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洛伊德《夢的解析》 (第七章 / 第二節)

這種夢中出現的自我更正,雖然引起某些作者的興趣,但在此地卻不必花費我們太多的心血。但我卻要借著一夢例說明關於夢中發生文字錯誤的典型例子。這發生在我十九歲的時候,首次訪問英國。第一次在愛爾蘭的海裏度過一整天。自然我很高興地在沙灘上撿起浪潮所遺留下來的水生物。當我正好觀察著一雙海星的時候--〔夢的開始即是hollthurn hollothurian(海參類)〕--一個漂亮的小女孩走上前來問道:"它是海星嗎?是活的?"我答道:"是的,他是活的。"我立刻發現自己的錯誤,很尷尬地趕緊加以改正。而在夢中我卻以另一個德國人常犯的文法錯誤來取代之。"DasBuchist vonSchiller"應該翻成這本書是由"by",而不是"from"。在聽過這麽多關於夢運作的目的,以及其不擇手段,任意運用各種方法以達目的的討論後,如果聽到這個英文字"from"是借著和德文"from(虔誠)"的同音而達到極度凝縮的作用,我們將不會感到驚奇。但是我那個關於海灘的確實記憶何以會呈現於夢中呢?

它表示--用一個最純真無邪的例子--我把性別的關系搞錯了。這當然是解釋此夢的鑰匙之一。而且,任何一個聽過馬克思的《物質與動性》書名來源者都不難填補這個空隙:(莫裏哀"LeMaladelmaginaire"中的La Matierest-elleLaudable〔5〕--腸子的動作)。況且我還能以親眼目睹的事實來證明夢的遺忘大部分是由於阻抗的結果。一位病人對我說,他剛做一個夢,不過卻全部忘了;我們於是再繼續進行分析。然後遇到一個阻抗;於是我向病人解釋一番,借著鼓勵與壓力幫助他和這不能令他滿足的思潮取得妥協。我幾乎要失敗,突然間大聲叫道:"我現在記得自己夢見什麽了。"因此妨礙我們分析工作的阻抗也同時使他遺忘了此夢,而借著克服此阻抗後,這夢又回到他腦海中。

同樣的,一位病人在達到某種分析過程後,也許會想起他好多天前所做過的夢,而這夢在以前是完全被遺忘的。

精神分析的經驗已經提供另一個證據,說明夢的遺忘主要是因為對該事實的阻抗,而並非由於睡覺和清醒是兩個互無關聯的境界--雖然別的作家強調此點。我常常有這樣的經驗(也許別的分析家與正在接受治療的病人也有同樣的經驗),在睡眠被夢吵醒後,我立刻以擁有的所有理智力量去進行解釋工作。在那種情況下我往往堅持如果不能完全了解便不去睡覺。然而我就會有過這樣的經驗:在第二天清晨醒過來時,完全把解釋以及夢的內容忘得一幹二凈,雖然依舊記得我曾做過夢而且解釋過它。不但理智無法將夢保留在記憶內,反而夢常常和解析的發現一起煙消雲散。但這並不像是有些權威人士所認為那樣:夢的遺忘乃是因為分析活動和清醒時刻的思潮間有一道精神的阻隔。

普林斯先生對我的"夢的遺忘"大加反對,他認為遺忘只是解離精神狀態所產生記憶喪失的一種特殊情況,而我對此種特殊記憶喪失的解釋無法伸展到別種形式上,因此我的解釋是毫無價值的。我要提醒讀者,在對這些解離狀態的描述上他根本沒有嘗試找尋一種動力性的解釋。如果如此做的話,他必然會發現潛抑(或者更精確地說,由它而來的阻抗)是造成精神內涵的遺忘與解離的主要原因。

