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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湖
一個傳奇就是一次問候。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贊同
這樣的想法。中秋過後,
小湖安靜得就像剛從櫥櫃裏
拿出的一張小毛毯。
花紋如同皺紋——
帶你一塊玩時,他們才能看到
蕩漾的波紋。小秘密
就是不解心頭恨。如同掠過湖面的蝙蝠,
萬古愁飛得確實有點低。
這裏,風情多於風景。
散步就是兜圈子,
一會兒甜得要命,一會兒鹹得要死。
幾個人懂得欣賞渺茫
的確不能把大夥怎麽樣?
偶爾,美好的天賦拗不過
天賦多麽美好。前者是
一個人躺在草地上時,
周圍站著的全是
低沈的有魅力的陌生男人。
後者呢?似乎從未有過
準確的形跡。旁證到是有一些,
比如,一點點自然就可以松開幾只喜鵲。
或是,落葉晃動如紙條
為自我和自我之間的縫隙免費催眠。
也不妨說,孤獨即自由。
矛盾於愛意味著你還有很多次機會,
就像這秋湖,它差不多能融和
所有的事情。例外在別處——
有時,這樣真的很了不起。
2003.9.
紀念安德烈·紀德
(Andre Gide,1869-1951,法國作家)
紀德死了。但我們另有
一個出發點。由於年輕,
甚至殺死時間
也是可能的。1988年的秋天,
和紀德在一起的日子
就是和歷史分享
靈魂的可能性。過分嚴肅時
我們就喝花茶。有點冒昧時
我就去廚房削絲瓜皮。當真實
也無法跟上我們的步伐時
我們就用紅葡萄酒
互相驕傲一下。有他的照片
已經足夠了。我們的筆記
記得就如同洪水湧入了日記。
每一頁,都點綴著漫畫。
小矮人誇張地自救著,
但就是競爭不過動物。
好在還有卡片,它們多得像
北京城南的一片片菜地——
正面和背面,除了字詞,
見不到其他的蛛絲馬跡。
從談論到爭論,只要一碰頭,
就是個人觀點閃爍如
平原上的星星。以至於
幾個人都不把紀德當小說家。
就仿佛當年他深入非洲,
遊歷快要結束時,
剛果裏也找不到一只芒果。
口號看起來像傷口呢?
我倒是願意新鮮一回——
也許,它意味著
像紀德寫東西那樣寫詩。
1998. 6. 2001.2.
珠海見聞錄
朵朵白雲一點也沒正經——
不單自己好玩死了,
想起我們還呆在下面時,
就主動去脫變形記的褲子:
無邪傳,驚魂漫記……
好幾卷知音史一齊用力
扇講義的耳光,
霹靂的雄辯聽上去
像插曲裏的一句插嘴——
詩差一點就是詩。
四五天裏,總是有雨,
但都不大。濕跡處處幽默著
詩意綿綿。入夜後,現實才強烈——
玩偶們露骨地玩物,
造花花綠綠的假相
給喜歡玩弄真相的人。
而白天則有自己的吉祥物——
紫荊果然美得天衣無縫。
幾片葉子剛摘下來
就很像睡著了的蝴蝶。
一只海鳥幫助旅途中的人
忍受平凡和偶然,
它身手矯健,出色得就像是
在保護傘下工作慣了的
一位老朋友。換一個角度看,
詩幾乎是詩。有些地點
就是看不太清楚。但是輪廓
模糊不到哪兒去。一個男人
在給籠子裏的孔雀拍照。
他倒是很認真,但扭過臉去,
也是一副好玩的樣子。
沒錯!天賦裏還有好多線索呢。
2003.9.
