述的孤獨感轉向了對歷史和社會的更廣泛的關注。
綜上所述,《素食者》更注重個體的內在心理與自我解放,而《永不告別》則探討了集體暴力、歷史創傷以及人性與社會之間的複雜關系,展現了韓江在風格和主題上的拓展與轉變。
在韓江的《素食者》中,不倫關係的描寫主要是通過英慧姐夫的視角展現的,而英慧的反應和內心掙扎卻顯得模糊和隱晦。韓江的敘述風格有意地保持了英慧的沉默,使她的內心世界對讀者來說始終保持一種神秘感。在不倫行為的發生過程中,韓江沒有直接揭示英慧的情感波動,而是通過她的沉默、冷漠和身體語言間接地表現出她的內在矛盾與掙扎。
這一敘述選擇強化了英慧作為「他者」的形象——她並沒有通過言語或行為明確表達自己的意願,而是通過拒絕食物、對身體的疏離以及與自然的共鳴,傳遞出她的抵抗和對現狀的疏離。她的身體成為一個表達的媒介,而不是通過言語或明顯的情感表現來傳達她的痛苦和掙扎。
不倫關係的發生中,英慧的反應多是被動的,韓江在字裡行間通過細節描寫,比如英慧的冷漠、不合作或不抵抗的姿態,揭示她已經逐漸從社會和人類關係中抽離。她的身體雖被姐夫物化、渴盼和利用,但她似乎並不真正參與或認可這種關係,更多的是在一種被動狀態中經歷著一切。這種沉默與被動,不僅是英慧的個人反應,也是韓江在敘述上對她人物形象的一種處理方式,反映出她對生命、身體和周圍世界的徹底疏離。
因此,韓江的敘述選擇本身就是對英慧掙扎的一種表現:英慧既沒有直接抗拒,也沒有回應,似乎她早已陷入了對身體、欲望和世界的全面拒絕和超然。
[平庸演員]
語調撲向聲音,試圖用暴力將它戰勝。可是聲音奮力反抗,我行我素,頑固不化地維持自然的聲音;它物質上的缺陷和魅力、它日常的粗俗或矯飾一仍其舊,絲毫未變,只展示了一整套聲學現象或社會現象,朗誦的詩句內含的感情對它沒有產生絲毫影響。同樣地,這幾位演員的動作也對他們的手臂和無袖長袍下達命令:「你們要英姿勃勃!」可是,不停使喚的上肢仍然讓一塊對角色全然無知的二頭肌在肩膀和肘之間神氣活現;它們一如既往,繼續表演平淡無奇的日常生活,不去揭示拉辛詩句的細膩感情,而是顯示出肌肉之間的聯系……
[疾病]
我上樓回到家里,發現外祖母病得更厲害了。一些日子以來,她常叫身體不舒服,但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我們只有在生病地時候才意識到我們的生命不僅僅屬於我們自己,而是和我們的軀體——一個不同界的存在物緊緊地聯系在一起,萬丈深淵把我們同軀體隔開,它不認識我們,我們也無法讓它理解我們。……對我們的軀體而言,我們的話不會比水聲更有意義,而我們卻要和它一起生活,不免惶恐不安。
[醫學]
醫學是醫生一個接一個犯下的互相矛盾的錯誤之綜合;你把最好的醫生請來看病,你有幸求助於一個真理,可是幾年後,這個真理很可能被認為是謬誤。因此,要不是不相信醫學比相信醫學更荒唐(因為從錯誤的積累中逐漸產生了一些真理),否則的話,相信醫學很可能是天下最大的荒唐了。
[疲勞]
我想起床時,感到動彈不了——這是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我仿佛被肌肉和滋養側根緊緊地縛在一塊深不可測的看不見的土地上,疲勞使我的關節變得異常敏感。我感到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前面的生活道路似乎變長了,因為我又退回到了我的童年時代。……極度的疲勞再加上一宿的沉睡,在一定程度上有利於我們尋回我們過去的歲月。疲勞為使我們沉入睡眠最深的地道……孜孜不倦地翻掘著我們身體這塊土地和岩層,使我們在肌肉插入和扭曲它們的側根、吸入新生命的地方,找回孩提時代玩耍的花園。……要參觀一個古城的遺址,光長途跋涉是不夠的,還應該在地下挖掘。但是,我們也會發現,有時候某些偶然的瞬間的印象,比這種身體的疲勞更容易使我們回憶起往事,使往事好像長了翅膀在我們眼前輕輕掠過,形象更加逼真,更加令人心曠神怡,令人頭暈目眩,終生難忘。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愛墾APP·體制·技術與權勢暴力~~韓江通過《素食者》不僅揭露了社會暴政對個體的殘酷控制,還通過情感書寫提供了對人類暴力天性的深刻反思。她的作品啟示我們,不僅需要質疑暴力和權力結構,還要審視個人如何通過情感反抗與暴政的關聯。科技在未來的暴政中可能扮演的角色,也許正是通過情感控制,進一步延伸暴力對個人的壓制。她從不同視角剖析了個體在社會、性別和身體層面的壓抑與反抗,展現了個體在面對暴力時的脆弱與掙扎。小說通過英惠的沉默和他人對她的講述,揭示了社會中深層次的暴力及權力結構。
