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報人》(News of the World) 電影劇本(5)

外景,通往達拉斯的道路,馬車,白天

野外。

景物中零星有其他幾個旅人的身影。

紅河在他們的右邊。

他們身後是遙遠的紅河鎮。

吉德看到喬翰娜在回頭看河對岸。她一把擦掉眼淚。爬到馬車後車廂。

吉德(抽出地圖):我們先到達拉斯,大概需要一個星期。然後穿越中部平原。穿過去後,就到了希爾縣……

他聽到身後響起丁零當啷的聲音。

吉德轉身。喬翰娜在翻找她那身髒兮兮的鹿皮衣。

吉德:當然我們還需要讀報。賺取盤纏。我們要時刻注意別惹麻煩……定居者為了土地而殺害印第安人。印第安人為了奪回地盤殺他們。我想你都知道……

喬翰娜回到馬車前面。

她試著把沾滿泥濘的鹿皮衣穿在黃色裙子外面。

他看著她。她也對他怒目而視,向他叫板。

吉德:你穿什麽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他放下地圖。看著她。

吉德:我是吉德上尉。(指著自己)上尉。

她茫然地看著他。

吉德:好吧……

他指向她,她本能地往後一縮。

吉德:喬翰娜。你叫喬翰娜。

她瞪著他。轉過身去。

吉德:非常高興認識你,是的,沒錯……

(切至)

外景,通往達拉斯的道路,露營地,晚上

路邊的一片樹林。

喬翰娜在刷洗馬匹,輕聲地唱著歌。

吉德邊吃東西邊看報紙,將一些文章標記出來。

吉德:唔,誰能相信,他們居然設法架設了一條從英國倫敦直達印度的電報線!

他擡起頭來。看著她刷馬。

吉德(朝自己的頭比劃了一下):得從頭開始刷。

喬翰娜不理他。她了解馬,不在意順序。

吉德:你能想像那需要花費多少勞力嗎?穿越高山和大洋。一根小小的電線,就那樣把世界連接了起來……

喬翰娜的手撫過馬的後腿,聽到異響。

吉德(擡頭看):出生時就有問題,所以賣不起價錢。沒有人想要它。

她看向他。

吉德:順便說一下,它叫帕沙。另一匹叫范茜。名字不是我給它們取的。

然後他開始鋪毯子。

吉德:你懂馬?

她又看了他一眼。

吉德(舉著報紙):我給你讀個故事,如果你能理解的話……

她兀自盯著他看。然後轉身背對他,躺下。輕聲地唱歌。

吉德小心翼翼地收好報紙。檢查左輪手槍。

他仰臥,枕在翻過來放置的馬鞍上,聽她唱歌。

(切至)

外景,通往達拉斯的道路,黎明前

吉德在馬車旁熟睡。

他醒了過來。不見喬翰娜的蹤影。

吉德站起來,搜尋她的身影。他開始擔心起來。

然後他看到了她。

她在不遠處。注視著地平線。等待。

第一縷曙光出現在平原上。

稍頓,然後,她轉向他。

倆人對視片刻。

(切至)

外景,北得克薩斯的風景,白天

壯麗的風景。

一隻鳥在乘風翺翔。

喬翰娜看著鳥。她向那只鳥比劃手勢,仿佛面對著的是神明。

吉德(擡頭看):一隻小鷹。看見它的尾巴了嗎?

她不理他。然後輕松地翻身坐上馬背。

鳥兒遠去,她對著馬喃喃低語。

吉德:那是馬。

她轉過身來。看著他。

吉德:我說那是馬。

喬翰娜(稍頓,然後):「麻」。

吉德的神情——「她居然說話了!」

吉德:別說錯了!是「馬」。(拍拍馬車的側面)這是一輛馬車。

喬翰娜:「麻車」。

吉德:馬車。做得好。

他們騎在馬上走遠了一點。

突然——

喬翰娜:上——尉。

吉德(驚訝地):是的,就是我。上尉。(又指了指她)你是喬翰娜。

喬翰娜又本能地畏縮了一下。

吉德(仍然指著她):喬翰娜。

他放下手。

吉德:那是你的名字。喬翰娜。

她皺眉。然後轉身走開了。

(切至)

外景,埃克索斯特河,露營地,晚上

他們在一條小河邊露營。

吉德從馬車上卸下日常用品。

喬翰娜蹲著,好奇地看著各色物品。

我們看到了左輪手槍,還有獵槍。

吉德點燃了爐子。

突然,培根被遞到了他面前。

吉德:說「請」。

她茫然地看著他。

吉德:你說「請」。我給你做培根。然後你說「謝謝」。這是規矩。

她回到他的大包小包旁。拿出一罐咖啡。嘗了嘗。呸呸直吐口水。

吉德(忍不住笑了):咖啡。味道很刺激吧!

她瞪著他,還在吐口水。

她接著打開另一個罐子。

吉德:啊,那是糖。

她嘗了嘗。味道是她喜歡的。

吉德:味道好多了,是吧。

他遞給她一塊做熟的培根。

她胡亂把白糖往上面倒。

吉德:嘿,那可不便宜!

她倒啊倒……

吉德(拿過糖):好吧,我想已經夠了。

她的注意力來到吉德的文件夾上。打開它。

吉德:那些是我的報紙。(她翻動報紙,他有點擔心)小心點……

她的手指在印刷文字上流連。

吉德:字。排成一行。(稍頓)它們構成了故事。

喬翰娜(輕聲低語):故——事。


(文/〔美国〕保罗·格林格拉斯、卢克·戴维斯 译/罗姣 ;片名另译《来自世界的新闻》、《世界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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