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賴頓學派和百代的創業 （下）

　排演的新聞片最後也成為百代公司的專長產品。齊卡曾導演或監製了《麥金利總統的被刺》、《教皇逝世》、《吉斯公爵的被刺》（在樊尚攝影場，歷史和新聞常常混淆在一起）等影片。齊卡最成功的影片之一是《馬提尼克島上的災難》，可與梅裡愛的《普累火山的爆發》一片相媲美。這部影片的佈景很巧妙，可是由於火山的煙霧後面出現了佈景師的面孔，結果弄得全無一點真實感。在剪去這個糟糕的畫面以後，這部影片賣出了好幾千部拷貝。

　　1903年到1909年期間，在電影史上是一個「百代時期」。查爾·百代那種非凡的企業精神，在五年之內把梅裡愛手工業式的企業變成了一個龐大的工業，樊尚——這個電影的首都，由此支配了整個世界。

　　百代的影片和梅裡愛的影片一樣，每部只要能夠賣出20部拷貝，就可以把攝製成本收回。但樊尚攝制的影片這時已經可以銷售幾百部，有時甚至還銷到幾千部之多。因此，每年在一月末以前的售片收入已足夠補償全年攝制影片的費用，其餘十一個月的收入就都是純利了。不久以後，影片每天的銷售量達到了一萬、兩萬、四萬乃至八萬米，用在攝制方面的一張一千法郎的紙幣，不到一年工夫就可變成十張了。

　　當時，查爾·百代曾經假手於他僱用的一位名叫杜索的職員寫了這樣一句話：「電影是明天的報紙、學校和戲劇。」這是一句非常明確的預言。但是，當時樊尚的電影主要還是為了供給巡迴放映商而攝制的。

　　在千百個木板搭成的棚子裡面，那些每天需要餵養的野獸以及絕技表演者、喜劇演員、走繩索的和鬥拳的，現在都被影片所代替了。電影從前所以吸引梅裡愛的原因，是因為他由此可以實現沃康松、德羅茲、羅培·烏坦等人所夢想的機器人，現在這個機器人經過百代加以工業化以後，已成為一種既可節省工資而又不影響收入的代替人的工具。巡迴放映開始成為一個龐大的系統化的企業，巡迴放映商固然分沾了一些利潤，但絕大部分的利潤則是集中到樊尚攝影場的錢櫃裡去了。

　　查爾·百代有一天曾驕傲地這樣寫道：「除了軍火工業以外，我認為法國沒有任何一種工業能像我們的工業發展得這樣快，能夠給予股東以這樣大的利潤。」在百代電影的全盛時期，百代兄弟的確獲得了巨額的利潤。1900年收入34．5萬法郎，1902年91萬法郎，1904年137萬法郎，1906年650萬法郎，1907年2400萬法郎（包括折舊費在內），而公司的資本額，由於對董事們無償地分給股票，也由最初的200萬法郎增到500萬法郎。這一估計數還未將董事們的巨額分紅和會計上的暗賬計算進去。

　　1907年，電影給百代——特別是給內瑞財團——帶來了至少十倍於1907年公司資金的利潤。開始於塞納—馬恩州市集的生意，這時勝利地向五大洲發展了。不辭勞苦的經紀人波佩爾，從1902年以後，足跡走遍了全球。在倫敦、紐約、柏林、莫斯科、布魯塞爾、聖彼得堡、阿姆斯特丹、巴塞羅那、米蘭、羅斯托夫、加爾各答、華沙、新加坡等地開設了代理店。這些代理店很快就變成了百代的分公司。1908年，百代公司在美國有價值200萬法郎的不動產，在紐約附近有它的洗印廠，在紐約市內以後設立了一個製片廠。這一年百代公司賣給美國的影片尺數超過美國各大製片商的影片總數兩倍以上。

　　百代影片的雄雞商標到處吸引觀眾湧向電影院。於是，百代公司決定實行一個龐大的計劃，這個計劃是由查爾·百代發起，在他的朋友、某大銀行的親信勒裡埃弗爾的參謀下制訂的。

　　在此以前，百代公司的擴展主要是向橫的方面發展，即從樊尚這一地點開始，逐漸伸展到全世界去。而現在查爾·百代則想到主要的力量放在縱的擴展方面，自此以後，他就想獨佔一切，從製造膠片和電影機械起一直到電影院和放映他的影片的木棚止，都歸他來掌握。