在準備這篇文章的時候,我觀察到夢的遺忘和其他的精神活動之遺忘沒有兩樣,而且它們的記憶也和其他的精神功能相似。我曾經記錄下許多自己的夢,有些是當時無法完全解釋,有些則根本未加解釋。而現在(經過一年到二年之間),我為了想得更多的實證而對某些夢加以解析。這些分析都很成功;的確,我可以說,這些夢在經過長時間隔離後反而變得比近期的夢來得更容易解釋,可能是因為我在這段時間內已把一些內在的阻抗克服了。

在進行這些分析時,我常常把以前的夢思和現在的加以比較,發現現在的總是較多,而且舊的總是被包括在新的裏面。我起先很驚異,不過很快就不以為怪,因為發現自己很早就有要病人訴說他們往日的舊夢,而把它當作昨日夢而加以解析的習慣--用同樣的步驟,並且可得到同樣的成功。當我討論到焦慮的夢時,我將要提出兩個像這樣遲延解析的例子(請見本章丁節的夢),我在得到這第一次經驗的時候,曾經準確地如此預測:夢和心理癥的癥狀各方面都很相像,當我用精神分析來治療心理癥--譬如說,歇斯底裏癥--我不但要解釋那使他來找我治療的現存癥狀,而且也必須解釋那早就消逝的早期癥狀;而我發現,他們早期的比現在的問題更好解決。甚至在一八九五年,我在歇斯底裏癥的研究上曾經替一位年齡大過四十歲的女病人,解釋她十五歲時第一次歇斯底裏癥的發作〔6〕

接下來,我將提及許多關於解析夢更進一步但卻不互相關聯的論點。這也許能做為讀者的引導,如果他想分析自己的夢來證實我說法的準確性。

他必須要知道,解析自己的夢並不是簡單而且容易的事。雖然並沒有阻抗此種感覺的精神動機,要察覺這種內在現像以及其他平時不太註意的感覺都需要經過不斷的嘗試。要把握那些"非自主的觀念更是難上加難,任何一位想這樣做的人必須對本書所提的各項事實感到熟悉,並且在遵循這些規定進行分析的時候,必須不帶有任何先人為主的觀念、批評,或者是情感或理智上的成見。他必須要牢牢記得法國生理學家本納得對實驗工作者的規勸:"Travaillercommeune bete"--即是說他必須具有野獸般忍耐地工作,並且不計較後果。如果你確實遵循這勸告,那麽此事就不再是困難的。

夢的解析常常不會在第一回合就完全解決的。在依循著一系列的相關後,我們常常會發現自己已經精力消耗殆盡;而且當天不能再由那夢中得到什麽。最聰明的辦法是暫時放棄,以後再繼續工作;那樣也許另一個夢內容會吸引住我們的註意,並且導出另一層的夢思。這個辦法也許可以稱為部分的夢解析。

要使初學者明白即使他把握了夢的全部解析--一個合理合題的解析,而且顧及夢內容的每一部分--他的工作仍未結束,乃是最困難的一件事。因為同一個還有別種的逃離他註意的不同解析,如"過度的解析"。的確,我們不容易有這樣的概念:即無數活動的潛意識思潮掙紮著尋求被表達的機會:而且也不容易體會到夢的運作常常把握著一些能涵蓋數種意義的表達--就像神仙故事中的小裁縫的"一拳打死七個"。讀者埋怨我在解析過程中往往加入一些不必要的技巧;不過實際的經驗將使他們知道得更多。

