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獵手: 《絕地再生》 第九章·一線生機 (上)

在打火機微弱的火光照耀下,我驚見角落處有十幾頭正快活嚼食的喪屍不約而同地停止了進食,一同帶著兇厲的目光盯向我。

「嘶啊啊呀呀—」

牠們狂聲嘶叫著,齊齊捨棄手上的肉腸、肉塊、人頭,緩緩站起來,爛唇流出渾濁的黑血,仿佛「我」這個獵物比牠們手上的食物更鮮甜美味。

我冷汗直冒,頭髮頓時被汗水沾濕,一點點的汗順著髮尾滴到我的頸上,加重了我的緊張。

冷靜﹗這時冷靜才是求生的出路﹗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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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輕抽著不順暢的氣,用左手輕握著打火機(不太用力就不會太痛),右手緊握著暗影,警戒地盯著他們,悄然後退。

「嗚嗚—嗚啊—」

一頭身型健壯的喪屍帶頭,奮叫著向我衝來。

下一秒,其他喪屍也不甘落後,紛紛揮牙舞爪,癲狂地向我衝來﹗

我退了兩步。

「噠」的一聲,我汗濕的背已經貼近門邊,再也沒有退路。

難道我真的要跟十幾頭喪屍拚死相博?

「嘶嘶—嘶嘶嘶—」

幾頭喪屍見我無路可逃,便大為放心地向我慢慢走來,帶頭的喪屍甚至故意伸展雙手,阻礙著後面的喪屍前進,意圖「一屍獨食」。

不,以我一人的力量根本不能與十幾頭喪屍相拚,即使我的身手靈活也不能﹗

更何況我的左臂受傷,暴散出來的血腥味只會令牠們變得更為嗜血。

我打消了與牠們相拚的念頭,轉而掃視四周,思量著有何方法可以助我逃生。

整間補習社有的不是書桌,就是書櫃,根本就無法助我逃生。

哦,還有書檯上的通風管。

「嗚啊—嗚嗚—」

看著群屍不斷與帶頭的喪屍發生推衝,就像是一群情緒失控的示威者與警察衝撞。

狂怒的嘶吼聲響徹整間補習社,我惆然嘆了口氣,漸漸收起暗影。

「啊—」

帶頭的喪屍猛然噴出一口黑血,牠強健的身軀也開始微微傾斜,似乎大有倒下來之勢。

看來,牠想獨食也獨食不了,牠根本頂不了多久﹗

難道我的命就要斷送這裡?

