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插話型

愛插話型有這樣一種人,他自己既沒什麽主見也沒什麽能耐,但一聽別人在談話,便豎起耳朵,興趣大增,不管是與他有關無關之事,他的嘴都要發癢癢,不失時宜地在別人的話中插上一杠,要麽打斷別人的談話,要麽讓說話者中途停下來聆聽他的“高見”——不管別人願不願意聽,也不管插的話是對是錯——患有這種“嘴癢癖”者,也正是人們平常詬病的沒有素養的“愛插話”者。

插話成癮成癖的人之所以愛插話,其主要原因是心裏有一道怕孤獨、怕受人冷落的陰影,一旦聽到有人談話,他的那種心裏的陰影就會出現莫名的膨脹,嘴就會言不由衷地發癢。若是逢得有話可插,語到嘴邊,還真叫八匹馬也拉不住。

一句本來很精彩的話,如果被人打斷後再接起來說,原來的精彩自然會被大打折扣。這就有如一個人吃熱包子,咬了一口放回碗裏,去幹別的事,過了半天再回過來吃,那熱包子肯定是什麽香味也沒有。“嘴癢”、愛插話的人,就等同於不讓人吃好熱包子一樣無恥。有人把這種人比做愛管閑事者,其實,他們遠不是愛管閑事者那般簡單。魯迅曾說:“世上是仿佛沒有所謂閑事的,有人來管,便都和自己有點關系。”有什麽關系呢?還是前面我所說的:怕別人話說多了,自己被人忽略了。

有位新西蘭老師問她的一位學生:“為什麽人要有一張嘴,兩個耳朵?”她看其弟子在想,便自問自答道:“因為上帝讓我們多聽少說。”在別人講話時做一個好聽眾是美德,不僅表現教養和風度,而且不會錯過可以利用的某種信息。所謂“三人行,必有吾師”,就是此理。這個道理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就難了。別提現實生活中有多少人願意做“聽人說話”的聽眾,即使那些“訓練有素”的電視節目主持人中,也會出現因為不尊重別人而愛插話之大忌。比如最近較為流行的“談話”欄目,我常常看到一些主持人與嘉賓上演“喧主奪賓”之“戲”,時不時地打斷人家的談話,未等人家把一個話題講完,就迫不及待地橫上一杠,打斷嘉賓的思路,致使嘉賓精彩的發言戛然而止,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接主持人的話碴兒再往下說,這樣的節目要能辦得讓觀眾滿意,豈不怪哉?

在團隊各種活動,在朋友聚會,在公眾場所,乃至在“一對一”的對話場合中,再沒有哪種人能比愛打斷別人談話的人更讓人討厭的了。如果愛插話者僅僅是為圖個熱鬧,發發“嘴癢”倒也罷了,而我們常常遇到的愛插話者往往會是插一兩句話還不過癮,還要滔滔不絕地“長篇大論”,上演“插入為主”的角色。他們以為自己說得越多撈得越多,殊不知被打斷話者的心裏絕非好受,若是他們也像愛插話者一樣不容你的表演,一場嘴仗恐怕就在所難免了。

愛損人型俗話說:“口是傷人斧,舌是割肉刀”“舌上有龍泉,殺人不見血”——說明如果一個人想搞垮另一個人,並不需要動刀動槍動家夥,只需要發發“嘴癢”,制造一些無中生有的事端損損對方——這就足具殺傷力了。

靠一張嘴來損害他人者大抵有兩種。一種是有計劃、有預謀地靠損人而使自己得益的。我以為這種損人行為本質上已經遠遠超出了“嘴癢癖”的範疇,是地地道道屬品質上的問題了。既然不屬“嘴癢癖”問題,在此就不說他了。我要說的另一種靠“嘴癢”損害他人的人——他們大多屬於純粹的“嘴癢癖”患者——這類人在我們日常生活當中比比皆是。他們通過耍耍貧嘴,挑人毛病刷人臉面之事也是極感興趣的。像貧嘴張大民之類的人,你就沒辦法說他道德品質有多麽惡劣,但“小打小鬧”的損人利己之事卻幹得不亦樂乎。他們大都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有一點點小聰明但沒什麽出息,長期以來與自卑心理相依,養成了一副既散漫、不思進取,又愛談資的市儈德行。他們沒有真知灼見,但其“嘴癢”之癖卻屢屢會給真正的有真知灼見者制造各種無端的麻煩。

更可氣的是一些工於挖苦之能事的“嘴癢癖”者:他們雖然不直接地罵人,但一張“先揚後抑”的嘴只要一說話,就好比是逼人吃蒼蠅裹陷的包子般——奇損無比。比如見到同事穿新衣,便說“這衣服你穿起來挺有型,但我穿起來就像孕婦了”;比如見到朋友買新房,便說“這房子蠻大的,如果有遊泳池就好了”;比如見到朋友購新車,便說“這車子不錯,我家鄰居的車好像更高級”;比如朋友請吃飯,便說“這餐廳菜上得真快,只是味道差一些”……凡此種種,不一而足。請諸君試做分析:這些聽似贊揚他人的“好話”背後,究竟還裹著一層什麽東西呢?

