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這條印度繡花的彩布,原是我一個德國鄰居的。那位太太說,是印度店裏看到好看,才買了下來。可是回到了家裏,東擺擺,西放放,怎麽都不合適。
說時,這條彩布被她丟在洗衣籃子裏面,很委屈的團著。
我將它拉出來,順手摺成一個三角形,往肩上一披,笑問她:“如何?”
她還沒有回答呢,我又把這塊布一抖,在腰上一圍,叫著:“變成裙子啦!”
那個金發的太太笑著說:“沒有辦法,你是東方的,這種東西和色彩,只能跟著黑發的人走,在我家裏它就是不稱。”我對她說:“這不是拿來做衣服的,不信你試試看,掛在墻上、披在椅背上、斜放在桌子上,都是好看的。”“那也是該在你家。”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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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寶貝》在《俏》雜志以及《皇冠》雜志上連續刊登了一年多的時間。這本書的誕生,無非抱持著一貫的心態,那就是:把生活中的片段記錄下來。
其實,我的寶貝不止書上那麽一點點,自從少年時代開始揀破爛以來,手邊的東西總是相當多。隨著時間的流逝加上個人環境的變遷,每隔五年左右,總有一些原因,使我的收藏大量流失。起初,對於寶貝的消失,尚有一些傷感,而今,物換星移,人海滄桑早已成為習慣,對於失去的種種,都視為一種當然,不會再難過了。
《我的寶貝》在連載期間得到極大的回響。分析這個專欄之所以受歡迎的原因,可能在於它的圖片和故事的同步刊登。我很喜歡讀友們把這本書當成一本“床邊故事。”看一個圖片,聽一個故事,然後愉快的安眠。事實上,很多做母親的,已經把這種方式在連載時用在孩子入睡的時刻。我發覺,孩子們也很喜對聽故事再看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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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我常常看一個深夜的神秘電視節目,叫做“奇幻人間”。裏面講的全是些人間不太可能發生的事情,當然,許多張片子都涉及到靈異現象或超感應的事情上去。
一個人深夜裏看那種片子很恐怖,看了不敢睡覺。尤其是那個固定的片頭配樂,用著輕輕的打擊樂器再加時鐘嗒、嗒、嗒的聲音做襯出來時,光是聽著聽著,就會毛發豎立起來。
我手中,就有一個類似這樣的東西。
是以前一個德國朋友在西柏林時送給我的。一塊像冰一樣的透明體,裏面被壓縮進去的是一組拆碎了的手表零件。
無論在白天或是晚上,我將這樣東西拿在手中,總有一種非常凝固的感覺在掌中如同磁鐵似的吸住我。很不能自拔的一種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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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這種石頭是用什麽東西染出來的。如同海棠葉大小的平底小盤裏躺著的都是心。
那個不說話的男人蹲在地上,只賣這些。
世上售賣心形的首飾店很多,純金、純銀、鍍金和銅的。可是這個人的一盤心特別鼓,專註的去看,它們好似一蹦一蹦帶著節奏跳動,只怕再看下去,連怦怦的聲音都要聽出來了。
我蹲在地上慢慢翻,賣的人也不理會,過一會兒幹脆又將頭靠在墻角上懶懶的睡了。
那盤待售的石心,顏色七彩繽紛,湊在一起等於一個調色盤。很想要全部,幾十個,拿來放在手中把玩——玩心,這多麽有趣也多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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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麽一個故事。
一個寡婦,辛辛苦苦守節,將幾個孩子撫養長大。她,當然也因此老了。
在她晚年的時候,說起往事來,這個寡婦向孩子們展示了一百枚銅錢。說,這些銅板,每天深夜裏被她散撒在房間的床下和地上,而她,趴著,一枚一枚的再把它們從每一個角落裏撿回來。就這樣,一個一個長夜啊,消磨在這份忍耐的磨練裏,直到老去。
以上這個故事,偶爾有朋友來家中時,我都講給他們聽。然後,指著那個飛鏢盤,以及那一支一支完全被射中在正中心的飛鏢,不再說什麽,請他們自己去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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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明是一只孔雀,怎麽叫它一棵樹呢?
