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用「詩情畫意」來形容生活的美好。
  兒、女成長大了,善解人意了,行為也成熟了,表現方式也詩化了!
  趙之楚常以讀詩的心情,咀嚼兒、女的言行,品味他們的用心……
  要兒女有成容易,要兒女孝順難!若是兩樣俱備,那簡直就是幸福!
  中國古人最喜歡的一句「治家格言」,就是「詩禮傳家」。這是受了孔子的影響……
  孔子說:「不學詩,無以為言;不學禮,無以立。」
  中國文化,在骨子裡,是一種含蓄的,與人交往談話時,講求的是弦外之音、韻外之旨的內歛文化。這不是受老子道家的影響,而是老子的骨髓裡,早就有這樣的DNA存在……因為這樣的人生態度,充斥在比老子更早的《詩經》中,《易經》中,甚至在《尚書》的字裡行間……
  在日常生活中,中國人很少說「我愛你」,甚至在無人的私密場所,閨房之內,也不常說的,因為他們深信「無言勝有言」。也不在公眾場所說自己的太太漂亮,或先生瀟灑,因為這是彼此understood的默契,與外人無關的事。但是,常常會做幾樣你特別喜歡吃的菜(譬如:紅燒茄子、豆豉蒸小排……),或買一兩樣你愛吃的零食(譬如:馬頭餅乾……),中國人比較喜歡用行動表示感情,做了就做了,也不說「特別為你買的,或為你做的」……這些都是「詩情境界」。
  影響中國人最多的兩部經典,就是《詩經》與《易經》……不論學位高下,甚至不論識字,或不識字,都能說幾句《詩經》中的句子,譬如:天作之合、白頭偕老、求之不得……《易經》那就不用說了,算命的、測字的、看風水的……中國人生活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八卦」的影子……譬如:「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盈不可久」、「行健不息」……訴諸行為的就更普遍了:譬如:大門上懸掛的八卦鏡、太極圖……
  中國遠古經典有:傳說中的《三墳、五典、八索、九丘》,有人說「三墳」就是「三皇」;五典就是「五帝」;八索就是「八卦」;九丘就是「九州之志」……這些都是近於神話的傳說,還有「河圖」、「洛書」等神之神的「無字天書」……既沒有文字留下,也沒古器、古物留下……
  我們可以不相信《傳說史》,但是《歷史》中,可不能沒有《傳說史》,就像《聖經》裡,不能沒有《創世紀》這一章、節一樣。
  西方懷疑派(Skepticism)的學者,可曾抵毀、質疑過《聖經》故事?不但沒有,反而千方百計的,到處尋找「諾亞方舟」(Noah's Ark)、耶穌基督的「裏尸布」(Shroudof Turin)。
  康德明知「上帝」勿論是在「實踐」或「理性」中,都無法證明其存在,但是為了「道德的實踐」,不能沒有一個「上帝」,如是就「假定」其存在。
  為甚麼「懷疑學派」一到中國,就要挖中國的根,掘中國人的祖墓呢?
  不錯,孔子是說過「信而好古」這句話,後面還有一句「敏以求之」,敏以求之,求甚麼?難道不「求證」嗎?求證有兩種意思:一是找證據,證明某人是不是真的說過某話,做過某事。一是自我思辯,論證古人說的話,是否有正當合理性。我們現今看網絡新聞,就要有這樣的態度,才不會「以訛傳訛」、「受騙上當」。
  中國的「懷疑派」諸大師:譬如:顧頡剛、胡適等一口咬定:孔子言必稱堯舜,就是「托古改制」,為了「打倒孔子」,乾脆連堯、舜、禹也一起否定掉……
  如是就說:「堯」是香爐,「舜」是蠟燭台,「禹」是爬蟲……」這種「自毀自虐」的懷疑學者,純粹是「望字生義」的說辭,純粹是隨著洋人的鞭子起舞的「偽學者」。口口聲聲「拿證據來」,口口聲聲的「憑證據說話」,他們「無是生非」的證據又是甚麼呢?
  那個時代的中國人,尤其是當時的精英分子,所謂的精英,就是讀了幾本外國書,上了幾年洋學堂的那些人,心中都有一個魔障,凡是中國的,都是不好的、落伍的;凡是外國的,就是日本的,也是好的,值得崇拜的……遠來的和尚會念經,馬克思因為是洋人,所以就比孫中山強,寧可信洋人,也不信自己人。中國近百年的政治史,與建國事實,證明了甚麼?馬克思比孫中山高明?
  有這種魔障在心的人,能沒有偏見?那才是怪事!
  所幸的是,《五經》之首的《詩經》,解釋雖然是「眾說紛云」,但就是沒有人膽敢懷疑其真實性。

