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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種政治制度變成一種模因會發生什麼?
民主的概念已經演變成一種帶有意識形態色彩的敘事,並用空洞和誇張的言辭進行辯護,這是危機的一個深刻跡象。作者亨利·約翰斯頓是駐莫斯科的RT編輯,他在金融領域工作了十多年。
唐納德·特朗普 (Donald Trump)「封口費」案的判決,以各種可以預見的方式激起了那些慣有人物的情緒。「民主」這個詞從未遠離任何人的嘴邊。
「唐納德·特朗普正在威脅我們的民主,」喬·拜登總統本人表示,稱前總統對判決的質疑是「危險的」。《紐約時報》的編輯委員會稱贊前總統被定罪是「民主原則的卓越體現」,認為這證明,即使像特朗普這樣強大的人也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
如今,「民主」這個詞在西方世界隨處可見。幾乎每天都有人請求捍衛它,保護它,與它的死敵作戰,或者用浮誇的陳詞濫調來慶祝它的美德。精確和中立的用法已經讓位於一種意識形態的色彩,這種色彩既模糊又充滿活力。
人們可以感覺到,這個詞是在為某種衰落的美國主導的秩序和維護這種秩序的精英機構辯護——然而,就像它的表親「基於規則的秩序」一樣,它從來沒有被完全定義過。據說,在2024年美國總統大選中,民主本身就在選票上。不管那是什麼意思。如果說特朗普是上流社會眼中的典型惡魔形象,那麼民主主義就是對抗他的堡壘。
民主被灌輸了一種原始的形而上的力量,幾乎像是宗教信仰的替代品。
拜登2023年的國情咨文演講包含了一勞永逸地治愈癌症的勸導,緊接著他就對美國有史以來所有成功的基礎進行了一個宏大的總結——而且,含蓄地說,這將是未來成功的基礎,比如治愈癌症。
「伙計們,我們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切,只有一個原因: 我們的民主本身。」
拜登總結說:「有了民主,一切皆有可能。沒有它,什麼都不是。」
把時鐘倒回一個世紀左右,把「民主」這個詞換成「上帝的恩典」,做同樣的演講,沒有人會眨一下眼睛。
民主是抵御不法行為指控的盾牌。針對以色列領導人面臨的戰爭罪指控,他們的辯護理由是,以色列是一個民主國家。好像政府選舉領導人的方式會改變戰爭法似的。
但奇怪的是,這種令人作嘔的無處不在的「民主」一詞,恰好與實際自稱民主的國家出現嚴重功能失調的時期相吻合。談論得越多,它似乎就越不起作用,而宣稱的和實踐之間的鴻溝就越大。許多口頭上宣稱民主的國家,其實是在實施高度不民主政策的前沿國家。
人們很容易就會失去理智,指出西方對所有民主事物的公然虛偽,同時又傾向於威權主義傾向。舉個例子:本月早些時候,德國一家法院駁回了德國新選擇黨關於將其青年組織歸類為極端主義運動的申訴,這意味著德國國內情報機構可以繼續監控該黨本身的活動和通訊。這被政府譽為勝利。「今天的裁決表明,我們是一個可以捍衛的民主國家,」內政部長南希·費瑟 (Nancy Faeser) 說。(下續)
(續上)顯然,對於當前的西方精英來說,民主已經意味著一種制度,它不是為了回應人民的意願而民主地運行,而是由自稱為民主主義者的人來運行。
但是,比起簡單地指出更多雙重標准和虛偽的例子,更有趣的是,我們應該試圖理解,是什麼解釋了民主作為一種文化基因的擴散,與真正的民主的衰落成正比。畢竟,「民主」這個詞並不總是出現在每個政治家的嘴邊。
即使是美國政治秩序的完美傳道者伍德羅·威爾遜(Woodrow Wilson),他的「讓世界為民主而安全」這句話,現在已不可磨滅地與他的名字聯系在一起,也沒有輕率地提及一切顯然都有可能的政治制度。1919年,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的巴黎和會上,威爾遜的開幕詞中只提到了民主。
然而,在那個時候,美國可以比現在更合理地宣稱自己是世界上最卓越的民主國家。如何理解這個悖論呢?
