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單評語“常常打架”

有一天，那是三年級的時候，突然在父親的小木箱中，發現了我幼稚園的成績單，果真在評語欄內寫著“常常打架”這四個字。

我曾經為這四個字加以解讀和思索，因為我知道事出有因，老師是絕對不可能無中生有，或是以莫須有的罪名加罪在我身上。結果我終於認可了老師，也心甘情願的接受了，這個終身難忘的評語。 

在我七歲入學幼稚園班前，我猶如一只脫韁之野馬，也許是因為我的蠻性，任何人一旦激怒了我，遲早必定會給他臉色看。

我還清楚記得，有一位陳姓同班同學，每每在放學回家路途中，他總是在刁難我，戲弄我，而我也數次抱著能忍則忍的態度相對，然而他卻不領情，反而得寸進尺，為了給他一次重擊的教訓，我選擇了于上課時間進行發難，由于他萬萬沒有意料到，而我當時也許是吃了豹子膽，竟敢當著老師講課時間，跳上桌上，再跳到陳姓的座位去拳打他，他在束手無策的情況下，白白捱了幾拳。 

我的這項大膽舉動，的確驚動了全班同學，雖然我遭到老師的體罰，但陳姓同學也沒有好受，同樣的要挨鞭打，然而我的這一招後，我卻變成了贏家，陳姓同學再也不敢惹我了。

記得還有一回，而這次惹我的人，並不是同班同學，而是六年級的高班生，他是姓鄔的，有一個下午天，不知怎的，在上課時間，他卻在木板圍牆的小縫中，在隔牆嘲笑和戲弄我，而我也不甘示弱，拿了一支毛筆，沾了黑墨，趁鄔姓不察之際，從小縫中，一把的往鄔姓的白色衣袖塗黑，他大聲喊叫起來，驚動了全班同學，可是我卻幸運的，只被老師訓了幾句，事件也就不了了之。

我在此得補充有關鄔姓學長，他名字叫鄔學鑫，之前，他是亞庇伊麗沙白女皇中央醫院的高級男護士，後續前往英國深造，並取得醫學學位，目前已經移居英國。

俗語說，山水有相逢，當我唸高中一的時候，因切除毒瘡而必須留醫，在伊麗沙白女皇中央醫院，一捱就住了一個星期之久；記得進住醫院的首一天，恰好是鄔君學長值班，他一見到是我，他不但沒有半點懷恨在心，相反的，他還特別的關照我，并跟我談了很多的往事，而且還談得非常投入。

說實在話，在幼稚園班的時候，我的確是一名好玩，好勝以及愛打架的小伙子；曾經有一次放學回家，我竟然連書包也忘了帶回家，像這樣的事件都可以發生，我的頑皮和好玩的舉動，從此可窺一二。

不知是否因為我是混血兒，常遭人以有色眼鏡來看待我，抑是生活環境窮苦所迫，以致年紀只有八歲的我，已對自卑和羞恥感有所領悟。

沒有練習簿子

話說當年升入一年級就讀的時候，同班的同學，已經改用練習簿做作業，唯有我仍然還是帶著石盤石筆上課，雖然老師沒有責怪我，但是我周邊的同學，卻發出陣陣譏諷刺耳的語言，你一句，他一言的，在煩悶，羨慕，悲觀的錯綜複雜心情之餘，亦認同了社會冷暖的現實，使我感到無地自容，真的想要鑽進小洞里去。

誰叫我出生在一個貧困的家庭呢？不要說買一本練習簿，連一本破爛不堪的課本，還是父親跟別人借來的；我在學校，天天面對冷酷的無情世故，我深感萬分的無奈和無助，因為我曾向父親反映在校的情況，但是看來，父親像似有心無力，因為我的要求，遲遲都未能落實，我唯有默默的忍受。 

