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楨的散文詩《窮親戚》
國家的名字我就不說了,因為那拼音太奇怪。
你只要知道的是,我在那兒有個窮親戚。
他做人是倒黴了一點,可歌唱得好舞跳得好;最拿手的是魔術。
隨意從地上拿起一張舊報紙,順風一拋,附近某個地方就會躥出一頭貓,緊接著就是一聲巨響、煙火彌漫。
聽說,他現在的妻子原來是市長夫人,就是在一次巨響煙火後,和他雙雙從現場消失,私奔而去。
當然也有好事之徒造謠說,是市長炸死了他們,然後編造故事說他們躲起來戀愛了。
關鍵就在這裡,現在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要不我會去向他拜師,然後把學來的法力,把那些出身黑幫的高官身上的刺青,一夜之間全搬上他們的面孔。
叫他們無地自容,紛紛漏液逃遁。我那時便變成一隻黑貓,在高樓上從一座天臺,跳過另一座天臺,欣賞他們躲躲藏藏的狼狽樣。
讓那些習慣錦上添花的媒體人,抓破頭皮也找不到恰當的詞句來粉飾這一切。
然後,歷史學家、美術策展人、獨立電影導演,或曾被清談節目主持人侮辱的夢想家,挺身出來領導這個城市。
我會一直鼓勵他們說,別怕,把重建的責任扛起來;我將飄在這個城市的上頭給你們部署法力。
只要城裏的燈火不滅,我就不會掉落。

(14.8.2007)

(Photo Appreciation: Apostate by Julia Popova
http://vk.com/id884075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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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Host Workshop on October 30, 2024 at 8:46pm

【腦中腫塊】

莫雷爾對絮比安侄女的愛情,後來的冷漠或者說憎惡很可能發自真心。不幸的是,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如此行事,突然「貼上」一個少女,向她發誓永遠愛他,甚至向她出示他隨身攜帶的手槍,說假使他卑鄙殘忍到拋棄她,他就叫自己的腦袋開花。後來他還是拋棄了她,並且感到某種怨恨而不是愧疚。……所以很多少女——忘不了他卻被他忘懷的少女——感到痛苦,比如絮比安的侄女,她仍然痛苦了很久,她在繼續愛著莫雷爾的同時又很蔑視他;她們痛苦,並且凖備在內心苦痛難熬時發洩出來,因為莫雷爾那張堅硬如大理石,俊美如古代藝術品的面容,就像一尊希臘雕像的碎片那樣充塞在她們當中每一個人的腦海之中,還有他那漂亮的頭髮、機智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嵌進不該接受它們的頭顱便形成腫塊,而這腫塊又無法開刀。然而,久而久之,這些如此堅硬的碎片終於滑落到一個地方,在那里它已經引不起太大的痛苦,也不動彈;人們再也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那就是遺忘,或者說無足輕重的記憶。

【第三重性格】

……的確,即使是她恨之入骨的人——她兩眼冒著怒火發誓要讓他們名譽掃地,要殺死他們,要讓他們下大獄,哪怕提供假證詞也在所不顧——只要她得知這些人心情悲傷,受到侮辱,她就不再對他們存絲毫惡意,反而凖備為他們排憂解難。因為她本質上並不壞,如果說她深一層的而不是表面的性格與人們起初根據她的體貼入微而作的判斷相反,並不是殷勤和善,而是嫉妒、驕傲,那麼她的第三重也是更深一層的性格則傾向於善良和對他人的愛,這是她真正的本性,不過沒有得到充分的體現而已。人們處於某一種狀況時都渴望改善這種狀況,但由於新的狀況還只是一種意願,她們不明白首要的條件是與前一種狀況決裂——就像神經衰弱症患者或嗜嗎啡者很想治好病,卻又不願除掉嗜好或戒掉嗎啡;又像那些留戀社交生活的篤信宗教者或酷愛藝術的人,他們希望清淨,卻又以為清淨並不意味著完全放棄他們先前的生活——同樣,安德烈願意愛所有的人,但條件是先要做到不把人們想像成得意洋洋的樣子,為此她就必須先輕侮他們。她不懂得,即使對自高自大的人也應該去愛,要用仁愛之心去克服他們的傲氣,而不是用更厲害的傲氣。只是因為她像有些病人,這些人想用來治好疾病的辦法其實正是拖長疾病的辦法。他們喜歡這些辦法,但一旦拋棄了這些辦法,便立即不再喜歡它們了。人就是這樣,想學游泳,卻又想留一隻腳在岸上。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Host Workshop on October 27, 2024 at 1:50pm