堯:甲骨文
象形:製陶者

  詩是感情的,本來應該是年輕人喜愛的,但是《詩經》一書,卻是老人的最愛。古人說:「詩言志」,三千多年前的人寫的詩,應當是三千多年前人的心聲,為甚麼能扣動三千多年後人的心弦呢?
  「窕窈淑女,君子好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子不我思,豈無他人;一日不見,如三月兮;蟲飛薨薨,甘與子同夢、……」這是三千多年前詩句,直白的與現代白話,幾乎沒有差別。
  「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天尚未亮)」這也是《詩經》中的詩句。換作白話:「女的說:『雞叫了。』男的說:『天還沒亮』。」
  有一首與此相類似的近代「流行歌」《良夜不能留》:恨雄雞太事多,偏聲聲啼個不休……尚未盡情享受,又是黎明的時候……」。
  兩兩對比之後,那一首詩的意味更深長?想像空間更大?
  詩中的情,像茶、像酒一樣,要細心、用心去品賞……生活也是一樣。
  品賞的力道,與生活經歷有密切關係,就像孔子要「五十以學易」,才能「無大過矣」一樣……

舜:篆文
象形:敬火者

  趙之楚是從台師大國文系走出來的,在校時並沒有選修《詩經》,只是在其他課程中,偶一涉及……當時也不喜歡,好好一首情詩,硬是牽強附會的註解成道德文章,變得沒有一絲人情味兒……
  後來愛上這本經典,是趙之楚拋棄名家註解,憑自己的生活經驗體會,這才覺得它的可貴……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詩經》這本書,是中國古代史的一個有力的鑑證:
  懷疑學派說:「堯是香爐,舜是燭台,禹是爬蟲。」就算他們說的對,堯可以是香爐,舜可以是燭台,禹也可以是爬蟲。那麼有甲骨文,有青銅器的商代呢?已經進「信史」,且有《詩經》的周代呢?
  孔子說:「詩可以興,可以觀……」觀甚麼?觀中華文化,觀中華歷史……
  商、周可能是「外來」族群建立的王朝?那麼甲骨文、《詩經》也都是外來族群帶進華夏的?這些外族又是從那裡「蹦出來」的呢?難道他們不能自稱「華夏」?