我想問問你,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在以色列的一家餐館裏,聽到那首李泰祥作曲,三毛作詞,齊豫唱出來的——《橄欖樹》;你,一個中國人,會是什麽心情?以色列,有一家餐館,就在放橄欖樹這首歌。
當時,我不在那兒,在南美吧!在那個亞馬遜河區的熱帶雨林中。
是我的朋友,那個,在另一張南美掛氈的照片故事中提到的朋友——他在以色列。是他,聽到了我的歌。那時候,我猜,他眼眶差一點要發熱,因為離開鄉土那麽遠。
回來時,我們都回返自己的鄉土時,我給了他一張秘魯的掛氈。他,給了我一只以色列買來的孔雀。然後,把這個歌的故事,告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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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吧,新加坡《南洋、星洲聯合報》舉辦了一次文學征文獎。同時,在頒發“金獅獎”的時候,邀了中國大陸、台灣、香港以及居住在美國的華文作家去開會。我算敬陪末座,代表了台灣,同去的還有瘂弦,我們的詩人。
對於開會,我的興趣極少,可是去這麽一趟,能夠見到許多聞名已久的大作家,這就不同了。我喜歡看名人。初抵新加坡時,舉辦單位做事太細心,不但安排食宿,同時還很周到的交給每個與會的人一個信封,裏面放了兩百塊新幣,在當時,相當於一百美金,算做零用錢。這個所謂文學集會,在那幾天內認真的開得如火如荼。這的確是一場紮紮實實的大會。只怪我玩心太重,加上新加坡朋友也多。開會開得不敢缺席,可是我急切的想抽空跑出去街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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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孩子不過七、八歲吧。提著一個小木箱,拖住我的腿不給人走路。
我笑看著他,問:“球鞋怎麽能擦呢?你自己想一想?”我穿的,就是一雙球鞋,而這個小孩子偏偏要替人擦皮鞋。那時我正在玻利維亞的首都——拉巴斯。
小孩子不肯走,用眼淚攻勢,不講話,含著一眶淚死命纏住不放。
“我不理你哦。”我說,輕輕推開他就走。
他又追上來,像打橄欖球一般,往前一撲,又抱住了我的腿。
“再追就踢你了,沒有禮貌的小孩子。”又講了一句,可是語氣根本不重,警告是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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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中那一堆金子都是假的,除了手上的戒指之外。
幾年前,我有一個鄰居,在加納利群島,她的丈夫據說是德國的一個建築商,生意失敗之後遠走南美,再沒有消息。太太和兩個兒子搬來了島上,從慕尼黑來的。這家人仍然開著朋馳牌轎車,他們的小孩,用汽水打仗——在鋪著華麗的波斯地毯上。說是房租學費都付不出了,可是那家的太太總在美容院修指甲做頭發,一家三口也老是在外面吃飯。
有一天那家的太太急匆匆的跑到我的家來,硬要把一張波斯地毯賣給我,我跟她說沒有能力買那麽貴的東西,她流著淚走了。
不久,南美那邊匯來一筆錢,這位太太拿它去買了許多鞋子、衣服還有兩副金耳環,跑來給我看。那一陣她活得很自棄,也浪費。…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October 25, 2016 at 12:03am — No Comments
就這樣,在我繁忙的生活中,偶爾空閑個一兩個小時左右時,我就走路到茅廬去坐坐。
那一封寫好的信,慢慢的發出去了。
有一天我經過茅廬,小琪笑得咯咯的彎了腰,說:“前天晚上來了一大群老先生,來喝茶,說是看了你的信,一來就找你,沒找到,好失望的。”
“是不是可愛的一群老先生?”我笑著揚揚眉。小琪猛點頭,又說:“好在我們那天演奏古箏,他們找不到你,聽聽音樂也很高興。”
“就這一桌呀?”我問。小琪說:“兩桌。又一次來了一對夫婦,也是看你信來的。”
“才兩桌?我們發了三千封信吔?!”我說。…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October 25, 2016 at 12:02am — No Comments
一位中國的伯母,發現我愛老東西,就說她確有一些小玩意兒,大陸帶來的,要得翻一下才知道在哪裏收著。
沒過幾天,我得了三個竹刻泛黃的圖章盒,上面有山有水有詩詞,盒子裏,黴出小黑點的軟棉紙就包著這四樣細銀絲卷出來的別針。
圖上兩片葉子倒也罷了,沒有太多感應。左上角是一只停在花枝上的雀,身體是一條線絲繞出來的,左下角是只蟬吧。這兩樣寶貝,常愛細細慢慢的品味它們,尤其在夜間的聚光燈下。看到夜深花睡時,這幾個別針就飛入張愛玲筆下那一個世界中某些女人的衣服上去了——是白流蘇的嗎?…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October 24, 2016 at 9:48pm — No Comments