我頹然仰上一望,可以逃生的通風管近在眉睫,生存的氣息離我如此之近,我卻無法觸及。

啊,或許我可以借助旁邊的書櫃﹗

念及此處,我大喜出望,收起打火機,連忙走到近處的書櫃。

其實,在黑暗之中並非完全不能視物,至少可以隱約看到顯而易見的物件,例如這個書櫃。

這個書櫃有五層,頂層的右邊便是通風管。

幸而,這個書櫃裝載的書不多,有不少空位可以讓我借力和踩上。

我單以右手搭上了第三層的邊際,雙腳踩上第一層的空處。

與此同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慘嚎。

「嗚嗚—」

我驚然回首,只見以圖獨食的喪屍被身後的喪屍推倒,然後被群情憤慨的喪屍狠狠撲咬,爛肉中的內臟一爆而出,牠的黑血流滿了整片地板。

當然,也有幾頭喪屍不忘向我奮然衝來。

哇…還以為那頭健碩的喪屍可以多撐十秒八秒,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推倒了﹗

我的下體一緊,急到快要撒尿,只得盡可能舉高右手,接著蹬起雙腳,仰上一跳。

呼…哈哈,真好運﹗

我的手搭上了最頂層的同時,我驚喜一笑。

但下一瞬間,我的驚喜全化為驚惶。

啊……

「吱」的一聲,第三層的邊架因無法承受我的重量而破塌。

我的雙腳頓時失去支點,蕩搖在半空之中。

「嘶啊—嘶嘶—」

底下即時傳來一陣奮聲嘶嚎。

我向下一望,只見十幾頭喪屍雙眼發熱,雙爪不斷揮弄著,更有喪屍不小心揮到旁邊喪屍的臉上,但被揮中的喪屍眼神狂烈,渾然不覺,只顧揮起雙爪,奮然向我垂在半空的腳抓去。

冰冷的寒氣穿透我的鞋底,傳入腳部的骨骼,使我反射性地搖動雙腳。

豈料,這一動,使底下的喪屍更加燥熱了,牠們甚至跳起身,抓向我的腳。

在牠們眼中,我的腳簡直是搖搖欲墜、唾手可得的美食﹗

「嗚啊—嗚—」

有好幾次,牠們的爪與我的鞋擦邊而過,使我的心臟猛烈撞跳。

「卟、卟、卟卟」

聽著那連續跳動的心跳聲,我不禁懷疑我的心是否已經湧上喉嚨。

大片大片的汗流到我的耳輪,我的手也變得軟綿綿的,開始無力了﹗

「卟卟卟、卟、卟卟卟卟」

「嘶啊—嗚啊—嘶嘶—」

徘徊耳邊的嘶吼聲和急劇跳動的心跳聲渾然交融,仿佛一首旋律詭譎的交響曲,曲調令人難以忍受。

我的心幾乎沉到肝臟。

為什麼…我只差一步罷了﹗?為什麼不讓我過去?為什麼?

我不甘地望著近在旁邊的通風管,無力感油然而生。

此刻的我深陷在生死之間的隙縫,被生存和死亡這兩塊巨石夾在中間,垂死求存。

如果…那裡有雙手把我拉上去就多好了﹗那我就……

正當我不切實際地幻想起來之際,通風管口竟然真的伸出一雙手來﹗

那是一雙健壯、有力而又黝黑無比的手。

嘿嘿……

不能管這樣多了,就算是喪屍的手,我也要抓著﹗

我苦笑,隨即如同水中遇溺之人找到救命舀草,毫不猶豫地抓著那雙黑陰陰的手。

霎時,那雙黑手用力一拉,將我拉進了通風管裡,刺耳的嘶啞聲也在此時戛然而止。

「呼…呼…」

挨著金屬做的通風管邊,我大口大口地喘氣,右手悄然取出暗影,準偏一有不妥時將之揮出。

儘管「他」或者「牠」救了我一命,我也依然沒有放下警戒,目不轉晴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與「他」沉默對望幾秒…

那團難以看清的黑影微微向我逼來,「他」忽地伸出手,朝我的肩膀探去。

正當我準備揮出暗影、斬斷「他」的手時…

「他」卻開了口,表明他的身份:「喂,剛才死裡逃生的滋味爽嗎?」

我心頭一鬆,悄然放下暗影,不怒反笑道:「爽透了,你要不要嘗嘗?」

「呵呵。」他呵呵一笑,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支電筒,對著自己的臉照射。

那是一張粗獷豪放的臉,黑白分明的雙眼上刻著兩道濃密的眉。

高挺筆直的鼻子,豐厚的嘴唇。

一大片在唇下密佈的黑鬚更平添幾分野性。

「古龍,香港特區警察。」粗獷男子友好地向我伸出了手。

他身上穿著一套天藍色的警服,配上壯碩的身材,莊嚴肅穆的氣勢中又多了幾份粗野。

「林殤影,藍宜中學學生。」我跟他握了握手,也自報名來。

「哦,學生嗎?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你是如何存活下來的?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你應該還有其他同伴吧?」古龍撫弄著自己的黑鬚,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規條,問者先自答。」我不冷不熱地道。

即使他是警察,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他。我要先從他的經歷了解他的品性,才考慮要不要拉他入伙

「真的要我說嗎?」古龍還想推託。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好吧。唉,說起來也真令人悲苦。」古龍重重地歎了一聲,接著說道:「昨天我和同事在街上巡邏時,突然看見有一群全身是血的喪屍向我們衝跑過來。因為我們只有四個人,寡不敵眾之下,立時跑進這間商場。期後,當我走進一間藥房時,我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最後,在我失去知覺前,朦朧之中瞧到我同僚周偉倫的咀臉。」

