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清楚宿舍條例，每每看到可憐兮兮的狗兒望著我討吃時，就把剩飯菜倒給它們吃。后來，學校開會特別慎重表示，不可給闖入小池塘的狗狗任何食物，也表明在宿舍範圍不許飼養寵物，狗狗當然是頭號禁養物種，但貓兒卻不受此限……

因為7月1號調回總校任職，學生一行13人帶我去Buli Sim-sim（見圖）八橋吃海鮮餞行。在山打根兩年，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山打根卻體驗了很多新的事物，也是自己從沒想到會發生的事。

因為山打根校園位于油棕園裡，油棕園園主多飼養狗只看管園子，一來巡油棕園的時候，狗兒是最好的良伴，同行時可抗蛇抗狼，也因此常有狗狗跑進校園範圍內。

（網路照片）


雖然分校設有畜牧業，但整個學院都不歡迎狗狗的到來，理由之一是，傍晚時分教職員宿舍裡，常有許多小孩在宿舍附近溜達，或騎著小車子，或蹲在地上玩泥沙，流浪或非流浪的狗狗來到小池塘，都會被趕盡殺絕。

好幾次看門的守護員在半夜出動，用繩子緊綁狗狗的頸項再大力勒死。整個小池塘本住著三位華裔教員，狗兒對我們來說，是可愛的寵物，但對友族同胞來說，卻是禁忌。

剛來到這裡時，因為不清楚宿舍條例，每每看到可憐兮兮的狗兒望著我討吃時，就把剩飯菜倒給它們。后來，學校開會特別慎重表示，不可給闖入小池塘的狗狗任何食物，也表明在宿舍範圍不許飼養寵物，狗狗當然是頭號禁養物種，但貓兒卻不受此限。如果要養在籠子裡，必須讓它們隨地跑，要養個十隻八隻也不會錯。這種偏差，讓我心裡不是滋味！

很難為狗狗抱不平

半夜狩獵狗狗，我在自己宿舍裡聽見狗群淒慘的哭聲，但又不敢有所作為。在此處，想要出面為狗狗抱不平，搞不好會變成族群課題。

本意是為生命請願，願還沒請，分分鐘被冠上“要多數服從少數”的臭名。然后狗狗近乎絕跡小池塘範圍，畜牧業的學生曾天真地告訴我，他想為流浪狗在小池塘內開辦一個收容所。我心想，這事辦不得，連施捨一口飯給狗狗，在這裡也是滔天大罪！更別妄想給它們一個棲身之所。

小池塘內，常傳出有蛇出沒的事件，一起吃飯的華裔同事就曾說過，要是有幾隻狗兒在小池塘內，蛇出沒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狗兒可趕走蛇。

眼不見為淨，狗兒不在我眼下範圍，不出沒心裡就不會痛。偶爾會有一兩隻小狗兒跑進來，我拿垃圾丟到大垃圾桶時狗狗瑟縮地躲在一旁，看我來了，慌張地逃離，仔細一看，它的右腿已被強行打斷。逃時顛簸，心裡一陣心酸。

從大路交通圈進來小池塘的路程要7分鐘，以前路還沒建好，花個十分鐘是正常事。一個星期出入來回15次左右，天天都看得見狗狗橫屍道上。有的被大型汽車輾過，扁扁地貼在地上；有的身體已經被輾爛；有的在氧氣陽光下腐爛，剩下一層皮。

高等學府旁的卑微

各式各樣的死狀，以為死法就四個字——交通意外，但這意外，也分故意和無意。有的汽車看到前面有狗，故意快速馳騁，以撞死它為記一功，有的駕車心不在焉，不小心撞上了，沒轍。

住在附近的小孩（種族不詳）拿了麻包袋，把狗狗的頭套在裡面，外綁一條繩子，然后幾個小朋友合力拖著繩子跑，狗狗在奔跑的路上死去。死后任它和麻包袋一起落在馬路中央，等候粗心的司機再來一次“死”祭。

你要責怪那群野小孩嗎？修路的那兩年，在路邊除了常看見水牛鷺鷥和九宮鳥，另一個風景就是衣衫襤褸的小朋友，推著笨重的運磚車，或手捧著磚塊幫忙修路。

那時候心裡常想，這裡啊，最氾濫成災的是非法移民和他們的小孩，還有四處流浪的狗。

我的總結是，（非法移民的）人命和狗命，在這裡最不值錢。人力資源在這也非常賤，駕車跑的話，常可以看見Hilux或羅厘的后座，像運送豬豬那樣，讓非法外勞或站或坐在后面，有的還是七八歲的小孩，太陽曬得要死，他們就這樣任由太陽曬，讓老闆載去工地，收取一天廉價的薪金。

偶爾看到我，他們會揮手和我打招呼。除了笑笑，基本上我們沒其他更好的回應方法。小池塘位于山打根的教育樞紐區，在這一帶同時有超過5間的高等學府，所謂的愛心教育，卻還不曾開始。（作者劉玉玲，沙巴大學山打根分校華語講師，收藏自30 Jun 2014中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