六、七年前,我已經是個孀居的婦人,住在加納利群島上一個人生活。當時,並沒有回國定居的打算,而那幢荷西與我的小房子,在海邊的,被迫要出售掉;我急著四處看房子,好給自己搬家。
起初並不打算在同一個社區找房子的,既然已經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什麽地方都可以安身。再說海邊的土質總是不夠肥沃,加上冬季風大,院子裏要種些菜蔬或花果都得費上雙倍的氣力。我偏又酷愛種植,這個習性,是鄰居和朋友都知道的。
在我們那個溫暖的小鎮上,許多房地產的買賣都是依靠口傳的,只要咖啡館、菜場、郵局、銀行、雜貨店這些地方見人就談談,大家都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有人賣,有人想買,並不看報上的小廣告,講來講去,消息就傳開了。…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October 23, 2016 at 5:45pm — No Comments
好啦!千等萬等,這副血色象牙手鐲總算出現了。它在我的飾物中占著極珍愛的一環,有一陣為了怕小偷來偷它,睡覺時都給戴在手上不肯脫下來。
照片,在一般來說,往往比實物來得美麗。這一回照片說了謊,那份光澤、觸感、細膩的紋路、甚而銀鑲的那個接頭,在真實的物件裏,勝於照片傳達的美太多太多。
我有一個朋友,是加納利群島上最大的古董商,他不是西班牙人,倒是個印度人。
這個人,與其稱他商人,不如叫他是個藝術品的狂人。在他的店中,陳列著的一些古董並不起眼,或說,他根本不把極品拿出來給人看。這位胖胖的中年朋友,只聽見歐洲哪兒要舉行拍賣會,他就飛去。回來時,如果問收獲,他總是笑笑,說沒收到什麽。…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October 21, 2016 at 9:00am — No Comments
當那一大紙盒的舊鍋圓盤加上一個幾近焦黑的大茶壺在桃園中正機場海關打開時,檢驗的那位先生與我都笑個不停。那次的行李裏衣服只有三件,有的全是這些臟手的東西。
去了兩夜三天的香港,有事去的,時間不夠逛街,一面吃著叉燒包一面擠空檔過海。什麽百貨公司都沒去,就在那條高高低低石階的古董街上跑。淘古董的遊客也多,太多美麗的老東西——當然有些也是貴的。我愛便宜的老東西,它們不會因價格而不美,這完全見仁見智。
回臺已是夜間了,父親找出擦銅油來,恰好那日吳璧人妹妹也來家裏,於是我們對著一堆焦黑的東西,用力擦啊!一面擦一面笑,說著:“當心!當心!別擦太亮了。”擦出一盞燈來,母親一看,說:“呀!是個五更燈嘛!”我以為她說“五斤燈”,順口說:“哪有那麽重,有五斤嗎?”…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October 18, 2016 at 3:26pm — No Comments
我的好朋友丁松青神父和我之間是無話不談的。我什麽都跟他講。
在臺灣,保存我秘密最多的人,大概就算他了。他是神父,我對他講話,算做告解的一種,他必須為我保密的。其實說來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不過一些紅塵心事而已。偶爾見面一次,講個夠,就再見。這一再見,可以三五月不通消息,一年半載都不見了。
照片上的女人——裸女,是神父在《剎那時光》那本書中的生活背景下做出來的雕塑。那時,他——我喊他巴瑞,正在美國加州聖地亞哥大學念藝術。課堂中他必須要學雕塑和油畫。…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October 13, 2016 at 9:22am — No Comments
之一
這張圖上的手環在右邊,環上寫著“居家平安”,也可以念成“安平家居”、“平家居安”和“家居安平”。特別喜歡有文字刻著的飾物,更喜歡這只手鐲。是作家徐訐先生的女兒尹白送給我的。常常想念這一對父女,尹白現在舊金山,許多年不見了,只是她給的話,總在環上。
又是兩個中國鎖,緊鄰手環旁邊那只是作家農婦孫淡寧女士在香港機場掛在我頸上的,鎖用紅線紮著。幾年後線斷了。後來西班牙二哥夏米葉去加納利島上看我,我叫他用這個鎖再穿一串項鏈出來,那時我的先生已逝,我們坐在黃昏的海灘上穿珠子,輕輕的說著往事和再也聽不厭的有關他們兄弟之間的童年瑣事。穿穿拆拆弄出了這條鎖鏈,二哥給我戴上,第二天他就坐船走了。這條鏈子也是不常戴的,可是鎖進很多東西,包括穿珠子時落日照耀在大海上的余暉還有我們說過的話。…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October 11, 2016 at 9:19am — No Comments
二十年前出國的時候,一個女友交在我手中三只紮成一團的牛鈴。在那個時代裏,沒有什麽人看重鄉土的東西。還記得,當年的臺北也沒有成衣賣。要衣服穿,就得去洋裁店。拿著剪好的料子,坐在小板凳上翻那一本本美國雜誌,看中了的款式,就請裁縫給做,而鈕扣,也得自己去城裏配。那是一個相當崇洋的時代,也因為,那時臺灣有的東西不多。當我接過照片左方的那一串牛鈴時,問女友哪裏弄來的,她說是鄉下拿來的東西,要我帶著它走。搖搖那串鈴,它們響得並不清脆,好似有什麽東西卡在喉嚨裏似的,一碰它們,就咯咯的響上那麽一會兒。