[富翁]

在她身邊,沉甸甸地坐著德·蓋爾芒特先生,高傲,威嚴,宛如奧林匹克山上的天神。他的財富填滿了他的四肢,仿佛在坩堝中化成了一個具有人形的金錠,使這個腰纏萬貫的富翁具有一種異乎尋常的密度。當我同他告別時,他彬彬有禮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我感覺到他那密集著三千萬法郎的懶洋洋的肉體兀立在我面前,是法國古老的教育驅使他移動了身子。


【小精靈】

我們每個人都是由一些小精靈組成的,其中最重要的並不就是那些最外露的。在我,等它們一個接一個地被病魔擊倒之後,大概還會剩下兩三個生命力特別頑強的精靈,其中少不了由那麼個哲學家,他只有在兩件藝術品,在兩種感覺之間找出共同之處以後,才會感到快樂。不過,這最後的一位,我有時暗自在想,不知是否很像貢布雷的眼鏡商放在櫥窗里預報天氣的那個小矮人,每逢晴天它就掀開風帽,遇到雨天就又戴上。這個小矮人,我是領教過它的自私的:天快下雨時我總會悶得透不過氣來,這陣發作要等雨下來了才會緩解,二這個小矮人根本不管這些,當我渴盼已久的雨點終於落下來的時候,它就收起了那副快活的模樣,怒氣沖沖地把帽兜砰的蓋上。反過來說,我相信在我彌留之際,當我身上所有其他的那些「我」都已經結束生命,我也只存最後一息的那會兒,倘若有一縷陽光從天際灑下,這個氣壓計小人也准會怡然自得地掀開風帽歡唱:「哦!終於放晴嘍!」

——最後這一句,還真是讓人要大笑起來。歸根到底,讀書,對於「增進人生之幸福」,大概也就這麼一點點益處了。下午在醫院呆了幾個小時,候診的時候,旁邊傳來年輕女人大哭的聲音,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家人檢查出了惡疾。看著旁邊一個顫顫巍巍的老頭,兩個人撫著,艱難地扭動著僵化了的身子,往椅子挺進、抓住、坐下,老爸說,再過20年,我們就這樣了……他的高血壓這種慢性病,每日糾纏,但危險性要小得多。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人,似乎個個如釋重負,渾身輕鬆,甚至笑容滿面——因為得了專家確切的權威的診斷。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Host Workshop on October 17, 2024 at 9:29pm

【面部重組】

當雖然青春已逝、卻還留有秀色的容貌從女人身上消失後,她們也曾尋求是否能用現剩的面容構成一個新人。她們移動自己臉上即便不是重心,至少也是透視重中心的位置,圍繞這個中心按另一個特色組成面部輪廓,從五十歲開始她們具有另一種風韻,好似有人到了晚年還改行更業,或者像一塊不能再生產葡萄而種上甜菜的土地,就在這新的容顏上煥發出又一次青春。

[在少女們身邊]

一個大病初愈的人,終日在花園或果園中休息,一股花香或果香對於他那悠閒怠懶生活賴以組成的千萬瑣事來說,絕不及我的目光在這些少女身上尋找的色與香對我感染之深,她們的甜美最後與我融成一體。葡萄就是這樣在陽光下積聚起自己體內的糖分。


[陽光照進室內]

光線那收攏、顫抖而又溫暖的雙翼掛在牆壁上,隨時准備重新飛起。那光線像洗浴一般,曬熱了小院一側窗邊一方外省地毯,陽光如葡萄藤一般裝點著小院,為美麗動人、豐富多彩的小院又加上動態的裝飾。……這個房間有如一面棱鏡,外面光線的七色在這里分解;有如蜂巢,我就要品嚐的白晝的津液在這里溶解,散開,芳香醉人,看得見,摸得著;有如希望之園,溶成怦然跳動的銀光和玫瑰花瓣。