　　1907年7月，百代完成了一項被法國電影界稱為「苦迭打」１的事業。百代公司通告停止發售影片。影片的放映交給五家大壟斷公司來經營。這五家公司將法國、比利時、荷蘭、北非分為五個勢力範圍。受百代直接控制的幾家壟斷公司統治了在巴黎剛開設的電影院，其餘壟斷公司則以律師伯諾瓦·萊維為代表的財團為中心，通過影片供應合同和百代聯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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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苦迭打」（Coupd』Etat）意為政變。——譯者。

　　這些壟斷公司原來是建立在影院網上面的。而這種影院網當時尚未十分發達，因為開設固定性的影院還剛剛開始。因此它們要尋找別的地盤，變成影片發行商，按放映時間出租影片。

　　百代的「苦迭打」使1902年以後在電影企業中開始的專業化更為加速。隨著電影放映事業的發達，舊影片的交易開始建立起來，這種交易逐漸變成影片的出租。當時，電影業已像今天一樣，分為三個部門，即：成為一種工業的製片業，相當於批發商業的影片發行或出租業，以及相當於零售商業的直接以觀眾為對象的電影放映業。

　　工業家的百代又企圖成為影片的批發商兼零售商。他倣傚柯達公司製造膠片和攝影機、儲藏和分配製成的產品的辦法，開設屬於他自己的門市部，同時又以頗為苛刻的條件將影片銷售權讓給某些零售商人。

　　「百代專利股份公司」的資本，從1907年以後，已經超過了1500萬金法郎。查爾·百代一方面扶助電影聯合企業的建立，另一方面，又將攝影機和原材料的製造統一在他的工業之下。

　　電影放映機當時是在貝勒維爾由百代出資組成並歸其支配的鞏坦蘇扎公司來製造的。這家公司的工廠，當時可稱世界第一流的工廠。截至1914年為止，許多國家的影院，80％使用百代出產的放映機。鞏坦蘇扎公司除製造放映機以外，還製造攝影機和照相材料。

　　為了從事製造膠片，百代必須打破從愛迪生的「囚車」攝影棚成立以來就由柯達公司所掌握的幾乎絕對的獨佔權。這家每年獲利極大的公司，當時只有兩個無足輕重的競爭者。一個是在法國製造極少量膠片的盧米埃爾，另一個是利用簡陋的設備在英國製造質量很差的膠片的布萊爾。全世界所用的膠片，95％以上均由柯達生產。百代公司每年需要消費100萬米，它向柯達公司購買的膠片幾乎占後一公司產量的半數。

　　百代經過調查研究以後，發現買一米的膠片需要支付50生丁，而由自己來製造，則一米膠片的成本只需兩三個生丁。而且製造膠片風險性比較小，獲得的利潤卻比攝制影片還大得多。可是美國工廠對於製造膠片的方法，極端保密。化學的配方比起機器要更難模仿。在製造膠片乳劑方面，歐洲的照相工業當時已擁有一些有能力的技師。但製造透明膠片的技術，則除了美國以外，還都很幼稚。正當這一問題無法解決之時，德國的化學托拉斯忽然公佈他們發明了一種不燃性的醋酸纖維質的膠片。查爾·百代立即抓住了這個和羅切斯特的柯達公司競爭的機會。他暗地裡把設在英國佛茲克雷的布萊爾的工廠收買下來，予以現代化的裝備，並在那裡培養技術人員。這個實驗工廠替百代以後在樊尚設文的龐大膠片工廠做了準備。

　　查爾·百代在實現了電影物質上的獨佔以後，進一步想要實現電影思想上的獨佔。1906年以後，影片一般都在300米以上，故事情節比較複雜，劇本比以前更為重要。百代認為如果將古典戲劇和古典文學作品拍成電影，一定能夠牟利。在百代之前，代表一個不從屬於樊尚的獨立製片團體的伯諾瓦·萊維已經有這種想法。百代設法使萊維和文學家協會之間的談判歸於失敗，一年以後，使文學家協會來和他談判，並獲得成功。皮埃爾·德庫塞勒所領導的「作家及文學家電影協會」的成立，使百代公司獲得了將大部分法國戲劇拍成電影的獨佔權利。

