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高原上種植為生,菜園多數靠近山林邊緣地帶,森林旁種植雖好,水源較容易尋找,氣溫較低,蟲害較少,只是多了山林內野獸常常到來破壞農作。

山林內到園來破壞農作的野獸很多,除了各種鳥類,猴子等禽獸,最常見的是山豬了。我們以前的園,在“波律”(茶山路)森林內,是塊舊地,因為是舊園地,土質酸性過多,我們稱作土壤太鹹。這樣的園最能引來山豬,因為泥土裏生長了很多的蚯蚓。每當夜晚下了一場雨,山豬非常聰明,為了吃蚯蚓,趁雨後泥土松軟,以它那堅硬無比的嘴巴,大肆往泥土上撬,像犁機般將一畦畦的菜園田撬得亂七八糟。整整齊齊的菜園地,面目全非,蔬菜連根拔起,或遭踐踏搗毀,去到菜園,看到此情此景,心裏非常難過。


山豬十分狡猾,除了嘴巴撬地吃蚯蚓,還會吃掉園裏的水果。我一個叫阿江的朋友,園裏栽了一些柑樹,每當柑果成熟,都成了它們的囊中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是,晚上,夜黑風高,山豬如何辨別得出哪一粒柑果已經成熟了呢?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它吃柑果的技巧一流,只剩下外皮,完整的空殼,而不是亂咬一通,吃得破破碎碎一地狼藉。此外,山豬也非常愛吃玉米,種玉米人家,如果園裏的玉米果實尚青嫩,夜晚大可高枕無憂安眠。如果快將成熟時期,非提高警惕不可,山豬會在這個時刻,呼朋喚友,成群結隊的同類大軍殺到,一夜之間把園中的玉米吃個精光。


有一天午後,下了一陣雨,我們一群友人在茶室喝茶,談起山豬,大家都在擔心,晚上誰家的園又會遭這可惡的山禽破壞?閑談中,我的女兒夫家一個親戚跑來湊熱鬧。她叫嬋枝,在彭亨州“勞勿”有一片榴梿園。她非常勤勞,在當地學堂賣面食,每個星期五還帶了些土產上山來擺賣。一談起山豬,話題出閘,嬋枝興致高漲十分投入,大罵山豬狡猾,也佩服它的精明;常常襲擊她的榴梿園。我們好奇地問,榴梿有刺它怎樣吃?嬋枝睜大眼睛說:“它可厲害呢!用腳和嘴巴剖開榴梿。最令人心痛的是,園裏掉下的榴梿種類繁多,它專挑價值最高的貓山王品種來吃!”
(發表於2016年5月11日南洋商報《商余》版  / 收藏自 鄧長權臉書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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