但另一方面我也不能證實塞伯拉首先提出的:每個夢(或者是許多夢,或某種的夢)都有兩種解析,而且兩者之間具有固定的關系,其中一個意義是"精神分析的"通常賦夢予某種意義;這通常具有孩童式的"性"的意義。另外一種他認為較重要的是"神秘的",這裏頭埋藏著夢運作視為更重要與更深刻的思潮。塞伯拉雖然引敘許多夢例來說明此兩點,但他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而我必須說塞伯拉的論斷並不成立。盡管他這麽說,多數的夢並不需要過度的解析,尤其是所謂的神秘的解析,塞氏的理論和近年來所流行的理論一樣,他們都是企圖遮蓋夢形成的基本情況,而把我們的註意力由其本能性的根源轉移開來。不過在某些情況下,我能夠證實塞氏的說法。借著分析的方法,我們發現在某些情況下,夢運作必須面對將一些高度抽像的觀念轉變成夢的難題,而這些觀念是無法直接加以表現的,為了解決這問題,它不得不把握著另一組的理智材料;而這材料和那抽像觀念稍為有些關聯(可以說是譬喻式的),並且要表現也沒有那麽多的困難。對於此種方法形成的夢,夢者會毫無困難地說出其抽像意義;但是對那些中間插入材料的正確解釋則需要借助那些我們已經熟悉了的技巧。

我們是否能夠解析每一個夢呢?答案是否定的。我們要記得,在分析夢的時候我們必須對抗那些造成夢歪曲的精神力量。因此問題是,我們的理智興趣,自律的能力,心理知識,以及解析夢的經驗是否足於應付內在的阻抗。通常,我們都能夠深入一些:足以使我們自己相信此夢具有意義,足以讓我們驚鴻一瞥地窺見其意義。那些緊接著的夢亦常能證實我們對夢的假設。仔細觀察兩個連續的夢,我們常會發現甲夢的中心在乙夢中並沒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反之亦然;所以它們的解析常常是互補的。以前我已經學過許多例子說明同一晚上所做的許多夢通常應該視為整體來解析。

即使分析最徹底的夢也常常有一部分必須放置不顧;因為在解析的過程中,我們發現這部分是一些不能解開的互相纏繞著的夢思,而且也不能增加我們對夢內容的了解。這部分即是夢的關鍵,由此伸展至無知。由解析而得來的夢思並沒有一些確定的根源;它們在我們那錯綜覆雜的思想世界中向各方向延伸。而夢的願望則由某些特別接近的纏繞部分長出來,這就和蘑菇由菌絲體長出來的情形相似。

現在我們必須回到有關夢被遺忘的一些事實上。到目前為止,我們仍然無法從那裏推衍出任何重要的結論。我們已經知道清醒時刻的生命無疑地傾向於要把晚間所形成的夢給遺忘掉--不管是整個兒在睡醒後就忘掉,或者在白天當中一點點地忘卻;我們也知道遺忘的主要原因是精神的阻抗,而它在晚間也早就盡其力量反對過了。但問題是,如果所說屬實,為何夢會在這阻抗的壓力下產生呢?讓我以最極端的例子來解釋(意即清醒時刻把夢中一切都忘掉,就好像從來沒有夢見一樣)。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這樣推論,即晚間的阻抗如果和白天一樣強,那麽夢就不可能會產生。因此結論是,晚間的阻抗力量較小,雖然並沒有全部失去(因為它仍然是夢形成的歪曲因素)。但我必定要假設其力量在晚間減弱,因此使夢形成得以進行。現在我們很容易了解阻抗在恢覆全力的時候為何能把它虛弱時所允許的事推翻掉。描述心理學告訴我們,夢形成的唯一規則是:心裏必須處在睡眠狀態下;現在我們已經能夠解釋此事實:睡眠使夢得以進行是因為精神內涵的審查制度減弱的結果。

無疑的,我們想把這點當作是夢遺忘的許多事實所能推衍出的唯一結論,並且以此為起點更進一步地研究睡眠和清醒時刻中,這阻抗的能力相差多少。不過我想在此先暫停一下。當我們更深入研究夢的心理,我們將發現夢之形成可以從別的角度來看。譬如說:也許那時對抗夢思表達的阻抗會回避不見,但力量絲毫不減少。似乎二者都可以促進夢的形成,並且都能發生在睡眠狀態下。現在我們要暫時在這裏停頓一下,待會才再繼續討論(請見本章丁節)。