　　從作家的頭腦到城市的電影院，從製造膠片到市集上的臨時影棚，百代都想加以控制和統一。在六年之中，產生了一個巨大的托拉斯，它的勢力遍及全球，控制了大部分新的電影工業。這種無限的力量使百代感到任何敵手都無足畏懼。在樊尚、蒙特洛伊和約安維爾，五個製片廠每天不間斷地生產著影片，它們都有電氣設備，即使沒有陽光也可以照常進行生產。

　　百代公司還支配國際的電影交易。它的分支機構遍及各個國家，壓倒這些國家裡與其競爭的電影企業。每天在樊尚製造出來的幾千米的影片支配著全世界流行的電影樣式。在百代公司全盛時期，它統治的電影工業要比今天好萊塢的巨大工業還要全面，當然，那時的電影工業比今天的電影工業規模要小得多。

　　為了創造和維持這樣一個巨大的企業，監工出身的齊卡這時成為製片的總領導人，監督那些時常由他培養出來的導演拍攝影片。這些導演創造了各種影片的樣式和風格。

　　梅裡愛所創造的神話片，在百代公司被發展到另一條道路上去。在影片《威廉·退爾》和《穿靴的貓》（1903年，呂西恩·農居埃導演）裡面，佈景被擴大了。梅裡愛及其合作者克勞台爾在神話片中一直沉溺於瑣碎的描寫，弄了很多道具，甚至在道具的顏色上面也要做到黑白的強烈對比。而樊尚攝影場拍攝的以上兩部神話片則把情節簡化，予以生動的氣氛，並且描繪出和真的一樣的遠景，給予人們一種在戲劇中很難做到的豪華景象。如片中格斯拉的小舟在上面浮蕩、喀拉巴斯侯爵在裡面游泳、一面向四匹馬拉的皇家馬車敬禮的那個龐大的游泳池，就是一個例子。

　　梅裡愛把自己關在玻璃的攝影場裡，沉溺於幻想的深海，而百代的導演們卻從未忽視外間的世界。他們倣傚英國的例子，交替地使用了戶外場景和攝影場裡的場景。

　　萊賓納的《魔鬼之子》就是一個把幻想的佈景和自然背景相結合的很好例子。魔鬼的兒子從蒙特洛伊的跑馬場上的地道中鑽出來，走出用畫布畫成的地獄，然後他把手裡的糖果分給樊尚城門口看熱鬧的群眾。佈景和街道之間銜接得全無一絲破綻。而梅裡愛卻拒絕用這種他認為足以破壞他的技術統一性的銜接方法。

　　加斯東·威爾有三年時間在樊尚傑出地導演特技影片。他在這種和神話劇很相近似的影片裡，充分運用了幻想。《月亮的情人》是威爾導演的一部傑作，這部影片由齊卡主演並監製。齊卡所扮演的那個有些庸俗的、在天空飛行的醉漢形象，和梅裡愛的手法很少相同之處。

　　齊卡監製的《罷工》和《黑暗的地下》，使「現實性的戲劇」更向前發展而帶有社會的意義。《罷工》在資本家和工人和解、工人勝利中結束。《黑暗的地下》中最精彩的場景是煤礦瓦斯的爆炸。除了歷史片以外，百代影片裡的主人公，和當時的觀眾一樣，都是一些平民。描寫上層社會的浮華劇，當時還只限於舞台戲劇的範圍以內。

　　隨著愛迪生的「電影視鏡」而產生的色情影片，在百代的作品目錄中是被列為特別的一類，稱為：「含有刺激性的輕佻題材，禁止兒童觀看。」路易絲·米萊曾為齊卡重演了一部《新娘就寢》，這是一部只供成年男子們觀看的影片。

