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爾:文創與情感于藝術中的碰撞

丹納藝術哲學與黑格爾美學的交融~~黑格爾的藝術哲學有幾個要點影響著丹納,第一:美是理念的感性顯現;第二:藝術是認識真理的一種形式,也就是,藝術是以感性形式認識真理;第三:偉大的藝術作品是時代精神的產物。這幾個觀點交雜影響著丹納對藝術作品的詮釋和論述,特別表現在:不同藝術品所傳達的真理必然是屬於歷史真理,也就是真理不同階段的表現;以及,透過對藝術家的作品的深刻探討,就愈能洞察藝術家所處時代的種族(包括民族)特質和風尚。

因此,藝術家是能夠洞見真理的人,尤其是他所身處的民族和時代的真理。藝術家和他的作品都是他的民族和時代的表現,這就讓我們想到黑格爾所說的:每個人都不能超越他的時代。但偉大的作品代表作家、他的民族和整個時代的存在方式和表現。就此而言,偉大的作家就像英雄人物一樣,他們的存在和作為是帶著整個時代的精神總量。更具體地落在作家所創作的作品上看,成功的作品都具有藝術創作的「典型」特徵,也就是,偉大藝術家在個別的感性作品中表現出普遍性,這也就是黑格爾美學中所謂的藝術的「理想」(Ideal)。

我們可以回到黑格爾的美學顯現在丹納《藝術哲學》中的幾個核心論述。

黑格爾在美學中所說的「一般的世界情況」(the general state of the world)是指時代整體的情況,黑格爾或稱之為「藝術中有生命的個別人物所藉以出現的一般背景」,黑格爾有時稱之為「有實體性的東西」,亦是指「精神現實的世界情況」,黑格爾有時稱之為「神性的東西」或「世界精神」。無論稱之為「實體性」或「神性」都表達了精神的普遍性和主宰性,精神的普遍性在世界中展現自己,因此就有了時間(時代)性的歷程發展,此稱為時代精神,古典時期的時代精神不同於文藝復興的時代精神;文藝復興的時代精神不同於啟蒙時期的時代精神。如果從精神現象方面來考察,精神本身也歷經一個從抽象到具體的發展過程:主觀(主體)精神、客觀精神和絕對精神。丹納在他的藝術哲學中所謂的「時代」所要表達的內涵其實是帶有黑格爾「時代精神」的印記,或者可以稱之為「時代氣息」或「時代風尚」。

黑格爾美學中所說的「情境」(the situation)是指藝術中有生命的個別人物所藉以出現的一般背景,必須經過具體化才能現出世界情況的特殊性,它使得個別人物得以實現他的行動,亦即,行動只有在限定的環境和情況中才能發生,這種限定性的環境和情況就形成所謂的「情境」。情境是更特殊的前提,它使得本來在世界情況中還未發展的東西得到真正的表現。黑格爾認為,藝術最重要就是尋找可以顯現精神方面具有深刻內涵的情境。簡言之,黑格爾所說的「情境」,主要是指具體的社會環境,在它的精神哲學中主要是指客觀精神的世界,或者稱之為倫理實體性的世界,也就是家庭、祖國、國家、愛情、友誼、教會等具倫理性的實在。

黑格爾美學中所說的「情志」(pathos)是指人的「思想情感」,即「使人的心情在最深刻處受到感動的普遍力量」,情志是具有普遍理性的情感力量,是理性和自由意志的基本內容。黑格爾認為,情志是藝術的真正中心,它打動了每個人的心弦,情志能感動人是因為它是人類生存中的強大力量,它是藝術能引起共鳴感動人之處,自然環境以及其他外在事物都應該看作次要的、附屬的東西。很顯然,黑格爾較能深入作為種族的內在本質,即人的普遍理性(包括道德理性)的力量,而非只是人種的身心特質。時代精神是普遍的、有實體的力量,這個力量需要人物的個性來達成它的活動和實現,而這個人物的個性就是情志,具體來說就是人物性格。時代精神化為人的情志展開行動,因此,情志是涉及行動,這很明顯是類似亞里斯多德在《詩學》中所說的,情節是悲劇的靈魂,而人物性格推動這個情節的發展。總之,黑格爾所謂的情志可以說是在個體(情感)中所蘊含的普遍力量(理性)推動(意志)世界精神的發展。(摘自:丹納[Hippolyte Adolphe Taine,1828-1893]著《藝術的哲學》,譯者傅雷[1908年-1966];導讀·丹納「知人論世」的藝術哲學觀,作者:國立臺北教育大學語文與創作學系教授張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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