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突然淚如雨下, 說他做出了對不起我的事. 我被嚇傻了。

我說: “爸爸! 雖然我不是您的親生兒子, 但您視我為心肝寶貝, 您為了籌錢準備給我進大學讀書, 您省吃儉用, 緊朿腰帶, 有病不肯去給醫生看.

“我小時候很頑皮, 不聽媽媽的話被她打, 您跟媽媽吵到天翻地覆, 這些事情我都記得非常清楚, 我想不出您到底什麽地方對不起我.”

“傑兒! 你有所不知, 這些日子, 我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 我做出了對不起你和你的親生父親的事, 傷害了你們父子, 我越想越難過, 我的良心越受到嚴厲的譴責, 如果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以後恐怕沒有機會了.”

“爸爸! 到底是什麽事? 很嚴重嗎?”

“的確是很嚴重, 所以我的良心才深受譴責.” 父親說.

此時此刻, 我當然很想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於是我說: “到底是什麽事? 您說吧!”

“我說你的親生爸爸是個酒鬼和爛賭鬼, 生下你時沒有能力扶養, 以500元的代價把你賣給我完全是騙你的.其實你的親生父親是個好父親。

“你和你哥哥是雙包胎, 這是真的, 是你母親的第一胎, 由於難產, 在醫院掙扎了兩天, 兩個嬰兒就是你和哥哥保住了性命, 你媽卻因為失血過多, 搶救無效而逝世.”

“你爸爸傷心欲絕, 由於初為人父, 根本不會照顧嬰兒, 家裏的經濟又不好, 逼不得已把你送給我撫養. 我包了一個500元的紅包給他, 他堅持不肯收, 他說就是再窮也不會賣兒子. 記得他抱了你來我家的時候, 哭得很傷心……..”

我一邊聽一邊哭, 我不明白地問父親: “既然我的親生父親是個好父親, 你為什麽要把他說成爛到無藥可醫?”

父親流著眼淚說: “因為我怕你撇下我去找你的親生父親. 傑兒! 你知道嗎? 我不能沒有你, 沒有你我實在活不下去呀!…….”

我打斷父親的話: “爸爸! 我是你撫養長大的, 難道你還不了解我, 我是這種無情無義的人嗎?”

父親說: “這個很難說, 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拼命向你親生父親下爛藥, 令你懷恨他, 沒有想到要去找他.這一點, 我成功了, 一提到你的親生父辛, 你就氣得咬牙切齒, 所以我很放心, 你是不會去找他的.”

我聽了又氣又痛心: “爸爸! 您超自私丶超殘酷, 您知道這些年來我內心有多痛苦? 被親生父親賣掉這件事, 仿佛像條毒蛇那樣, 時時刻刻咬噬著我的心, 每當夜深人靜時, 一想起我的身世, 您知道我流了多少眼淚嗎?”

“對不起, 孩子! 我知道對不起你, 我的良心一直受到譴責, 到了今天, 不能再忍了, 所以才告訴你. 不過我也有我的苦衷, 你知道嗎? 你越乖越孝順我, 我就越擔心會失去你。

“我很擔心你知道你的身世時, 就會撇掉我, 我幾乎不能安心過日子, 這些年來,我的日子也過得好苦呀!”

“爸爸! 您的擔心實在是多余的, 即使我知道了我的身世, 我也不會撇下您, 我可以兩頭認呀! 您對我這麽好, 好的父親多幾個也不會嫌多呀!” 我説.

父親説: “我一念之差, 鑄成大錯, 我知道你一定在恨我, 我死了之後, 你不拜祭我, 清明不去掃墓, 我也不會怪你, 這是我咎由自取.”

“爸爸! 您放心, 我一定要把您的病醫好, 就算醫不好死了, 我發誓一定會拜祭你, 清明節一定會去掃墓, 我一定會凖備您喜歡吃的糕餅去拜祭您.” 我説.

“你為什麽這樣寬宏大量, 你不覺得我可恨?’

我流著眼淚說: “我不覺得您可恨, 而是可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