我們現在必須考慮另外一些反對我們解析夢的程序的意見。我們的方法是,把所有那些平時指引我們的有意義觀念棄之不顧,然後把註意力集中在夢的某一元素上,記下不由自主浮現和它關聯著的任何觀念。過後再更換一部分,又依樣畫葫蘆地重覆一次。不管思潮往哪邊走,我們都讓它發揮,並且由一個題目轉移到另一個上面(雖然自己並沒有直接地參與),但我們有信心在最後得到夢所源起的夢思。

反對者的理由如下:夢中某一元素能將我們帶到某處(即帶來某些結論)絲毫不值得驚奇;因為每個觀念都可以和某些東西相關聯,值得驚奇的是,這些漫無目的,而且任意的思想串列怎能導出夢思來呢?很可能是自我欺騙而已。我們一直跟隨著某一元素的聯想,然後為了某些理由而中斷。接著再遵循第二個元素的聯想。在此種情形下,原來並不受拘束的聯想會愈來愈窄。因為我們腦海裏仍然浮現著原先的思想,所以在分析第二個夢思時,我們很容易捉著和第一道思潮相關的聯想。然後竟然欺哄自己--認為已經找到一個連接夢中兩種元素的思想。因為我們任意地把思想連接在一塊(除了正常那種由一思想移形到另一個的情況以外),最後必須會找到許多我們形容為夢思的"中間思想"--這是沒有保證(即不知是否真實)的,因為我們不能知道夢思究竟是什麽--而且認為是相當於夢的精神替代。但這整套都是任意捏造的;不過是一種富有技巧的機會組合而已。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只要他肯付出這些徒勞天功的代價,都能由夢編造出任何的解析。

如果只是面對這些反對意見,我們也只要如此辯駁就好了--即描述解析所造成的深刻印像;追隨某一元素過程間突然浮現出和夢其他元素的相關;以及除非事先有精神上的聯系,否則單單機會是不可能由夢中推衍出這麽多東西的。另外我們也能指出,這種夢解析和解除歇斯底裏癥狀的方法是同出一轍的;而這方法的可靠性可以由癥狀的一起浮現與消除得以證實。或者可以這麽說,本書的論斷是由"插入的說明"而證實的。但這些都不能說明為何追隨某個無目的以及任意的思想串列就會達到一個事先存在的目標;不過我們並不需要回答這問題,因為這問題根本無法成立。

因為在解析夢的時候,雖然我們棄除一切意見,並讓任意的思想浮現,我們其實並非追隨著一些無目的的思想潮流。我們知道,能夠摒除的思想正是那些我們知道的有意義的思潮;然後一旦成功的完成摒除工作後,那些不知道有的目的想法--或者更明確地說,潛意識--就出面把持大局,從而決定了那些非自主的意志浮現。沒有任何的影響力可以使我們的精神力量去做一些無意義的思考--甚至任何精神混亂的狀態也不可能。而精神科醫師們太過輕易放棄他們對精神程序完整的信心。我知道,在歇斯底裏癥和妄想病中,無目的的思潮和夢的形成一樣,是不可能產生的。也許這種無目的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呈現在任何內源的精神異常上。如果勞列的看法沒錯,那麽譫妄或者意志迷亂的狀態也是有意義的。因為我們之所以不了解是因為中間有個溝隙無法超越。在觀察這些病癥的時候我也有同樣的意見;譫妄之所以產生乃是審查制度不再掩瞞它的操作;即它們不再同心協力制造一些不被反對的新想法,反而粗率地把不合格的都刪除掉,因此剩下來的就支離破碎,不知所雲了。這審查制度的行為就像蘇聯邊界的報刊審查委員會一樣,他們要把國外雜志塗黑了好多段落後才允許留傳到他們所保護的民眾手中。