禹:金身
象形:捕蛇者

  中國文字由「甲骨文,而鍾鼎文,而大篆,而小秦篆(小篆),而隸書,而楷書」,這期間又由繁而簡(大篆變小篆,再變而成秦隸),再由簡而繁,譬如:后與後,原是一字:《尚書》:「徯我后(為甚麼將我放在後面),后來其蘇(大王來了,我們就得救了!)」;宋以前,游與遊是一字,後來才一分為二,現今又合而為一。真的應了《三國演義》的開卷語:「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但願兩岸也能「分久必合」……
  文字是經由多次改革演變而成。文字改革,是經由約定俗成的漫長,少說也要一、兩千年的時間,可說是自然而成的。並不是共產黨憑政治力量勉強而為之的。事實上,現今通行於中國大陸的簡體字,絕大多數,也是早已有之的,早在民流行的。並不是那一人,那一黨憑空造字,一蹴而成的。
  再說,儘管簡化,仍嚴格遵守「六書原則」,譬如:簡體「?」,仍是「從舟,見聲」,與繁體「艦」,則是「從舟,監聲」,都是「形聲」字……若是脫離了中國固有的「造字原則」,廣大的人民是無法適應,無法接受的。其後果將是「文字與文化同歸毀滅」,而不「革新」。
  中國文字顛顛簸簸的一路走來,歷數千年才完成,才定型……那幾千年的時間,應該是在商、與《詩經》成書之前幾千年的事,那麼商之前有夏,夏之前有舜、舜之前有堯,就成了信而有徵的歷史事實了。
  中國文字,是世界上,唯一的,有意義的文字,唯一跳脫「象形」,而有「形聲、假借、指事、會意、轉注」的文字,其餘都是「拼音字」……
  進入電腦化之後的中文,其優異的特質,益顯突出。當初,不久之前,民國初年,那些主張中文拉丁化,主張放棄方塊字的學者、精英,如果現今還活著,就是不老死、病死,也該羞死!
  每一次想到裡,趙之楚就有不寒而慄的幸運感,幸好中文沒有拉丁化,幸好方塊字沒有被廢棄掉!
  一個重視「詩、禮」的文化,是不容輕侮的!歷史證明,凡是與此文化為敵的,不論是外敵,或是內賊,都是失敗的。中國至今未被異族滅絕而長存;歷史中,凡是反對正統文化的,沒有不認錯悔改的,最近的例子,就是共產黨的「文化大革命」!
  最重要的,文化也好,文字也好,必得「後繼有人」,世界上許多文明古國,都是在文字尚未形成之前,就被人消滅了。中國在公元一千年左右,曾出現過一個「西夏王朝」,曾經模仿漢字,創造出「西夏文字」,那時西夏人的語言,已經能充分表情達意,書寫工具也很方便,又有漢字作為參考的時代,結果卻是失敗的。原因就是王朝亡滅了,古書說:「人亡政息」,國亡了,文字也就隨之而亡了。
  說了這樣一大段,無非就是要證明,堯不是香爐,舜不是燭台……傳統的三黃五帝,都是信而有徵的「傳說史」(非文字史)。中國號稱「五千年文明古國」,並不是誑人的虛言。
        ***
  《詩經》比西方的《伊利亞特》(Ilias)、《奧狄賽》(Odysseia)的成書更早,但是沒有「神話」,沒有「怪力亂神」,記錄的全是人民鮮活生活的「喜、怒、哀、樂、怨」的生活寫實……孔子說:「哀而不傷,樂而不淫。」
  《詩經》可貴的地方,是它歷三千餘年,仍能與中國人民的生活相貼近,譬如:「孝子不匱,永賜爾類。」這兩句話的白話解釋,可能是這樣的:「孝子行孝的方法多的是,上天總會賜福給孝順的孩子們。」
  女兒想留在家裡,多陪父母一天,本打算花錢改回程機票的,因為太貴而作罷,次日,航班竟因紐約霧大而取消,讓她免費在家多待一天,如她所願,如全家人所願,這難道不是上天有意完成孝順子女的心願?《詩經》是這麼說的。
  趙之楚常常思考「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中的「慈、孝、友、恭」,是先天的?或是後天的?是生而知之的?,或是學而知之的?
  無疑的,「慈」必然是「先天的」,是「生而知之的」,這是一切動物的「共性」,非人類所專有。否則,生命就不能繁衍下去……
  孝、友、恭,則是後天的,就是荀子所的「偽」,偽應該是個「形聲兼會意」字,從字形看,就知道是「人為」的意思。是學而知之的,是教而成之的。
  趙之楚不認為孝道是出於天性,子女的表現,應該視父母與其子女的親子關係而定。因此,兒女的種種表現,常讓趙之楚引以為快……如果是天生的,那就沒有甚麼可高興的了。
  現代人的行為,大多是「古已有之」的,但未必都是模仿或抄襲。女兒爬在地毯上撒嬌,不一定是學「老萊子」的「彩衣娛親」,極可能是出於「人同此心」的自然行為。
  「妳若要改機票,一百元以內,爸爸付。」趙之楚心中無比喜悅的說。
  「differential我自己付……」女兒說罷,拿起手機就要改回程機票。
  「算了吧,要三百多,比買一張票還要貴。」女兒氣餒的說。
