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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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上)在這種情況下,所謂俗文化體裁,卻在聚合上豐厚起來:搖滾樂、街舞、塗鴉藝術、網絡小說、行為藝術等,這些作品的選擇面豐富多彩,文本中不斷有令人驚喜的「刺點」(即突顯寬聚合)表現,而且首先進入跨媒介跨體裁的領域(例如游戲進入電影)。大半個世紀以來繁榮興盛的青年文化提供了大量可供選擇的可能元素。有了多樣聚合,才有多元文本,聚合是藝術新鮮度的保證。這是當代社會所謂「泛藝術化」之所以可能的一個重要文化學背景。
而近年出現的最常見的雙軸共現文本,莫如電視選秀節目。此類文本把選擇過程作為戲劇化再現對象,成為泛娛樂文化的典型表現。選擇本身的確是一種競爭,選擇對象的競爭,選擇者的意見競爭,在傳統表演節目中隱而不彰,他們的主體意向,他們的喜怒哀樂情緒變動,就不在被觀看的最後文本之中。現在突出「選」,過程公布於眾,而且加上群眾或媒體代表的票選參與,加入評委的猶疑加入其中,加上被選者的緊張期盼,鏡頭有意剪輯增強懸疑,整個文本就成為以選擇為中心內容的「聚合過程文本」。不僅選擇者與被選擇者,成了表演者,群眾參與過程,也成了文本的聚合焦點。這種觀眾「過程卷入」,成為當代藝術產業越來越重要的方式。
而且,在選秀鏡頭之外,更廣泛的群眾加入聚合選擇。從2005年「超級女聲」開始,各種自行組織的粉絲群體,就成為選秀節目重要的伴隨文本,聚合選擇活動成為群眾文化藝術生活第一部分。這種活動十多年不衰,而且更加興旺。2018年火爆的「偶像養成」節目如《偶像練習生》和《創造101》,更是「飯圈」粉絲們的盛大狂歡方式。為了讓「自己的」偶像成功勝出,粉絲團集資打廣告,甚至設計各種文案做宣傳,安排各種站台活動,尤其在網上「水軍」似乎人人可以加入意義創造。固然過去時代的戲劇電影明星,也需要戲迷影迷捧場,但是戲迷的角色明顯是被動的。如今的粉絲參與把藝術產業本身變成了「群體藝術」,選擇過程在文化產業中起了「決定作用」。以前粉絲是偶像的崇拜者,如今粉絲成了偶像的制造者,文本意義的決定者。這種「聚合參與」究竟對文化有多大影響,學界還在爭論,但至少表面上看來,讓群眾成了呼風喚雨的集體主角,把這場聚合戲劇,變成比結果文本更精彩的文本。事實是否如此尚可爭論,但是這種聚合顯現,成為當代文化一個重要傾向,這點更值得文化研究者關注。
此種藝術生態群體化,與當代社會生活的變遷明顯有關聯,互聯網集合網民意見,為群體選擇提供了平台。當今的網絡小說,靠流量與評論,獲得足夠數量的點擊,就會吸引影視界的注意,基礎觀眾保證了起碼的票房。改編成影視的過程中,網評對如何改編的壓力,明顯可見,對選角的過程影響至關重要。最後網評打分(小米、爛番茄等)甚至成了作品質量最重要的判斷。
相比先前靠批評家在專業刊物上的書評、影評為成功與否的標凖,群選經典有缺點也有優點。缺點是情緒化,批評不夠理性,容易受時風所左右。雖然過程公開容易被大眾劫持,被不理性的情緒干擾,對專家判斷會形成干擾,甚至引發多種後遺症,但其優點是可能躲開了「權威」批評家的偏見,先前批評者與作者同屬一個圈子,難免礙於情面不便直說,甚至因各種原因作違心之論。而大部分網評跟帖者,與作者無瓜葛,好惡直言,不留情面。相比之下,「網選」可能會比較公平。當然有受平台或其他機構操縱的可能,但是與專家批評、專家選擇相比,這種公開的聚合操作反而可靠得多。更重要的是,這種群眾參與本身,也是社會的文化藝術產業的一個重要部分。雖然大眾的專業判斷能力,相對於專業評家差,但是參與者人數之多,足以打開聚合軸的各種可能。