　　除了色情以外，百代還把一些比較高尚的愛情灌注到影片裡去。佈景師洛朗·艾爾伯隆製作的《戀愛的故事》一片的成功，使電影在攝制方面產生了一種新的傾向。從此以後，樊尚常用「電影故事」一詞來指敘述愛情的影片。這類影片由安德烈·歐澤進一步加以發展。例如《逃兵》這部影片的畫面，就給人一種親切的現實主義和現代色彩的感覺，和同時代的梅裡愛的幼稚形式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我們今天如果重拍這部影片中那個下級軍官和一個歌女在駐軍所在地的小城一家音樂咖啡館裡遇見的場面，一定會用更複雜的佈景、更多的群眾演員和更準確的照明。可是，我們對整個故事的導演概念，顯然仍將一樣。

　　1906年是百代在藝術上轉變的一年。從此以後，電影無論就其內容或樣式來說，都達到獨創性的階段。外國的和法國的範例，從此被人忘記，變成落伍的東西。那些以前專門倣傚別人的人，現在自己也變成創造者了。英國某些影片所描述的電影故事，成為一時最先進的樣式，並給丹麥和美國電影開闢了道路。

　　喜劇片同樣也有了顯著的進步。在齊卡的粗野和卑俗的喜劇基礎上，創造了新的「即興喜劇」１的各種典型人物，即創造了象滑稽畫報和年畫上所描寫的那種人物，如醉漢波瓦桑沙夫、丈夫杜柯納爾、房東伏杜爾、看門人皮普雷、蹩腳畫家、警察、傻子、盜賊、妓女、憲兵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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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即興喜劇是一種不規定台詞的喜劇，由演員在舞台上隨機應變地講說台詞。這種喜劇最初在16世紀時流行於意大利，後來傳到整個歐洲。——譯者。

　　許多喜劇演員就是在這種自然趨勢中被培養出來的，他們幾乎每天都練習他們的演技，看影片中自己的表演和效果來檢查其演技是否正確。

　　1905年，在樊尚拍攝了《十美爭夫》（模仿美國的影片）、《追尋假髮》、《你的執照……》、《請來尋找》等影片，這些影片採用了喜劇中的追逐形式。扮演追趕的人是來自遊藝場或者音樂咖啡館的雜技演員，或游泳跳水的專家與擅長跳高和跳遠的運動員。在這些人中間，有羅米歐·波塞蒂和安德烈·第特。

　　第特在梅裡愛那裡主演過幾部影片。以前他是巴黎各劇院的雜技演員和歌手。從1906年起，成為百代公司的喜劇明星。人們都知道這個化名為布阿羅的喜劇演員。

　　第特的噱頭表演２比追逐表演要用得多。1905年，他去意大利以後，代替他的位置的麥克斯·林戴放棄了噱頭，採用了心理刻畫和表現可笑的情境的方法。這位得過波爾多音樂學院獎金的年輕人，以前曾在巴黎一家名叫「雜耍場」的大劇院裡擔任過各式各樣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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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噱頭是一種喜劇上的表現效果，如影片《水澆園丁》裡面的噴水，以及美國影片裡的大扔奶油蛋糕等等。

　　麥克斯身材矮小、駝背，樣子很像病人。1905年左右，他開始在樊尚工作。他在影片《初出茅廬》和《第一支雪茄》裡扮演過學生。此外還在鬧劇和神話劇（例如《丑角生涯》）影片中扮演過丑角。

　　從1902年到1908年這段時間，百代公司的影片在數量上有著顯著的增加。1902年百代公司只有一家製片廠，拍攝的影片不過3000米。到了1909年，則有5個製片廠經常生產、每週計劃供給百代的電影院一部長達1000米以上的新片。1906年前後影片產量的這種急劇增加又引起影片質量的改進和改變。影片分為許多樣式。神話劇衰退了，喜劇變成著名的藝術，愛情劇也名列前茅。《基督受難》獲得長期的成功，拷貝的發行數字增加到好幾千部，1907年又攝制新版，這一成功導使百代及其競爭者走向一條新的道路，即「藝術影片」的道路。

　　原來用布幕搭起來的臨時影院現在都變成正式劇院。新的電影劇院由此開始產生出來了。

　　高蒙公司對百代來說，是一個和梅裡愛完全不同的競爭者。經營照相器材公司的萊翁·高蒙，長期以販賣攝影機作為他主要的企業，附帶也販賣一些影片。他的女秘書愛麗絲·居伊長期擔任影片導演工作。1898年攝制的《糊塗蟲的災難》，就是她的第一部作品。此後她試拍了各種樣式的影片，包括小型神話劇、芭蕾舞劇、喜劇（如《第一支雪茄》）或取材於社會新聞的悲劇（如《廟街兇殺案》）。1905年，百代的成功促使高蒙公司決心大規模攝制影片。它在布特休蒙建築了一個世界上最大的電影製片廠，它那個玻璃的大攝影場要比梅裡愛的攝影場大過20倍。