「唉—」古龍失落地歎息:「我真的不懂他們為何要拋下我在這裡,我們…可是共事多年的同僚啊…」

共事多年的同僚又如何呢?在三國戰期,司馬懿也在曹操身邊忍辱負重多年,以博取曹操的信任,待曹操死後才起兵政變。

不過,我還是笑咪咪地安慰著他:「呵呵,或許他們有不能說的苦衷吧。」

嘿,他們拋下你因為有苦衷…

說實話,這句話假得連我也自己也不會相信。

「或許是吧。」古龍顯然也知道這個事實,隨意應了一聲,隨即坦誠道:「其實,我也是剛剛醒來的。當我醒過來時,我便在寒皮冷骨的通風管裡,恰好聽到另一邊傳來喪屍的咆哮聲,便爬過來看看,之後的…你剛才也親身經歷過了。」

我「嗯」了一聲,語氣也帶了一絲感激:「說起來,我還真的要謝謝你救了我的命呢。」

這絕對是發自內心的真話,剛才生死關頭,若不是他伸出援手,我想,我已經被撕裂成碎片了。

「嘿嘿。」古龍輕笑一聲,隨和道:「其實你不用太感激我,保護市民是警察的首要職責。」

「如果香港的警察都像你這般,統計處可以刪去『罪惡率』這項資料了。」我微笑。

「你太誇獎了,嘿嘿。」古龍會意一笑。

「嘿嘿。」

「呵呵。」

表面上,我是在跟他隨意地開著玩笑。

暗地裡,我一直都在悄悄地觀言察色。

到了此時此刻,我才確信他救我不是出於私心,因為我發現他說話時的眼神一片清澈,沒有絲毫雜念,這足以證明此人品性善良,可以予以信任。

「其實,你盡忠職守這一點,與我的一個同伴很相似。」我說的自然是肥崔,他們兩人的性格特點的確相似,只不過古龍比肥崔多了幾分豪氣。

「是嗎?那麼,可以介紹你的同伴給我認識一下嗎?」古龍拉了拉他的警帽,不失禮貌地問道。

「沒問題。首先……」接著,我便把我們如何從學校逃出來,如何擊退精神失常的保安,最後如何來到這裡毫無保留地說出來。

當然,鑑於他的警察身份,我只能含糊地交代李賢宇和瘋狂保安如何送命。

「哦,我想我明白了。」古龍淡然說道。

「咦,怎麼我看你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剛才你不是很有興趣想認識我的同伴嗎?」我奇道。

「有沒有好在乎呢?反正待會也可以見到他們。對了,我們聊夠了,也該走了。」古龍調侃地道,轉身向著通風管通的盡頭爬去。

我默然將暗影的柄含在嘴裡,伏下身子,靜靜地跟在他身後。

看著他壯健的身軀通過幽黑狹窄的管道,我不禁感到一絲慶幸,還好古龍的身軀沒有像那些有一塊塊腹肌的肌肉男,否則他的手臂只要再粗過一、兩里米就會在通風管道卡住,皆時我倆都不能通過。

在狹窄擠迫的環境下,我渾身都燥熱難耐,胸口更是濕膩膩的一片。

本來已經夠煩厭了,爬在前頭的古龍還要爬幾步,就停一下,更是大大加重了我心中的煩悶。

「喂,你能不能爬快一點,我的同伴還在樓下等著,生死未卜。」我拔出了暗影,有點不耐煩道

「不能。」古龍堅決地道,接著爬到一個轉角位,朝左瞄右地望了望。

「哦,我明白了,你一直在偵察附近有沒危險,對不?」我突發奇想,問道。

「嘿,看不出你也有點頭腦。」古龍微微一笑,身體靠右斜了斜,然後指著前方的盡頭,道:「看見那道光嗎?」

我連連點頭,望著那道近在眼前的光。

「那是出口,通往藥房的出口。」古龍向我拋出一個誘餌。

古龍真懂得捉摸人心,明知道到藥房取藥正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我暗自一笑,登時全身充滿了力量,鬥志激昂說:「好的,那我們繼續前進吧。」

古龍也沒多說,作了個「前進」的手勢後,繼續向前爬行,不過速度卻是快了許多。

爬行時我整個心都 在半空,生怕待會不知道從哪裡撲出一隻喪屍,令我猝不及防,被牠咬傷。

真奇怪,我什麼時侯變得這麼膽小了?我一直以來的勇氣都被喪屍嚇跑了?