實際上,無論諾貝爾獎,還是奧斯卡獎,只給結果,過程保密,對於當代藝術已經很不合適。藝術需要參與,需要透明。各種大眾評選本身,就是一個全民參與、全民欣賞藝術的過程,過程本身就是當代文化生活的一部分。
五、人工智能藝術的「聚合遮蔽」
數字變革的一個重要方面,是電腦代替各行各業的人工作,甚至代替藝術家創造藝術。那麼電腦如何處理雙軸關係呢,如何處理組合與聚合呢? 由於人工智能大規模捲入藝術創作與生產,尚是最近出現的文化現象,各種結論可能為時尚早,但是我們已經可以看到一些相當明顯的傾向。(下續)
本文前面說到,藝術越來越把非完成的過程作為藝術,而把本為結果完美的圖像再現留給技術。技術的預設,就是追求一個預定的目的,最理想化地接近這個結果。而達到這個結果的過程,幾乎是完全的黑箱操作,也就是說沒有中間過程可呈現,因為中間過程,只是一連串的數字形成的算法。
而數字藝術的「聚合遮蔽」,可能比上一節說的傳統文本程式化更甚。新世紀之初,列夫·曼諾維奇(Lev Manovich)在其著作《新媒體的語言》(The Language of New Media)一書中創立了「軟件符號學」(semiotics of software),討論了以計算機新媒體輔助數字藝術創作的功能。但從他歸納出的新媒體的五個重要特徵來看:數值化、模塊化、自動化、流體化和編碼化,每個技術過程都體現了「聚合遮蔽」。數字時代的文本生成,依然有聚合,而且聚合也是不顯的。至少迄今為止,藝術家在機器的藝術文本過程中,很難有干預餘地。
不可否認,當代數字藝術,非常強調觀眾的參與,以及與藝術作品的互動。羅伊·阿斯科特(Roy Ascott)把「連接、融入、互動、轉化、出現」五個重要階段看成是新媒體藝術的完整創作。但是,在這看似人機交互,雙軸共現的過程中,生成的也不是聚合系文本,而是一個個有程序設置好的連續性的單獨作品。數字藝術依靠的計算機技術,在所謂的創作中,依據的是生成器和判別器的對抗式生成網絡模型(GAN,Generative Adversarial Network),這種模型基於人類認知模式,將吸收信息後對自身系統做出反饋,並依據參數設置的目標進行自我修正,從而進行生成「藝術圖像」。
目前已經出現一些手法,使我們覺得似乎電腦藝術可以「重回過程」。例如現在有各種圖像處理手法,可以設置「濾鏡」,設置效果變體,例如把風景圖片粒子變粗,把本是完美在線的照片「返回」成「莫奈式」筆觸,「凡·高式」線條,「點彩式」畫面。這些變化恰恰就是電腦預設的目的之一部分,是機器藝術預先設計中的終點,而不是中間過程。可以設計讓電腦在某個節點上以某種方式輸掉一盤棋,這里的「輸」本身不是過程的中輟,而是過程預定的完美結局。
可以說,能否以過程為作品,恰恰是人類藝術與所謂及其藝術的最大分水嶺:人類藝術家在創作中,可以因為某種「手感」,某種「靈氣」,中途變卦,隨機應變,臨時起意,見好就收。而機器產品的所有的「臨場發揮」,只是假象,是技術安排的結果。