　　曾經充任「跑馬場」劇院大型啞劇導演的維克多蘭·雅塞，在高蒙製片廠拍了《吸鴉片者之夢》一片以後，接著又和愛麗絲·居伊合制了一部旨在和百代的《基督受難》片競爭的《我主耶穌基督的一生》。雅塞在拍此片時把攝影場和楓丹白露區的自然背景結合在一起，根據他從美術展覽會得獎人詹姆士·梯索的古典水彩畫中所得的啟發，攝制了這部富麗然而缺乏活潑生氣的影片。

　　雅塞以後因和萊翁·高蒙意見不投，轉而和喬治·阿托合作，在馬賽拍了很多影片，但都以失敗告終。他離開高蒙後，路易·費雅德便成了高蒙製片廠的藝術指導。

　　路易·費雅德這位學識豐富、辦事周密的法國南方人，原是基督教報紙《十字報》的一個記者，曾偶爾寫過一些電影劇本。當他從事導演工作以後，除了拍攝過一些在1906年已經過時的神話片以外，還攝制了各種樣式的影片。特技影片是他初期獲得成功的作品，這種成功是因為他模仿了英國的作法，在戶外系統地拍攝影片。他把特技融合在喜劇之內，使特技電影這一樣式不再存在。同時，他還發展了來自滑稽歌舞劇的心理喜劇，在這些影片裡，社會諷刺佔著主要的地位，僕人和罷工的工人時常被他作為諷刺的對象。

　　高蒙以出租影片的辦法來代替影片的銷售，要比他的主要競爭者百代為時更長，他是百代「苦迭打」下的一個主要獲利者，他僱用了埃蒂安·阿爾諾、愛米爾·科爾、讓·杜朗等人，來加緊影片的生產。

　　高蒙製片廠在經營上厲行節約。但公司的資金並不缺乏。它有當時投資於瑞士、亞爾薩斯大工業及阿柴利亞電氣托拉斯的強大的瑞法銀行（現在稱為工商信用銀行）的支持，這種支持使它雖略虧本而仍能度過1907—1908年的危機，並且仿照樊尚製片廠的辦法，繼續向國外發展。

　　另一個財團則支持百代公司的另一競爭者「閃電」（ECclair）公司，這家公司是從歐本貿易公司的法國分公司改組的。它的資金遠不及「閃電」公司來得雄厚，後者是由一些不出名的實業家所組織的，但卻有雅塞這樣一個能幹的導演參加製片工作。三年來攝制影片的經驗使雅塞這位學識豐富、風度文雅、身體比較孱弱的導演獲得了他對這一新行業的充分知識。他在法國似乎是第一個有系統地按年僱用演員、並不斷地改進他們演技的人。由此他為後來的電影明星制度奠定了基礎。

　　雅塞在「閃電」公司以《尼克·卡特》一片開始一鳴驚人，這是第一部分集的偵探片，為後來很發達的一種樣式作了開端。雅塞從美國的通俗小說中找到了影片的主人公，但故事則是在拍攝過程中臨時編成，在巴黎的近郊露天演出的。這部由一系列長度都在100米左右的短片構成的影片，在國際上曾獲得極大的成功。演員裡阿貝爾在尼克·卡特這一名字下出了名，他不斷收到從世界各個角落寄來的對他表示愛慕的信件。一個新的電影時代從此開始了……

　　百代公司在法國還有別的一些競爭者，如太陽公司、英獅公司、勒克斯公司、拉雷與羅伯特公司等等，但這些公司沒有一個能使百代公司感到不安。可是百代除了「閃電」和高蒙兩大勁敵以外，還必需對付那些在歐洲各國及美國各地勢力逐漸增長的競爭者。

　　但英國電影不久即告衰落。這是因為英國的影片生產始終停滯在手工業的階段，所以一旦當電影工業化以後，它就很快趨於沒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