也許在器質性的腦部障礙中,思想能夠借著一些偶然的關聯而自由推演;然而在心理癥中所謂的自由推演卻可以用那受到審查制度影響而被推到前台的思想串列(其意義被隱藏著)來說明。下面這些所謂表面關聯被認為是自由聯想(即不受意識的力量所主宰)的永真訊號--即借著諧音,含糊不清的字義,暫時且和字義無關的巧合,或者是開玩笑玩弄字眼間所運用的聯系。這些特殊的聯系正存在於那些由夢元素通往中間思想串列之中;同樣的,它們亦存在於由中間思想通往夢思本身。我們很驚奇能在許多夢的分析上看到這種例子。架構於二思潮之間的聯系,沒有哪一種是太過松弛以致於不配合,也沒有哪種玩笑是太過粗魯而不能用。但是這種表面看來吊兒郎當的真正理由卻因而很快地被發現了。無論何時,當兩個元素之間有著很表淺或者是牽強的聯系,它們之間一定還有一個更深刻以及正統的聯系,不過卻受到審查制度的阻抗。

表淺聯系之所以盛行的真正理由不是因為舍棄了有意義的思想,而是由於審查制度所施的壓力。當審查制度封鎖了正常的通道後,當然表淺的聯系就取而代之了。我們也許可以想像出這樣的類比:一個山區為主要交通遭到阻礙(譬如說,洪水泛濫),但是與山區的通訊仍然可以利用那些陡峻不便的小徑(平時的獵人所利用)。

這裏我們要分辨兩種情況,雖然基本上來說它們是一樣的。第一個情況是,審查制度破壞了兩個思想之間的聯系。它們從而不再受到它的阻抗。然後這兩個思潮相繼進入意識層面,二者間的真正連接被隱沒了,不過卻有層表線的聯系(這種聯系我們本來不會想到的)。這聯系通常是附錄在那些並不受到壓抑,而且也並非是主要的聯系所在。第二種情況是,兩個思想的內涵都各自受到審查制度的阻抗。因此必須以一種替代的形式呈現,不過在選擇兩個替代的時候,它們之間的表淺聯系亦重覆著該兩個思想之間的主要關聯。在這兩種情況下,審查制度都將正常以及嚴肅的聯系轉移成一個表淺的,而且似乎是荒謬的關系。

因為有這種轉移的關系存在,所以我們在解析夢的時候,毫不猶疑地依賴著此種關系〔7〕

這是精神分析最常用的兩個定理--即當意識層面的觀念被舍棄後,潛意識中有意義的概念則控制了整個現時的思想;而表淺的聯系不過是一些更深層以及被壓抑的關聯的替代物而已。的確,這理論已成為精神分析的基柱。當我命令病人舍棄任何成見,把所有他腦海中浮現的事物告訴我時,我深信他不能摒除掉那些有意義的概念,而且雖然他提起的那些看來像是無邪或者是任意的事物,實際上卻和他的疾病有著關聯。另外一個病人所不懷疑的有意義的概念則是我的人格。至於這兩個定理的證明以及其重要性的體驗,則已經屬於描敘精神分析治療方法的領域了。在這裏,我們必須又暫時將夢的解析置於一旁。

由以上許多反對的意見當中,可得一真正的結論,即我們不需要把所有解析工作的聯想都視為夜間之夢的運作(請參閱第六章 甲節、丙節)。其實在清醒時刻進行分析工作時,我們以相反方向跟隨著一條由夢思通向夢元素的途徑,而夢運作所遵循的那條路線也和我們反向。這些途徑亦並非全部是雙線大道,卻可以兩面相通。似乎我們白天的分析就像是沿著新鮮的水道駕馭著木筏,有時遇見中間的思想,有時在這裏遇見夢思,有時在另一處。在這情況下,我們知道白天的材料亦會加入解析的行列中。也許夜間以後所增加的阻抗使得我們必須做更多的改道。我們遵循支徑的數目多少並不重要,只要它能帶我們到所要找尋的夢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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