人的藝術與機器的藝術更明顯的分歧,是藝術的「質量考評」。機器對藝術沒有評價能力,只可能評斷產生的文本是否達到預期效果,機器沒有能力在藝術創作的過程中停下來,沒有能力產生「過程藝術」。這是因為機器無法看到過程中間階段可能比預定的結果更佳,甚至無法對產生的結果作質量評價。因此機器無法在眾多作品——不管是它自身的作品,還是別的機器的作品中——按某種藝術品質標凖做選擇。
例如2020年3月,人工智能詩人「微軟小冰」出版了詩集《陽光失了玻璃窗》。微軟亞洲互聯網工程院市場與公關總監徐元春解釋了小冰寫詩的技術過程:「誘發源(靈感的來源,信號足夠充足)—創作本體(知識被誘發)—創作過程(這是一個獨立於誘發源的黑盒子)—創作成果(與誘發源相關的獨立作品)。」實際上就是承認創造過程是遮蔽的。出版者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本百分之百由小冰創作的詩集,人類編輯從她的數萬首詩中挑出了139首結集出版。」
微軟小冰既然無法自選,同一個原因,使「她」無法中途停下來,把一個中間階段作為作品。從藝術符號學的意義上,聚合操作不可能消失,人工智能的藝術文本,一樣要經過選擇操作才能出現。但是聚合一向有個顯隱問題,有的文本形成過程,聚合比較隱蔽,不容易看清,有的比較清晰。本文已經詳細討論,聚合的顯隱程度控制,是藝術學上的一個重要問題,在這一關鍵問題上,人工智能暴露出它的操作,從根本上說是「非藝術」的。
除非數字技術普及到攝影書的地步,讓藝術家操作的可能性越來越大。在攝影技術出現時,技術與藝術的區別也很分明:只有在二十世紀的過程中,照相機才變得容易擺弄,暗室沖洗,照片剪裁,可以有各種手法,達到某種創意,以至於人們認為攝影可以像畫筆一樣做複雜多變的聚合操作。有鑑於此,我們可以設想,或許有一天電腦技術逐漸達到像攝影術一樣幾乎可以讓機器本身任意擺弄。在這一天來到之前,數字藝術不可能代替真正的藝術家,因為聚合過程的幾乎全被遮蔽,而沒有聚合,就沒有藝術的真正靈韻。如黑格爾所說:「往日單是藝術本身就完全可以使人滿足。今日藝術卻邀請我們對它進行思考,目的不在把它再現出來,而在用科學的方式去認識它究竟是什麼。」(刊於《文藝爭鳴》2021年第5期;趙毅衡丨當代文化的「雙軸共現」文本增生趨勢)
丹納《藝術哲學》藝術全是全是碰巧的?~~我們很容易認為藝術品的產生是由於興趣所至,既無規則,亦無理由,全是碰巧的,不可預料的,隨意的:的確,藝術家創造的時候只憑他個人的幻想,群眾贊許的時候也只憑一時的興趣;藝術家的創造和群眾的同情都是自發的,自由的,表面上和一陣風一樣變幻莫測。雖然如此,藝術的制作與欣賞也像風一樣,有許多確切的條件和規定的規律:揭露這些條件和規律應當是有益的。—— 引自第7頁
文明過度的特點是觀念越來越強,形象越來越弱。教育、談話、思考、科學,不斷發生作用,使原始的映像變形、分解、消失;代替映像的是赤裸裸的觀念,分門別類的字兒,等於一種代數。日常的精神活動從此變為純粹的推理。……他把這個符號放進頭腦,插入一個分隔清楚,貼著標簽的格子里;這就是我們今日所謂的理解。我們看的書報和我們的知識在我們精神上堆滿抽象的符號;我們憑著調度的習慣,一有規律的合乎邏輯的方式,在各個符號之間來來往往。至於五光十色的形體,我們不過瞥見一鱗半爪,而且還不能久留,在我們內心的幕上才映出一些模糊的輪廓,馬上就消失了。如果能記住形體,有個明確的印象,那是全靠意志,靠長期的訓練和反教育的力量。—— 引自第98頁
