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魯達·愛情的十四行詩選之八十二

我的愛,在關上這扇夜間的門的時候

我求你,愛啊,在幽暗的範圍裏旅行:

閉上你的夢,帶著你的天空進入我的眼睛,

在我的血液裏延伸如同一條寬闊的河。

 

再見吧,再見,從前落到每天每日

肩負著的袋子上的殘酷的明亮,

再見吧,時鐘或者柑橘的,每一道光;

歡迎你,陰影,不間歇的友伴!

 

在這船只或者流水,死亡或者新生裏

我們又一次團聚,睡眠,然後蘇醒,

我們是夜間的以鮮血結成的夫婦。

 

我不知道誰死誰活,誰息誰醒,

然而是你的心,它在我的胸膛裏

分派著曙光的千萬種禮品。

 

(王央樂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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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Suan Lab 12 hours ago

泰德·庫瑟·挑選讀者

首先,我要她很漂亮,

午後最孤獨的時刻裡,

她小心翼翼地朝我的詩歌走去,

頭髮仍然是濕的,貼在脖子上,

剛剛洗過。她應該穿著

一件雨衣,舊了,髒了,

因為沒有足夠的錢買清潔劑。

她將拿出眼鏡,在那裡,

在書店裡,她翻閱

我的詩,然後將它放回

書架。她將對自己說,

「用這些錢,我可以把雨衣

弄乾淨。」於是她這麼做了。

張文武 譯)

Comment by Suan Lab on November 3, 2024 at 9:30am

[惡毒]

我凝視著德•夏呂斯先生。他的面孔雖然令人生厭,卻比他家里任何人的面孔都漂亮,像是上了年歲的阿波羅。但是,從他惡毒的嘴里,似乎隨時都會噴出橄欖色和黃膽色的液體。至於智慧,不能否認他見多識廣,他知道的許多東西是蓋爾芒特公爵永遠也不會知道的。但是,不管他用怎樣的花言巧語掩飾心中的仇恨,人們感到這個人是會殺人的,或因為自尊心受到傷害,或因為愛情失意,或有怨恨,或是虐待成性,或是為了捉弄人,或是有一個不可消除的意念;他還會用邏輯和巧語證明自己殺人是正當行為,殺了人也比他的哥哥、嫂嫂,比其他許多人不知強多少倍。

【至少我不會錯過描寫人】

當然,我們的感官還有很多別的謬誤,這些謬誤扭曲了這個世界呈現在我們面前的真實面貌,我們已經看到,在這篇敘述文字中有不少片段為我證明了這一點。然而,必要的時候,在我盡量做到比較確切的描摹中,我還可以不改變聲音的位置,克制住自己,不把它們與它們的起因分開,與這個起因相比,智力是事後確定這些聲音之位置的。……如果說在描摹一個需要完全重繪的世界中我不可能道盡這些和其他許多變化的話,那麼,至少我不會錯過描寫人,不是寫他的個子高矮,而是寫他的年歲長短,描寫他在移動位置時不得不隨身拖曳著的年歲,它仿佛是越來越沉重的擔子,最終將把他壓垮。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捲)

Comment by Suan Lab on October 25, 2024 at 6:10pm

[藝術素材]

那時的埃爾斯蒂爾,已不再處於只期待思維旺盛就可以實現其理想的青春年少時代,他已接近指望通過肉體上的滿足來促進精力充沛的年齡。我們的精神疲勞了,往往傾向於物質;活動減少了,往往傾向於被動地接受影響。精神的疲勞與活動的減少開始使我們同意這樣的觀點:可能確有某種得天獨厚的軀體、職業、節奏,能那樣自然而然地實現我們的理想,以致即使沒有天才,只要描摹某一肩部動作、某個脖頸的緊張,我們就能創造出一幅傑作來。這是我們喜歡用目光去撫摸美的年齡,這美在我們身外,在我們身邊,在一幅掛毯上,在舊貨商店裏發現的一幅提香所作的美妙畫稿中,在與提香畫稿同樣美麗的情婦身上……對藝術家來說,生活中的材料是不算數的,只是顯露其天才的一個機會而已。……天才洶湧澎湃,將生活淹沒,只有大腦疲勞了,漸漸失去平衡了,生活才會又佔上風。好比一條大江,大潮漲來,等江水倒灌之後,才又恢復正常水流。在第一個階段里,藝術家逐漸摸索著自己意識不到的天才所具有的規律和模式。如果他是小說家,他知道,什麼情景能向他提供素材;如果他是畫家,他知道什麼景物能向他提供素材。這素材本身無關緊要,但對他的探索必不可少,正如一間實驗室或一間畫室之必不可少……終於有一天,他的大腦已經衰退,面對他的天才所使用的材料,他再也無力進行心智活動,只有它才能產生作品。然後他會繼續尋找這些材料……他會將這些材料籠罩迷信的氛圍之中,似乎它們高於一切,似乎藝術作品的很大一部分已寓於其中,它們在某種程度上蘊含著已經存在的藝術作品……他會與一些幡然悔悟的殺人犯無休止地交談,這些殺人犯的悔恨和墮落,昔日曾構成他小說的題材;他會在薄霧使陽光變得輕柔的地方買上一處鄉間住所;他會連續幾小時地注視女人洗浴;他會收集好看的衣料。生活美好,在某種意義上是毫無意義的詞,尚處於藝術境界之下。……生活美好是一個階段,由於創作天才速度減慢,由於對促進創造天才的各種形式懷有偶像崇拜,由於希望少下工夫,像埃爾斯蒂爾這樣的人,有一天大概就會漸漸蛻化到這個階段上去。

[還沒有鍾情於人而希望鍾情於人的階段]