 

[現實與欲望]

一個在監獄或醫院里長大的孩子,長時期以來,一直認為人的機體只能消化干面包和藥,當他忽然獲悉桃子、梨子、葡萄,並不僅僅是田野的裝飾品,而是鮮美、可以消化的食物時,該是多麼興高采烈,歡喜若狂!即使看守他的獄卒或看護不許他去采摘這些美麗的果實,對他來說,世界也顯得更加美好,生活也顯得更加寬厚了。我就像這個孩子一樣。當我知道,在我們之外,現實與欲望相符,即使對我們來說,這欲望已無法實現,在我們看來它也更為美好,我們會更加有信心地依傍著它。我們會懷著更大的快樂想到,假設這種欲望得到了滿足,那該是怎樣的生活!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Host Workshop on September 8, 2024 at 8:46pm

[僕役]

門外的那個穿制服的僕役,衣著華麗,身體修長瘦削。……他木然不動,而且木然不動上面又加了一層悲悲切切的神色,因為他的兄長們都已離開了旅館去尋找更光輝燦爛的前程去了,他自己在這塊異鄉土地上感到十分孤獨。……他對侯爵夫人不抱任何希望,便任憑旅館侍應部領班和侯爵夫人的貼身女僕將這位夫人及其衣物安排停當,而他自己仍然在那里憂傷地夢想著,自己那些小兄弟令人豔羨的命運,保持著他那植物般的木然不動。

[水面]

小昆蟲們無休止地騷擾平靜的水面,沉睡的池水一定夢見了想像中的彌漫無際的旋渦。


[當痛苦平息]

當幸福消逝,當我們的痛苦得到平息,此刻的平靜和先前的幸福一樣具有欺騙性,並且脆弱不堪。我終於恢復平靜,那借助夢境而進入我們身上的,改變我們的精神和欲望的東西也必然逐漸消失,因為任何事物,甚至包括痛苦,也不能持久和永恆。此外,為愛情而痛苦的人,像某些病人一樣,是自己的醫生。既然他們只能從使他們痛苦的人那里得到安慰,而這痛苦又是那人的揮發物,那麼,他們最終只能從痛苦中求得解脫。時刻一到,痛苦本身會向他們揭示良方。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Host Workshop on August 23, 2024 at 4:48pm

特拉克爾(Trakl)詩選·惡之夢

繚繞飄散,一口破鑼褐金色的響聲——

戀人在黑漆的房間裡醒來

面頰貼近窗畔跳動的火苗。

河邊閃亮著桅桿,繩索和風帆。

 

一個修士,那狹境裡一個懷孕的婦女。

吉他胡亂撥奏,紅裙閃爍微光。

郁悶的七葉樹在金黃的閃亮中彎曲;

黑夜裡聳立著教堂悲哀的飾物。

 

惡魔的魂靈在黯淡的面具後靜觀。

暮氣氤氳的廣場灰暗而恐懼;

傍晚激起湖心島上的竊竊私語。

 

或許在夜間腐爛的麻瘋病人,

思索鳥兒飛行的密語。

公園裡的兄妹戰栗著面面相覷。

 

譯者:pyrrhon

Comment by Host Workshop on August 5, 2024 at 10:59am

[早晨的陽光]

當陽光像用粉筆在黑暗中剛劃下一道更正的白線……

……當陽光像園丁架梯子似的把一道道光線靠到長滿旱金蓮的牆上……


[水中倒影]