畫家對這些細膩的景色非常敏感,他在陰暗到明亮的整套色調中自然不會把極端放在一起,而只采用低沉的調子;整幅畫面,除了一個地方之外,都是黑沉沉的;他的音樂從頭至尾是低聲細語,只有偶爾響亮一下。他所發現的是一種新的和諧,明暗之間的和諧,濃淡之間的和諧,表達內心的和諧,韻味無窮,沁人心脾的和諧。他常用酒糟色,不乾不淨的黃色,烏七八糟的灰色,模糊一片的黑色,黑色中間東一處西一處顯出一塊鮮明的顏色;這種塗抹的結果竟然能直扣我們的心弦。繪畫史上最後一次重要的發明就在於這一點,繪畫最能迎合現代人心靈的也在於這一點,倫勃朗在荷蘭的天色中領會到的也是這一種色彩。—— 引自第177頁
普魯斯特:節日的殷勤~~旅館的院子通向廚房,廚房里呈現出淡紅色的反光,人們在烤雞烤豬,把活蹦亂跳的龍蝦扔進旅館老板所謂「不熄的爐灶」中。我直接穿過院子時,看見人群擁了進來,這種景象真可以同佛蘭德斯老畫家們的作品(例如《伯利恆的人口調查》)中描繪的景象相比……我看見侍者氣喘籲籲地端來魚、肥嫩的小母雞、大松雞、山鷸、鴿子等,五顏六色、熱氣騰騰,豐盛的菜肴使我聯想到那些洋溢著古代純樸風格和佛蘭德斯誇張風格的聖餐畫……似乎菜肴的豐盛和端菜人的匆忙不是為了滿足顧客的需求,而是一絲不苟地遵照聖經中的描述(但一舉一動卻又取自佛蘭德斯的真實生活),或是出於美學和宗教的考慮,想用食物的豐盛和侍者的殷勤向人們展示節日的熱烈氣氛。有一個侍者站在飯廳一端的餐具櫃旁沉思。……鴨子是每天由一個手藝好的廚師按照地道的佛蘭德斯風格用燒紅的烙鐵刻成的。一路上我幾次差點被人撞倒,我發現這個侍者很像那些傳統宗教畫中的一個人物,惟妙惟肖地再現了畫中人的面容和表情:塌鼻子,相貌平淡,但純樸憨厚,耽於幻想,並且在別人還沒有猜想到的時候,他已經隱隱預感到會有聖靈降臨。……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納博科夫·某種節日喜慶的感染力~~我在劍橋的第一個學期開始得不很吉利。在十月份一個陰暗潮濕的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分,懷著滿足某種不可思議的戲劇感的願望,在第一次正式去見我學院的導師E·哈里森時,我穿戴上了新得到的深藍色學位袍和黑色的四方帽子。我走上一段樓梯,敲響了一扇半開著的厚重的門。「進來,」遠處的一個聲音沉悶而生硬地說道。我穿過一間算是等候室的房間,走進了導師的書房。棕色的黃昏已經搶先而至。書房里光線很暗,只有一個大壁爐里的火光,壁爐旁一個朦朧的身影坐在一把更為朦朧的椅子里。我一邊往前走一邊說:「我的名字是——」一腳踩翻了放在哈里森先生低矮的柳條扶手椅旁的小地毯上的茶具。他咕噥著從椅子上側身彎腰把茶壺扶正,然後把打翻的又黑又濕的茶葉捧起放回到茶壺里。就這樣,我一生中的大學階段在難堪的氣氛中開始,而且在我三年住校期間它還不斷相當頑固地一再出現。
......幾個月後,他離開了學院,我成了那些校外寄宿舍的唯一住宿者。比起我遙遠的、此時已經不再存在的家,它們似乎髒得令人難以忍受。我清楚地記得壁爐台上的點綴物(一隻玻璃煙灰缸,上面有三一學院的飾章,是過去某個住宿者留下的;一個海貝殼,我在里面找到了囚禁其中的自己的一個海濱夏季的嗡嗡回聲),以及女房東的舊機械鋼琴,一件可憐的發明,滿是斷裂了的、壓擠了的、交纏起來的樂曲,你試聽上一次就再也不會去聽了。狹窄的三一巷是條肅穆而且相當淒涼的小街,幾乎沒有什麼車輛行人,但是有著始於十六世紀的悠久而可怖的歷史,那時叫芬德西爾弗巷,雖然實際上由於當時它的街溝極端糟糕,人們通常用一個粗俗的名字稱呼它。寒冷使我受了不少罪,但是有些人稱劍橋宿舍里的極地溫度使得臉盆架上水罐里的水結成堅冰,這話並不確實。事實上,只不過在表面上有薄薄的一層冰而已,很容易用牙刷把它敲成叮當作響的碎片,回想起來,這聲音對我美國化了的耳朵甚至有著某種節日喜慶的感染力。