  有人說,時代是一個車輪,但不知它是直線向前轉?或是繞著一個圓弧轉?因為沿途的景觀,既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也有讓人全然陌生的變化。譬如接機、送機……
  「……」剛進機場收費入口,女兒的手機響了。
  「飛機延後一小時了。」女兒查看手機後說。
  「既來之,則安之。」朱迪說:「延了又延,是正常現象,以平常心看待吧。」
  以往飛機誤點、延後是很少有的事,現今變成「常態」了。
  出入機場的收費站也變了,進入時改為自動取票,無人管理;出機場時,則有多種選擇,有自動收費的,也有收費人員管理的。
  進入機場後,變化就更大了,也多了。911以前,D/FW機場,送機、接機人,都能直接走到登機門前相接,或相送。比紐約、舊金山都好……
  安檢也不須脫鞋、解褲帶……那些當時不覺得特別好的小事,如今回憶起來,卻成了求之不可復得的美好回憶……
  環境變了,人不得不隨之轉變,否則就是不合時宜,這些個變,是身不由己的。事實上,有些看起來可以自己作主的事,也在身不由己的變……
  能送至登機門前的往事就不說了。後來check in拿了boarding pass後,送機人還要與被送人,總要在安檢區之外坐一會兒,直到登機前幾分鐘,才放人。還要站在安檢線外,一直要看到被送人通過安檢區,看她穿好鞋子,提起行李袋,才揮手告別……
  後來又變了,只送到check in取得boarding pass,進入安檢門,就揮手再見了。
  現在更簡化了,只送到航空公司的大門外,停車取下行李,就走人……
  「變」就是「變易」,「變易」是《易經》三義(簡易、不易、變易)之一。環境變了,譬如911事件發生了,孩子長大了,自己變老了。小孩子與大孩子的需要不同,小孩子依戀父母,大孩子要自由。年輕時體力充沛,老人容易累……最要緊的是電話、簡訊、E-mail,既便宜,又方便,遠隔千、萬里,卻讓人有近在眼前的感覺。現代人說「牽掛」,就成了不可思議的事。
  古人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照道理說,話別的時間,應該是像女人的迷你裙一樣越短越好的,不知以往為甚麼總要送到望不到身影才肯離開。說不定這還是古代送別的遺風呢?
  原來,縮短臨別依依的時間,上飛機的上飛機,回家的回家,竟是一件讓彼此都得到解放的輕鬆事。真不懂當時是怎麼想的?
  只能說「那時有那的想法」,就像我們不能批評歷史人物一樣。現今覺得再明白不過的事,當時的當事人,對當時的事,就是理不順,看不明白。所以看連續劇時,總是批評聲不斷……
  從機場回來,小妹上班,榮榮上學,兒子外出,一幢大房子,就只朱迪與趙之楚兩人,熱鬧了一個星期,突然安靜下來,感覺好也不是,感覺不好也不是……
        ***
  「女兒的飛機該起飛了吧?」12:30,趙之楚正在想……
  「……」電話響了。
  「要登機了嗎?」趙之楚接聽電話時,自以為是的說。
  「來接我吧,我要回家!」女兒在電話裡又高興,又似撒嬌的說。
  「別開老爸的玩笑,」趙之楚聽她的語氣十分高興,不像班機被取消的樣子。
  「真的,真的……快來接我回家,我要回家。」女兒在電話裡高興的嚷著。
  女兒喜悅的聲調,越讓趙之楚覺得是在開玩笑……
  「怎麼回事?」朱迪接過電話說。
  「紐約大霧,航班被取消了。」朱迪轉述電話道:「好,在Delta大門前等我們,二十分鐘後見。」
  「是真的?」趙之楚驚喜的說:「古人說的真對:『孝子不匱,永錫爾類』。」
  「你咕嘟些甚麼?」朱迪說:「還不快換衣服。」
  「我說的是《詩經》中的兩句話:『孝子不匱,永錫爾類』,真是不錯。」前往機場的路上,趙之楚說:「妳說,這是不是心想事成?是不是天佑我們,竟然完全免費的延了一天……」
  「小妹回來時,看見萱萱在家,不知會如何高興?」朱迪手握方向盤,笑逐顏開的說。
  航班被取消,對多數人來說,應是一件十分惱火的事,卻就是有人高興。真的應驗了「幾人歡樂,幾人愁」這句俗話。
  「俗話是長時間累集的『經驗真理』,」昨天接榮榮回家的路上,趙之楚回答榮榮的話說:「事實上,俗話就是生活俚語,是構成文化的主要部分。正是孔子說的:『禮失求諸野』……」
  女兒想延遲一天回紐約的願望,免費完成了,如果昨天她花三百元改了機票呢?「孝子不匱,永賜爾類」,是經驗?抑是天意?
  不只好事成雙,簡值是好事連連:小妹提前一小時下班,當天朱迪又被call stay home,當即議定去Southern recipes grill吃牛排……
  「爸爸不送妳去機場了,」趙之楚準備去Mall走路時,對女兒說。
  「你去走路吧,兩天沒走了,沒有陪楊叔叔喝咖啡了,」女兒說:「6月8日,Las Vegas見。」
        ***