陽光又使池水像鏡子一樣反照出池邊的景物,小屋的屋頂在水面上形成了一塊桃紅色的斑紋……我發現水面和牆面泛起蒼白的微笑,同天空的微笑遙相呼應。

【沙灘】

我看見姑娘們第一次在水天蒼茫的背景前走過,婀娜的體態洋溢著女性的風韻、大海的柔情、健美的風姿,我抓住同樣的玉體,緊緊地抱在我的懷里,我們身上覆蓋著同一頂夜帳,緊挨著海邊,大海風平浪靜,被一道顫抖的光線分成兩半;我們不知疲倦地靜聆大海的吟唱,同歡共樂,大海頓時屏聲靜氣,久久停止了呼吸,簡直像退潮煞住了奔湧;忽而,盼等著的海潮終於姍姍來遲了,就在我們腳下竊竊私語。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Host Workshop on July 10, 2024 at 9:07am

[睡眠]

在貝戈特的語言中找不到在他或者其他某些作家作品中那些使字眼改變外形的光線,這大概是因為他的語言來自最深層,它的光線照射不到我們的話語;因為當我們在談話中向別人敞開心扉時,在某種意義上,我們卻向自己關閉。從這一點來看,他的作品比話語具有更多的音調變化,更多的語氣。這語氣獨立於文體美之外,與作者最深沉的個性密不可分,因此他本人可能並不察覺。當貝戈特在作品中暢敘心懷時,正是這個語調使他所寫的、當時往往無足輕重的字眼獲得了節奏。這些語調在作品中並未標明,也沒有任何記號,然後,它們卻自動地附在詞句之上(詞句只能以這種方式來朗讀),它們是作者身上最短暫而又最深刻的東西,而且它們也將成為作者本質的見證,以說明作者的溫柔(盡管他往往出言不遜)和溫情(盡管好色)。


[夢]

人的生活是沉浸在睡眠中的,睡眠夜復一夜地圍繞著生活,猶如海水圍繞著半島……其他時候,我會被樂聲驚醒一會兒,但我的意識剛從睡夢中醒來,仍然朦朦朧朧,尖利的笛聲對我的意識不過是輕柔的撫摸,猶如晨鳥輕柔而清新的呢喃,這現象如同事先上了麻藥的器官,灼痛感開始並不明顯,只是到最後才有感覺,像是輕微的燙傷引起的疼痛。但是,龍騎兵還沒有全部從我窗前走完,睡眠就奪走了聲音花束的最後幾枝怒放的鮮花,我又沉入夢鄉。的確,有時白天做的事,當睡眠來臨,只能到夢中去完成。換句話說,先要經過一個改變方向的昏昏欲睡的階段,遵循一條完全不同於我們醒著時所遵循的道路。同一件事有兩種不同的結局。盡管如此,我們睡眠中的生活的世界與現實世界是那麼不同,失眠者想到的是要擺脫現實世界。它們連續幾個小時閉著眼睛,腦子裡盤旋著和它們睜眼時同樣的想法,一旦發現頭一分鐘出現了一個異常的想法,從表面上看這想法與邏輯規律和現實生活相抵觸,他們就會恢復勇氣。這個短暫的「失神」表明睡眠的大門已經打開,也許他們馬上就可以溜進門去,脫離現實感覺,到離開現實多少有點距離的地方歇歇腳,這樣,他們就會或長或短地「美美」睡上一覺。但是,當我們背向現實,接觸到前面幾個龍潭虎穴時,我們也就前進了一大步。在這些龍潭虎穴中,「自我暗示」就像巫婆,正在准備可怕的食物,使我們想像出各種疾病,或導致神經官能症復發,並且窺伺著疾病在無意識的睡眠中凶猛發作,好把睡眠打斷。離此不遠是花園,任何人不得入內。各種不同的睡眠猶如一些花草,默默無聞地生長在這座花園裡:曼陀羅、印度大麻、各種乙醚精、顛茄、鴉片、纈草。這些睡眠花遲遲不開,直到那個負有天命的陌生人前來觸動它們一下,它們便綻開出奇麗的花朵,連續幾個小時在睡眠者身上釋放出一個個睡夢,那郁烈的香味令人驚異萬分,贊嘆不絕。花園深處是修道院,窗子全部敞開,不斷地回響著我們在睡眠前學習的功課,只有到覺醒時才能記熟。這時,我們心裡的鬧鐘滴答滴答地響個不停(這是覺醒的預兆),鬧鐘的定時萬無一失,因為我們心裡有牽掛……在這間向睡夢敞開大門的房間裡,睡夢在不倦地工作,使人們忘記了愛情的憂愁。有時,這項工作會被一個充滿模糊記憶的噩夢打斷,但它很快又會重新開始。……柵欄旁是采礦場,深睡到這裡來尋找浸泡腦子的涂料。……再過去仍然是噩夢的世界。愚蠢的醫生硬說噩夢比失眠更容易使人疲倦,其實相反,它們能使愛沉思的人轉移注意力。噩夢會向我們呈現一本本怪誕的畫冊。……在這本畫冊旁邊是覺醒的轉盤。因為這個轉盤,我們會暫時遇到煩惱,必須回到一幢五十年前就倒塌了的房子裡去,然而,隨著睡眠的退卻,這幢房子的形象逐漸消失,這中間還會出現好幾個不同的形象,等到轉盤停止轉動,我們得到最後一個形象,同我們睜開雙眼所見的形象竟會吻合。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Host Workshop on June 7, 2024 at 7:18pm