納博科夫·令人不安的一絲天才的影子~~《舵手》日報的編輯(也是我最早的一些作品的出版者)約瑟夫·弗拉基米洛維奇·黑森極其寬容地,允許我用自己不成熟的詩作填補他的詩歌欄。柏林的憂傷的黃昏,街角開花的栗子樹,輕浮,貧困,愛情,微帶橘黃色的商店中過早點亮的燈光,以及對仍然新鮮的濃烈的俄羅斯氣味的肉體上的痛苦渴望——所有這一切都放進韻律之中,抄寫出來,送到了編輯的辦公室,在那兒,眼睛近視的黑森會拿著這首新的詩作貼到臉前,在這個短暫的、多少是觸覺的認知行為後把它放在辦公桌上。
到一九二八年的時候,我的小說的德文譯本開始帶來一些收入,在一九二九年的春天,你和我到比利牛斯山去捕蝶。但是只是在一九三〇年代末我們才永遠地離開了柏林,盡管早在那之前,我經常到巴黎去為公眾朗誦我的作品。
和流亡生活的流動性和戲劇性相一致的、具有相當特點的一面,是那些在私人家中或租用的大廳裡進行的文學朗誦會的反常的頻繁。各種類型的表演者非常清晰地在我腦子裡進行著的木偶戲中呈現出來。有那個眼睛像寶石的人老珠黃的女演員,她把一團緊捏著的手絹在火熱的嘴上壓了片刻後,開始將某段著名的詩篇置於她緩慢清澈的聲音的半剖析半愛撫的作用之下,以喚起對莫斯科藝術劇院的懷舊的共鳴。有那個無可救藥的二流作家,他的聲音艱難地在韻律散文的迷霧中跋涉,他把讀完的每一頁塞在還沒有讀的紙頁下面,這樣他的手稿在整個朗誦期間都保持著可怕而又可憐的厚度,他在這樣做的時候,你都能夠看見他可憐的、笨拙的,但是小心翼翼的手指的緊張的顫抖。有那個年輕詩人,他的嫉妒的兄弟們不禁在他身上看到令人不安的一絲天才的影子,和臭鼬的條紋一樣引人注目;他挺直地站在台上,臉色蒼白,目光呆滯,手裡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將他維系在這個世界上,他會把頭一仰,用令人很不愉快的起伏的聲音吟誦他的詩歌,在結尾處突然停下,砰地關上了最後一行詩的大門,等待著掌聲填滿那一片靜寂。有那個上年紀的親愛的老師,將他讀了無數遍的絕妙故事的一個又一個精彩部分娓娓道來,而且總是以同樣的態度,一臉挑剔厭惡的表情,和他的文集的扉頁上那張相片中他高貴的佈滿皺紋的臉上的表情一樣。(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說吧,記憶:自傳追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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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engelbert@angku张文杰 0 Comments 75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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