但願此生似老梅

  「Las Vegas 見……」這不是一句空話,是女兒行前與她哥哥、小阿姨、榮榮、朱迪商議好的,連台北的阿勇也知道的,日期、飯店都安排好了。前往Parks Mall的路上,趙之楚想:「Another hope,another expectation……這丫頭的點子真多。」
  「真奇妙,」想到這裡,趙之楚不自覺的笑了:「希望、期待,對年輕人而言,原是『磋砣歲月』的負面詞彙;對八十的趙之楚來說,卻是『頤養』的幸福。」
  「不,不是女兒點子多,」趙之楚繼而又想:「還是『孝思不匱』說的對,但願上蒼永遠賜福給天下的孝順子女們。」
  「你說這是天意嗎?」趙之楚一面喝咖啡,一面將女兒免費延期一天回紐約的前因後果,向Dick作一簡述後問道。
  「你可以假托《詩經》的話說,這是天意,」Dick說:「孔子可以『托古改制』,你……」
  「我可以托《詩經》說神話。」趙之楚說。
  兩人不約而同的,置杯,仰面大笑。
  神話也是從「傳說中附會」而成的。傳說、神話,都是歷史,甚至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信不信不重要,就是不能少……
  沒有見到自己「曾祖父」的人,不能對人說自己沒有曾祖父;曾祖父是「家庭的傳說史人物」;每個人都有「無記憶」的「童稚期」,卻不能說自己沒「童稚期」:「童稚期」是個人的「傳說史」。
  有人對你說:你沒有記憶的「童稚期」,是一個「流鼻涕、愛哭、愛鬧、多病……」的孩子;也有人說:你的「童稚期」,是一個「常笑、安靜、人見人愛的小天使……」,你比較相信那一種說法?
  「說實話,」趙之楚自語道:「雖然明知自己不是『小天使』,能有一個被認為是『小天使』的『傳說』也是好的。」
  因為,世界上,很多人都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傳說史」的!


寫信給趙之楚:請按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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