雖然如此，但是我對父母親，卻毫無怨言，畢竟是年紀小，我根本不知道，當時的家境情況，因為我的三餐，並沒有問題呀；雖然當年我已經有了兩個妹妹，一個四歲，另一個剛滿一歲。

其實，我父親比任何人，都明白我內心的委屈，結果，我期盼已久的練習作業簿，終於如愿以償了，雖然只是一本，但是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可是它，卻是所有科目融于一本的練習簿，以致難免出現練習簿“短缺”的現象。

我的這個現實遭遇的體驗，使我深深感受到，現實社會的殘酷，于是我開始向現實低頭。。。我知道窮的困境。。。更明白我自己的一切。。。終於我開始改變了，我不再頑皮，從此再也不惹事了。。。變成了一名乖孩子。

第六章·母親改嫁了

母親改嫁了

我的一百八十度的性格改變，是天意，抑是有其他不祥徵兆的作祟呢？今日再回想舊日的時光隧道，一幕幕的童年心酸史，再次的湧上心頭，無限的惆悵，無限的感嘆，以及無限的悲哀，早已經深深的烙印在我腦海里，永遠都揮之不去。 

媽媽和父親，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而鬧到離婚的下場；說實話，大人之間的事，作為小孩子的我們，根本沒法知道，而媽媽離開我們的時候，雖然我只有九歲，然而媽媽離家前夕的情況，我依然印象深刻，因為那個夜晚，還是我幫她收拾行李。

記得那是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媽媽佯稱對我說，她要回去甘邦（家鄉）一趟，由于那是一件非常平凡的好事，況且也不是第一次，然而母親家鄉路途遙遠，為了確保母親沒有遺漏任何的必需品，於是我也替她打點，如牆壁上鏡子，桌子上的梳子髮結，小鐵盒里的針線等等，都一一的收拾了給了媽媽。 

也許是深夜罷，那個晚上，我睡得很甜；第二天，一覺醒來，母親已經等著我，並催促我準備去上學；我還記得，母親陪伴我到店舖時，她還帶著兩個分別是六歲和三歲的小妹妹，在我前往學校臨走之際，母親還給我兩塊錢紙幣去上學呢！ 

媽媽的這份厚禮，使我有說不出的興奮和歡喜；可是，正當我為擁有，這樣的一位好媽媽感到自豪的時刻，一陣晴天霹靂的雷聲，突然從地面上嚮起，而且迴音連綿不絕。。。

母親。。。妳去了何方？妳怎麼忍心一聲不響的拋下我們三個幼小的兒女改嫁去了呢？妳的苦衷，至今我們還是不明白。。。但是妳的離去。。。已經踐踏了我們童年的生活，也破壞了一個溫馨的家庭。。。而且也重重的，創傷了我們小小的心靈。 

二年級開學了，我也跟其他的同學，快快樂樂的一起去上學，然而好景不常在，一道無情的閃光，划破了萬里無云的天空。。。媽媽靜悄悄的走了，改嫁了。。。美好的家庭，突然生變，由於我是老大，必須要留在家里，看顧兩個年幼的小妹妹，於是我開始缺課。並輟學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家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母親究竟受到何等的刺激？她心裡的委屈又是什麼？又是什麼魔力的推動，使她下定決心，狠心調頭的拋棄我們呢？

這一切的問號，其實是多餘的，而且永遠也找不到答案；再說，這一切已經擺在我的面前，我除了要勇敢面對這一切外，也已經別無其他選擇了！ 

母親與孩子的情已完了，母愛已盡的悲劇，按照牌理推測，怎麼也輪不到我們的家庭，因為在我的記憶中，父親從未有動手毆打母親的記錄，再說，父親是一名循規道矩的男人，沒有不良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至於夫妻吵架的事，又有誰家夫婦能夠避免的呢？ 

在一般的家庭，年幼的孩童，普遍上均有傾向母親這方的現象，因此，在我小的時候，每當父母親雙雙發生口角時，我總會站在母親的一邊，給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