我在生活中正處於還沒有但卻希望鍾情於人的階段,我不僅心懷肉體美的理想——諸位已經看到,我從每個過路女子身上遠遠地辨認出這種理想美,但這過路女子要距離足夠遠,以免她那模糊的線條與這種認同發生矛盾,而且我心裏懷著一個精神幽靈,這幽靈隨時准備化身為人,那就是即將鍾情於我,即將向我道出愛情喜劇台詞的那個女郎。這出愛情喜劇,自童年時代起,在我頭腦中已全部寫就,我似乎感到所有可愛的少女全都願意演出這出戲,只要她們外形過得去。在這個戲中,不論我招來創造這個角色或重演這個角色的新「星」是誰,劇本、劇情,甚至戲文,都保持不變。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Suan Lab on October 13, 2024 at 11:18am

[廚師親自去菜市場選購]

她對構成她作品的原料的內在質量極為關注,親自去中央菜市場選購最上乘的臀部肉、小腿肉和小牛腿,就好象米開朗琪羅當年為修建朱爾二世的陵墓而用八個月時間去卡拉雷山區挑選最上等的大理石。……這一天使弗朗索瓦絲體驗到偉大創造者的熾熱信心……

[疲倦]

我初來乍到那天,還以為自己永遠也無法在這張床上安歇呢!現在,疲倦已極的四肢要在這里尋求一個支撐。因此,我的大腿、我的臀部、我的肩膀,一個接一個地從各個點上盡量與包著床墊的單子合成一體,似乎我的疲倦有如一位雕刻家,打算取得一個完整的人體模具。

[貌由心生]

他假惺惺低下他那與撲過粉的臉蛋形成鮮明對比的染黑的眼睫毛,使他活像格雷戈描繪的一個宗教裁判所的大法官。然而這個神甫卻令人生畏,看上去像個被停止職權的神甫。練習他的嗜好和保護這種秘密嗜好的必要性強迫他作出各種妥協,結果恰好把男爵試圖掩飾的東西暴露在臉孔的表面,這東西就是被說成道德敗壞的放蕩生活,實際上,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這種道德敗壞都能一望而知,因為它遲早要具體地表現出來,擴散在容貌上,尤其在面頰和眼睛四周,正如在生理上黃赭增多是一種肝病的表現,令人厭惡的紅斑是一種皮膚病的表現那樣。此外,從前被德·夏呂斯先生埋藏在他自己最隱秘內心深處的邪惡如今卻像油脂一樣,不僅浮現在這種涂脂抹粉的面孔的雙頰,確切地說,下垂的臉頰上,浮現在他那自由放縱而且開始肥胖的軀體的豐滿胸脯、滾圓臀部上,而且現在已溢露於他的言談之間了。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延續閱讀)

Comment by Suan Lab on July 2, 2021 at 12:10pm


李佩甫:工作起來顧不上這麼多


這樣做是不是太殘酷了?

是殘酷。既然不能說服,就必須強迫。柿子長在樹上,柿子還沒有熟,可你不能等了,你不能等熟了再摘,熟了就會掉在地上,就會爛掉。你只能在它還長的時候摘,你把澀柿子擰下來,放在罐子里捂、熏、蒸……然後拿出來就能吃了。這也是一種強迫。可你必須強迫,沒有強迫,就沒有果實。


政策是不容許使用強迫手段的,政策要求說服。可工作起來就顧不上這麼多了。老黃按照政策使用說服的方法,可老黃被撤職了,成了一個廢齒輪。你采用了極端措施,於是你成功了,當上了鄉長。難道老黃的教訓不該吸取麼?
(李佩甫《無邊無際的早晨》)


Comment by Suan Lab on June 14, 2021 at 11:44am

瓦爾特·本雅明

但是我們不該指責他的天真。許多長於世故的人也像他一樣死於絕望。《文化失憶——寫在時間的邊緣》 Cultural Amnesia: Notes in the Margin of My Time, 2020 [] 克萊夫·詹姆斯Clive James,譯者: 丁駿, 張楠, 盛韻, 馮潔音,北京日報出版社)

Comment by Suan Lab on June 1, 2021 at 4:16pm


石黑一雄· 不是為了觀眾,那我表演是為了什麽?

漲紅──因為他實在無意冒犯──她又拍了拍他手臂,笑說:你才剛起步。別在乎人有多少。再說,這也不是你表演的目的吧。

噢?如果不是為了觀眾,那我表演是為了什麽?

我的意思不是這樣。我是想告訴你,以你現在的事業階段,有二十個或兩百個聽眾,一點關係都沒有。要不要我告訴你為什麽?因為你有那個!

我有哪個?


你有那個。假不了的。你有潛力。


他努力把沖上唇邊的笑擠下。其實,他自責的心情大過於責怪她的衝動,因為,他原本預期她說天賦或才華之類的詞,現在卻反過來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荒謬可笑。不過,女人卻繼續說:

現在這個階段,你就耐心等候那個人出現,聽見你的琴音。那個人很可能就出現在星期二的一座室內,一個相仿的房間,即使周圍只有二十個人

總共是二十四個,不包括主辦人

那就二十四個,不打緊。我想強調的是,現在重要的不是觀眾數目。而是那一個人。(石黑一雄《大提琴》)

Comment by Suan Lab on May 26, 2021 at 4:06pm


奥威爾·生育的事

她的身體從臀部到膝部都貼著他的身體。但是他們兩人的身體卻不能生兒育女。這是他們永遠不能做的一件事。他們只有靠用嘴巴才能把他們頭腦中的秘密傳來傳去。但是下面那個女人沒有頭腦,她只有強壯的胳膊、熱情的心腸和多產的肚皮。(喬治·奧威爾《198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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