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人的嚴謹出了名,人們似乎也從來沒看好過德國人的藝術細胞,可是當你來到德國,與德國人近距離接觸時,你會驚異於這個嚴謹民族童心未泯的一面。

愛擺飾

德國人在居家布置上是典型的重裝飾不重裝修。裝修往往是簡潔甚至簡單的,除了房間結構的精心布局外,其余的心思都花在了裝飾布置上。墻面自不必說,掛滿了各種繪畫、攝影、印刷品或者裝飾品,有時還會掛上家中成員的合影。

德國傳統的玩偶制品精巧可愛,令人愛不釋手,幾乎在每一個家庭都可以看到。家家都有一個甚至幾個裝飾品陳列櫃,裏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精致擺設。德國人似乎不甘心讓屋裏任何一塊地方空置,除了裝飾櫃裏的小玩偶外,幾乎家裏每一個角落都會散落一些可愛的小玩意、小玩具,看似無心,實則有意,浴室、廚房、陽台隨處可見,甚至花盆裏也插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有爬樹的小猴子、騎掃把的巫婆,還有可愛的小刺猬、小公雞和一些弄不懂的玩意兒……這些裝飾品絕大多數都是沒有什麽實際用途的,純供玩賞。他們為這些大大小小的藝術品開辟了很多空間,不論房間面積大小,不論有無兒童。而之所以會這樣,裝飾情結與童心絕對要占一席之地。

除了屋裏的裝飾,花園也是德國人抒發童心的所在。在露天的花園裏也可以見到這樣那樣美麗、有趣的小物件。有時就是一件很普通的東西,一把壺、一盞燈,卻能給人以別樣的感受。就連每家的門牌設計都非常個性化。

愛塗鴉

很難想象講究整潔的德國人居然喜歡到處亂塗亂畫。幾乎所有柏林廢舊建築物都有塗鴉點綴:有的是奇形怪狀的卡通造型;有的是憤世嫉俗的宣言;有的是各種各樣的德文字母;還有一些人把塗鴉作為向人示愛或表達恨意的手段。甚至包括德國的各種交通廣告牌下面,火車、高速公路橋下面都有塗鴉。

一次筆者乘火車去法蘭克福,中途上來幾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他們衣著大方整潔,舉止很有禮貌,討論問題時都刻意壓低聲音,生怕吵著周圍的人。然而,就在火車快到站時,其中一人飛快地從書包裏取出了一小罐噴漆,幾秒鐘後,椅背上就出現了一幅超印象派畫作。幾個學生彼此對視一眼,會心一笑,便迅速地溜之大吉了。

後來再乘火車,我總愛留意周圍座位有無亂塗亂畫的現象,有幾次還真讓我發現椅背上有塗鴉的痕跡,雖然用清潔劑清洗過了,不是很明顯。看來,這種情況在德國並不罕見。

在德國還可以從網上查找到各種以亂塗亂畫為志趣的民間組織,他們堂而皇之地把塗鴉稱為藝術。這些民間組織宣稱,如果沒有這些“街頭藝術”,圍繞著市民的就只有冷冰冰的水泥墻和推銷商品的廣告牌,令人乏味。而柏林高架鐵路甚至把街頭塗鴉掛在多個車站月台上,可以說是肯定了塗鴉的粉飾功能。

愛童話

“童話給我們勇氣”——這是20多年前由柏林市民為克服德國首都的分裂狀態而發起的一項倡議的名稱。童話能夠跨越邊界,將人們聯系在一起。童話中的主人公雖然往往不特別自信,但卻非常勇敢,能夠成功地為自由而鬥爭。這項大膽的倡議便是世界上最大的童話節——“柏林童話日”的起源。

德國是當之無愧的童話之鄉。雅各布·格林和威廉·格林至今還是世界上最著名、最受孩子喜愛的童話作家之一。而那條從哈瑙(格林兄弟的出生地)到不萊梅的“德國童話之路”也仍是德國最熱門的旅遊度假線路之一。睡美人和灰姑娘居住的宮殿、馬克斯和莫裏茨搞惡作劇的桁架木屋之城、長發公主緩緩垂落長發的城堡、大灰狼追逐小紅帽的森林……這條旅遊線路匯集了8個自然公園、迷人的山脈風光、河流景色以及眾多露天表演、木偶戲劇節等等。每到節假日,便見許多德國家庭輕裝出發,行走在這條已經走過了許多遍的神奇漫遊之路上。

德國人對童話的喜愛已經到了幾近癡迷的地步。每年的暢銷書排行榜上童話故事總會占據一席之地。而現代德國作家中也不乏出色的童話作家。例如柯奈莉亞·馮克,她創作的那些神奇的少兒小說《銀龍騎士》《神偷》和《墨水世界》三部曲等打動了各個年齡段和不同文化區域的讀者,有的故事甚至被成功地改編為電影。還有米歇爾·恩德,他的兒童小說《默默》《講不完的故事》自面世以來一直是最出名和最受喜愛的現代童話小說之一。所以,如果有一天你在地鐵上看到某位風度翩翩的德國紳士忘我地讀著一本帶彩色插頁的童話小說時,請不要過分驚奇,因為這就是德國人日常生活中最普遍的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