撇開這兩個令人糾纏不休的問題,我手腳並用、緊緊地跟隨著古龍。

光亮的出口離我們愈來愈近,大概只剩下三、四米之距。

忽然,古龍停止爬行,然後以掌心掩眼,緩緩向前推進。

我一目瞭然,也跟著照做了。

哦,由於長時間處於黑暗之中,一下子與光線對視會刺傷眼晴,所以他用手掩眼,以免一會被外面的光刺傷了眼。

「我們到了,現在緩緩睜開雙眼,不要太急,不然會弄傷。」古龍溫和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爬著爬著,我就感到一陣強光照射過來,微微睜開一條縫隙,在光明之中隱隱見到,四周全是一排排的貨架,陳列著各式各樣的藥品,顯然這裡是配藥房。

過了一會,我漸漸適應強烈的燈光,逐漸睜開雙眼。

只見古龍縱身一跳,安全無恙地落在地面。

由於通風管出口距離地面只有一、兩米之高,所以直接跳下去並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我小心翼翼地扶著通風管邊沿,摸準落地位置後,向下一沉。

「躂」的一聲,我輕而易舉地落在地面。

「這裡看起來很安全,但我還得出外檢查一番。」古龍拋下這句話,便扭開門,走了出去。

「喂,外面…」

我剛想出言提醒他,才猛然醒起這間診所分為兩部份,配藥房及等侯廳,我想他只是出去等侯廳檢查,而不是打算離開這個診所,到外面去。

這是「梁少強西醫診所」,專門醫治精神科及骨科的病人,記得生化病毒爆發前,我常來這裡求診。

噢,別誤會,我並不是因精神有問題來求診的,是因骨折等問題來求診的。

只不過,想不到,我第一次進入這間配藥房,是以這樣的情況下進入。

我悄然苦笑,向著一排叫作「精神科藥物」的貨架走去。

儘管古龍說這裡很安全,我還是沒有放下戒備,時而檢視著不同藥品,時而瞻前顧後地掃視周圍,查察一切危險。

忽然,我瞄到貨架盡頭有著一攤血跡。

不安的念頭在腦海瞬間閃過。

我屏氣凝神,沿著那道暗黑色的血痕,悄然而行。

轉了個角彎,我就看到血痕的盡頭赫然躺著一具屍體。

哦,嚴格來說,應該是一具喪屍的屍體。

那頭喪屍面目全非,整張臉都爛得不成樣子,分不清五官。

一股難以忍受的屍臭味隨之散發而出﹗

真他媽的嘔心﹗

我忍不住捂著口鼻,冷哼一聲,一腳踹去牠的面門。

喪屍的頭顱倒一邊去,沒有絲毫醒下來的跡象。

牠沒有裝死﹗

果然,古龍沒有騙我,這裡的確是安全的。

我放下心頭大石,倒頭走回藥架,繼續找尋藥物。

找了將近一分鐘。

我終於找到了我想要的藥物。

兩種藥物也只剩下一劑量。

真幸運﹗

從藥架裡取出兩支滿載的注射器,我將一支有「抑鬱劑」的注射器收進袋裡,然後用另一支注射器—鎮定劑,對著自己的手肘猛地注射下去。

「滋」的一聲。

注射器的劑量迅速由「滿載」變為「空缺」。

眼看著注射器裡的液體瞥然消去,我心裡的壓力仿佛也隨之消退。

「啊—」

我鬆了口氣,舒舒服服地軟倒在架邊,隨手將耗盡的注射器拋進一個藥物盒裡。

一直緊繃的神經也在這一刻完全地鬆弛下來。

倦意襲來,我放下一切戒備,閉目養神起來,腦裡卻不經意浮起我來這裡的真正目的。

其實,這只不過是個「滿足自我」的計劃罷了。

我冒然上街,除了因為尋找生還者及武器外,還是因為要到診所拿取藥物。

不過,這當中夾雜著不少私心。

坦白說,拿取藥物最主要是為了我自己。

雖然我很疼愛我弟弟,雖然抗抑劑的確能進一步穩定他的傷後情緒。

但是,如果單是為了這個理由的話,我是絕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藥房取藥。