被噤聲的主角與性別壓迫
韓江通過英惠「被噤聲」的處理,刻意強化了她作為「受害者」的狀態。她的行為和選擇始終由他人視角解讀,反映了在父權社會下,女性常常沒有自主發聲的機會。第一章中,英惠的丈夫將她視為自己生活的工具,她的角色是為丈夫服務、維持家庭的日常運轉。當她通過素食主義反抗這一被壓迫的身份時,丈夫立即將她視作「壞掉的東西」,不再適合社會和家庭的標凖。這一部分隱喻了在男性主導的社會裡,女性的存在與價值僅限於「為男性而活」,一旦她們違背這一預設,便被迅速拋棄。
欲望與物化
第二章中的姐夫看待英惠的方式,揭示了另一種形式的物化。他對她的興趣源於藝術創作和欲望,然而他對英惠的存在依然是片面的。他對她的身體產生欲望,但從未真正關心她的精神狀態或內心痛苦。這種物化並非是簡單的身體佔有,而是將她降格為欲望的工具。英惠在姐夫的眼中,依然無法成為一個完整的、獨立的個體,而是依附於他人的欲望和控制。
家暴、社會暴力與個人反抗
在第三章中,英惠的姐姐仁惠終於從女性視角去理解英惠的掙扎。仁惠目睹過家暴,對英惠的精神崩潰持複雜的態度,既有理解,又有嫉妒。她在思考英惠的精神失序時,也揭示了韓江在作品中對「正常」與「瘋狂」的探索。社會強加的「正常」狀態往往伴隨著壓抑與暴力,而「瘋狂」反而成為某種反抗和解脫的方式。韓江通過仁惠的視角,進一步揭示了在這個暴力充斥的世界裡,個體要保全自己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身體和心靈都會被無形的社會力量所掌控。
醫療暴力的探討
在小說的結尾,英惠的身體再次成為暴力的戰場——這次是以醫療為名的強制延命。在拒絕社會規則、渴望自由的過程中,英惠通過拒食試圖控制自己唯一能控制的身體,然而最終連身體的自主權也被剝奪。這種「為你好」的醫療暴力同樣讓人感到壓迫,揭示了現代社會中,即便在表面「救助」之下,個體仍無法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
延展與反思:暴政與文明的對抗
小說中,英惠選擇與社會規則對抗,而這場對抗既是一種反抗暴政的行為,也是對文明社會規則的質疑。韓江沒有給出明確答案,而是讓讀者思考:當文明本身就是暴力的工具時,回歸「野蠻」是否是一種可行的選擇?如果個體為了逃離壓迫,不得不犧牲自己作為「文明人」的身份,是否值得?韓江通過英惠的沉默與她的行動,提出了一個關於人類脆弱與社會暴力的更為普遍的命題。
韓江的《素食者》以強烈的隱喻與多重視角的講述,揭示了現代社會中隱性和顯性暴力對個體的壓迫。這種壓迫不僅限於性別問題,還包括家庭、社會規范與醫療體系對個人的控制與剝奪。通過英惠的反抗與沉默,韓江讓讀者看見了個體在科技與暴政雙重壓迫下的脆弱與無力,並引發了關於「文明代價」的深刻思考。
審查:藝術的暴力暗示
在韓江的小說《素食者》中,某些內容可能因其敏感性或爭議性在一些國家面臨審查。小說中的主要主題涉及身體和心理暴力,以及清晰的性描寫,可能會受到限制。例如,小說第二部分描繪了英惠的姐夫拍攝藝術視頻的場景,在這個過程中他在英惠的身體上繪制花朵,這段情節引發了欲望和複雜的情感衝突。由於這些畫面直白而富有沖擊力,這類性描寫可能被認為敏感而面臨刪減。
此外,小說探討了個體反叛、自治以及社會控制等更廣泛的主題,結合其對自我毀滅與心理創傷的描述,可能被視為政治敏感。特別是小說中對集體創傷的隱喻,如光州事件(韓江另一部小說《少年來了》的核心),也可能觸及了與權威主義或社會壓迫相關的議題,這類內容在一些國家可能會受到審查。
