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寓言可能改變一生(26)兩只公雞

兩只公雞和平地生活著。可是一只母雞來了,這下戰火點燃了。愛情啊,你使特洛伊城①遭到了毀滅!現在這場激烈的爭鬥,這條克桑德河②的河水被這兩位戰神的鮮血染紅,都是因為你啊。這兩只公雞之間的戰鬥已經持續了很久了,消息傳遍了左鄰右舍。戴冠之族的成員都紛紛跑來觀戰。勝利者的獎勵除長有美麗羽毛的海倫外,還有其他的東西。而戰敗者則銷聲匿跡了。它跑到自己的雞籠深處躲藏了起來,並為它失去的光榮和愛情而哭泣。那個打敗了它的敵人,當著它的面驕傲地擁有了這些愛情。它每天都看見這個敵人是怎樣煽起它的怒火和勇氣的。它磨利自己的雞喙,撲打空氣和自己的兩肋,練習與風搏鬥,用瘋狂的妒忌來武裝自己。實際上這根本沒有什麼必要。那位勝利者來到了屋頂上,昂首高歌自己的勝利。一只老雕聽到了它的歌唱。於是,永別了,光榮和愛情。所有的驕傲在老雕的利爪下化為烏有。而那位註定要回來的競爭對手,又回到了母雞的身邊獻媚求愛。我讓讀者自己去想象這些母雞們下蛋時的咯噠聲是多麼噪亂,因為它已經是妻妾成群了。

命運女神愛來這一手,她讓所有傲慢的勝利者都走向失敗。我們不要相信所謂的命運,在獲得勝利之後,我們也必須提高警惕。

①特洛伊城,小亞細亞西北部古城。

②克桑德河,流經特洛伊城的河流。

貓、黃鼠狼和小兔子

一天早晨,黃鼠狼太太霸占了小兔子的住宅。這位黃鼠狼太太可是一個狡猾的家夥。因為主人不在家,所以這事情做起來很容易。這一天的黎明時分,小兔子出門去享受晨香和露水,去散步去了。小兔子若望吃完草,轉了幾個圈子,向著它那地下寓所走來。這時黃鼠狼太太正鼻子頂著窗子向外看呢。被趕出家門的小兔子說道:

“噢,家神啊,我都看到了些什麼啊!餵,黃鼠狼太太,你還是悄悄地離開吧,要不我就要讓這地方所有的老鼠都知道這件事。”

那位尖鼻子黃鼠狼太太回答說,誰先占就是誰的。住所的確是挑起戰爭的絕妙理由,即使兔子可以進來,也只能讓它爬著進來!黃鼠狼接著說道:

“即便這裏成為一個王國的時候,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法律不讓保爾或不讓我得到這一地方,而是讓皮埃爾或紀堯姆的兒子或侄子若望來擁有這裏。”

小兔子若望援引風俗和慣例進行解釋,它說:


“正是這些法律才使我成為這個住處的主人和老爺。正是這些法律才使這個住處父子相傳,西蒙①傳給皮埃爾,皮埃爾傳給我若望。誰先占就是誰的,這規定難道對嗎?”

黃鼠狼太太說道:“你就別再亂嚷嚷了,我們還是去見拉米那格羅比斯②吧。”

拉米那格羅比斯是一只過著像虔誠的修道士那種生活的貓,它裝成十分溫順謙讓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貓聖人,穿著一身好毛皮,胖胖的,是一個審判所審案子的行家高手。小兔子若望同意請它擔任法官。

它們兩個來到了穿著毛皮大衣的法官跟前,法官格利普米諾③對它們說道:

“我的孩子們,請你們走近一點,再靠近一點,我的耳朵聾了,因為我年紀大了。”

它們毫無防備地走近了它。一待看到它倆已走進了自己的行動範圍,法官格利普米諾這個假善人立即左右開弓兩個耳光,打倒並開始吞吃這兩個訴訟者,這兩個訴訟者再也沒有意見了。

這個故事,很像過去的小領主們有了糾紛便請大國王們來調解的現象。

①西蒙、皮埃爾、若望,都是法語中的常見名字。

②拉米那格羅比斯,貓的別稱。

③格利普米諾,貓的別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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