原因很簡單,在我的理念裡,我的命就是一切,比世上任何珠寶、權力、美女都更為重要。

我想,假設我和弟弟被一群匪徒綁架,兩個之中只能活一個的話,我會毫不猶豫選擇當「活」的那個。

因為,只有活著,我才能得以向阿天他們復仇﹗

只有大仇得報,才能填平我心裡難以磨滅的傷痕﹗

這個想法在我腦海裡一直沒變。

可是,我最近發現喪屍的出現令我對復仇的信心有所動搖﹗

就是每次面對喪屍,我都有種難以言明的恐懼﹗

頭一、兩次,我都渾然不覺,以為有十足把握對付牠們。

但後來,我逐漸察覺牠們的狡猾和兇殘,比如牠們會用拳頭擊打大門、在暗處埋伏待獵物出現,然後一撲而出﹗

我開始慌了,驚懼不知何時我的命要斷送牠們口裡。

在恐慌的同時,我又開始擔憂,我是不是變得愈來愈軟弱了?是不是變回了以前的我?

唯有鎮定劑能消除我心中的恐懼和不安,讓我重新認定自我。

所以,我便對肥崔說,我要冒險到藥房為我弟弟取藥。

畢竟,我不是神機妙算的諸葛亮,必須承認,肥崔的爽快答應的確超乎我的預料。

原本,我還打算費盡一番脣舌才能把他說服。

結果,他被我這份「真誠」的兄弟之情感動了,倒是省了我不少工夫。

最初,我好像曾經有過一絲愧疚,忍不住想向他們道出真相。

可是,我很快就改變主意了,因為我知道,一旦道出真相的話,可能不但得不到他們的原諒,更可能的是,被他們驅趕離去,包括對我情深意重的弟弟和柳青絲。

因此,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情借用「為弟弟冒險取藥」這偉大的名義,到藥房為我取藥去

本來,我打算到達藥房時,趁他們不為意時,悄悄把鎮定劑注入體內。

可是,蘇民峰的死令我不得不對計劃作出改變。

的確,蘇民峰偉大無私的犧牲感動了我,讓我心裡一陣久纏。

最終,我在愧疚難當之下,毅然充當利餌。

其實,這不只是為了引開肥崔他們的注意,好讓我可以趁機取藥。

而且,還是對蘇民峰表達敬佩的一種方式,既然他都可以以身作餌,為我們爭取時間逃走,那我犧牲一點又有何不可呢?

不過,正當我引來幾頭喪屍,打算走進診所取藥時,才驚然發現診所的門口堆塞了十幾頭喪屍。

我望而退步,背後的狂嚎聲又在這一刻響起,我只好急匆匆走進一間補習社裡。

結果,剛剛準備放鬆下來,一回頭就見成群喪屍向我狠然撲來…然後被古龍警官救了一命…穿越通風管道至診所…

最終,峰迴路轉之下,我終於得到了我需要的鎮定劑,達成這個計劃的目的﹗

到了此時此刻,我不由得睜開雙眼,暗自感嘆。

「老天呀老天,如此巧合的橋段,這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嗎?」我仰望著白灰灰的天花板,喃喃自語。

正當我自言自語之際,一頭五官盡爛的喪屍忽然出現在我面前,向我猛然撲來﹗

我猝不及防,完全被牠翻倒了身子。

是剛才那頭喪屍?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抑或是……?

我正欲尋思下去,爛面喪屍的暴喝聲匹然打斷了我紛亂的思緒。

「吼啊啊啊—」

牠舞動雙爪,朝我的面門揮爪下去﹗

我的心臟猛然停止跳動,所有對死亡的恐懼就在這屏息之間驚悸而出﹗

凶厲的鋒爪頓時佔據了我整個視野……(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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