將這串東西當成了一把故鄉的泥土,它也許不夠芳香也不夠肥沃,可是有,總比沒有好。就把它帶了許多年,擱在箱子裏,沒怎麽特別理會它。…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October 10, 2016 at 7:31am — No Comments
這種中國的飾物帶著“拴命”的意思,孩子生下來給個小鎖戴上,那麽誰也取不去心肝寶貝的命了。不想它的象征意義戴著還算好玩,稍一多想,就覺得四周全是張牙舞爪小鬼妖魔等著伺機索命。這種時候,萬一晚上睡覺時拿下鎖來,心裏必定發毛。
是去臺北光華商場看人家開標賣玉的,這非常有趣,尤其是細看那些專心買物、低聲交談的一桌人,還有冬夜裏燈下的玉。
看了好一會,沒取下標,傳遞中的玉又使我聯想到“寶玉”“黛玉”、“妙玉”、“玉色大蝴蝶”……欲欲欲欲……。
結果心血來潮在一家店裏買下了三個銀鎖,一個給了心愛的學生印可,兩個跟著自己。左邊那只鎖上方兩邊轉進中間去的地方,勾得尖銳了些,兵器的感覺重;右邊那個比較小,可是淳厚。…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October 7, 2016 at 10:00pm — No Comments
這兩條裙子,是我收藏中國東西的開始。
有一年,回到臺灣來,父親老說我的衣服不夠,每天都催人上街去買新衣服。
對於穿著,並不是不喜歡,相反的,就因為太喜歡了,反而十分固執的挑選那種自然風味的打扮。這麽一來,櫥窗裏流行的服飾全都不合心意——它們那麽正式,應該屬於上班族的。那種兵器很重的防禦味道,穿上了,叫人一看,十步之外,就會止步而且肅然起敬的。
我喜歡穿著的布料偏向棉織或麻織品,裙子不能短,下幅寬一些,一步一跨的,走起來都能生風。那種長裙,無論冬天配馬靴或夏天穿涼鞋,都能適合。至於旗袍、窄裙,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去買——它使我的步子邁不開,細細碎碎的走路,怪拘束的。…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October 6, 2016 at 6:00pm — No Comments
當我小睡醒來的時候,發覺這輛小貨車正行走在河床的亂石堆裏。我坐起來看窗外,只見幹幹的河床前,繞著一條泥巴路。”
同去的朋友見我在後座撐起來,就說:“對不起,路這麽顛,把你顛醒了。”
我問說:“我們在哪裏?”他說在苗栗。
那一路,是由嘉義上來的,當天回臺北。
我問這位朋友:“你的車子如果發不動了怎麽辦?”那時天色近晚,微雨,微寒,而我們的車,正在涉過一片水塘又一片水塘。
“那個窯場,真的值得去看嗎?”說時我已累了。朋友很有把握的說:“去了就曉得。”…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October 3, 2016 at 9:24am — No Comments
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Added by engelbert@angku张文杰 0 Comments 71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21, 2021 at 11:00pm 7 Comments 60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18, 2021 at 5:30pm 18 Comments 73 Promotions
Posted by Host Studio on May 14, 2017 at 4:30pm 11 Comments 49 Promotions
Posted by 用心涼Coooool on July 7, 2012 at 6:30pm 39 Comments 53 Promotions
Posted by 就是冷門 on August 24, 2013 at 10:00pm 79 Comments 81 Promotions
Posted by 罗刹蜃楼 on April 6, 2020 at 11:30pm 40 Comments 66 Promotions
Posted by 葉子正绿 on April 2, 2020 at 5:00pm 77 Comments 69 Promotions
Posted by Rajang 左岸 on August 26, 2013 at 8:30am 29 Comments 61 Promotions
Posted by 來自沙巴的沙邦 on November 4, 2015 at 7:30pm 3 Comments 76 Promotions
Posted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January 5, 2016 at 9:00pm 35 Comments 73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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