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順來憶童年(6)蟑螂蟑螂我愛你

曾經閱報看到一則關於蟑螂的消息:美國科學家認為蟑螂並非是一種完全無益的昆蟲,如果殺光蟑螂恐引發生態危機。

又有一則關於蟑螂的新聞:中國江蘇省鹽城大豐市一個蟑螂養殖場,因為溫室大棚和板房被不明人士偷拆,導致約150萬只蟑螂大逃亡。

肇事蟑螂養殖場所養的蟑螂屬於 “美洲大蠊” 據稱有抗癌等藥用價值。

看了這則新聞之後,我希望大家別這樣討厭蟑螂,在中醫方面,蟑螂可入藥,可醫冶很多奇難雜症。

我相信,沒有一個人不討厭蟑螂,有些家庭主婦一提起蟑螂在廚房裏造成的破壞和留下的汙穢,氣得咬牙切齒,恨之入骨。

如果我說我小時候和我的三姐吃了難以計數的蟑螂,你-定不會相信。

然而,我可以發誓這是千真萬確的事,信不信由你。

小時候我們住在小鄉村,當時的小孩,由於營養不良,很容易得了疳積,換句話說,是肚子有蛔蟲,所以肚子大大的。做父母的就會去鎮上的藥店買一包疳積散給孩子吃。

這種疳積散是一種白色粉末,味道酸且澀,很難吃,但它的效果很好,吃後一兩天,哪些蛔蟲就會從大便中排泄出來,這些蛔蟲小的細如針線,大的如蚯蚓,約有半尺長。

記得有一次,我三姐的肚子脹得很大,我母親當然去藥店買疳積散給她吃。

然而,往常-服見效,而今卻屢吃無效,眼看著三姐的肚子越來越大,猶如懷孕婦女,母親憂心如焚,擔心三姐的肚子會生 ‘東西” 。

有一天,母親去附近的鄰居串門,剛好鄰居的-位遠方親戚來訪,這位親戚是一位中年男人,母親跟鄰居談起三姐的肚子,在-旁聆聽的哪位親戚立刻插嘴說他有祖傳秘方,保證藥到病除。

這種藥垂手可得,不用花錢,就是去捉蟑螂然後揑掉它的頭,放在火炭上烤熟後拿 來吃。 老實說,我母親對這種嘔心的秘方猶豫再三。

然而由於不用花錢,而且得來容易,於是不妨一試,果然秘方有著意想不到的神奇效果,三姐吃了兩三次,每次大約六七只,效果顯著,母親也就放心讓她繼續吃下去。

而我沒有疳積,怎麼也跟著吃?

說起來真可憐,小時候家貧如洗,又是住在窮鄉僻壤,從來沒有吃過零食,當我看到三姐吃蟑螂吃得津津有味,也嚷著要吃,由於吃了有益無害,母親也就答應讓我 “分享美食” 。

三姐的肚子就這樣被怪異的袐方醫好,過後我們姐弟竟然把烤蟑螂當作零食來吃。

當我們看到母親煮好飯菜,爐竈裏滿是火炭,-時興起,捉蟑螂去。哪時我們已經懂得自己烤蟑螂,不必勞煩母親。

由於蟑螂可以治病,母親也就不會阻止我們烤蟑螂來吃。

所以我說小時候吃了無數的蟑螂一點也不誇張。 長大以後,想起兒時吃了很多蟑螂,-直耿耿於懷,感到很噁心,-想起就有-種要吐的感覺。

-直到有-次偶而在報章上看到-位中醫師說蟑螂可以入藥,心中才稍為釋然。

不久前妻買了一帖藥材要來浸酒,這種藥酒可以內服和外敷。據說對於風濕、腰酸背痛、失眠有很好的療效。

妻說這帖藥很貴,要幾十塊,我問到底是什麼藥,這麼名貴?妻臉上泛著詭異的笑容,叫我自己打開來看,由於好奇心所驅使,我依言打開來看,我差點大聲驚叫起來,因為裏面有很多蟑螂屍體。

妻說藥店的老板說裏面幾種藥材中以蟑螂最貴,因為現在蟑螂很難找。

中藥有些是很詭異的,什麼童子尿、蚯蚓、蛤蚧,什至連昆蟲的糞都可入藥。

而今蟑螂也都變成名貴的藥材,如果有-天出現了千金易得,蟑螂難求的局面,你不必感到太大的驚訝,到了哪時,我相信再也沒有人這麼討厭蟑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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