因此,涉及這些暴力、性描寫或政治隱喻的章節,在一些版本中可能被改動或刪減。(https://www.asiancha.com)
說到在《素食者》的第二部分,韓江通過描寫英惠姐夫拍攝藝術視頻的場景,展現了她對情感與身體的細膩刻畫藝術。這個部分極富「情動刻畫」的特質,通過複雜的情慾、藝術創作與個人欲望的交織,揭示了人物內心深處的情感波動。
在這段情節中,姐夫對英惠身體的關注是從一個細節開始的——她身上的胎記。他將這份身體的獨特性與藝術創作結合,並發展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欲望。這種欲望不僅僅是性衝動,更是一種對英惠內在世界的窺探。韓江通過細膩的文字,描繪了他在英惠的身體上繪制花朵的過程,這不僅僅是一個視覺藝術的行為,更是對身體的佔有和表達情感的方式:
身體作為畫布:韓江將英惠的身體描繪為姐夫的藝術創作媒介。在描繪過程中,韓江捕捉到人物心理的細微變化,姐夫的情感隨著每一筆的花朵線條而加深。這種藝術與欲望的交織,暗示著他對英惠的身體進行符號化和物化。
情動的遞進:從最初的藝術創作到逐漸深陷欲望,韓江在文字上表現出一種情感的遞進,似乎隨著花朵的描繪,姐夫與英惠之間的距離變得愈加親密。然而,這種親密感帶有強烈的不平衡性,因為姐夫對英惠的身體產生了強烈的佔有欲,但卻從未真正了解她的內心世界。
暴力的隱喻:雖然這段描寫充滿了藝術感,但也暗藏著隱形的暴力。姐夫在對英惠身體的掌控中,實際上忽視了英惠本身的意志與感受,展現了韓江對暴力與欲望的深層探討。
在這一過程中,韓江的語言充滿了視覺與感官的刺激,情感隨著每一個細節而波動。這種「情動刻畫」的方式,巧妙地將身體、藝術、欲望與暴力交織在一起,揭示了個人在面對情感衝突時的複雜心理狀態。韓江並沒有通過英惠直接表達她的感受,而是通過他人的眼睛與行為,層層剝離出她內心的隱痛與掙扎。(相關)
[頭髮 ]
於是他鼓動她把頭髮留長,而她也就開始留長頭髮,從眉毛到耳際,到後頸,然後蓄留到脖子的長度,直到肩膀。髮絲隨著他倆的戀情繼續增長,簡直是在平行地發展;到了兩人分手時,長長的髮辮已在脊骨上晃來蕩去的。 —— 引自第72頁
[分曉]
厭惡,是因為看的透徹,佔有之後,男人的愛始見分曉。 —— 引自章節:第十五章北方神秘之旅
[玩具]
莫德和莉奧諾拉從林肯一家商店走出來,差點被一輛大車撞到,當時車子一聲不響地高速倒車。她們拿著木馬,馬頭以絨布包著,綁在堅固的掃把柄上,制作精美,上面有飄逸的絲質馬鬃,還有邪門的繡花眼睛。莉奧諾拉買來這些木馬,打算送給幾個乾兒子乾女兒,她說這些東西很有英國味道,有奇幻色彩。正在倒車的司機透過灰藍色的玻璃看到她們兩人,覺得她們外表怪異,有點像信奉邪教的女人。她們身穿長長的裙子,頭上裹著頭巾,還拿著圖騰似的野獸胡亂揮舞。他用輕蔑的手勢指著水溝。莉奧諾拉舉起木馬,搖動上面的鈴鐺,指著他大罵。被她這麼一罵,他猛地快速倒車,嚇到了一個嬰兒,一個老婦人,兩個騎單車的人,一個送貨員,以及一輛科蒂娜。這輛車子被嚇得倒回去整條街。莉奧諾拉記下車牌號:ANK66。 —— 引自第380頁
(摘自《隱之書》(Possession),作者: [英] A·S·拜雅特;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出品方: 新經典文化;譯者: 於冬梅 / 宋瑛堂;出版年: 2008-5)
[嗓音]
在一片樹林里,鳥類愛好者立刻分辨得出每種鳥特有的啼囀,常人則混淆不清。喜愛少女者知道人的嗓音比那還要變化多端。每一種嗓音擁有的音符,都比表現力最豐富的樂器還多。每種嗓音對這些音符的組合方式又和人的個性一樣變化無窮。……無疑,嗓音的曲線和面部線條一樣,尚未最後固定。嗓音還要變,面龐也要變。正如嬰兒有一種唾液腺,分泌液體幫助他們消化乳汁,長大成人之後,這個唾液腺就再也不存在了,在這些少女的嘰嘰喳喳的鳴叫聲中,也有變為成年婦人以後就再也沒有了的音符。這些少女用雙唇,懷著貝里尼音樂小天使的認真和熱情彈奏著這件更為豐富多彩的樂器,這種認真和熱情也是青春特有的,這熱情自信的音色賦予最簡單之事以動人的魅力。