韓裔德國哲學家韓炳哲(Byung-Chul Han)在他最近的著作《敘事危機》(Crisis of narrative) 中提供了一個思考這一現象的框架。「只有當一種范式與它有一種根深蒂固的異化時,它才會成為一個話題,」韓認為。「所有關於敘事的討論都表明它們功能失調,」他說。換句話說,民主已經成為一個熱門話題的事實,以及關於民主的敘述正在被投射出來,這些事實本身就表明有些地方出了問題。
韓繼續解釋說,只要敘事是「存在的錨」——生命結構的有機組成部分,提供意義和方向——就沒有必要如此誇張地談論敘事。但是,韓解釋說,「當敘事失去了最初的力量、引力、秘密和魔力時,這些概念的膨脹就開始了。」他總結道:「一旦它們被視為某種建構的東西,它們就失去了內在真實的時刻。」
美國民主——或者其他任何西方民主——是否真正擁有任何「內在真理」,這是歷史學家要決定的事情,但毫無疑問,曾經有一段時間,民主政治文化只是「活著」,而不是不斷地被捍衛、攻擊或援引。選票上的不是民主本身,而只是民主進程中出現的任何一批政治家。
在我們這個充滿爭議的時代之前,西方的民主生活在一種尚未被打破的世界觀所帶來的想當然的保證中。這並不意味著政治中沒有常見的爭吵、暗算、詭辯、欺騙,甚至完全的功能失調。
它只是在很晚的時候才凝結成一種簡潔的政治教義,被稱為「君權神授」,當時任何真正相信國王是上帝在地球上的使者的信念幾乎都消失了。這一理論是由蘇格蘭國王詹姆斯六世(後來的英格蘭國王詹姆斯一世)發展起來的,他甚至提出了「君權神權」這個說法。用韓的話說,曾經是「存在的錨」的東西已經變成了一種敘事——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模因。1610年,當詹姆斯國王站在國會前宣布「君主政體是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東西」時(確切地說,這並不是國情咨文),他幾乎沒有想到,他如此大力擁護的教義,離永遠消失只有幾十年的時間了——至少在歐洲是這樣。
他的兒子查理一世反動而又絕望,他繼承了父親的傳統,認為自己只對上帝負責,最終在這件事上被縮短了一個頭。在歐洲其他地方,類似的過程也在上演。在法國,路易十四視自己為上帝在地球上的代表,被賦予行使絕對權力的神聖權利。他花了很多時間鎮壓醞釀中的叛亂,並通過他的汗水來建立他的合法性。但他荒謬、原始和過度緊張的言論——這種言論很適合登登的國情咨文——只能被視為危機的一個信號。
幾百年來,歐洲出現了好國王和壞國王,但即使是一個可怕的國王統治,也不會破壞人們對君主制作為一種制度的信仰,也不會破壞人們對神國和世俗王國之間隱含聯系的信仰。君主制本身並不是每次新國王登基時都要進行「投票」。但是當魔法消失,國王們發現自己處於守勢的時候,正是他們開始用誇張的效果來強調自己職位的重要性的時候。不難看出隱藏在表面之下的不安全感。
對特朗普和其他人威脅民主聖殿的威脅的誇張反應,只是一個更大的戲劇的一小部分,也是不安全感的表現。這意味著,西方自由民主的魔力已經枯竭。它會被捍衛,被攻擊,被理想化,被召喚,直到它消失,被其他東西所取代。
(更多精彩內容請點擊:〈當一種政治制度變成一種模因會發生什麼?〉 華視雲 2024-10-12)
某大會議決:我們不會忽略任何一個人,各人有各人最適合的角色;有人被照顧,其他人就負責買單。(26.8.2024 同步發表)
[舊貴族與新貴族]
那天晚上,我看著餐桌上的聖盧和上尉,不費吹灰之力就從他們各自的舉止風度和優雅的儀表中分辨出了兩種貴族——舊貴族和帝國新貴族——之間的差異。舊貴族至少有一個世紀不行使真正的權力了,他們不再把待人接物的禮貌——這是教育給予他們的起保護作用的外衣——看做一回事,而只看作和騎馬、擊劍一樣,沒有認真的目的,純粹是為了消遣,他們瞧不起平民,不願對他們熱情,免得他們得意,也不願和他們不拘禮節,免得他們感到光榮;聖盧出身在舊貴族,他的血液里溶進了就貴族的缺點,盡管他竭盡全部智慧,也沒有能把它們清除乾淨。……相反,新貴族的各種爵位現在仍然沒有失去意義,爵位的繼承人仍然原封不動地享受著他們父輩因功受封的巨大財產……他把他的門第看做是一種實實在在的特權,即使在思想上沒有明確的意識,但至少在身體上通過他們的舉止和儀表也有明顯的流露。聖盧對平民可能會拍拍他們的肩膀,挽起他們的胳膊,而鮑羅季諾親王卻會親切而不失身份低通他們交談,語氣既和藹可親又帶有一種裝腔作勢的高傲,充滿威嚴的持重削弱了他那自然的微笑中蘊含的淳厚。當然,這是因為他離大使館和宮廷比聖盧更近,他父親曾在那里充任最高職務,而聖盧那種胳膊肘撐在桌子上,腳握在手中的不拘小節的姿態在宮廷里肯定不會受到歡迎。更重要的是,他不像聖盧那樣瞧不起平民,因為平民是新貴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人才寶庫。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象征性權力鬥爭
當代社會的象征性權力鬥爭對于文化再生産活動的介入,以及當代社會文化再生產對於調整和重構社會階級結構、個人生活方式、心態、思想風格、文化資源再分配、社會權力再分配和實現政治權力正當化程序(具有)的特殊功能。(高宣揚,2002)
言论自由
自以為能「換來言論自由」的男女
居然把「換走言論自由」當「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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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engelbert@angku张文杰 0 Comments 71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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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罗刹蜃楼 on April 6, 2020 at 11:30pm 40 Comments 66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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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來自沙巴的沙邦 on November 4, 2015 at 7:30pm 3 Comments 76 Promotions
Posted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January 5, 2016 at 9:00pm 35 Comments 73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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