張子選·我的名字叫短暫

願那自永遠來的,復歸永遠

風往北吹,翻過山,仍是往北

騎馬向南,過了河,繼續向南

造化的手指伸開,通常有長有短

我曾看到一個時間旅人

從身上拍落兩場大雪

由心裡攜出一籃火焰

獨自穿越整個冬天

也知道有人會在一百零八盞佛燈之外

額外點上屬於自己的一盞

只為照一照歲月盡頭的深暗

真的,願那自永遠來的

重歸永遠而我的名字叫短暫

倘若萬念之中尚存一念有望成蓮

請原諒,我可能也會哽咽難言

Comment by Host Workshop on March 19, 2021 at 7:12pm


福柯·關於我們自身的歷史存在論

福柯指出:近代哲學的基本問題,從十八世紀末開始,發生了根本的變化。這一變化的特點就在於:哲學探討的重點不再是傳統哲學的老問題,諸如什麽是世界?什麽是人?真理是什麽?知識是什麽?怎樣才能認識知識等等。

現在哲學思考的重點已經轉為:‘在我們所處的時代裏,我們自己究竟是誰?’康德首先在他的文本中概述了這個問題。

福柯認為,正是康德,總結了近代哲學的基本問題,並把它歸結為:‘今天的我們,究竟是誰?’(Foucault, 1994: IV, 814)


所以,在福柯看來,從康德以後,近代哲學一直試圖對我們自身進行歷史反思。

康德、費希特、黑格爾、尼采、韋伯、胡塞爾、海德格以及法蘭克福學派,都試圖沿這個方向思考哲學基本問題。從這個角度來看,福柯承認自己的思路屬於這個路線。


但是,福柯並不願意原封不動地沿用康德等人的傳統方式,去建構某種具有普遍價值的形上學理論形式,而是試圖將康德等人所探討的‘真理的形式本體論’,改為‘關於我們自身的歷史存在論’。

它不是超驗的,而是一種歷史的批判;“這種批判,就其目的性而言,它是系譜學的;而就方法而言,它是考古學的
(elle est généalogique dans sa finalité et archéologique dans sa méthode)”(Foucault, 1994: IV, 574)。(高宣揚:福柯的生存美學,2005)

                                                                    (Fashion Created by CARLIJN VEURINK )

Comment by corps sans organes on June 26, 2015 at 2:38pm

亦舒·禮儀

在中環午餐良久,隔壁左右喜歡吃意大利粉的人極多,但完全沒有吃意大利粉的正確常識。當然,只要顧客付錢,他用手抓來吃也不犯法,警察並不請他去談話,但是吃意大利粉這麽簡單的事,應該用一只叉與一只匙羹:左手拿匙羹,右手拿叉,把意粉繞在叉上在匙羹中轉,卷得整齊之後,往嘴裏一送。哪有直接把叉往碟子裏亂掏,撈得多少便多少,然後像抹地拖似的往嘴巴裏塞,塞不進的還得“沙沙”響索進嘴裏。坐在他身邊吃飯的人尚有什麽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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