姐妹潭
臺灣的深處,阿裏山放牧
陣陣薄霧,冷杉緘默如
瘦峭的哨兵。我邂逅
這世界上最奇異的姐妹——
兩座小湖將她們分開,
我以為那不過是暫時的,
但在自然中,一切
似乎都系著永恒的鞋帶;
遊記的異想天開根本就
拗不過地方誌的鐵面無私:
據記載,她們已分別很久了,
比我們所知道的
任何一次生離死別
都要長久。她們分頭
潛入水下,將整個身體
浸泡在清澈的擠壓中,尋找
相會的秘密渠道。
那裏,徒勞揭精靈的短,
甚至連山妖也不過是
一塊和好的稀泥。
最終,她們的努力
只改變了小湖的性別。
宿命在南方。蝴蝶和斑雀
繼承的是同一筆遺產。
在遠處,海放任著它的監護權。
姐姐比妹妹漂亮,但是
我分不清。我也不想讓人
幫我弄清楚。誰在左邊?
誰又在東邊?我註意到
橫隔在兩座小湖之間的脊坡
柔軟得就像黎明時
剛擠過奶水的母牛的腹部。
四周,天意婉轉於
山區冬季的小雨,淅淅瀝瀝,
它還有更特出的方式——
它先是下在如雲的樹冠上,
然後再向下滴落,註入
青草那沙啞的歌喉。
2002.12. 2003.3.
紀念戴望舒
一株植物舉著他來到半空中,
像協商好了似地。
那裏,雁群剛剛飛過。
幾朵閑雲舔著悠悠——
就好像它是一個狡猾的詞。
天氣不是很好,
所以,我不能肯定那植物
是含露的丁香
還是貌似忠厚的棕櫚。
非此即彼?似乎也能抵擋一陣子。
至少有一次,新婚
如同在濕滑的坡地上挖貓耳洞。
一把情欲。周圍全是莫名其妙的經驗。
自我像鄰居。點撥時,高貴具體如
一次選擇:只傷感,不傷心。
生活早已是一座冰山,
詩人的生活尤其是——
而宇宙就在附近,忽冷忽熱。
大爆炸已很能說明問題了——
心靈是一次正直加上三次轉折。
半空中還有座白色建築
也曾是突出的借口——
它常常被誤認為一座塔,滿載著
名聲不佳的閣樓。
每一次,波折替夜色送走友人。
五十年後,情形多少有點改觀:
霧的合唱團帶頭解著
捆緊黎明的繩索。
如果不微妙,要讀者幹什麽——
記住!理想的定義是,詩是一次勝利。
2000.10.
紀念喬琪亞•奧吉芙
(Georgia O’Keeffe,1887—1986,美國畫家)
絢爛的花朵協助她
找到秘密的權力。作為回報
她深入沙漠,默默地
幫助花朵從蕓蕓眾生中
獨立出來,醒目於
意蘊無窮。有時,她的身體
就是一個小小的祭壇。
而她的大眼睛就像
險峻的峭壁上的鷹巢。
說她是花朵的解放者
很可能是恰當的。自助於靜物——
她揭示出這樣的狀態
不僅僅只適用於
心靈之花。手法呢,
頗帶點男子氣概,
歷史上也屬於頭一回:
她,奧吉芙,偉大的美洲人,
將花朵畫得比人體還要大。
而在另幾處,她畫的房子
安靜得像睡著了的小黃牛。
比我們所了解的任何一種悟性
還要極端:毫不含糊地,
她視自我為一次犧牲——
這方面,她在詩歌上的姐姐是
沈靜的艾米莉•迪金森,
在哲學上的妹妹則是
狂熱而犀利的西蒙娜•薇伊。
但又不像那非凡的兩姐妹——
她對寫東西多少感到羞澀,
她不知道如何應付才能讓語言
看去上不是一件衣服。
此外,同那些已經畫出的
和正在醞釀的花朵
達成的秘密盟約是嚴酷的——
繪畫不能淪為替代品。
繪畫中當然也有美,但必須
矛盾於勞作的潔癖。
一生中大約只有寥寥數次,
她比較過自殺與自卑,
結論呢,大部分都藏在了畫布上。
像很多同行一樣,一開始
她也把她的畫看作是
她的孩子,把繪畫比喻成分娩。
而到了晚年,她突然陷入
一種新穎的固執:她自己掏錢,
買回早年的繪畫,就好像
她不是那些畫的作者,
而是它們的還幸存著的女兒。
2001.10. 2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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