依我之見,這種東西應該叫阿Q般的自我心理滿足。殊不知這種短暫的心理滿足總是不可能持久的,它大有可能因為語言失當而招致他人的不滿,以致反唇相譏,但凡許多無畏的嘴仗也由此而起。然而愛損人者最不怕的恰恰是打嘴仗。不是嗎?這邊的嘴仗尚未告結,指不定那邊的“嘴癢”又將要開始了!

我之所以將如上4種類型的“嘴癢”者統稱為“四類敗嘴”,是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消極生活、不思進取、嬌縱自己、嘴不饒人。而這16個字,恰恰都是給正常的人際關系制造各種麻煩的“病源體”,這些“病源體”一旦擴散,隔三岔五地彌漫在人際交往中,嘴仗就在所難免了。

想想當今中國社會:心浮氣躁者俯拾皆是,一些頭腦簡單“兩片”發達的不為人齒的沈渣,並不因為社會的進步而消彌,反而愈發“活躍”地占據著忙忙碌碌的人們的心靈空間,他們以低成本的“舉嘴之勞”為榮,恬不知恥地制造各種無端的嘴仗——分散著人們創造各種有效價值的註意力,瓦解著人們對美好事物的良好期待——他們的“嘴癢癖”不僅僅是侵蝕正常的人際關系的“病源體”,而且也是制造社會各種不安定因素的雞肋!

要想讓那些“嘴癢癖”者從我們身邊走開,學學偉人毛澤東的思想境界,當他們是“幾只蒼蠅碰壁,嗡嗡叫”就是。這樣,我們就無需因為要與“蒼蠅”理論真理,而無畏地浪費我們的寶貴時間了。可是要達到這番境界,在我們中國還真是非偉人莫屬,無怪乎國人大都不為“打嘴仗”所不齒,反以能占得口頭的上風而為榮了。


唇亡齒寒

夫妻恩愛,家庭和睦,自古以來備受人們頌揚。無疑,支起和睦家庭的主體是夫妻間彼此相通的感情,但除此之外,還應該參考與家庭建設相關的其他因素。諸如家庭第三成員、諸如家務分工、諸如經濟狀況、諸如購車買房等等,這些因素一旦出現矛盾,戀愛時期所有的情意綿綿的情話便不可避免地要出現“自動攙水”。從積極的方面說,夫妻關系比戀愛關系的語言更豐富了;從消極方面說,家庭是戀愛的墳墓。相比二者,讀者諸君會更傾向於哪種觀點呢?別說出來,心裏自答一下就是了。

接下來我就要談一下家庭的“嘴癢”現象。這很可能就是引發夫妻之間“口水仗”的爆發點。

恕我冒昧,這個話題如果不從女方身上談起,我就有一種無從著筆之尷尬,因為事實上大多數男女之間的“戰事”都先是由女方好“嘴癢”“升級”的結果(即使戀愛也是如此)。不是嗎?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水是什麽?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解釋為弱,但從另一種意義上又可以解釋為洪水猛獸。女人可以自詡力量比不過男人而弱,但一旦動起嘴來,男人的力量又算得了什麽?

如此女人結了婚就又加上愛“嘴癢”,娶了她的男人就該知點兒趣、識點兒相了,否則不定哪方總有苦頭吃的。

別看婚後的女人很喜歡向他人吹捧自己的丈夫有多大的能耐,這大概是為了向別人證明她的眼力準,自己嫁的男人比別的女人嫁的男人強而已。但回到家來,把門一關,就喋喋不休地要求丈夫要按她向別人所吹捧的那般目標努力,如果男人應允了女人,女人自然會小鳥依人般把你愛得比戀愛時期更加熱烈,否則定有你好受的。

然而糟糕的是男人偏偏笨嘴拙舌,娶了個好“嘴癢”的女人又學不會怎麽哄她高興。本來自己是很有涵養的,不過是收入低了點兒,但也不至於發展到養不了家不了口的地步。每逢被女人關門數落,男人先是默不作聲地待在一邊看他的英超意甲NBA,可是好“嘴癢”的女人豈能容得你三番五次地把她的“最高指示”當耳邊風?啪——電視沒得看了,男人急了,越急的男人越說不出話,只有力量說明一切:霍地起身,野獸般地一拳揮向女人身邊的玻璃。

玻璃碎了,男人頭也不回地沖出門去,這一去就是幾天幾夜不歸,好不容易氣消了回來了,女人也知道該識相點兒了。可是“嘴癢”的女人還是“嘴癢”的女人,一旦好了傷疤即忘痛,她那張嘴瞄準時機又要開癢了。於是又要面臨前面的那一幕。如此反復幾次,男人心碎了——她現在所叨嘮的話怎麽比當年戀愛時期頻頻地問的那些“你愛我嗎”“你為什麽愛我”“你認為她比我漂亮嗎”之類的愚蠢話語還要無聊呢?男人越想越撮火,而在男人越撮火的時候,越有可能成為一只疲倦的馬種。後面等待好“嘴癢”的女人的命運就可想而知了。韓非曾說,家常瑣屑之談,一件件數落,會被人看做淺薄。女人婚後的生活質量如何,能否留住自己的丈夫,很大一方面取決於能否管好自己的癢嘴。所謂唇亡齒寒——“嘴癢”於夫妻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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