[遺傳]
父母所提供的,不僅是面部線條和嗓音特點等習慣性動作,還有某些談話姿勢,某些慣用詞句。這些東西幾乎和聲調一樣自己意識不到,幾乎與聲調一樣深刻,也和聲調一樣,標志著一種生活觀。
[鄉音]
她們的嗓音從出生的外省得來,她們的聲調緊緊咬住這鄉音。……地方原料對於使用這些材料的天才所產生的反作用,賦予天才更大的活力。對於建築師、精致細木工或是音樂家,這種反作用都不會減少其作品的個人風格,反映藝術家個性的最微妙特點照樣很細致,因為藝術家不得不在桑利的粗砂岩或斯特拉斯堡的紫砂上進行創作,他考慮到白蠟樹上特有的木節,他在創作中考慮到聲音的來源及限制,考慮到豎笛或中提琴(或女中音)的表現力。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印度舉行民間藝術節,身體彩繪老虎表演舞蹈
當地時間2015年8月31日,印度喀拉拉省德里久爾鎮,舉行一年一度的民間藝術節慶祝豐收。印度藝術家們將身體彩繪成老虎模樣進行舞蹈表演「虎舞」。這是一種以捕捉老虎為主題的娛樂性民俗舞蹈,顏色豔麗多彩,以在每年慶祝豐收的歐南節上娛樂民眾。
(2015年09月01日 | 來源:中國新聞網)
海南三亞舉行人體彩繪活動·模特扮老虎表演
2017年3月8日,「三八」婦女節,三亞宋城彩色動物園舉行人體彩繪活動,多名模特身體被彩繪成老虎的模樣在動物園內進行表演,她們用行為藝術的方式呼籲忙碌的女性們要懂得釋放壓力、還原自我。
圖為模特被彩繪成老虎模樣在動物園內表演。
(新藍網·浙江網絡廣播電視台 2017-03-10)
李佩甫·記憶咀嚼,思想唾液粘起來
日子很碎,不是麼?
一天一天的,人在日子里碎著。想一想,來處是那樣偶然,而去處呢,早早晚晚的,又是那樣的一致,來既無蹤,走也走得無影。剩下的,只是一些片片段段的過程。縱是主些過程,也是經過了記憶修飾的,是每個人心中的東西。說起來,不也很空?
幸好有了文字。人類的物質生命是由後代來延續的,人類的精神生命卻是由文字來延續的。文字是人類精神生命的記錄,語言是人類智慧的結晶,是先導。於是一代一代的後人們才有了借鑒的憑據,活的依托。
在過程里,人成了一片一片的點,那就是生命的亮點。正是這些亮點把時間分解了,時間成了一個一個的瞬間、一片一片的記憶,成了活鮮的有血有肉的人生,成了一種有質有量的東西。是文字稱出了人生的重量。
文字造成了時間的分解,文字也造成了生命的永恒。分解後的時間,不再是人類共有的概念,而變成了億萬人不同的立體時空。在這樣的時空里,人成了時間的切片,成了一個個活的標本。這里有千千萬萬個各不相同的春夏秋冬,有千千萬萬個各不相同的分分秒秒,有千各萬萬個各不相同的凝固了的瞬間……
這麼說,在肢解過的時間里,世間已沒有了絕對的真實。所謂的真實已是被人的視角篡改過、被人的記憶吞噬過的,那是一些被人們的記憶咀嚼後又被人的思想唾液粘起來的東西:可以說是亦真亦幻哪。
文學就是一個亦真亦幻的世界。也可以說,文學是從這個世界里發出的聲音。是來自靈魂的聲音。(李佩甫《無邊無際的早晨》序)
海因里希·伯爾:不信一個人死了就是死了
當然有時會有幾個瘋子, 他們不信一個人死了就是死了; 他們翻墻頭進來, 夜間到墓前痛哭流涕, 呼天搶地, 祈求等待——不過我在五十年中這種情況只遇見過兩三次——這時我自然悄悄走開。再就是, 每十年左右, 一對無所畏懼、毫無偏見的情侶也許會出現, 他們明白, 世上很難找到這樣一個僻靜的去處——遇到這種情況, 我當然也悄悄走開。我現在當然已不清楚在陵園外圍地區發生的事情了——可我告訴您, 這里冬天下雪時也很美, 夜里我穿得暖暖和和的, 腳上穿著氈靴, 抽著煙斗, 出去溜達——萬籟俱寂, 他們全都十分安靜, 十分安靜。(海因里希·伯爾《女士及眾生相》【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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