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们半个世纪以前Sg Bayor的老家,从司南马前来经过警察局之后的不远,抵达马来小学前的一个90度拐弯处,右边的一间小店,也就是当年的宏记杂货店。那时候的马来人叫我父亲为Ah Pen,也自然的叫我们的店为Kedai Ah Pen了。

记忆中店屋前面的几根大木柱子,据说是父亲当年请人在山上砍下来,手工刨制而成的。两三年前,当我回去探视这间我们从小住过的老店时,我发现这几根木柱子依然坚固无损,没有被白蚁蛀蚀。

当时满面胡须不修边幅的店主Japar,见到一个陌生的华人来到店里时,只是随便打了个招呼。在获悉我的身份后,表现得非常激动,紧握我的手久久不放,盛情邀请我到屋子旁边小茶档喝茶,他还告书我他在这里接手经营土产生意整整二十年了,也在这里苦等了二十年,想见一见当年的华人店主一家人,就是纳闷为何许久不见我们回过来看一看自己的老家?

我告诉他,其实我们一家都有来过,可能是早期他接管生意之前,而后期我也有来过,店里有些其他人,看了一看就离开,也没有说明身份。

这位马来店主Japar还说了许多当年关于我们家的故事,他的年龄与我不相上下,父亲开店时,他也和我一样只是个小孩子,来过我们的店,对我还有些印象,而我对他却印象全无,也许当时只有我们几家华人商店在此的关系,这里的马来孩子对我们少数民族则印象深刻了。

这位大胡子Japar还记得当年(1967)母亲在店前,站在来自拉都班央“志兴”啰哩后面选购“莎葛”时,被随后而来的糖果货车撞上,在送院途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遗下了我们8个子女。他还记得当时我最小的妹妹只有3岁,而母亲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父亲是在母亲去世的第二年,也就是1968年将杂货店停业,生意转手于一个退伍军人经营后,带着一颗忧伤的心情,举家迁居司南马大街31号,即从前的志成校友会后座,一直到1990年,也就是父亲72岁终老的第二年,我才搬来怡保居住。

我还清楚记得当年我们离开这间Sg Bayor老店的时候,我和姐姐是在大啰哩搬走了家私后,才锁上店门乘搭巴士离开的。在巴士启动后,我从巴士车窗望着从小陪伴我长大的屋子最后的一眼时,心中涌起了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我的心在流泪!

第一次和Japar会面,最令我感觉惊讶的是当地的马来人,居然在我们离开了近半个世纪,一直到今天依然叫这间店为Kedai Ah Pen。难怪当时除了店里上了年纪的马来人认识我,而年轻的马来人在听到Japar说我是Anak Ah Pen时,似乎都表现得不陌生,原来当年在这个马来甘榜里的一家华人商店的故事,一直在当地马来社会口口相传至今,五十年了连店名也保留了下来!

记得去年,当我带着太太第二度拜访Japar,正要离开的时候,这位大胡子从店里拿了一大把的臭豆从窗口塞进了我的车子里,令我深深感受到故乡马来人的热情,那一份温馨的情缘始终令人难忘!写于24-8-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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